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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管婴儿（4）
等周若涵回过神，他们已经来到了孙瑾瑜位于23层的公寓。门厅处原木色鞋柜下只摆放着一双男士拖鞋，孙瑾瑜脱了鞋子，光着脚径直进了屋，虽然没有说，但那意思很明显。
周若涵犹豫了一下，脱了凉鞋，同样光着脚踩上木地板，随后一步进了客厅。
地板是实木铺的，直接就是在原木上漆了亮烤漆，木板上的纹路和树痕清晰可见，踩在上面却是细滑的感觉。
她矗在茶几边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晃神间，孙瑾瑜从厨房冰箱拿了水出来，走至她身边递了一瓶水给她：
“你是来给我站岗的吗？”说着，自己一屁股就进了沙发。
周若涵木然，牵扯了一下嘴角正想坐下，他又说：“你不参观一下？”
瞬间眉头拧成一个川：“呃…你究竟要我怎样？”
“你又不会听我的，你自主决定，随意坐或者随意参观。”
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他此刻心情很好，周若涵笑了笑，将包放下，像模像样的参观起来。
房子约莫百来个平方，户型装修很奇异，主卧和书房大了一些，客卧很小，厨房和客厅却又很宽敞。家具多数也都是实木的，到处整整齐齐的样子和他的职业素养很符合。
除了地板和主卧客卧的床是木板的原色看去亮一些外，整个室内的装修都是冷冷的，灰色的沙发，亮黑色玻璃茶几，地毯、电视柜和窗帘同样是灰色的。
他的房子是这两年来她出入的面积最小的房子，明翰父母住的小复式面积已经算小了也还有130多个平方，明珠和明翰的房子面积自然更大了许多。
那天餐厅初遇，他开的车子也很普通，她虽然不懂车，但还是能分辨出那辆白色的车子是别克，价格不会超过20万。
他是一个医生，收入自然不会比明翰多，他不是很有钱的主，莫名的周若涵觉得两人的差距似乎近了一些。
看着她只是在他的书房卧室门口观望了一下，并没有进入的意思，他也没有说话。倚靠着沙发看着她倩倩背影，从发丝到那光着的小脚丫，心情莫名的好，如果她能以另一个身份参观他的居所，那该多好。
象征性的参观之后，回到客厅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落座。转动着眼珠，视线停在落地窗外的绿色植物，试图以此来缓解内心和他静坐的慌张。
孙瑾瑜享受着她的慌乱，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电视。
电视节目声将周若涵的视线成功的从哪些绿植上拉回，看向电视的同时，那几张摆放在电视台面上的老照片尽入眼底。
一个眉目与他有几分相似，但却比他略高大，结实，身着军装的男子，搂着青涩的他，两个人的笑容都很温暖。
“那是我哥。”
“我又没说什么…”
“我不想你对我那方面有任何不好的猜想。”
“……”
周若涵被他的‘坦诚’弄的有点窘，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孙瑾瑜也没理会她的窘，径直说着他想说的。
“我们家很单一，一家老中青都是医务工作者。本来我是不打算学医的，中学的时候被我表姐的事刺激一下，也走了这条不归路。”
“你后悔当医生吗？”差点就脱口问他表姐为什么刺激他，但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能被刺激到改志向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记得那一晚，在轻吧他说他最大的梦想是有生之年能看到人类的足迹踏出太阳系。
当时，以为他的工作应该是天体物理一类的。走了一条完全与自己爱好不搭边的生殖医学的路，他是否后悔过……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每次看到那些求子无望而愁云满面的脸，再度挂上灿烂笑容的时候，就觉得选择这条路也不冤枉。”
……
三三两两的聊着，许久之后周若涵转移了话题：
“孙医生，我的那些检查有一些是今天可以拿报告，有些要过几天才出报告，我可以到时候一起拿吗？”
“你把你的回执条给我，回头我帮你取报告，有问题的话我给你电话。”
虽然他心里挺希望她每天都过来跑一趟，但是现在天气炎热，看她瘦瘦精精的样子就不忍心她来回的折腾。他是她的主诊医生，帮她代取报告也说得过去。
看她配合的就在包里找取报告的回执条码，笑了笑又说：“以后叫我瑾瑜或者Kevin，只是不要叫我孙医生。”
将包里的回执条递给他的同时，微微的点点头会意，在心里默默的唤了一遍‘瑾瑜’......
一连三天，周若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窝在明珠家里。这会儿吃过晚饭一个人在明珠的书房里上网，查询关于男同|性|恋的一些弊端。
同|性|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词汇，只是周若涵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就会置身其中。
网上说男同|性|恋感染艾滋病的风险高于异性|恋，那天孙瑾瑜开给她的检查单中就有HIV抗体和其他什么梅毒之类性|病毒的检查。
周若涵并不知道那些都是试管婴儿的术前基本检查，她以为只是因为孙瑾瑜知道她同妻的身份多给她开了那些检查。
此刻翻看了一些试管婴儿的普及知识，周若涵才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心里会刻意想那些，是不是意味着她很在意孙瑾瑜怎么看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正被乱七八糟的思想牵扯着，找不到出路的时候，桌上的手机铃声将她从胡思乱想中顺利解救，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写着‘有缘无分’嘴角不由的扬起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接起手机首先传来了他温厚性|感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翻会儿书。你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在看你的报告。”
“报告有什么问题吗？”她脱口就是这么一句，从她嫁给明翰开始，他的身边就只有一个郑尧，但是在他和郑尧在一起之前他有没有别的男人她并不知道。
她没去怀疑孙瑾瑜会不会有问题，她就是本能的担心明翰和郑尧会不会有什么隐性疾病，如果不小心她感染了，那么她得知道，不能因为不知而无形害了别人。
“白带清洁度不是很好，问题不大，其他的都没问题。”
她哦了一声，轻吁一口气，只要那些大的没有问题就好。
可是，网上说那个HIV有窗口期，在窗口期好像是检测不到的，刚舒展开的眉头不一会又皱上了
她在想她应不应该问出她的疑惑，孙瑾瑜估计是见她没在说话，于是就再电话那头问：
“你还在吗？”
“嗯！没挂。”
“还以为是不是信号不好…你丈夫也要抽血做一些相同的检查，只要是三甲医院的检测报告都可以通用，让他尽快去把检查做了。”
“好，我回头和他姑姑说一下，谢谢你！”
……
感觉孙瑾瑜没舍得挂电话，而周若涵也同样万分不舍，两人又无关痛痒的聊了一会儿，才挂上电话。
周若涵和明珠说了术前检查夫妻都要做之后至今整整过了八天，明翰和明珠都没有任何动静。
周若涵也没有催促，这件事明家比她更热衷，所以她完全不用去想明翰会不会配合去检查之类的问题，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
今天已经来了例假，按上次孙瑾瑜的医嘱，后天一早她得再去抽一次血。
自从那天晚上的短暂通话之后，他们之间没在联系过。周若涵也没再去医院，那些报告就放在孙瑾瑜哪里。
这会儿，周若涵在她暂住的客房里缩在椅子里翻着书籍，门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她抬眼看了一下手表，六点多，心想应该是明珠回来了。
随即说了一声进，门应声而开。
门开启的时候，正好她抬眼看去，在房门口出现的人不是明珠，而是明翰，手不由的拽紧衣角。
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松了手，给自己心理建设。
这里不是佘山，即使他再混蛋，至少生孩子这件事目前是明家比较迫切的，明家人再不拿她当回事，至少这个时候多少会维护一点她所谓的权利。
轻哼一声，看周若涵脸上的表情，明翰轻扯嘴角，她终究还是怕他。他都原谅了她的背叛，为什么她不愿意原谅他，给彼此一个机会？
其实，他不是真的忍心对她那么残暴，只是她每次都是那么排斥他的接近。其实，只要她不那么排斥，不要总是那么怕他，他也想温柔的对她。毕竟，她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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