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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看到沈承欢匆忙躲窜的样子,沈星移笑出声来。
“二哥,你又唬我”,沈承欢嘟着嘴不高兴道。
“承欢,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了,等你成完亲,我就要去上海了。你先别跟别人说,爹不知道。”
本想着再过几天几天跟她说这件事,可是还是没忍住。
惊讶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我想开出一片新天地,想要给让父亲不再对我的亲事说出任何反对的理由。”
沈星移的态度让她又惊又喜,她从没见过这么认真的沈星移,眼神里透着的坚定让她快不认识这个二哥了。
她知道沈星移并不完全是外面人口中的败家子,给他一个机会,他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只是,她没想到,给他这个机会的人竟然是一个卖艺的女子。
对于周莹,虽然不是大家闺秀,鲁莽冲动,也不懂规矩。但是也不可否认,这确实很合沈星移的口味。聪明、调皮、还善良。可能一开始沈承欢觉得周莹配不上沈星移,但是现在她很感谢周莹。
或许她真的改变了沈星移。
“二哥,我挺你。”
沈承欢锤了锤他的胸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果然,没白疼你。”
只不过,在沈承欢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因为沈星移要走了,没人陪她鬼混了?还是因为从小陪她闹,围着她转的二哥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
沈承欢笑着笑着就想哭。她要嫁人了,要离开这里了,沈星移也要离开了。或许这样的事实才是她不想面对的吧。
“好了”,沈星移抱住沈承欢,“承欢,你要一直开心的。不管在哪里,二哥都在这里。”
你转身,就能看到我。
人总要长大,总要分别,聚聚散散,不变的是人心。
*
沈府和吴家东院结亲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泾阳城。街头巷尾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在所有人都对这门亲事表示祝福和羡慕的时候,偶尔能听到有些人还在说关于胡咏梅的事。
只是一些闲言碎语,掀不起大风大浪。在所有女人艳羡的目光中,沈承欢风风光光地出嫁了。迎亲的队伍挤满了一整条街。
“母亲--”她有太多的话想说,话到嘴边只化为这一句称呼。
沈家有两个儿子,沈夫人一直想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直到一家人得偿所愿,平安诞下沈承欢。沈承欢自幼就受尽了家里的宠爱,父母长辈,还有两个哥哥,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等到沈承欢渐渐长大之后,沈夫人才发现他们已经把这个女人惯坏了。爬树翻墙掏鸟窝,下水游泳摸鱼虾,没有她不会的,反而是女红刺绣,随便拿出一个大家闺秀,沈承欢都比不上。这哪里是养了一个女儿,分明是养了一个比沈星移还要调皮的假小子。
好在沈承欢命好,投胎在了沈家。知道她胡闹到管也管不了的地步后,家里人对她更加纵容了些。有沈家的庇护,日后定会有一门好亲事。只要她以后平安幸福,就是一家人对她最大的期望。之前给她挑了好几户人家的少爷,没想到今日吴聘竟突然上门提亲,着实把沈家吓了一跳。
本来还以为是吴家要陷害沈家的计谋,可是吴少爷的真心实意却又不像是作假。尤其是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整个泾阳城几乎人尽皆知。沈府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沈夫人也是后来才得知,原来沈承欢和吴聘私底下早已相识。见女儿一副幸福的表情,这才同意下了亲事。吴聘在泾阳的名声甚好,日后自不会亏待了沈承欢;吴家东院的实力又不容小觑,沈家与吴家结亲,日后生意上必定往来频繁,怎么看都是一件喜事。
相比之下,吴聘可比沈夫人选得其他公子少爷还要好。果然,她女儿也是有眼光的。饶是大喜的日子,沈夫人还是有些失落。一想起从小在身边胡闹的女儿就要离家嫁人了,沈夫人的心里就是空落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而嘴边却是浓浓的笑意。看得沈承欢心里就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
“母亲,你看我漂亮吗?”
沈夫人瞧着镜子的沈承欢,颇有几分她当年的形态。这样俊俏的容貌,没有哪个女子是不羡慕的。 “好看,好看极了。”
出了府门,就看到沈四海和沈月生在门前来回徘徊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沈承欢竟发觉他耳边竟多了几丝银发,说不出的心疼。
“爹~”沈承欢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眼圈微红,上看不出是妆容还是伤心得要落泪。
沈四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承欢,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不许憋着。回来告诉爹,就算是得罪吴家东院,爹一定要替你把吴聘给休了”。
“爹说得对”,沈月生和沈四海难得不正经起来,开了一个玩笑。但玩笑中确实满满的宠溺。
“我妹妹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只是---”沈月生刻意地卖了下关子。
“只是没想到我们三个,你年纪最小,确实最早成亲。”
沈四海瞬间板起脸来:“你还好意思说,赶紧从那几个姑娘中挑一个,再拖我就随便从街上拉个给你成亲。”
“是是是”,沈月生一脸愧意地敷衍着。
沈承欢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
她穿着凤冠霞帔,一身红衣下映衬着脸庞都有一丝的红色。在迎亲的花轿里,内心是激动的,激动中带着一点紧张。
花轿落在吴家东院中,吴聘握住她有些发颤的手。
“别担心,我在。”
掌心的温度传到心里都是暖暖的,连那一点都紧张都消失不见。只在他的牵引下,迈过一道道门槛。
一切都很顺利,两人拜堂成亲,在众人的欢呼和祝福中送入了洞房。
结束了一整天都喧闹,洞房里安静了不少。红烛发着微弱的光,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合欢酒的香气。沈承欢有些疲惫,却也难掩心中的喜悦。
她成亲了。
她嫁给了吴聘,那个温文如玉的吴家少爷。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就这么一直甜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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