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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
“那我们的计划呢?”他揪住他的衣领,刻意压制着愤怒,却又声声嘶心。“让她继续杀继续剐继续手握鲜血走下去吗?而你继续做她手中这个傀儡吗?”
“你阅女无数,你去搞定她啊!”白露反扣他的手,以同样低吼的声音回道。
回应他的,是一记沉重的拳头……
黑夜终至沉闷下来,四人无语,片刻过后胖妹说再报一次警,回答她的却是“警局是她开的”如此一句,胖妹失声痛哭起来。糕糕依旧拉着黑仔要去找杜朕博,白露言语上再也拦不住,只好从背后出手,拿那空酒瓶重重砸在了黑仔头上,哐当一声,瓶开落地,黑仔亦应声倒地。于是在暮雪还没现身之前,黑仔先进了医院。
黎明在煎熬中不甘不愿地爬了出来,苍蝇壳的灰,点滴惨淡。胖妹双手祈祷无语凝捏,糕糕接连咒骂白露不死不休。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谢天谢地,昨夜胖妹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只麻袋现今又一闪而过,从中滚落一个人,毫无疑问是暮雪。一夜相隔,不晓得杜朕博究竟是怎么折磨她的,至少在胖妹他们的眼中,暮雪是堪堪不能入目的。他们忙不迭地将人送进了医院,滑轮声声,人心切切……
此时,有一道身影倏地闪进了黑仔病房。
“哎呀老弟,脑壳怎么见红了?谁干的,哥哥帮你还回去!”说是这么说,笑却笑得连肉带皮的抖动。
黑仔瞪了个白眼回去,“听说你下手很重。如果真这样,钱我得扣下来。”
“哎哟喂!”杜朕博立马着了急,“一点儿也不重!不信你等医生结果出来,绝没有伤一根筋一根骨!我再不济,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是啵?”
“可人流了很多血!”黑仔狠狠瞪回去!
“不流血能行吗?您又不是头一次干‘擦屁股’的事儿了!不流血我能在若若那儿有交代吗?钱哪,里里外外我最在意的就是钱啦,我得包她乐意哈!”杜朕博一脸痞子笑,“当然,也包您满意!”
“只要是皮外伤,钱一分不会少!”黑仔深如漆的瞳仁穿透人心,慑得人不敢说假话。
“明白!明白!”杜朕博哈着腰退了出去。
暮雪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三天,当她睁开双眼发出第一声惊吓时,黑仔往杜朕博的卡里打了一笔数量不菲的钱。“暮雪没事!暮雪没事!”胖妹开心得哭起来,可是当她看到她身上多处撕裂的伤口时,眼泪掉得更痛了。
“全在这儿哭丧吗?”不期然的人不期待地走了进来,语带笑意,甜美可人。
“暮雪暮雪,这全身白色的纱布倒是成全了你人如其名,我真喜欢你这幅模样!”她翘起嘴角,眼里纯纯的不掺杂质,喜悦得彻底,“真爽”——蓦地,她压低声音,身体前倾,笑意似礁石边的浪花猛烈拍打坚硬的石块。
胖妹闪身挡在她面前,提出她难以置信的问题,“杜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杜若未理她,扬身而起,随手扔下一叠文件,“我原以为你是千金富贵命,才养得这张刻薄嘴皮子。不想原来是鸡窝里的癞子鸡,不但家贫如洗,还家破人亡。你老爸嗜赌如命,你老妈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姐姐是个街头鸡——哦对了,三天前她死了,你知道了吗?”
那叠白色文件从她床上散落,纷纷扬扬,上面印着她的一家人——久违了,这些信息真的久违了,心灵的挣扎永远胜过□□的疼痛——尤其是,那最后一张粘着床单迟迟不愿滑落的纸,暮云。
暮云已死。
三天前,远在天涯的晨颜这样告诉她。
三天后,近在眼前的杜若亦如此说。
暮雪撕开身上一切针管,推开前来劝阻的人,疯了似的跑出去。胖妹再次紧紧追赶,不忘拨打手中号码,杜若只耸着肩轻松地看这个笑话。
身穿病号服的暮雪身无分文,是故当她推门离开出租车时,司机不免拉着她撕扯起来。白露从远处急急忙忙跟随而至,暮雪见他如见救命稻草,疯狂喊着“白露帮我!白露帮我!”白露也确实帮了她,付清车费,买了两张火车票,两人一起上火车。
两个人,两份心思,一路北上,各自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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