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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南都的日子
明媚的阳光打在房檐上,在屋檐下方留下一道厚厚的阴影。这是一栋位于郊区的自建楼,低矮的水泥钢筋建成的两层小楼,外面刷着一层简朴的白漆,屋前是一小片“花园”——其实就是杂草丛生的泥地里种了2颗芒果树,一些不知名的可爱野花,有紫色的,黄色的,淡粉红的,一簇簇的在杂草地里探出头来,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年幼的俊俊从梦中醒来,蹲在二楼的阳台栏杆前的地板上,看着这朴实无华的院子,楼下传来老板夫妇熟悉的说话声以及摆弄厨具弄出的声响。俊俊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吃惊得瞪大双眼,茫然无措的望着院子里那些恬淡的野花,它们那温柔小巧的美丽,给了他一丝安慰。
“嘿!跟我下楼吃早饭了。”紫燕被母亲逼迫上来叫俊俊下楼吃饭。
“姐姐,这是哪里?我想回家。”俊俊不理会这位凶姐姐一副厌烦的神情,泪眼汪汪的凝视着她。
“少啰嗦,赶紧给我下楼。”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一会,面目慈善的大妈上楼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说到:“俊俊,饿了吧?吃早饭了,今天可丰盛了!有鸡蛋,有……”
俊俊使劲摇晃着小脑袋,撅着嘴,眼泪如同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一边大喊:“你是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回家!回家……“”
“大妈不是坏人!以后只有你听话,我们一家一定掏心掏肺对你!去吃饭啊!”
“不吃不吃……饿死也不吃坏人给的饭”,俊俊固执的扭过头,一个人缩着小身体,阳光透过他在身后留下一小块黑影。
大妈在门口伫立良久,也盼不到俊俊转过身,负疚感使她面色沉重。
倒是没心没肺的老头上楼来,手里攥着个大肉包,边啃边说:“小孩子,忘性大,过几天就忘了自己姓谁了,等下我去市里给他买了玩具,他就消停了!”说完他就又晃晃悠悠下楼去了。
大妈长叹一口气,根深蒂固重男轻女的思想重又占了上峰,她默默地把早餐放到俊俊身边,然后缓缓下楼了。
“爸妈!你们是想把那小子当儿子养是吗?”紫燕气的脸色铁青的质问到。
“嗯……以后你就有个弟弟陪你了!”老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应到。
“陪我!?我才不稀罕。哼!和你们有半点血缘关系吗?这么喜欢养别人的孩子”紫燕气炸了。
“你小孩子懂什么!?真那么懂事,就别天天出门鬼混!脸都给你丢尽了!”
紫燕觉得父亲愚昧得不可理喻,叛逆的她气的拿起包就出门了……声后远远的传来父亲粗鄙的叫骂声,她心情愈发烦躁,心想:要不是没有钱,不然早离开这个家了!真是烦人!天天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你这老头!怎么又和闺女吵起来了。你知道她那个臭脾气的,等下她离家出走我们可怎么办?”老太看着远处女儿急呼呼离开的背影责怪到。
“她敢!要不是我们供着她!给她吃好喝好,她能天天潇洒!还敢离家出走!”
“你说,我们要不还是送走俊俊吧!我这个心里这几天一直不踏实,我们这不是拐卖人口吧?这可是犯罪,要吃牢饭的!”
“瞎说!说这种晦气话。他自己走丢,我们以后好吃好喝供他还想怎么样?”老头固执的不理会。小学文凭都没得的他总有自己的一番理论,而且生性固执,听不进别人的话。
“这……”
“老婆子,我们一起骗俊俊就说警察叔叔找不到他的父母,让先和我们老两口生活。”
“这……能行吗?”
“等我和他说说。”老头就上楼找俊俊了,只见他依旧固执不肯吃饭。
“俊俊啊!饿了没?呵呵……我们不是坏人,你看哪有对你那么好的坏人。你看这个新家怎么样,宽敞吧?警察叔叔奇怪一直联系不到你父母,你看你又说不清楚住哪里?把你放警察局我们也不放心,哎!你先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以后要是找到你父母,我们就送你走,行吗?”老头满脸谄媚的堆着笑容,一脸褶子。
俊俊不太相信老头的话,转头望向老头身后的慈祥的老太,问:“婆婆,他说的是真话吗?我父母在哪里?怎么不来找我”
“嗯……”老太看着一直在努力使眼色的老头,只好扯谎骗小孩:“你父母可能有什么急事吧!你现在安安心心吃饭些,饿了吧?”
“嗯……饿!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爸爸妈妈 ”俊俊半信半疑的恳求到。
“会的,走吧,下去吃饭……”老太就抓住俊俊的手下楼去了……
……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一晃半年过去了,本是大少爷的俊俊渐渐适应朴素的平民生活,这期间老太对俊俊照顾得无微不至,并送俊俊去念了一所环境不错的幼儿园。老头平日里虽然喜欢骂骂咧咧,到也没亏待俊俊,偶尔会去买些玩具回家。就是那个大姐姐紫燕整天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打扮得与年龄不符的妖艳,依旧成天有小混混一般的人找她出去鬼混。
俊俊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努力适应环境,心里虽然挂念亲生父母,但是由于是天真的小孩,忧伤很快就被一些平凡的快乐占去。比如在幼儿园结识了新的小朋友,家里也不再有吵闹声,也没人故意苛责自己,生活得无拘无束的……虽然紫燕姐在家的时候会对俊俊翻白眼,但是也没有其他不善的举动,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说些笑话逗逗他。毕竟,与其对着啰嗦的父母,紫燕宁愿与小孩玩。并且,俊俊也不同于其他小孩,他显得很懂事,很沉默,即使是开心大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勉为其难忧郁的感觉,从来不会大哭大闹惹是生非,更重要的是那股子高贵的气质,一直没有被平凡粗俗的周遭所侵蚀,反而增添了某种淡然。紫燕打扮虽然粗俗,但是这是她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一种方式,她不甘心埋没自己于市井,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出路,学习的话怎么也用不了心,所以现在才一副放任自流的状态,而且父母的说教只会让她觉得更加厌烦,让她以更加愚蠢的叛逆姿态出现在人们眼前。她发现了俊俊的与众不同,心想:这小子不是和我,和周围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应该是有教养的富有家庭养出的孩子吧。
世上的缘分就是那么奇特,俊俊竟然融入了这个粗鄙贫穷的家庭。俊俊是个善于伪装的孩子,他脸上的表情总是寡淡的。老两头不是心细的人,以为得到了俊俊认可,现在每天欢天喜地的,而且俊俊无论哪方面都比其他孩子出色太多,他们现在觉得简直在邻里面前很有面子,也不想从前那么死盯紫燕了。
紫燕最近觉得松了空气,父母唠叨变少,她反而变得乖巧起来,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接触也渐渐减少。
紫燕收了心后就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现在的她可以说除了年轻一无是处。她绝对不想以后就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过如同父母一样起早贪黑的生活。她梦想能过上如同韩剧一样精致有品味的生活。于是,她决定去市里找份工作。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老两口的时候,他们喜极而泣,觉得闺女终于长大了。
……
紫燕一去就是二年,这两年除了偶尔的几通电话和过年回来几天,俊俊基本上没见过她。俊俊这两年既想要回家见父母,又担心父母是不是不想要他这个拖油瓶,所以才迟迟不来找他。他心灵深处还是想回南都:或许凭着模糊的记忆还能找到家呢!俊俊盼望自己能快快长大一点,并且私下里也攒了一些零花钱,希望能早日回南都找到父母亲,对于养父母,他心里还是心存感激的,他们也十分爱护自己!
紫燕离家的两年后的一天,老夫妻两接到了她的一通电话,说是她在南都那边挣到钱了,叫家里人去玩。老两口虽然诧异紫燕这小妮子什么本事没有,去哪里弄钱,不过还是非常高兴的,急忙忙的带上俊俊回南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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