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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宮
一听到炎隆的声音,夏雪晴第一反应便是逃跑。无奈前面是宫殿高墙,后路被炎隆堵住。只好闪身躲在陌生青年身后。探头,道:“我不回去!”
荒唐。见晴儿竟然躲在皇弟随云身后,炎隆气不打一处来。随云生性风流,阅女无数,是个风月情场上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才刚见面,便让晴儿对他如此信赖。
“过来。”他向晴儿伸出手,更加强了命令的口吻。
“就不!”那小丫头就是敢拿他的龙威当儿戏。
“哈哈……”随云一阵仰天大笑,“皇兄,你这么凶,只能把美人吓跑啊。”
“闭嘴。”炎隆瞪了随云一眼。
倚仗平日跟皇上关系不错,随云并没有闭嘴,而是凑到炎隆身边,低声道:“想要美人听话,有时候要来软的。”
“你以为朕没试过。”炎隆低声答道。
随云又一笑:“软硬要兼施。时而软,时而硬,才能让美人摸不透你心思。越是摸不透,她才越想接近你这种男人。”
炎隆同样一笑,却有点苦:“你这套法子,用在这丫头身上未必有效。”
随云回头看了一眼夏雪晴,道:“皇兄要是不信,不如把她送给我。看我能不能把她调教得服服贴贴。”
“做梦。”炎隆又强调了一句,“别的女人随你挑。这个丫头,你连主意都不许动。明白吗?”
“哦。”随云做出刮目相看状,“没想到皇兄也有对女人动情的时候。”说罢,随云再次打量夏雪晴,越是不能得,倒越发觉得那女孩钻着心的可爱。
炎隆把晴儿抓回乾德宫。走进寝殿,只见满地狼藉——椅垫、枕头、插花、字画,孔雀翎……反正,一切摔在地上不会碎的东西统统摔在了地上。
一看便知是小丫头在屋里发了一通疯,他侧目看了一眼晴儿:“尽管摔,朕不让你赔。”说罢,顺手一挥,把一只瓷花瓶打得粉碎。
哗啦一声粉碎,把夏雪晴吓了一大跳。而,更让她心惊的,是皇上哥哥骤然变坏的脾气。她本以为虽然他在人前严肃,但门一关上,必定会把她抱进怀中,给她一番哄慰。没想到,他竟然在人后也如此凶巴。
“不许哭。”炎隆看着晴儿眼眶里的泪水——这最脆弱的东西恰恰是他所有坚强的克星。
“你不许我吃饭,不许我出门。难道还不许我哭?你……”夏雪晴委屈难奈,泣不成声。
看着他的宝贝孤零零站在门边,被他伤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实在阻挡不住无限心疼。再次,放弃一切骄傲,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抱进怀中。
吻净她的泪,吻上她的唇。
他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热烈地游走,极尽温柔缠绵。只想启开她的芳心。无论如何,都想再给她一次机会。怎么舍得,把她丢进蕴华宫?
啊,炎隆暗自呼了声痛,顷刻,所以的悱恻缠绵被舌尖上的痛疼打碎。
晴儿居然在他舌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感到一股腥气,夏雪晴也心头一紧。本是恨他太深,想咬得狠些。没想到,竟然咬出了血!
她急忙逃离他的怀抱,靠在门边,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将面临什么惩罚。
炎隆把一口血重重吐在地上。
片刻寂静。
他看着晴儿,终于,一字一顿,道:“看来,只有送你进蕴华宫。”
蕴华宫。什么地方?
“监狱?”夏雪晴忍不住问。
“不是监狱。是另一处宫殿。不过,跟乾德宫大不一样。”
另一处宫殿!
“你可住那里?”夏雪晴又问。
“不住。”
夏雪晴心中一亮:不用跟皇上同吃同睡,不用被他随时教训,随时欺负。哈,看来皇上哥哥终于想通了,要给她一点自由。
这样想着,心中忽然一软。于是,小心翼翼蹭到炎隆身边,轻轻捧住他的脸:“皇上哥哥,对不起。你还疼吗?”
炎隆看着晴儿的可爱模样,越发心疼得不想放手。
“当然疼。”他语带双关。
她踮起脚尖,把柔软的舌尖送进他的口中,用她的唾液,轻轻润了润他的伤口。
他怎能放过她,就势绞住她的舌。让两个人在长长的吻中缠绵不舍。
“求我吧,让我收回成命。”他在她的唇边说。
一句话,让夏雪晴猛然清醒。
“不。”她逃出他的吻,斩钉截铁,“我要去蕴华宫!”
现实总是毫不留情破坏人的好心情。当夏雪晴背着小包裹,喜滋滋走进蕴华宫。面临她居然是秀女的集中培训。
几百秀女,一式衣装,整整齐齐排成方阵。正在旷场上练习宫中仪态。每走一步都有规矩,每迈一脚都要踩出宫中女人的矜持端庄。
夏雪晴哪见过这浩浩荡荡的阵势,正看得目瞪口呆。就听到一声暴吼:“愣在那干嘛?还不过来!”
顺着吼声看去,只见一个敦实粗壮的中年女人,颤着一脸横肉,朝她瞪眼。正是掌管蕴华宫的女官虹姑姑。
虹姑姑的吼声很高,秀女们纷纷转头。便看到:那个倾国倾城的少女,一身月白色纱衫,正俏盈盈站在白玉宫阶上,白云青天下,料峭春风里,她宛若一朵莲花,不着尘埃,清绝、美绝。
几乎所有的秀女,心都往下一沉。如此美人进入蕴华宫参选,对她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看什么看!快给我练!”虹姑姑又一声大吼。
秀女们慌忙转身,继续苦练。
“哎哟。”一声呼痛。一个秀女转身不慎,跌倒地上。
“又是你冷千月。”虹姑姑怒不可遏,“你怎么总这么白痴!走路都不会吗!”
被唤作冷千月的少女,唯唯诺诺,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好像拐伤了脚,一时不能动弹。只能抬起头,茫然无助地看着众人。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她也确是个美人,最出众的,莫过于那双大眼睛,明亮有神,似乎能读懂你的心思。只是,过于苍白的脸色、使她青春如花的脸上带了一丝病容。
这弱者蒙难的场面,到了夏雪晴眼里自然看不过。“太过分了!”呼了声不平,她纵身一跃,飞入队阵。把那个跌倒的少女扶起来。
正要施展她有限的医术为少女看伤,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却被两个太监一把抓住,反剪到身后。
虹姑姑怒气冲冲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尖:“哪来的野丫头?进了蕴华宫,还敢放肆!”随后,看着夏雪晴一身纱衫,更是肝火乱窜,“你这是什么衣服。给我换宫装!”
对方的气焰太旺,烧得夏雪晴心里一惊,在极短时间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换衣服就换啦。干嘛生这么大气,没听说怒则伤肝。终是对你自己不好。”她一路小声嘟囔,跟着宫女进屋,换了一身蓝绸宫装。不过,她将换下的衣衫小心折好,紧紧抱在怀中,这可是娘一针一线缝的,怎能离身。
夏雪晴走出屋,连凶悍的虹姑姑眼里也多了一层惊艳。本是一身普通宫装,穿在这个丫头身上,竟变得好像一件稀世贡品。人说,人靠衣装。这丫头美得反倒把衣服都衬漂亮了。
可惜,殊不知,长相平平的虹姑姑一生最恨的就是大美人。当年要是她姿容出众,说不定就能被先帝宠幸,也不至于落得半生寂寞,人老珠黄还是一个女官。
虹姑姑盯着夏雪晴:“看你这样子,是还不服气啊。”说着,一把拽过夏雪晴怀里的月白衣衫。
“还我!”夏雪晴大急,手却又被太监擒住。
嘶啦——纱衫在虹姑姑的手劲里,撕裂成一条一条的白纱。
夏雪晴的脸色比白纱更惨白。
虹姑姑眼里倒露出少有的笑容:“不管你当年在家怎么被宠着,捧着。也不管以后,你能爬得多高,怎么风光。既然进了这蕴华宫,你现在就是品位最低的秀女。你就要收起你所有气焰,学会做一个后宫里的女人!这话是教训你,也是说给所有人听。你们听到了吗?”虹姑姑看向一班秀女。
“听到了——”秀女齐声回答。
夏雪晴并没有听清虹姑姑的教训,只是,看着破碎的衣衫掉在地上,飘进风里。娘的一针一线断成一痕一痕的痛,刺着她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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