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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告驸马府
展昭拜别巡防营程统领,打道回开封府,一路上心绪不宁,不由停下脚步,没缘由的,猛然忆起赵未赶他出门前两个人说过的话。
那时,陈世美刚刚离开,赵未在门口巴望着驸马爷渐行渐远的轿子撇撇嘴倚在展昭身上问“你说,陈世美会不会被一朝富贵迷花眼,有没有可能突然反悔背弃全家老幼,今晚派个什么人来做下杀妻灭子宰老娘的勾当?”
尽管诧异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展昭还是正面回答道“陈状元谦谦君子岂会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赵未反不屑的反驳道“那他之前还让人乱棍打了她们一顿呢,怎么就不能再畜生一回了?”
思及此,展昭回头望向城西家的方向,也是那两名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亮一道霹雳,惊觉赵未和秦香莲一家可能会有危险,转身就运足了气往回跑。
展昭提着一口气飙足了轻功朝家门方向飞跃,眼看家门在即,但只见前面冲气一片火光,顿时这心里头就觉得不妙,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拼命往回赶。
离家越近,展昭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大,果然,等他一路飞奔回来,家中燃起的熊熊大火瞬间就烧红了他的双眼,只见展昭嗖的跃上墙头,就看到之前的两名黑衣人持刀守在院子里看着火势凶猛的房子在大火中霹雳燃烧。
这个架势,若有人从房内逃出,定也会遭了他们毒手,好歹毒的心思。
“又是你们两个。”展昭怒意横生拔出剑跳下矮墙三人又一次交手开战。
这次真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名黑衣人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和展昭如此有缘,前面狭路相逢他们已经是技不如人,这么快再次遭遇展昭,火势刚刚燃起没多久,人肯定还没被烧死,两名歹徒二话没说举刀迎战,力阻展昭救人。
比起捉拿打杀这两名歹徒,展昭更意在救人,刚跃上墙头时还能隐约听到烧着的屋内传来求救声,不稍片刻里面竟是一点呼喊声都没再传出,不由心中焦急,手上剑招也更是锐不可当,正当他们再次打的难解难分之时,在大火中燃烧的房屋已经开始坍塌。
展昭目视后不由得更是心中焦急,为了尽快冲进火场救人,运足了内功挥剑全力搏杀,以一战二,打的其中一人重重砸在墙头又摔在地上。
这名黑衣人砸向墙头时的身姿掠过自大火中突围冲出顶着棉被的赵未,砸墙而落,把刚冲出来掀开头顶身披被子想要透口气的赵未给吓了个惊骇莫名。
哎呀妈呀,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赵未把秦香莲一家都塞进用来躲避危险而准备的暗坑,自己扯了被子蒙在身上几次想要自大火中冲出,都被房顶上掉下的檩条砸到而止步,眼看披在身上的被子也燃起了火苗,再冲不出去自己就要被炮灰掉了,赵未一咬牙一跺脚,不管不顾的就猛冲了出来。
刚钻出大火能呼吸到空气,赵未紧的丢开给她提供了一层防护正在窜火苗的棉被,仍在地上任其燃烧成灰烬,不经意就看到有东西打她眼前飞过,逛哧一声,让她都有种肉疼的感觉。
经历这一番变故,赵未又向前迈了两步就腿软的跪坐在了地上,深秋的寒风一吹让她顿觉清醒了不少,随即看向正在与另一名歹徒打斗的展昭,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喊,走水啦,救火呀。
咣当,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开封府侍卫率领的衙役和巡防营的众将士齐齐赶到。
正在别人家房顶上打斗的展昭自然看到从大火中冲出的赵未,也看到了她现在无助的摔倒在地,刺向歹徒的剑更是毫不留情。
歹徒看到开封府和巡防营的人连袂而来,同伴又已失手被擒,当下边打边退与展昭拉开了距离后施展轻功逃匿。
展昭本欲再追,可看到熊熊火势只好抽身返回。
开封府与巡防营众人打水的打水,绑人的绑人,也是那砸墙而落的歹徒不幸,摔下来后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身,正好被赶来救援的双方合力按下给绑了个结实。
张龙赵虎守在赵未身边,半蹲着问她可还好,赵未点头“我没事,秦香莲一家还在里面藏着,得赶紧灭火救她们出来。”
话音落,展昭也丈剑而落,张龙赵虎起身齐齐拱手“展大哥。”
“你们速去灭火,尽快救秦香莲一家出来。”展昭道
张龙赵虎称是,速去井边打水提了一桶桶往火堆上浇。
展昭兹拉把剑插回剑鞘,随即单膝跪地式半蹲在赵未身边看着她关切问道“娘子,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赵未看向展昭的眼神有点复杂,虽然看到他和黑衣人搏杀的动作真的很帅,可她到底在心动个什么劲儿啊?一定是被吓的,脸热也是被火烤的,矫情道“大火不等人啊懂不懂?等你打死坏人,好人都被烧死了。”
听到这似怒似嗔的责怪,展昭轻笑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好人,你若被烧死,就算只剩一捧灰,展某也能认得。”
“切,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赵未双臂缠上展昭的脖颈,两人亲密如恋人的动作让一群铁骨铮铮忙救火的汉子们尴尬的谁都不好意思往他们这瞧。
展昭倒是很喜欢她对自己的亲近,俩人本就有夫妻之名,也有过夫妻之实,他们之间需要的只是时间来相互了解罢了,其他的自然水到渠成。
“抱我起来,到那边去做。”赵未指使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平时壮的跟小母牛似的,今晚醒来后一直手软脚软,脑子都有点短路的感觉。
展昭依言抱起她出了院子来到街边的大柳树下找了个石墩让她坐好,没有了烈火炙烤,丝丝寒意涌上赵未心间让她打了个寒颤“我把秦香莲一家都藏在我房间的床底下你挖的洞里了,你说,她们不会有事吧?”
“开封府和巡防营的人来的很及时,她们应该不会有事,你在这里好生坐着,我进去救她们出来。”展昭知道人藏在哪别人不知道,坑洞上覆盖了铁板,未免耽搁了救援没被烧死也会被烤糊,他说完转身返回。
赵未看着展昭冲进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小院正门,只能自我安慰,展昭是超人,大家一定都不会有事。
在开封府和巡防营众人的努力下,火势已经渐小,展昭看着还在大半燃烧的房舍当即领人冲进去直奔西卧,就见原先的木床家什一应被褥都在燃烧。
展昭一脚踢翻木床露出下面的铁板,几个人用剑撬起。
秦香莲一家四口卷缩着身体艰难的躲在地坑里,不时有烟溢进来熏的她们睁不开眼,两个孩子因为吸了迷药到现在还是昏睡不醒的,她和婆婆两人也是头脑晕涨的各自捂了自己的口鼻还要捂孩子的,被烟熏呛的连连咳嗽,就在她们以为自己会被熏死时,头顶上的铁板被人打开了。
展昭和两个同袍兄弟围着地坑向秦香莲一家伸出了援助之手,把人一一拉出,孩子也由他们抱着,被护送出火场。
看到秦香莲一家被展昭安全带回,被衙役们架回来的老太太和脚步发虚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的秦香莲,以及两个还在昏迷的孩子,有侍卫看过孩子后说许是吸多了迷药,不碍事,睡醒就好,大人们紧张的心就都放了下来。
天杀的歹人,放火前还迷晕她们,这是生怕她们死不了吗?
赵未迈着小碎步两步跑到展昭身边踮脚就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笑着感激道“谢谢你。”亲完丢下发愣的展昭跑去秦香莲身边表示慰问。
大庭广众之下,这女人竟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展大嫂威武,与展昭一道救人出来的侍卫们都低头闷声偷笑,无不艳羡。
展昭摸摸被人袭击的右脸咧嘴发笑,心脏也砰砰跳动的厉害,这个女人,他喜欢。
不多时,巡防营统领程满仓带着几名手下押解了一人过来,对展昭拱手道“展护卫,此贼子被你重伤,已经被兄弟们绑了,要怎么发落?”
展昭看是之前被他打伤的黑衣人,问道“可有审过,交代了什么?”
“此人嘴硬,一句话不肯说,兄弟们怕把他打死了,死无对证。”程统领回答,若非此人是被展昭重创,他一定会好好招呼这个胆敢在开封城杀人放火的狂徒,必要他开口供出幕后主使。
“程统领,此人与同伙火烧展某家眷,欲置她们于死地,此事背后定有人指使,还望程统领能把人交予开封府由包大人审问。”展昭客气道,若不出所料,今夜之事只怕牵扯甚广,没必要让巡防营的人惹祸上身。
“程某正有此打算,若论审案,程某拍马不及包大人一二。”程统领不由笑道,有贼人夜间在城内纵火行凶,就算有人参他疏忽职守,他也能推脱推脱。
“谢程统领谦让。”
经过一夜的等待,火势于天亮前被众人联手熄灭。
天亮后,赵未回到小院看着满目苍夷的断壁残垣,神情不免瑟瑟,这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她的房子,还烧毁了她的安稳生活,让她一夜之间返贫,回到了解放前。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赵未急忙迈步踏进被烧成废墟的房舍,来到西卧这边寻找着什么,终于,目光在一片乌七八黑的东西中看到了自己那已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行李箱,赶紧上前蹲下翻找。
箱子烧毁了可以扔,手机充电宝烧焦了也可以不要,但是她的金子呢?
半响,赵未捧着被烧成一坨的金属块呜呜哭了起来,她的金子啊,她压箱底的金子啊,如今怎么就剩这么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了,好桑心。
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呜,赵未的哭声在一片废墟中显得格外凄惨,把展昭和秦香莲都引了过来。
秦香莲小心迈过焦黑的房梁和檩木,小心来到赵未身旁问“赵姑娘,你没事吧?”
她有事,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她以后又要居无定所,没钱吃饭了,赵未越想越伤心,不去理会秦香莲,犹独自哀伤,这特么什么世道,杀人放火一点都不顾及,她们这些穷人攒点家底容易吗?
看她哭的伤心,展昭自然得来安慰一番,刚蹲下与她平视,就见赵未泪眼婆娑的捧着一坨东西到他面前哭丧“我的金子都这样了,呜呜。”
展昭看一眼那表面不规则的地方露出金黄色大部分都黑乎乎的金属块好笑道“你在哭这个?”
难道不该哭吗?赵未噘嘴抽泣“这是我全部的家底了,呜呜。”不知道被火烧化了多少,斤两还够不够,她怎么可能会不伤心不哭泣?
展昭看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只好好言宽慰“不哭了,我的俸禄以后都给你。”
这一说,赵未就更伤心了,她还想有朝一日回现代呢,要是拿了展昭的银子又不能以身相许,她会心里有愧的。
只是,展昭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老天爷不是在现代给她啊?呜呜,真桑心。
这时王朝马汉走来,对展昭作揖道“展大哥,这是我们在墙边发现的,许是歹徒所留,你看看。”说着把一个令牌交给展昭
展昭翻手看了正反面,前有康乐二字,后有公主府字样,果然是让他娘子给说着了吗?
赵未也伸长脖子扒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尽管她不大记得展昭给她提过一次的康乐公主,但她知道公主府代表着什么,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麻蛋的,她竟是遭了秦香莲一家子的无妄之。
那个陈世美看着温润如玉一副绝世佳公子模样,竟当真干出了杀人放火,六亲不认的畜生行径,令人发指。
秦香莲也看到了令牌上的几个字,瞬时如遭雷劈,扶着焦木跌坐在地上,似是不敢置信的口中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不是真的,不是......”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让她在想到某种可能后再也撑不住,直接软了身子,茫然落泪。
赵未一把抓过令牌,劈头盖脸对着秦香莲怒骂“怎么不可能,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你能不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不管是这场大火是陈世美和公主哪个指使人干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还想带着婆婆孩子一起慷慨赴死吗,要死走远点,别连累我。”
“你若还有几分血性,就跟我一起去告状。”物证在手,歹徒也被抓了一个送去给包大人审问,赵未索性不再搭理秦香莲,只攥紧了牌子撇下众人就走,她要去开封府告状,她要状告公主和陈世美意图杀人放火,烧毁她的家园。
秦香莲被骂的茫然失措,一听告状顿时来了精神,她平日里也是个心有勾股的,就算为了婆婆和儿女,她也要同去开封府击鼓鸣冤,此事还是要请包大人为她们伸张正义,护她们周全才行。
赵未和秦香莲一前一后跑去开封府告状,留下陈世美的老娘看顾孩子,见人都走远,老太太盘腿坐在地上哀嚎,一个一个作孽哟,犹不敢置信自己儿子会连她这个亲娘都要烧死。
展昭一路紧紧相随,跟着两个女人来开封府鸣冤,赵未再次抄起鼓槌,敲响了鸣冤鼓。
包拯升堂。
赵未和秦香莲被传上堂后双双跪地叩见,言称要状告康乐公主和驸马陈世美蓄意杀人放火,烧毁她的家园,让她们斗升小民害怕不已,求包大人给她们做主,严惩公主和驸马,并要求赔偿她在大火被烧毁的所有财产。
若是赵未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下黑手损了自己的利益,她也就自认倒霉了,既然知道是谁,她当然不能轻轻放过,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那劳什子的什么公主和驸马都休想抵赖,想要不被追责,请拿银子来摆平她。
包拯昨夜一宿没睡,虽然惊诧自己莫名神游了一次,这会儿看到赵未,他面上还有几分尴尬,可这梦中之事,无人与他相见,只要自己过目即忘,即可。
包拯端坐正堂,高声问“你们言称是康乐公主和驸马陈世美欲对你们加以迫害,可有实证?你等须知公主和驸马乃天潢贵胄,没有实据不得污蔑,你们可想清楚了。”
赵未仰首看向包拯“回包大人,我有证据,这是从歹徒身上掉下来的,可证明他的身份就是公主的人。”说罢,将手上的令牌交予衙役呈给包大人过目。
包拯看了一眼这物证,确是不假,只是公主身份高贵,又是女子,驸马也非是歹毒之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若要传唤他们二人上堂,恐非易事。
见包拯沉默不语,赵未再度开口“包大人,那杀人放火的歹徒昨晚连夜就给您送来了,现在是人证物证齐全,你倒是给句话啊?”
放肆!包拯凉嗖嗖撇了赵未一眼,道“本府自会查明案情为你们做主。”
感觉到包拯的官威扑面而来,赵未心神一禀,秦香莲也清醒了,虽然心痛不已,可事实摆在眼前叫她如何不信,依言道“包大人,请包大人为民妇做主,赵姑娘应是受了民妇一家的连累才会惨遭横祸,家园被毁,此事若真是公主和驸马所为,还请大人能够治罪于他,保我婆母和儿女性命。”
又哭泣道“我相公自幼极为孝顺,对婆母从无半点不敬,民妇实难相信他会做出这等弑母杀子的恶行,求包大人查明真相,莫要冤枉了他才好。”
自古男子为贪慕富贵抛妻弃子者众,弑母者寡,包拯倒也能理解秦香莲的心思,点头应允。
无论什么案子,他都会尽力查明原委,毋枉毋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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