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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来
封梓姝坐在镜前,温柔的美目透着点点忧愁,轻轻拿起一枝珠花,斜斜插入温顺的云髻,眉目顾盼一番,朱唇轻启,“小香,你说我美吗?”
身后的丫鬟小香赶紧上前,“小姐,您当然美啊,您可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儿,多少名门子弟登攀望阙,就盼您能一顾风情,怎么会不美呢?”
愁丝笼罩的美目并未因这句话而有丝毫明朗,反而更加哀伤,似要滴出水来,“那为何云哥哥不喜欢我。”
“小姐,秦家公子不是说了吗,他不是不喜欢您,只是家遭大难,血仇未报,又一直在奔波寻人,自己漂泊不定,实在不敢娶亲,又真心舍不得耽误您,只好取消婚约,他其实是着实喜欢着您的。”
“这样的话你也信了吗?”
“......小姐您这么美,文良贤淑,武功又好,他不能与您结成良缘才是他的损失呢!”
“小香,我要去找他。”哀愁散退,眉目坚定执着。
“小姐,武林现在实在不太平,魔教猖獗,太危险了,老爷不会让咱们出去的。”小香赶紧阻止。
“不让出去,那就不让他知道好了,小香,准备准备,我们今晚就出发。”
云哥哥,我愿与你共报大仇,更愿与你同生共死,你为何却要一再拒我千里,这次寻到你我绝对在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不离开!
江湖兴风雨,飘零多寂寞。通往广陵的栈道边矗立着个小小茶棚,往来赶路的人都会在这歇一歇脚再继续赶路,南来北往的围坐一起在侃上几则近期新鲜的江湖趣事,就着热茶也是以件快活乐事!
“听说广陵陆家庄被屠庄了,全庄上下凡是练武的人都被吸成了干尸,不会武功的也都被捏碎了脑壳,三十多口人呐,一夜之间全没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啦,血肉都没啦,就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太吓人了。”
“这事我也知道,江湖现在都传遍了,听说和那个什么铁头山萧家一样一样的,会武功的都被吸收成干尸,不会武功的一掌拍死,太恐怖了。”
“我听说啊,做这些的都是什么魔教,这魔教啊就挑会武功的人下手,幸亏啊咱们老百姓都不会武功。”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现在武林正道已经开始着手要收拾魔教了。什么少林啊,青城啊,华山欧阳家,黎川萧家,山水郡蓝家,君山秦家,句容苏家,穷水封家,好多正道世家都要在这刑城相聚,商讨讨伐魔教呢。”
坐在角落里的几人各个头戴斗笠,劲装封腰,身配长剑,听着棚下几个歇脚百姓谈论江湖事。
“少主,看来咱们正道齐聚刑城的事情走漏了,连个过道的老百姓都知道了。”秦笠然压低声音对着旁边一脸大胡子的人说道。
“是啊,少主,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若是被魔教知道了,怕是要在刑城生事啊!”秦静抚着胡须担忧的道。
“喝茶,喝完茶我们继续赶路。”大胡子眼神未动一下,低声吩咐道。
众人明白无论魔教在起什么波澜,秦啸云也定会奔赴刑城,讨伐魔教。
少主这三年来只做三件事,一是为秦奉天报仇,秦奉天在后山闭关即将突破第十重时候被魔教突袭,魔教直奔后山,破关重伤秦奉天,后来在家眷拼死保护之下才侥幸逃脱,但是练武紧要关头破功,秦奉天内伤颇重,这几年已经闭门不出,秦家世代一起生活的武卫更是损伤惨重,大半战死,秦家元气大伤,幸好秦啸云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旧毒得解,武功更是进步神速,又大力培养新一代武卫,使得秦家又迅速的恢复实力,重新屹立于正道之林。
二是追杀李济世,秦啸云在君山别院疗伤的时候被魔教所属的日月神宫和李济世联合陷害,差点丧命,武眷更是死伤惨重,虽然少主伤好后立刻奔赴药王谷重伤了李济世,但还是被他跑了,并且投奔了魔教,从此龟缩在魔教总坛一直不出现。众人明白这两件事已经和魔教结下了大仇,没有结果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三件事却是让众人最为费解的,那就是疯狂寻找府里原来的小厮李青山,那个小厮,大家还有些印象,是个哑巴,安安静静的每日都跟我在少爷身后,虽然没有武功,但是胜在勤快,在君山别院一战后也失踪了,众人原想当时混乱,说不定已经死掉,可少爷却坚持说还说着,而且一定要找到人,是何原因也不明说,大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气势。
几人匆忙喝完茶水,付了茶钱,走到门外牵过缰绳翻身上马,马鞭一抽,马儿已经窜出好远,很快消失在尘土飞扬的栈道上。
茶棚的人看着绝尘而去的马儿,不禁感叹,“这帮武林人大概就是要奔赴刑城讨伐魔教的吧?”
“是啊,是啊,看那一个个都佩着长剑,看来这江湖又要开始血雨腥风啦!”
“还是咱们老百姓的生活好啊,不用搀和这些江湖恩怨。”
“是啊,是啊!”
棚外阳光灿烂,不偏不颇,普照世人,抬头仰望这灿阳,不禁在想这一场风雨后又有谁还能在享受这夏日暖阳呢!
憎恨难平,命途难舒!
刑城位于中原腹地,原来一直是前朝发配重刑犯服苦役的地方,后来大昱建国,看此地有矿脉又有大江水脉蜿蜒通往都城,慢慢发展了此地,现在刑城可是个热闹繁华之地。安家在刑城盘踞百年,根基雄厚,家丁数百,家主安世杰也是武林正道中威名远播的人物,自幼修习安家内功,内力醇厚,这次在刑城召开武林大商讨伐魔教也是安世杰召集主持。
秦家是最后到达安家的,秦啸云这几年来声名鹊起,武功飞进,三年前就独自斩杀药王谷近百好手,更重伤了早与魔教暗通曲款的李济世,这几年虽然鲜与人动手,但是光那一身迫人的气势,深厚稳健的内息就知道恐怕早已经是正道中的翘楚人物。秦啸云还未下马就有安家人拾阶相迎,恭候的领着人来到大厅,屋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纷纷上前招呼,秦啸云一一拜谒,寒暄完毕,刚一落座,苏家家主,苏仲芳便开腔 “江湖上最近已经好多内功深厚之人惨遭毒手,几乎全家上下都被灭门,无一不是被吸干了内力,血肉,变成干尸一样,死状极惨,大家都认为是谁下的毒手?”
“虽然没有幸存者指正是魔教教主楼一冥所为,但是楼一冥修习的南巫魔功就是这个效果,吸食内力以为己用,这也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我看就是楼一冥所为。”华山欧阳家轻抚胡须肯然道。
“可是,楼一冥二十几年前就已经上了登云台闭关勘破大道,不在过问教中之事,魔教这些年也算是老实,现在也尚未有人指证就是楼一冥所为,依老衲看,我们还是派个人去魔教打探一番,以免妄动战火,波及无辜啊,阿弥陀佛!”少林净空大师话音刚落,萧鼎胜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还有什么可打探的,那楼一冥数年前就显露过这等邪法,武林这么多年又有谁修炼过此般魔功,就是那楼一冥所为,定不会冤枉了他,在说现在他正在到处吸食各家内力血肉,很快就会到我们了,我们现在不联手对付他的话,不久就都会惨遭毒手。”黎川萧家家主萧鼎胜是铁头山萧家的宗亲,对于亲兄弟惨遭屠戮,心中悲愤难平,更早早就认定了仇家必然是魔教所谓。
“是啊,是啊,净空大师,我看也是楼一冥所为,短短一月不到,就有四家惨遭屠戮,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否则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家遭难了。”蓝家家主蓝静海脸色甚是担忧,蓝家一向修行的是镜水决,尤其以内功纯粹至净著称,他非常担心自己就是楼一冥的下一个目标。
“净空大师,可还看见过其他人修炼此魔功不成?”安世杰转头问询。
“老衲不曾见过。”净空大师摇摇头。
“那其他人可有曾见过活着听说过武林中人还有谁修炼此魔功?”安世杰又问道,众人摇头。
“那焚天魔功也有可能楼一冥已经传给某人也说不定。”封家家主封镇淡淡道。
“楼一冥老实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开始大行杀戮,事出蹊跷,我看也还是先行打探一番为妙。”青城山守悟真人轻扬浮沉,一双明亮眼中闪着濯濯光华。
“还打探什么,我早就得到消息,那楼一冥有伤在身才会这么着急吸取内力练功,我们就趁机攻上登云台,杀了楼一冥,难道要等他好了将我们一一都杀了在战不成?”蓝家家主着急的站了起来,“我们一定要趁着魔教准备不足,来个突袭,一举铲除魔教,还江湖一个公道。”
其余几家纷纷附和,“突袭,就来个突袭,趁他病要他命。”
封家,少林,青城沉默不语。
秦啸云摸了摸下巴,心想,少林,青城,封家都是江湖中几百年的武林基石,门徒子弟一流高手众多,宛若铜墙,非礼难入,不怕那楼一冥前来滋事,蓝家,萧家,欧阳家,苏家,安家其他大家虽是武林世家可是府中除了家主,其他人武功平平,更多的是家眷,手无缚鸡之力,当然着急团结大家讨伐魔教。
“秦世侄,你们秦家是什么意思?”众人各持己见,看安家询问秦家,一并转头相望,秦家门下都是武卫,连做饭的妈子都是武教出身,三年前楼一冥鼎盛时期突袭都未能得逞,虽然元气大伤,但是这三年秦啸云广收门徒,大力培养新武卫,秦家实力深不可测,大家都想争取秦家的话语权。
“魔教大本营登云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只有一条上山路口,若在山顶放下断龙石,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上不得山,我看还是先派个人进山打开进山通道,然后在炸掉山顶断龙石,才能突袭时直奔等云台。”
“秦世侄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就算突袭而上的话,断龙石一旦放下我们也进不得山门,说不定还会被魔教利用断龙石将我们困在山腰,那时候我们上下不得,反而会被合围。可是这派人上山须得是个武功好又懂奇门之术之人方能找到断龙石机关位置,大家心中可有人选?”安世杰望向大家。
大家知道魔教守卫森严,这上山之人无疑于独创魔教,惊险万分,几乎是有去无回,谁会舍得叫自家优秀的子弟去冒这个险呢!
“我看就是秦世侄就是最佳人选,武功早就惊艳卓绝,秦家更是世代精通奇门之术,我看秦世侄就为了江湖正道的安宁受累吧!”萧鼎胜率先开口,苏家,欧阳家,蓝家一一附和。
秦啸云勾起嘴角。
“不可,云儿不能去,他年纪尚幼,自小更是对奇门遁甲之术不感兴趣,更不精通,去了也找不到入口,反而容易暴漏大家意图,让魔教提前防备,他不可以去。”封家家主封镇怒目环视一圈,看还有谁胆敢在呱噪鼓动。
众人噤声,想这秦啸云都已经向封家退亲了,这封老头还是如此回护秦啸云,当真还没从贤婿梦中醒来呢,可大家熟知封镇脾性,不敢在鼓动秦啸云前去冒险。
秦啸云暗叹,果真是辜负了封家所有人。站起身朝着封镇一拜,朗声道“小侄虽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但是自小耳濡目染,想找到断龙石机关还是不难,现在江湖风雨飘摇,人人自危,小侄愿意身先士卒,引领各位上山一起剿灭魔教,还天下一个太平。”
众人惊讶,封镇更是站起“云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孤身犯险,任凭你武功在高,可是魔教高手环伺,你去了可是凶多吉少,有去难回啊!”
“封叔,云儿知道,但是云儿有信心可以完成所托,云儿已经去意已绝,还望封叔成全。”说完秦啸云又作了个揖。
话音刚落,还未等封镇在说,秦啸云扫起桌上茶杯直透屋顶,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院外传来和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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