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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暗影
黄昏的霞光中,宽阔的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不紧不慢的驶来。仔细看,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大一倍,可是却简约大气,不显笨重,两个身穿一样月白袍子的少年并排而坐于驱车位置,其中一个拿着马绳,一张脸上不严苟笑,眼神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旁边的少年则一脸的兴奋,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很新鲜。穿过山谷,一座城池出现在视野,上书‘景州’,手里拿着马绳的少年似乎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有些松弛。马车稳稳驶进城里,黄昏的街道特别热闹,行人来来往往。车的窗帷轻轻掀起一个角,露出一张孩童的脸,看着热闹的街道,眼里有些艳羡。马车缓缓在‘去来客栈’停下,一名身穿黑色袍服,头发全部束起做男子装扮的年轻女子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马车,恭敬的对着马车弯腰道:“公子”,只见马车的帘子掀开,着月白华袍的年轻公子当先走出,看了一眼车下的女子,对其点点头走下车梯,随即将手朝马车伸去,这次同时出现一个淡粉衣裙的俏丽女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同样着月白袍子的小公子,女子看到伸来的手,唇角勾起一个灿烂笑容,递上自己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拉着那个小公子,一起下了车。虽然做了大半天的马车,但君奕然的嘴角始终微微翘起,显示心情极好。“雪依,这是君离,以后她就负责你的衣食”雪依一愣,衣食还需要人负责,以前都是自己来的。不过看了眼君言,有些恍然的点头。君离上前对着她行礼“见过雪依姑娘,属下君离”素净的脸上面无表情。“二哥,阿书怎么没有?”一直没有声音的齐文书插进来脆声声的问道,闻言,君奕然微微挑了下眉,开口却是有些笑意:“阿书还需要吗?二哥倒忘了”“二哥你…..那.那我就跟雪依姐姐一起”齐文书原本皱着的小脸,突然就笑开,有些得意的看着他。却见君奕然依旧淡淡笑意的看着他,正准备说什么,转眼看向的却是来的路上,脸上的笑意突然凝了下来。旁边君宇已经飞快的略向了那个方向。“奕然,有人跟着我们?”“二哥,怎么了?”两人同时发问,君奕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个地方,摇了摇头,沉吟道:“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若是有人跟踪,雪依比我的感觉要强多了。”刚说完君宇已经回来了,抱拳道:“公子,那里是一个巷子,属下来回查看过,并无一物”君奕然意料之中的一笑,领着大家进到客栈。雪依走在最后,有些疑惑的看了那里一眼,方才踏入。许久,那个地方慢慢出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那极淡的影子里隐隐能看见‘他’的视线紧紧锁着刚进门的君奕然一行人,久久未曾散去。
深夜,淡淡的月光如水,一片祥和安宁。‘去来客栈’二楼上好厢房里,雪依已经沉沉睡去,隐隐有月光透过窗扉照在她的脸上,莹白的脸庞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暗处守夜的君离突然也沉沉睡去,就见雪依床前出现个淡淡的影子,站在床前对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是在深深凝视着她。隔壁的厢房里,已经熟睡的君奕然忽地睁开了眼,。有些诧异的捂着心口,有感应般的看向隔着的那面墙。眉头微皱,起身打开门转眼就见雪依的门前有个淡淡的影子,似乎是刚从门里出来,感觉到这边的动静。那淡淡的影子居然慢慢明朗起来,渐渐的能看出是个身穿紫色斗篷大衣的男子,整个人包裹在衣里。对方的视线慢慢移到这边,静静的夜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在君奕然以为他要消失的时候,对方低低的用很慢的语气说道“如此就好”说罢也不待听之人的反应,身影便慢慢消散在空气中。这一切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公子,发生了什么?”君宇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君奕然冷凝的神色未散,回头看了看君宇,半响似是叹息了一声,神色缓了缓“无碍,阿宇去睡吧,不用守着了”说罢也不看欲言又止的君宇,推门进了屋。烛火的柔光下,君奕然安静的坐在桌旁,桌上是一张铺开的竹简,密密麻麻的全是古老的文字,隐隐有两字可辨‘回轮’。静坐许久,桌旁的人方才将目光移向桌上之物。柔柔的烛光下,少年安静的脸像是一幅永恒的水墨画,沉沉的眸色里映着柔亮的光芒,如碎金般静静的流淌。
古朴的竹简上记载的内容很详细,却有些杂乱,理了许久,习惯性的揉揉发疼的额角。窗外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不觉中一夜又过去了。刚准备走向床边,忽然脚步一顿走向门口,打开门,微微的晨光中,君宇一动不动的立在门口。“公子”君宇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口身着整齐月白袍子的公子,有些惶恐的低下头。“不必在意,我没事,并不是你的错”君奕然有些无奈的道。闻言,君宇依旧立在原处,半响,君奕然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向屋里,边说道:“去江北城发生了什么?”君宇跟上他的脚步,关上门立在离君奕然不远的地方方才说道:“江北城有些动荡,三大家族除了派出人前往南陵,族里也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在商量什么事,还派了人往沧澜来了。公子,恐怕是跟沧澜有关。请公子这段时间就别派我出去了吧,君陌在江北候着等着公子的指示。”
“传信给君陌,叫他着重注意一下三大家族的事,阿宇你就随我去南陵吧。调查的事除了这个竹简还有什么?”君奕然一手揉着额角,闭着眼看不见眸里的东西。
“回轮丹的副作用太大,已经多年未出现在大陆上,除了这份古籍其他的也只是传说并无实证。至于浮灵草的药性压制,属下打听到一份药方,不过还需要三天才能到手”。
“好,我知道了。”事情有些多的仿若抹不开的结。君奕然将视线移向亮起来的窗外,缓步走到窗边。“阿宇……”未说完的话被突然的一口血卡在了喉口,心口熟悉的猛烈疼痛起来,意识渐渐离散。
旁边的厢房里,熟睡中的雪依额头晶晶亮亮的都是汗,眼角隐隐有亮光坠落在枕间。梦里那个人越走越远,却怎么也追不上,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一定不能停下,仿若这次之后就再也无法相见了。猛然醒转,就见君离手刚要探向自己,沉静的脸上有些急色。“雪依姑娘,公子的病发作了”…..“奕然”!脑海里还有些杂乱,此时听到消息,却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急急套上衣服,赶到隔壁,就见那张梦里越走越远的脸,苍白着闭着眼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眼泪无法抑制的就流下来,心里慌得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直到手捂上那有些微凉的脸庞,慌乱的心才稍稍安静下来。手刚搭上脉搏,旁边一只小手勾住了自己的衣角,转头就见齐文书小心翼翼的带着哭腔的问道:“雪依姐姐,二哥怎么了?”似乎慌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拍拍齐文书的肩膀,柔声道:“阿书,他会没事的,你先到一边,雪依姐姐这就替你二哥诊脉”君言默默拉过安静下来的齐文书,走到一旁候着。稍稍搭上那节骨分明的手,雪依心里顿时沉重的快要喘不上气,果然严重了,即使是自己恐怕也无法帮他抑制多久了。“滴答”泪滴在那双微凉的手上,君奕然一动,眼眸缓缓睁开。“别哭,我没事”声音有些低低的带着莫名的磁力。
“醒了,还疼吗?”慌忙的擦擦脸,雪依有些不自然的转头。
“二哥”齐文书轻轻的靠近床边,眼眸里一片水迹,宛若随时会掉下来。
君奕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柔柔一笑,黝黑的双眸里流光四溢,整张脸柔和的仿佛暖暖的玉,看的旁边的雪依莫名的心一跳,好像是突然发现秘密般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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