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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漫游小樽
醒来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还在想着自己怎么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才发现傅时深此刻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安安静静的样子,嘴角还含着温暖的笑意。
我循着他的方向望去,看到他床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盏许愿蜡烛,粉红色的杯子,白色的蜡烛,上面雕着夏楚楚的名字,我泪眼朦胧。
我难以想象他去买这些蜡烛时候的画面,不懂为什么,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
我欢喜的是,这个人这样爱我,悲伤的是我自己却无法回应对他的爱。
不久他醒来,看到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立即坐起来问我:“我脸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吗,没有,”我转过脸去说,“只是想到外面这样好的天气,我们两个却在这里睡大觉,有些感慨罢了。”
话了一些时间洗脸刷牙,梳妆打扮,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光景,两个人有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有进食,两个人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面馆解决了温饱问题。
吃饱喝足之后,傅时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无不遗憾地说:“我忘了把柜台上得许愿蜡烛拿出来了。”
“是这个吗?”我从包里掏出那盏蜡烛,“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够忘了。”
“你怎么知道拿这东西出来?”他问。
“猜的吧。”我说。
我没有告诉他的是,在他沉睡的期间,我在网上把雪灯之路节的攻略都看了一遍,还知道哪里买的许愿蜡烛是最好的,也知道,这些蜡烛除了有许愿的作用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是慰藉亡者的灵魂。只不过,既然他已经买好了蜡烛,其他的事情对我而言,也就无所谓了。
傅时深看着我,扬一扬嘴角微笑:“你也不怕这不是买给你的。”
“不怕啊,”我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上面已经写好了我夏楚楚的名字,我何怕之有?”
两个人带着十分愉悦的心情沿着小樽运河随意走了一通,天色就已经进入晚上的节奏。
雪灯之路早早地在五点钟就开始,到我们从小樽运河回到入口处,络绎不绝的人流正好达到高峰,我和傅时深都庆幸能够躲开人流高峰,于是在小樽运河旁边的一家料理店坐下——数人头。
不到两分钟的时候,已经有上百人头在我们眼前晃过,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时深,说道:“你相信吗?原来我一直以为,人多的现象是在我们国内才看到的。”
他笑笑:“似乎你数人头的兴致比逛雪灯路的兴致还要高。”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笑眯眯地,“我们一般排队的时候,不是看前面的队伍有多长,而是看后面的有多长,我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态嘛。”
他仍是笑,却不言语。
“怎么,难道你不是这心态?”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我一般很少排队,即便排队,我也不会东张西望。”
“那你笑什么?”我拉下脸来,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同乐乐的人。
“我笑的是你玩得这样开心,我也十分高兴。”
又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笑出口,好在傅时深及时地跳开了话题,问我:“刚刚你许了什么愿望?”
“能说嘛?”
“你愿意说吗?”
“我愿意,但是如果说出来不灵的话,要怪在你头上啊。”我用威胁的口味戏谑着。
他看着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摇头又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凡事都要得到结果,对吗?”他问。
“也不是凡事,”我想了想说,“大部分吧,大部分都想要得到结果,除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以外。”
“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强求的?”
“很多啊,”我说,“比如说升职,比如说机缘……还有感情。”
“可我偏要强求的话怎么办?”他一语双关地问。
“那也没办法, ”我小心翼翼地说,“以前我强求过很多事情,到最后发现,强求得来的东西,始终都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似乎这样的话题令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生冷,傅时深干脆另劈捷路地找了另外一个话题:“为什么你突然决定来小樽?”
“为了目睹雪灯之路的盛况。”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他,我来到小樽,还有另外一个目。
在莫焱的口中,他曾说过,他与夏冰相处得最为愉快得一段时间是在小樽渡过的,那个时候,岩井俊二的《情书》上映不久后,很多人都是踩着《情书》中的节奏来到小樽游玩,作为学生党的他们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我问过莫焱,为什么是在小樽,而不是神户,莫焱告诉我,《情书》的拍摄地是在小樽,包括电影里面的那些街道、老屋、十字路口、医院,甚至是藤井树的家,都是在小樽完成的取景。
我得承认将近上映了有二十年的《情书》的确是一部优秀的作品,今天的我们的技术虽然更加成熟现金,却很少有人能够拍出这样的佳作,我想不到的是,那会上映的《情书》,竟然成就了小樽的旅游业。
在莫焱的故事中,他曾经和董冰徘徊在小樽运河的附近,为的是寻找秋叶的玻璃工作室,这座坐落在小樽运河边边上的老建筑物,今天我也和傅时深路过,只是没有能够进去看一看里面的物品及构造,除了时间上的限制,还有就是我不能够想象出双入对的情侣们在工艺馆内的情景,我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念出一个人的名字,让工作人员把他的名字制造成美轮美奂的玻璃球,就像当年莫焱曾经将一颗镶有彼岸花的紫色琉璃球赠送给董冰一样。
我曾问过莫焱,为什么会是彼岸花,为什么他会送给董冰镶有彼岸花的紫色琉璃球当做两个人的信物。
彼岸花,俗称石蒜,还有另外两种别名分别是曼陀罗华和曼莎珠华,这是一种神秘的花种,在日本的花语中,它有着悲伤回忆的意味。通常它有两种颜色,白色的彼岸花称之为曼陀罗华,红色的彼岸花被称为曼珠沙华。
不管是曼陀罗华还是曼珠沙华,他们都能够代表无尽的爱情及思念,以及来自死亡和地狱的召唤,这种在民间人们将其当做上坟日才开的花种,为什么会被当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定情信物之一?
哪怕在我们国内,彼岸花的话语虽然代表着优美纯洁,可是这种花种的叶落花开、花叶不相见的现实,被诸多文学作品下赋予了不详的色彩,至今很多人都将彼岸花等同于死亡和分离,虽然董冰是在香港未回归时在日本留学的香港人,她应对彼岸花所赋予的色彩有所鉴别吧?
我提出的疑问,莫焱却说他不知道,他告诉我说,他只知道那是夏冰踏进工作室后一眼就相中的东西。万万千千、五彩斑斓的玻璃工作室内,她一眼就相中了它。
我当然能够理解莫焱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无奈,那个只散发着荷尔蒙年纪的男孩,对于自己喜欢女孩的东西,口中只有“好看”、“美丽”的说辞,至于彼岸花的花语,他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的,而困惑于他和我的问题是,董冰为什么会选择镶有彼岸花的琉璃球,难道是她早就已经知道,和莫焱的这段爱情,终究要作为一段悲伤的回忆镶在她的人生中?还是说,她早已看透了,她和莫焱的这段感情,只能是一段悲伤的回忆?
我不清楚,我也无法臆想,我不能仅凭着莫焱一个人的口述,就可以完全判定一个女孩子的选择是非对错,也许她看上那颗琉璃球,不过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在我没能看到样本之前,我不好作出什么判断。
回酒店后,傅时深有特意到前台去问有没有多余的客房,得到的答案仍旧是没有,不过我并未怎么介意,既然我们已经能够安全地度过了一个上午,又何必介怀于一个晚上?
不过在他穿着浴袍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些震动,我一直都知道他身材不错,但那种依靠健身堆积起来的结实的腹肌,却是他第一次赤裸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直到他的话把我拉回到了理智上,他说:“抱歉,刚刚忘了带衣服,这浴袍又显得太小了。”
我摇摇头,赶紧整理了衣服,冲进了洗浴间,以免他看到我早已涨得通红的脸。
镜子中的自己,显得有些亢奋,是那种临上战场时的战士等待打仗的那份心情,怕自己打得不好,又怕敌人打得不好而不能显示自己得好。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不是和傅时深做什么不能告人的事情,虽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甚至彼此的关系可以达到干柴烈火的情况,但也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彼此的心里都清楚对方的想法,以至于即便有念头,也会顾虑于对方的想法,如此一来,并没有什么大可担忧的。
想来这一天在小樽运河的瞎逛,的确有些劳累,从洗浴间出来后,我并没有多想,便在累乏的状态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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