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缠夫记

　　窗外灰蒙蒙一片，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

　　萧衍衣衫完整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表情如窗外的天色一样，满脸灰暗。

　　床上传来些许声响，萧衍抬起头，冷眼等待着她起床，只是接下来却久久未见动静。

　　萧衍脸色更差，起身,大步走到床沿，猛地掀开帐子，用力过大导致整个帐子都抖了起来。

　　床上的人儿抱着薄被又转了个身，青丝铺了满满一枕头，白皙的脸上几道红红地草席印子，似乎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伸手挠了几下，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凭什么？！

　　受害之人要整晚坐在板凳上彻夜未眠，施暴者却睡的如此心安理得？

　　萧衍深深地吐了一口郁气，俯身抓过床上的扇子，用扇柄用力戳了戳，沉声道：“还不快起来？！”

　　见她没反应，又戳了戳：“快点起来。”

　　小橘被弄醒，“嗯”了一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半响才睁开眼睛，瞧了瞧窗外，说：“萧大哥，天还黑着呢，你看还下着雨，进来再睡会。”

　　“快点起来。”萧衍不理会，一味地重复。

　　小橘有些无奈，耷拉着脑袋，伸手摸到外衫穿上，心里不停地哀怨，萧大哥怎么和天佑一样，自己醒了，就吵着闹着不让别人睡觉，怎么就这么.......淘气。

　　“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做饭。”小橘穿衣下床。

　　“不用。”

　　小橘回到床边坐下，睡眼惺忪：“那你把我叫起来，要干什么？.........难道是你想去茅厕？”

　　萧衍咬牙说：“叫你起来就起来。”

　　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小橘的神情，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除了一脸的迷糊，什么也没有。

　　他有点烦躁，踱步坐回窗边的凳子上，本来把她叫醒，是想看她如何解释昨夜的行为，抑或是扭捏不安、躲躲藏藏作羞涩之态，可惜这些完全没有。

　　为何会如此？

　　是因为没有清醒？

　　萧衍想了下，走到床边，抬手好心给她倒了杯茶，给她送过去，“喝点水吧。”

　　小橘感受着这难得温柔，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抬头笑着问道：“萧大哥，天都没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睡不着？”

　　萧衍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替自己一晚上的坐立不安不值。

　　不对....

　　既然是偷亲，她又怎么会让人知道？

　　萧衍深不可测地看了一眼小橘，越觉得她迷糊憨笑的背后定然藏着羞于启齿的心虚。

　　想通了，萧衍舒坦了点，罢了，既然如此，便当作全然不知吧。

　　转身坐到床上，脱了鞋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饿了，你去做饭吧，我再睡会。”

　　**

　　小橘全家正在吃早饭，萧秀梅上门，见没有萧衍，问道：“都吃着呢，阿衍呢？”

　　“萧大哥还在睡觉，姑姑你怎么来了？”小橘忙放下筷子，起身问道。

　　萧秀梅一怔，这丈人全家吃早饭，外甥却独自一人还在睡？这不是要被人笑话，脸上笑了笑：“你们吃着，我去把他叫起来。”转身要去房里叫他。

　　“姑姑，让萧大哥多睡会吧，他临天亮才睡着的，早饭我都给他热着呢，没事的。”小橘急忙起身，在门口追到萧秀梅，抓着萧秀梅的胳膊，笑着问道，“姑姑吃了没？在我家吃点吧。”

　　临天亮才睡着？

　　萧秀梅狐疑地看了一眼小橘，珠子转了转，旋即笑开：“好，好，好，我在家已经吃过了，小橘呀，你也该多睡会的，别累着了。”

　　小橘爹娘远远地听见，面露尴尬对视了一眼。

　　小橘苦着脸说道：“萧大哥都不让我睡。”

　　萧秀梅咳了几声，实在不知如何接话，“他是不知轻重了些，回头姑姑说他几句，还有......你姑丈去集市买了好些菜，你中午和阿衍过来一道吃，知道吗。”

　　**

　　萧秀梅做菜比小橘娘好吃，小橘甜甜的称赞，萧秀梅高兴，不停地往她饭碗里夹菜。

　　小橘自小和他家相熟，相处起来很是自在。

　　萧衍瞅着笑得开怀的小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应该做贼心虚，心事重重的吗，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萧衍敲了敲她的饭碗，口气不善地说道：“快点吃饭。”

　　快点起床，快点吃饭，什么都要催催催。

　　小橘敢怒不敢言，埋下头吃饭。

　　萧秀梅瞪了萧衍一眼，笑着说道：“小橘，慢点吃，又不着急，而且小宝还要睡上好一会呢，等你吃完饭，刚好可以抱他。”

　　小宝是萧秀梅的孙子，生得白白胖胖很是可爱，小橘喜欢得不行，一抱上就舍不得离手了。

　　小橘眼睛里放了光彩，点了点头。

　　坐在旁边的小宝的娘笑着说道：“小橘来年也给阿衍哥生一个，到时候就可以抱个够了。”

　　“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呢。”萧秀梅想到早上小橘的抱怨，喜笑颜开。

　　这种事，怎么可以当面说？姑丈和小宝爹，当作没听见。

　　而萧衍直接抽了抽嘴角。

　　**

　　村间的小路，因为昨夜的小雨，变得湿湿哒哒。

　　小橘领着萧衍，一边踩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儿时姐弟在村中玩耍的趣事。

　　“萧大哥，你说我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吗？”小橘突然问道，从一个泥坑上跳过。

　　萧衍看着她的背影无语了，脚下跟着一步跨过，压根不想回答。

　　“萧大哥，你听见了吗？”

　　“没有。”

　　“我刚才说，我的肚子里面会不会有小宝宝。”

　　“没有。”萧衍臭着脸回道。

　　“可是姑姑说有。”

　　萧衍暗骂了一句蠢货，“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是姑姑知道？还是我知道？！

　　前面传来一声失望的叹息，忽然又传来了一句：“萧大哥，我昨夜亲过你了。”

　　萧衍呆了呆，他猜想了无数种她对自己坦白的情景，可是没有一样，是如此一前一后地走着，全无羞涩的语气，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抱了，亲了，还是不能有小宝宝吗？难道是因为没有叫你冤家的缘故？”小橘嘴里碎碎念着。

　　萧衍听着心里直发抖，见小橘跑过来，突然有不祥的预感，控住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冤家。”小橘抬头喊了一声，晶亮的眸子干干净净，见萧衍不答应，又拔高声音喊了一句：“冤家。”

　　路边的两妇人，笑出声走过：“小橘，这你相公呐。”

　　小橘停下来，打招呼后寒暄了几句，一转身就不见了萧衍。

　　萧衍走到了一颗大树下停住，叶子上的水滴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打在身上，冰冰凉凉，萧衍心里的郁气平复了些。

　　突然想起自己征兵入伍第一年的大年初一，军队里特意放了一天假，大家闲来无事，便在军营里赌钱，他与几个年幼在旁边猜谜，所有人要是都猜不中，就要给出谜语的人一个铜板，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大军就挤了进来，说那边输惨了，来这边玩玩，众人自然答应。

　　大军连出了几个谜语，都被人猜中，有些恼羞成怒，忽然，他歪着嘴笑了下，萧衍后来知道，那是大军干坏事特有的表情，他问：“这世上有个地方，你不停地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死了也甘愿，是哪里？”

　　众人纷纷开始猜测，可是大军都摇头说不对。最后只得一人出一个铜板给他，大家都催着他说出谜底，大军吊足了胃口才歪着嘴笑：“你们这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哥今儿个叫教教你们，那地方就在女人的两/腿中间，那销/魂，等你们娶了媳妇就知道.......”

　　那年自己年仅十二，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她不过十四，不懂也是正常了。

　　萧衍苦笑了一下，听见了小橘的叫唤，等在原地。

　　小橘追上，气喘吁吁地追上：“萧大哥，你怎么不等等我。”

　　萧衍目不斜视，抬脚往前：“走吧。”

　　两人走过一段，不远处，一条大黄狗趴在另外一条狗上。

　　萧衍加快了脚步，想快点走过去，不料那底下的狗突然挣脱，而那条大黄狗，维持了那姿势几秒，才赶紧追上。

　　“啊，我知了。”小橘惊叫了一声。

　　萧衍眉头一跳，这蠢货还能举一反三？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恍然大悟的样子，远离了她几步，不想听见她的淫/词/秽/语。

　　“那条狗狗刚刚举着东西，我在你身上也看到过！”身后传来小橘清脆的声音。

　　萧衍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绊倒摔在路上，彻底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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