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风月

作者:大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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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陪伴有时



      “苏末,主上不在宫里。”苍年一如既往的唤着苏末的名字,没有因为她与陌上清商的大婚,而做更改。因为他知道,苏末不同一般的凡人,与其生硬尊贵的称呼,她更喜欢简单一些。

      此时的苏末早已走出却邪主宫,不知前路的去寻着陌上清商。看着挡在面前的苍年,皱紧了眉头道:“他在哪?”

      “主上有重要的事要做,请你还是随我回宫里吧。”苍年恭敬着说完,抬起头看了看苏末已经生气的脸。

      苏末想到清商,看了眼苍年:“知道吗,苍年,我总感觉今日……不同以往。”渐渐的舒展了眉头。

      龙旋易用隐形冥术站在不远处,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进耳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一刻,却失去了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明明她就在眼前,在自己身边,他曾经有那么多话要对她说,要去问,只是,她真的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吗?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所牵,她所挂,全然没有自己的影子,都已是那个成魔的清商。

      “苏末,主上已经不在是从前的主上了,其实只要你能安全快乐的陪伴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才会留苍年在你身边,为的就是不管何时何地保你周全,可见,主上是多么用心。”说道最后,苍年的声音暗淡了下去,他一直在做,只做对主上好的事。只要主上一句话,他的命随时可以交付。现在,无论主上身处何种境地,都留自己在苏末身边,苏末对主上的重要,他又怎么会不懂呢?也许就因为太懂了,懂主上在东海宫的千年孤寂岁月和难启的心,所以,主上所重视的,所在乎的,亦是他所重视的。能这样守住自己内心那份截然不同,挣扎的情感,已经够了,若是想要更多,连自己都会觉得奢侈。

      “……我们回宫吧。”收敛了不常有的任性,苏末深深懂得苍年话语中的意思。她,会安静的做他背后的女人,无论这是一条怎样披荆斩棘的路,她要陪他走下去。

      龙旋易望着听着,那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一直用隐形冥术随他们来到却邪主宫的偏殿,黑却宫。待苍年退去许久,龙旋易现身在苏末面前。

      性格本身的沉静,使苏末在见到龙旋易的那一刻,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到是有些好奇:“是你。”

      龙旋易凝视着苏末,眼神专注:“苏末,为什么?从你离开我身边的那刻起,我脑海一直被不解围绕。”虽然龙宫的太多女子好看过苏末,但是就是毫无理由的,除却她与自己牵绊的命运与性格本身的同时,他被这张清泊素雅的面容及淡漠的个性吸引着,紫红色的层叠华服衬出她不一样的气质,长发松散的盘起,不做丝毫点缀。依如当初一样,没有妖艳,没有魅惑,只是浅浅的,淡淡的,深入身心,注入脑海,总是挥之不散。

      “你说的话,我一直不懂。”苏末认真的审视着站在眼前的男人,温润如玉的面相却有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与清商的冷峻邪魅全然不同。如果,清商是烈焰灼骨,那么他该是幽冷雪域。

      听到苏末的回答,龙旋易平静内心,悠慢问道:“玄龙都府的一切,你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玄龙都府?对不起,我是不记得。”苏末听到陌生的字眼,想到这个男人,曾经为此与清商大打出手,甚至使他们身陷棘牢。心想到,自己与眼前的人,曾经应该是认识的。

      “那么,关于我,你还记得多少?”龙旋易在此刻仍不知,苏末是否是真的失忆。

      “我的记忆从东皇都府,从清商开始。很抱歉,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刚刚所说的话。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关于如何失忆,也已经不想在去多想,只愿能与清商好好的生活下去。可能,现在的我,不能回答你的疑问了,因为,太多事,我自己本身也是疑问的。”苏末一口气说完,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决心,她知道,在失忆以前,有些事有些人,是自己所经历与不知的。但现在,她是清商的妻,关于那些记忆已经不在重要,也不想记起。

      “苏末,我是龙旋易。是……”龙旋易说着,停顿了话语,其实,他只是想告诉她,他是那个只要你快乐无忧,便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龙旋易。只是,这话,对如今的她还有意义吗?她已经说得那么明白,明白的告诉自己,过往的记忆全部不重要,不想要了。

      “龙旋易。”苏末重复着这个名字,记忆真是个坏东西,有时,你拼命的想去想起些什么,但依旧是枉然。

      龙旋易淡淡忧伤的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知道自己选的是怎样的一条路吗?苏末,他是魔,万恶的魔。”他的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苏末的脸,他是多么想念她啊。

      “我在乎的从来只是清商的本身。其他的,与我无关。”苏末斩钉截铁的说完,转身,坐在了黑却宫一角的黑石椅上。

      “苏末,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找回你失去的那些,你已觉得不在重要的记忆。会让你清醒过来。”龙旋易说着,下定了决心。他不会看着她义无反顾的错下去,这不是苏末。他眼中的苏末不会助魔为道。

      “知道吗?你说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很厌烦。我忠于自己的心有错吗?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错吗?为什么龙后这样说,你也这样说。你们口口声声的强调我的选择,似乎在说我有多么的不对,我错的多么离谱。但是从始至终,清商对我怎样,你们会比我自己更清楚吗?龙旋易,不管今天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或者只是想听我口中的答案,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苏末,愿意在这魔界与清商共赴任何艰难,哪怕结果是毁灭,我也甘愿!”苏末听着相似的语调,同样的话语,内心抵触反感。她只是坚持了自己心中所想,不想辜负那个比任何人都悲伤挣扎的男人。为什么那些阻止的声音却像鬼魅一样缠着她。

      龙旋易嗤笑一声,无限悲凉的说道:“苏末,你说厌烦。……呵呵,我让你厌烦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要让你记起。”最后收起了满腔情怀,冰冷的笑了笑。

      苏末冷冷道:“你是要在这里等清商回来再把我们打入棘牢吗?”其实,她不想因为自己而造成任何不必要的伤害,虽然她失忆,但是却能感觉到这个叫龙旋易的男人,对自己的情怀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

      龙旋易语气坚定:“我要带你走!”

      苏末站起身,直直的盯住龙旋易:“不、可、能!”

      龙旋易走近苏末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挥手间,如繁星笼罩周身,使苏末瞬间晕厥过去。

      “苏末,你知道吗,在你与清商大婚的那一晚,看着青龙影像淡化的瞬间,我多么心痛。从此,你真的如了愿,做了彻底的凡人,失去了御龙鼎元神的力量。也许,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龙旋易抱起苏末,用隐形冥术一同离开。

      龙旋易小心的抱着仍在昏厥中的苏末,在魔界的上空飞腾了许久后,视线被不远处的醒目火海吸引。龙旋易靠近火海,但越是靠近身体里就越发有种难以形容的刺痛感觉。担心某种不知名的魔界力量伤及苏末,龙旋易挥手变换结界,将自己和苏末与魔界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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