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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镖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逞英雄要看本事的好不好?”
“好像是我救了你吧。”余鱼同有些哭笑不得,救了人听到的第一句居然不是感谢而是责问,也算是人生新奇的经历了吧。
“你那包袱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那两个魔头应该还在附近,咱们先找地方躲躲。”
跑了一阵儿后,李沅芷也没等余鱼同回答,就拖着他进了一家小店。这已经是第二次摸黑躲人了,李沅芷都快躲出经验来了。她借着月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家烧饼铺子,周围有两个大大的炉子,案板上有生面团和冷掉的烧饼。
她松了口气,将手帕递给余鱼同,又指指他肩上渗血的部位,“喂,包扎一下吧,要不要我帮忙?”这似乎是旧伤,刚才没瞧见那两个魔头的武器上沾血,而且他的衣服也没破。
余鱼同闷哼一声,接过手帕,看看自己的肩膀又看看李沅芷,再看看自己的肩膀再看看李沅芷,果断又把手帕递了过去,“谢谢。”
“还带着呢,闷不闷?”借着她给自己包扎的机会,余鱼同本意是怕自己声音太小对方听不见,所以凑近了李沅芷几分,指指她脸上的黑布,“喂,摘了吧。”
他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不适,李沅芷不悦的别开脸,“摘就摘。别离这么近。”
余鱼同无奈笑了一声也没解释,其实他就是怕自己声儿太大会引起注意,太小了李沅芷又会听不到,所以才凑近的,半点想要轻薄的意思都没有。
摘下黑布,李沅芷也没打算避开,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喂,我们见过的,还记得不?之前在大街上你撞了我。”
“哦,是你啊。呃……姑娘。”
刚才李沅芷身着黑衣还带着帽子,身材也不是特别明显,所以余鱼同一时间也没分清她是男是女,这会瞧见她的脸,想起她当日一身鹅黄衣裙的模样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位女子,难怪刚才对于自己凑近会反应这么大。
他忙不迭赶紧道歉,“抱歉,姑娘,在下刚才实在多有得罪。”
李沅芷快速帮他包扎完,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之前就怕自己吃多了飞不起来,所以她晚饭都没吃就去引开关东双魔了,跑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饿了,她也没理余鱼同,自顾自的站起来找烧饼去了。
“喂,姑娘,你这样不问自取,是不是不太好?”
刚穿好衣服,余鱼同就见李沅芷站在窗口处吃烧饼,不由的出声质问。他虽是红花会的人,但是大多数不打架的情况下,他这个酸秀才的说教还是张口就来,对于这种躲到人家店里还吃人家烧饼的行为,他是有些介意的。
李沅芷啃烧饼的动作一顿,摆出一副死人脸瞧他,“呵呵。”带出来的芙蓉金针还剩了些,她顺手拿了一枚出来插在了案板的面团上,“喏,金针够了吧。”
“你这是?”余鱼同给出了和张召重差不多的反应,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这儿了,“姑娘,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手里拿的剑是不是我陆师叔的白龙剑?”
“……”这么黑你还注意到我的剑啊,视力不错。
“你使的剑法也是我陆师叔所创,不知你是否是他门下弟子?”
李沅芷的烧饼啃得差不多了,有点冷有点硬,她还不幸被噎到了,所以余鱼同的问题刚提出她就开始打嗝,“呃,呃——你,呃,帮我,呃——呃,一下。”
这回懵逼的轮到余鱼同了,他又怎么知道打嗝该怎么治?慌忙间想去帮她拍拍,可是顾着男女授受不亲,伸出去的手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由此换来李沅芷好大一个白眼。
“刚才没被人杀了,现在吃个烧饼都能被噎着,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徒弟?”陆菲青的声音突然在屋外响起,好似给李沅芷打了一剂强心针,她忙跑过去,“师父!”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再见到亲人,她觉得都快感动的哭了,“师父,呃,我呃,呃——”
“你还是别说话了。”双手一撑窗框跃了进来,陆菲青在她背上拍了几下,帮她顺了气儿,待李沅芷不打嗝了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瞧她没伤没痛的,便放下心来。
话说刚才他顺利的掉包完经书后就想去接应李沅芷,可是到了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没见人他就知道是出事了,忙跃上房顶四处找人,到现在他还有些低喘,只是功力深厚让李沅芷察觉不出罢了。
“呃,这位公子,你是?”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陆菲青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李沅芷凑近陆菲青,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看余鱼同手里的金笛,“哎哟!”陆菲青惊得险些没跳起来,“这也能遇上?”
李沅芷尴尬的笑笑,摊了下手,“对,对啊。”
最后陆菲青是怎么打发余鱼同的,李沅芷没听到。她被陆菲青找了个理由遣出去探路去了,再后来余鱼同就独自离开了,她也没多问,陆菲青只说他不想暴露身份,希望余鱼同帮忙隐瞒,他自然应下了。
回去的路上,李沅芷啃着烧饼晃啊晃,刚才她有多紧张,现在就有多放松。果然还是狐假虎威的行为比较适合她。
成功偷换了经书,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全如陆菲青所料。关东双魔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他们并没有发现经书被掉包了,除了偶尔咒骂几句之外,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整日关在屋子里喝酒。
李沅芷每天就掰着指头数日子,就等镖局的人来接货。不过,陆菲青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张召重会突然出现。
镖局接到经书之后,王维扬就下令上路,李沅芷非缠着李可秀借口说想看看他们走镖,兴许是心情好,李可秀同意让陆菲青带着李沅芷跟着他们走一段长长见识。李可秀就是这点好,对李沅芷既有养闺女的娇惯,有时又把她当儿子,希望她多听多看,学些东西傍身。
李沅芷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乖巧的策马跟在陆菲青身边,为了避免被李可秀看出来她要跑路的打算,她可是就带了一袋银子,连行李都没拿。
一路跟着镖局的人来到了城外,李可秀派来的两名侍卫一直催促李沅芷快回去,马上城门就要关了,李沅芷就撒泼耍赖,说要听镖局的人讲走镖的奇闻异事,怎么都不肯回去。
“我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跟镖局的人打交道,爹也说了让我多长长见识,你们就别啰嗦了,今晚就在郊外住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两名侍卫说到底也不能硬将李沅芷绑回去,毕竟她是小姐,无奈只得应下,想着晚上定要提高警惕,保护李沅芷的安全。
除了怀着要逃跑的心思之外,李沅芷对于走镖的事情也着实有些好奇,镖局的人马就地休息的时候她就跑去跟镖师们坐在一起听他们讲故事,而镖师们也难得看到这么不摆架子的官少爷,顿时同她热络了起来,将自己听过见过有趣儿的事都跟李沅芷说道一遍。
这一聊就是大半个晚上,待过了子时,李沅芷才隐隐觉得困意来袭,寻了个树根靠着打算休息一下。陆菲青怕她身子单薄会着凉,在她身边又生了一团火,还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自己就坐着闭目养神。
张召重便是这个时候追上他们的。
原先在安西,他在红花会的总舵搜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便断定这些叛党已经逃出了城,就下令将搜查范围扩大,后来他得到了消息说,红花会的人已经和回部的人接上了头,打算帮助他们抢夺经书,所以他也带人赶来。
他来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凭借他的轻功,在场的镖师连同关东双魔在内应该都是察觉不到的,除了功力深厚的王维扬和陆菲青。
刚有人靠近,他们俩就醒了过来。
同样的,在放倒了看守的两名镖师以后,张召重也发现了这群人中间有两人的呼吸有异,还不待他仔细观察,王维扬已经朝他攻了过去。
陆菲青的动作慢了一步,待他起身时,那两人已经交上了手。借着火光,他认出了张召重的身影,忙上前帮忙。用剑架开了王维扬的攻势,陆菲青赔笑道,“总镖头,手下留情,这位可不是外人,他是朝廷御林军骁骑营佐领,张大人。”
“张大人?”
王维扬端着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张召重一眼,刚才他随手抄起手下的长刀砍过去时对方的反应之快实令他咂舌,过了几招下来,他马上判定此人是个高手。当扫过对方手里的宝剑时,王维扬总算是放下了戒心,“原来是火手判官,失敬。”
张召重话不多,抱拳回了一礼后直接将自己的来意摊牌。而王维扬得知对方是来帮助自己护送经书的,立刻表示欢迎。
待他们俩寒暄过后,即将把话题转到陆菲青身上时,他马上打哈哈,“总镖头,时间也不早了,您继续去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对付劫镖之人,我和张大人是老相识了,让我们自个儿叙旧就成。”
王维扬其实也不太清楚陆菲青的身份,只听李可秀喊他作‘陆先生’,便也不多问,径自转身离开了。
陆菲青还剑入鞘,拍了拍张召重,“小师弟,功夫不错啊。”
“你少说这些恭维的话。”张召重斜了一眼在不远处正靠着树睡得香甜的李沅芷,冷着脸质问陆菲青,“你当时怎么把她扔下就跑了?”
起初他也没发现李沅芷不见了,直到在城里搜寻到第二天清晨无果时,刘大人的手下赶来问他有没有见过李沅芷,张召重才得知这个丫头居然突然消失了,而且随身的行李和武器什么的都还放在府衙之内。
无奈追查叛党要紧,张召重只好让刘大人再调拨一队人去找李沅芷。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消息,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也是难得一见肯同他亲近的师侄,而且陆菲青十分疼爱李沅芷,若是自己把她弄丢了,到时候陆菲青责问起来张召重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于是他这次只身上路来护经书的时候,把尹灏派出去找李沅芷了,谁知道居然在这里碰上了他们师徒。
陆菲青怎么也没想到,再次遇见张召重,他一句问候不说,张口就是李沅芷。张了张嘴,他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反呛回去,“那你又是怎么把她给弄丢了的?我不是让她带话给你,说叫她跟着你吗?”
说起来这个张召重就来气,他压低声音,忍着怒火道,“二师兄,我现在的任务你不是不知道,我在跟那群乱党打交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她那半吊子的功夫你不清楚?她这样跟着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而且张召重他们时常会露宿荒野,李沅芷是一个姑娘家,看她芊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以及华丽的衣着就知道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哪里会受得了这样的苦。
陆菲青倒是没想太多,无辜耸了下肩,“你护着她呗。”
“她是你徒弟,不是我徒弟。”这就是张召重不愿意收徒弟的原因,无论资质好不好,功夫都得要手把手的教,而且操心的事一件多过一件,麻烦的不行。
“咱俩谁跟谁,我徒弟,你就不能对她好点了?”
“我觉得我对她够好了。”想起现在还和他的行李放在一起的那柄长剑张召重就觉得脑仁儿疼,他扬手止住了陆菲青的话,正色道,“我这次来是有任务在身,明天估计不会太平,你早些带着她离开这儿。”
这场对话由张召重单方面宣布结束,他绕开陆菲青,走到了镖车前,握住上头的绳索,手指微微一用力就把它弄断了,掀开硕大的箱子,张召重利落的跃了进去。反正里头就一本经书而已,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容纳他。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箱子里,他偏偏头,示意陆菲青帮他合上再系好。
陆菲青不悦的翻了个白眼,“连个谢谢都不会说。”嘴上抱怨着,但仍是上前帮忙将箱子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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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最近压力巨大,不能保证更的这么多,我会抽空尽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