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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2
Vol.12
火车行到途中，天色慢慢变得灰暗，九月英国的乡间，湿气从土壤里攀爬出来，汇集为成团的铁灰色云朵——像一种奇特的兽类——也确实是有这样的神奇生物，不过是存在于麻瓜的认知之外罢了。
波波给奥莉薇娅准备了三明治和下午丰富的茶点，装在魔法的保温篮里，施了缩小咒，此时她觉得有些饿了，就拿出魔杖准备把它们变出来。
然而掏魔杖的举动又惊到了旁边的两个赫夫帕夫，她们瞪大眼睛看着她，看样子是觉得奥莉薇娅终于要动手收拾她们了，满脸惊惧。
拜托了——我看起来那么“恶毒”吗？
今天奥莉薇娅的耐心不算好，当然平时，她的耐心也不是一等一的，尤其是今天雷古勒斯没来和她坐一节车厢，更让她脾气坏到了极点。
她掏出魔杖，尽量让自己好声好气地和她们说话，“你们可以出去买午餐了。”
她施了锁门咒语的解咒，指着门外，“如果你们饿了的话——请自便。”
她说完了，等着她们出去，她们不但没有蹿出门外，反而更加畏惧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奥莉薇娅担保这绝对不是威胁，她受够了揣测奇怪的赫夫帕夫的心思，她有时怀疑她和她们的大脑构造存在根本差别。她兀自把餐篮拿出来，扔了个加热咒语在上面。
加热需要时效——如果你想吃到一堆速干的食物的话，当然也可以用省时省力的另一个咒语——速干魔咒，通常用于蒸发湿掉的衣物——对，就是下雨天魁地奇队员们常用的那个。
这两个家务魔咒殊途同归，不过时效有些差异，第一个咒语是奥莉薇娅偶尔一次跟着波波学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小精灵还有那么多巫师不知道的神奇魔法——比如许许多多的家务魔咒，比如范宁家奇怪的小秘密。
餐篮里的食物慢慢地开始散发出特有的诱人香气，车厢里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她瞟见她们两咽了口口水，她想她不算一个好人，当然也不至于太糟糕——她从篮子里取出多余的三明治推给她们——那本来是给雷古勒斯准备的，既然他不来，分给别人也不算浪费。
她没好气地对两个不敢接的女生说，“没有毒。”然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当然，吃之前不忘了用一个小小的净手咒语——噢，这也是她和波波学的，原本不过是一个剥皮咒，当然……没那么血腥——或者说，如果威力十足的话血腥也是有的，但最初这只是个给土豆剥皮的家务咒语。
她刚吃了一口，包厢门就响了，这让她深深叹了口气，觉得给门解锁不是个好主意。
门被“刷”的拉开，少年闪身进来，夹带着走廊里的丝丝水汽。
她掀起眼帘，望着雷古勒斯，故作惊讶，“哇哦——瞧瞧，我们伟大的级长——”
一枚级长的徽章在他胸前闪闪发光，银边绿底之上，银蛇盘旋吐信，嘶嘶地发出威胁的轻响。
雷古勒斯瞥了她一眼，对另外两个女孩说，“我想，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别的车厢，12C是空着的。”
他总是这么体贴。
大概是他的级长身份给了她们信心，两个女孩如蒙大赦般地蹦出门外。
“咔——”车厢门被同样的锁门咒锁死，紧接着他还丢了一个“混淆咒”。
“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是碍了哪位小姐的眼啦？还是说，级长需要一位级长相配才登对？”她没好气地说。
他拉上帘子，缓缓地转过身来，把魔杖插进兜里，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院子里的地精头扎进了地里，脚还露在半空中。
她本来只是逗逗他，见他没反应，便怪里怪气地说，“我看那个红头发的百合花就挺合适。”
他叹了口气，“薇娅……”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地称呼她的小名，要知道以前，纵使默许了两人的亲密关系，他也是拖长了腔调，叫她“范宁小姐”、“奥莉薇娅·范宁”、“小姐”。
她不作声了，只是目光在他全身扫来扫去——似乎在找他和别人鬼混的证据。
最后只发现他的头发长了，带着微卷的黑发现在垂到肩上，让人想挠一把。
雷古勒斯跨步走到奥莉薇娅旁的沙发坐下，他坐姿随意了很多，倚在靠背上，一只手自然地揽过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背落下一个自然却又亲昵的吻，算是正式和她打了个招呼，“我有这个荣幸和这位女士一起共进午餐吗？”
她昂着下巴，斜睨他一眼，对他的讨好很是受用，“算你识相。”
紧接着她又怀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了？”
她察觉到了什么——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这点，虽然她总表现得没心没肺，对自己以外的事情都漠不关心，但不代表她真得是个迟钝的女孩。
在霍格沃茨，美貌的女巫身后绝对不缺追逐者——更别提她还有一个可怜的身世，这给了太多自大的蠢货不该有的错觉——埃弗里、卡罗都在此列，他讨厌这些纯血家族的败类，他们毫无头脑，整日期冀着天降横财，不劳而获——而贝拉，居然让他和这些二流货色为伍，只因为他们是纯血统巫师，是黑魔王未来的朋友。
除了斯内普之外，他看不出其他人有结交的价值。
他不想和她解释这些，这让他觉得羞耻——他当然清楚他们的关系是一场交易，他们是彼此的挡箭牌，等到双方分别准备订婚时，这段关系便会像其他的斯莱特林情侣一样体面的结束。
可为什么他不愿意坦白呢？
他上下嘴唇碰了好几下，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她会自己发现的，当她了解到他和这些人成为“朋友”后，她应该会对他失望吧——或许学期开始后没多久，他们就会行同陌路。
他压抑住内心因为这个念头引起的不忿，又为暂时得到缓刑而感到轻松。
“你怎么不和他们共进午餐？”奥莉薇娅又问道。
他淡淡地嘲讽，“请你多关心下这个可怜的家伙吧，但凡你对他有一丁儿点的了解，就该知道鼻涕虫们的聚餐，他实在是——无福消受——”他在每个词之间都充分停顿，每一个音节都饱含了他对那些人的瞧不起。
他确实是这样一个自负的小傻瓜，奥莉薇娅在心底隐隐松了口气，她对他展露出一个甜蜜的假笑，“我也这么想，波波给你也准备了午餐，还有下午茶。”——好像刚刚那个把他的三明治分享给别人的人不是她似的。
他看了看桌子，两个三明治直接搁在上面，他忍不住皱起鼻子——有时候她真是一点都不讲究——就算是午餐也不能简陋成这样——这坏习惯太“美国人”了。
他把食物飘到空中，变出洁白的桌布，餐巾，鲜花……
少爷做派！
奥莉薇娅控制住自己眼球向上翻动的冲动，点点魔杖，故意把一整套做工精良的银制餐具从餐盒里拿出来，指挥它们在桌布上摆好。又将原本没拿出来的精美茶点稳稳当当地从餐篮中漂到了雷古勒斯的面前。
他扫了她一眼，“看来一个假期的自由生活，还没让您忘记您是什么身份——”他重重地在“您的身份”这个词组上咬字，表达他对她无人管教，作风粗陋的痛心疾首。
他没有发现她在嘲讽他呢——她对他报以一个毫无悔意的微笑。
他轻轻嗤了一声，拿出雪白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手，这才喝起茶来。
奥莉薇娅看着他进食，指着餐具炫耀，“我好歹买了许多符合我身份的东西——这个——”她点点他手里的餐具，“妖精最伟大的工艺，一套古老精美的餐具，用纯银和蓝水晶打造，”她耸耸肩，“我想你家多得是，但现在外头已经有价无市了——”
他扫了眼碟子上的徽记，良好的家族教育让他瞬间获悉了这套餐具的制造者——一位相当伟大的妖精铸造师——据说锻造了伟大的四巨头的某个宝物。
他拿起茶勺，咽下一口热茶，看不出在夸赞她，“但凡你这么对待你的功课，你就该成为级长了。”
他有时候说话真像她那个讨厌的舅舅！
她瞪了他一眼，一口叼走他刚拿起的蛋糕，把奶油的部分咽得一干二净。
“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咯，这算是奖励——”她故意说道。
他沉默，放下手中的点心，看着她狡黠的神情，吸了口气，舌头不自觉地舔过后槽牙，“范宁小姐。”
他脸色可真坏！
为什么他能用她的勺子吃冰淇淋，她就不可以用他的手吃点心？
她十分得意的继续挑衅他，“噢？”
想必他一定要用一大串的说教来训斥她了——
但没想到他凑了过来，封上了她的嘴。
看着她因为惊诧而放大的瞳孔，雷古勒斯虽然不自在，但仍旧十分解气，他想自己是昏了头了——但，这本都是他的，不是吗？
他尝到了味道，没有过多停留，扫过她的舌尖后，他就干脆地撤开，用餐巾掖去嘴上残余的湿润，又擦净手，看着故作镇定，脸却已经变红的奥莉薇娅。
“味道不赖。”他公正地评价道。
奥莉薇娅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眯了眯眼，一句话也没说，她干脆地扑过来，摁住了他薄而硌手的肩胛骨，牢牢地附上了他的唇。
距离上次见面快有半个月了。她当然想他，怨气也一点儿不少，冬眠出来觅食的蛇是这样，吞食猎物毫无章法，却又无比珍惜。她难免温柔地用牙磕了几下他柔软的唇，才将舌尖探入他口中，贪婪地吸吮起来，发泄着心中无处宣泄的占有欲。
这个吻深入了，她的手渐渐从他的肩膀移到他的后颈，用指腹一点一点摸索，收紧，蛇总用身体围绞自己的猎物；他也不甘示弱，牢牢地按住她的头颅，向自己方向压进。
咒语让车厢无人打扰，一片安静里，只能听见亲密得好似小鹿汲水般的声音。
过了良久，雷古勒斯率先向后别开头，他黑色的额发已经被奥莉薇娅全部拨到了后头，露出过去总被遮挡的额头。他的前额开阔饱满，眉眼深刻，像一尊极具古典美的罗马雕塑，嘴唇鲜活的颜色使他脸孔少了一分阴郁，增添了一丝少年人的活力。
他们拥抱着，他抚摸奥莉薇娅柔顺的金发，平息呼吸和心跳。
“茶凉了。”他将注意力努力集中到下午茶上。
“这可是妖精制品！”茶就算放到明天早上也不会凉！
奥莉薇娅撇了撇嘴，看在他主动的份上——她没有叱责他不解风情——她又轻碰了下他的唇，偎进他的怀里，在他脖颈处倚靠，他们的脉搏相互印证，直到奥莉薇娅肚子发出一声空响。
他彻底冷静下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乖乖坐好，好好用餐。
她顺从了，却总是哀怨地看着他，并进行一些小动作——包括不限于调换他的茶匙和糖匙等。
她伸出手拨弄，他放回去，一次又一次，雷古勒斯只好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看来是没法好好喝茶了！
他悲哀地发现这一点，后悔没有坐到她对面去。
奥莉薇娅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了几口，不能做小动作了，她便抬起被他紧握的手，兴趣浓厚地打量他的。
大约是总戴着手套的缘故，他手上的皮肤也非常洁白细腻，手指骨节修长匀称，指甲光亮，边缘打磨成杏仁般优美的弧度。他体毛倒不算旺盛，撇去一些男人特有的汗毛外，整只手漂亮柔软得不可思议，她一根根手指检视过去，翻转手掌，居然一个茧子都没发现——连她都有呢！她啧啧称奇：“你是用了什么美容魔药？”
雷古勒斯无奈得只能单手用着叉子，“什么都没有。”
“你不骑马吗？”她惊呼，用魔杖偷偷把他手上的汗毛全去掉了。
“偶尔。”他谦虚地说，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抽走了。
他得快点吃完，她挠得他好痒。
他没发现。奥莉薇娅心满意足地撑着脸看他，他今天对她耐心可真好——他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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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剧场：
Via（星星眼）：哇，布莱克先生的美手！
R.A.B:……（默默抽走）
嗯？怎么手这么滑溜溜，再一看，嗯？被脱毛了？？
R.A.B（怒视）
Via（若无其事）：谁干的！肯定是西里斯那个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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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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