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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重要
“那个,昨天谢谢你。”我的表情应该是很诚恳吧,不过他低着头估计也看不见。
“这有什么,同桌就是要互相帮助嘛。以后你要是还不舒服,这只左手你可以随便抓。”他扬了扬爪子:“不疼的。”
算了吧,您这金贵的手我还真抓不起,一次就行了,多了会被追杀的。
我放下书包:“昨天的课文背会了吗?”
陈晨灰溜溜地站起来背书了,我看着他囧囧有神的脸,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一个人老是倒霉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时来运转好运连连的。比如今天,陈曦同学如愿以偿的逃了值日,因为陈晨说我不舒服就别干活了,他帮我做。我哼着小曲跑出教室,与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擦肩而过,凭借着我灵敏的鼻子,我闻出了林冰倩常用的护肤品的味道。她来干什么?算了,不管了,回家要紧。
楚天阔这几天一直很沮丧,因为他爸把他的电脑网线给断了。学成这样还天天惦记着玩游戏,活该!当然,他因为没写完作业被地理老师给骂了的事是我捅给他爸的。楚天阔憋着火等到大课间,不由分说就把我扯到了墙角:“你整我很高兴是吧?”
我整你?我要想整你有的是办法,至于告家长吗?你当我小学一年级啊。
我懒得解释,只是晃着被他死死固定住的胳膊:“你松手!”
“松手?行啊,你给我说明白了,你为什么给我爸告密?”
“不为什么!我乐意不行啊?你玩游戏被训了你还赖上我了?”楚天阔冲我发火也不是第一次,我又不怕他,横着脖子乜着他:“要不你打我一顿消消气?不过,你打了我你的电脑也回不来,而且你爸还得再打你一顿,你看看,划算不划算?”
他今天跟吃错药了一样,双眼赤红地盯着我,非常吓人。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拖出了教室,全班人都堆在了门口和窗户边上看大戏。我也生气了,抬起腿踢他,他被我踹了两脚连汗毛都没动一下。手下的劲反倒越来越大了,我没辙了,只能不停地甩手想摆脱他的钳制。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男女真的是不一样的,仅看力气十个我都不是一个楚天阔的对手。心里哀叹楚天阔这次抽风让我给赶上了,还是因为电脑游戏,难道我还比不得一个破游戏重要?
陈晨一个箭步冲上来拽住了我另一只手:“天阔,你放开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被惯的,欠收拾。”那边把手又紧了紧,陈晨也毫不示弱,也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你俩要拔河别把我当绳子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楚天阔,我要是再管你的事我就是神经病!
两个手腕上都传来一阵阵闷闷的疼痛,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我大吼了一声:“楚天阔你有病是吧,我跟你十几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个破游戏了?你要是想玩可以啊,我把我家的笔记本电脑拿来给你玩,你想怎么玩怎么玩,玩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他愣了,趁他这愣神儿的功夫,陈晨一把把我拽到了他身边,等站稳了才后知后觉,我整个人都被陈晨挡在了身后。他真的很高,我一米七的个子都只能到他脖子那,这下子换我愣了神儿。
“你你你,你放手!”我使劲甩开他的手,转过去把刚才因为拉扯从楚天阔手腕上扯下来的腕带丢给他:“给你的破腕带!”
扔腕带的时候,手腕露出了一小截。陈晨眼尖,发现了手腕上的淤青。“你,你手受伤了?”
他拉过我的手想看,我有点别扭,迅速甩开了他的手。陈晨的惊呼总算是惊醒了迷糊了一整天的楚天阔,他迅速跑回教室,从我的书包里翻出了绷带。
“不敢劳驾您”我赏了他一个眼刀,夺过绷带自己动手。
“除了手腕,还有没有别的伤?有流血吗?”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你有这么恨我吗?流血,想让我死啊!”他自知没理,闪到一边再没废话。
楚天阔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恢复正常,凌轩说姓楚的最近玩上了一个新游戏,正在练级最重要的关头,被我硬生生搅黄了,他不疯了才怪。什么破人!合着我跟他十几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个破游戏,我算是看透他了。什么青梅竹马、什么蓝颜知己,都是狗屁!
手腕上的伤没办法遮掩,放学路上想了一路我也没想出来怎么骗过我妈。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楚天阔同学居然回家就自了首,张阿姨听后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我家门口赔礼道歉。
我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街坊邻居的,都上门道歉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固然心疼我,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楚天阔以后注意点。
我妈说:“小曦的情况你清楚,虽然长大了好了很多,但不能做的还是不能做。天阔你也不小了,就算不是我们小曦,你也不能不问清楚就动手。换了外人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妈一向把楚天阔当亲儿子看,说了半天哪是教训,整个一教育。这要是我把别家孩子打了,挨骂的必然是我啊!
清醒了的楚天阔还是很知分寸的,隔天买了一堆我爱吃的零食来讨好我。
我看都没看全都扔进了垃圾桶:“您买的东西我可不敢吃,保不齐里面就有砒霜。”
楚天阔煞有介事地打开一包薯片,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看,没砒霜。”
我拆开一盒巧克力,扔给陈晨一颗,扔进自己嘴里一颗:“你知道错了?”
“知道了。”
“哪错了?”
“不应该错怪你,不应该冲你发火。”
我又拆开了一包饼干扔给陈晨一块:“你拽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不能受伤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陈晨突然插话进来。
我没有理他,楚天阔面带愧色:“当时我有点神志不清,忘了。”
“那我要是血流不止怎么办?”
“我给你输血。”
“滚!我是什么血型,你是什么血型?给我输,你输得了吗!”
“那我会掏医药费的,总之”楚天阔一脸严肃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
我嘴里的饼干屑喷了陈晨一身,忙不迭的拿纸巾在他身上擦来擦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楚天阔啊,都是他害的。”
楚天阔异常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又因为给谁就打我一顿!”
“不会了,我发誓。”
“男人的誓言最不靠谱。”我重新拆开了一包饼干吃着:“那你说说,是我重要还是你游戏重要?”
“你,你最重要。”楚天阔立刻表忠心,我“哼”了一声,对着陈晨:“你信吗?”
他极为配合地摇摇头,引来楚天阔一阵磨牙。
“不过……”陈晨突然也一本正经地对着我的脸说:“你确实最重要。”
嘴里的饼干堵在了喉咙上,这是什么情况?为了掩饰我的局促,我抓了一把薯片就塞进了陈晨嘴里:“你要是脑袋不够使就多吃点补补,别有事没事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他被我塞的连哼都哼不出来,只是拼命地眨眼睛,清亮的目光让我不敢跟他直视。
“你想噎死我啊?”陈晨费了三分钟才把嘴里的薯片都给咽下去,顺手拧开一罐可乐润喉咙。
“哎,那是我的。”
我把可乐瓶抢过来:“楚天阔给我赔罪的贡品你喝得挺舒服啊!”
陈晨用纸巾擦了擦溅到嘴边的可乐:“我喝都喝了,你还要喝吗?”
我抿着嘴,把瓶口戳到了楚天阔脸上:“给我喝了!”
“哎哎哎,你都灌到鼻子里了!”楚天阔用袖子胡乱擦着一脸的饮料:“陈曦,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被你气的!”我气呼呼地抓了一大把薯片塞进嘴里:“赶紧走,我要做作业。”
晚自习,政治老师发了整整三张材料分析题的练习卷子,我把笔芯给换了支新的,活动活动肩膀就开始疯狂地刷题。我一直认为,政治题是一种非常非常需要手感的题目,找到了手感就一定要一刻不停地写,直到写完为止,中间一旦停了下来,再接着写就没感觉了。所以,在写政治题期间,谁都不能打扰我,不然我会很愤怒。我很愤怒的结果是相当严重的,比如上回我就把凌轩的文具盒给踩扁了。
“嗯哼哼,终于搞定了!”我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僵硬的右手。好巧不巧,笔尖正好划在了陈晨银白色的外套上,一道黑色的水笔印非常有存在感。
“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声地道歉。这水笔印可不怎么好洗,我妈每次都会因为我衣服上新添的水笔印而罚我去洗碗。
陈晨低头看了看自己整洁干净的外套,皱着眉头说:“这下我姐又要骂我了。”
我很紧张:“那怎么办呢?”
“你给我洗?”他挑了挑眉毛看着我。
成心的吧!我撇撇嘴:“除了这个怎么都行!”
他看着我,缓慢张开了一个笑容:“开玩笑呢!没关系,反正衣服也不是我洗。”
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洗不掉怎么办?”
“一件衣服而已,哪有你重要。”
“我才不重要。”我淡淡地说:“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有什么可重要的。”
陈晨把手按在我的练习册上:“有你在我的作业就不用担心了,你看你重不重要。”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居然暗暗地有一点失落:“想不到你也看重作业,我还以为你只关心NBA呢!”
“NBA哪有你重要!”他说着就把空了一半的政治卷子推过来:“这个怎么写?”
真羡慕陈晨,他有一个像我这样乐于助人且聪明智慧的好同桌天天给他答疑解惑;而我原本的那个好同桌却留在了(1)班,成了别人的好同桌。
我瞥了一眼坐在身边抄的乐呵呵的陈晨,认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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