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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苏青尧在几天后便接到了复职的通知,原因是曹博士提前退休了,警署便顺理成章地把他调了回去.
回到警署工作,和同事不冷不热地相处,时常加班和繁琐的工作,忙碌让苏青尧避免了想起莫彦成这个名字,日子过得很单调也很平静。
只是每当闲暇时,生活在那个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会吃他做的饭,他依旧会摆两副碗筷,没有人会和他分享新买的游戏碟,游戏手柄却总是成双成对,形单影只总是在这时候被放大成了百年孤寂,苏青尧的心忽然变的很空。
他在那之后就没有见过莫彦成了,偶尔去彦成常去的那家咖啡厅,苏青尧刻意制造的“偶遇”一次也没有实现,身边时常感受到一抹目光的追随,转过身却是什么也没有。久而久之,苏青尧也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他思念过度的幻觉。他自然知道彦成避而不见的缘由,同事们只知道他搬家了,警署外那辆等着苏青尧的车再也没有出现了,他们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分手了当成理所当然的解释,谩骂蜚语平息了,揣测诽谤消停了,仿佛之前的一场闹剧只是看客们表达对演员偏离设定剧情的不满,现在苏青尧又做回了那个尽职尽业的表演者,这一次,他中规中矩地应和着所有人口中的应该,只是演的,却再也不是真实的自己!
平安夜在飘着鹅毛大雪的晚上悄悄降临,12点的钟声在空荡的房子里撞出寂寥的的回音,苏青尧捧着渐渐酸掉的咖啡,站在窗帘隐秘的角落里,静静的望着楼下出神。
昏黄的路灯下,莫彦成依靠着被白雪覆盖与周围融为一体的车身,点着一支烟安静地抽着。
莫彦成三个小时前驱车来到了苏青尧住的楼下,徨徨地等待那个人出现。他的心从来虚位以待,却只舍得给那个人一个拥抱,苦心隐忍终于选中今天想等他回家。想在平安夜告诉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在等他,想做第一个祝福他圣诞快乐的人,他很想他,想到每天只敢在他楼下等他熄灯,道了晚安才敢安心离去,可是当苏青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莫彦成终究没能跨出车厢一步,和同事们嬉闹正欢的苏青尧,那样释怀且真诚的微笑让莫彦成无法踏出融入他世界的步伐,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自己写的卡片在祝福的旺季落了空而变得无法投递,看着自己的手抬起却触不到那人发端,这种姿态变得愈加心酸。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只剩寂寞陪他过夜,车上渐渐堆满了情绪宣泄的酒瓶,半个小时前,因为路面积雪,A市实行了全部封路,莫彦成听着广播苦笑,也许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依旧是每年的平安夜只能到处飘荡的孤魂野鬼。抬头看看青尧的窗户,满室的灯火通明,温暖的亮光像是某种邀请,可是莫彦成却无法做那个人的贵宾,他能拥有的只是打火机的微光以及忽明忽暗的烟头带给他的那一丝暖意,而怀抱苏青尧的温暖,他不应该奢望。
苏青尧看着楼下那个只顾抽烟,积雪撒满肩头的寂寞之人,心里也一阵抽痛,从看到他车的那一刻起,苏青尧就想不顾一切地扑到他怀里,连日来发酵的思念膨胀得不能自已,如果不是同事们在一旁好心提醒,苏青尧恐怕早就如断线风筝般寻找自己真正渴望的归属去了,可是那一刻,他自我催眠地告诉自己要做好完美的谢幕,于是他依旧笑得漂亮得体,心里却仿若冬天饮雪水,狂欢的笑声,听来像哀悼的乐,望着电视里的无聊节目,他瘫在沙发上做没知觉的植物,喝酒唱歌心里只得知那个人等在楼下,等到大家闹得倦了,散了,苏青尧才从麻木中回转。
起身做了彦成爱吃的面,从衣柜里翻出为彦成准备的睡衣,拖鞋,洗漱用具,做完这一切苏青尧仿佛已经在心中排练了数次而显得驾轻就熟,可是门铃,却始终没有为那个人响起。
苏青尧失落地站在窗前,那个人明明还在,为什么却依旧不肯上来,一如以前的每一次,他静静地等在楼下,等待自己刻意的熄灯,然后偷看着他在楼下双手合十地祷告,在他抬头对自己的窗户祝愿的一瞬间,与他在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互道晚安。
可是今天,苏青尧无法抑制想要见他的冲动,或许是演戏演得太累了,他是如此地想对自己的心忠诚一次,所以他固执地不肯关灯,他知道那个人不看到自己熄灯绝不会走,所以他任性地选择了这种逼迫方式,可是莫彦成依旧倔强得令人头疼,更加让苏青尧心疼。
不管了,苏青尧终于按捺不住,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匆匆奔下楼。楼梯刚行至一半,手机铃声便在楼道里突兀地响起,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彦成头像,苏青尧难掩兴奋地接起。
“彦哪....”
“青尧,不要下来...”莫彦成虚弱地命令到,声音也染上了外面的寒气,显得生硬而冰冷。
“.....什么?”
“青尧啊,不要继续走了,不要让我们的努力都白费好吗?我真的做不到看见你近在咫尺却不能拥抱你,苏青尧是种戒不掉的瘾,触碰到了就会想要更多,那样的话,你好不容易建立的缓和关系又会因为我变得剑拔弩张了....”
“彦.....”
“青尧,再等等我好吗,我会努力地变好,变成人人交口称赞的好律师,变成可以让你和我在一起,而不会听到狼狈为奸这样污秽不堪的字眼,变成可以站在你身边足以与你相配,而不是被大家骂成品格卑劣的烂人。”
“....”苏青尧哽咽了,为这样卑微地想要靠近自己的彦成,世人的眼光他真的不在乎,可是世界上就是有那样一个人,爱你胜过你的自怜,为他这般不顾一切的莫彦成,苏青尧感动于他的执着,心疼着他的坚持,可是他又何尝不是以同样的心情,在成全地爱着莫彦成呢?
“青尧....”
“彦哪,圣诞快乐,路上小心....”电话里不轻不重地脚步声,苏青尧刻意踏响回程的步伐,沉重而压抑。
“青尧,圣诞快乐,晚安...”
莫彦成轻轻挂掉电话,抬头看着楼道上声控灯的亮光终止在了三楼,紧接着回到了四楼,五楼....
一盏盏路灯下被拉长缩短再拉长的影子,一个人踏上没有来时脚印的归途,心碎成了片片飞雪,眼眶的泪,温热冻结....
圣诞过后的A市俨然成了一个雪国,苏青尧站在窗前面对纷纷扬扬的大雪,听着电视里的新闻吱呀地报导着彦成案子的最新进展,然后弯起嘴角会心地一笑。
广源地产公司涉嫌苛扣装修工人的工资,当被害人崔某代表大家积极申诉的时候,却被负责此项目的集团大少爷朴贤宇杀死在正待装修的公寓里,此案一出,舆论四起,大家都义正言辞地要求惩戒凶手,但是忌惮广源地产雄厚的资金实力稳坐韩国地产界的第一把交椅不敢随意发难,而且广源集团背后与韩国政府以及□□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让韩国律师界一时处于舆论的巨大压力和广源公司无形的经济政治压力之间,竟然无人敢接此案。
正当崔某妻子投诉无门之时,原来大家口中玷污律师职业的无良律师莫彦成竟然主动站出来要求为崔某妻子讨回公道,一改作风的莫彦成此次又被推上了舆论界的风口浪尖。
苏青尧轻轻地笑着,眼里映着皑皑白雪的纤尘不染,心下一片澄澈。彦成真的为了那个约定在努力,苏青尧托着胸前的十字,暗暗地祈祷着:“彦成,不要为了苏青尧做个好人,为你自己做个好人吧,主会赦免你的罪的,阿门!”
这边彦成为了官司也开始积极的准备,却接到了意料之内的邀请。
咖啡厅的隔间里,朴政谈笑态度宛如一个慈爱的长辈,可是予于无形的压力却时时刻刻围绕在谈话间。
“彦成,你是个人才,当初公司有困难,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打算让你做公司的法律顾问,你怎么在这种紧要关头倒戈相向,给我难堪啊?”说话间弹指掸掉了燃尽的烟灰。
“朴先生过奖了,当初帮贵公司也好,今天接崔某的案子也好,我一直秉承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承蒙朴先生看得起我,只是我资历尚浅,恐怕不适合做贵公司的法律顾问!”
“莫律师过分谦虚了,不过既然你无意供职我公司,我也不强人所难,但我相信彦成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你该管,有些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才是。”
“朴先生提醒的是,我想我很清楚什么是我应该管的事,就不劳朴先生费心了!”
“你.....不识抬举!”朴政的脸色急转直下,镇定了一会笑着说道:“是了,人就应该各尽其责,我呢是个商人,最近房地产市场很景气,我就想着把以前老房子的地盘收回来建新的高档住宅,莫律师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彦成的脸色明显一僵,还是镇定地笑道:“朴先生是精明的生意人,想怎么做轮不到我这个外行多嘴!”
“哈哈,那莫律师知不知道我看中的是哪块地盘啊,真不巧,莫律师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名下的财产,我正打算拿那块地出来开发,这样莫律师还觉得我的想法不错吗,哈哈!”
彦成顿了顿,侧过脸瞪着朴政,愤怒不言而喻,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一字一句地道“随——便——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朴政似乎很满意扳回一局,拍拍腿准备起身,一个清冷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把他激怒你儿子的官司就能赢吗?”说完冷笑了一声。
苏青尧一大早来到这家彦成常来的咖啡厅,对于见不到彦成苏青尧早就习以为常,却习惯性地到此坐坐,不料今天碰到彦成,却是在这样的一番情景。
朴老板对声音主人的不敬没有表现出怒意,反倒是笑着走到了屏风后。
坐在窗边的少年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却隐隐透着鄙视的意味,朴政也不恼,自顾自落坐在少年的对面,笑着问他:“莫非你有办法让莫彦成出手?”
少年一汪秋水似有情还似无情地打量着朴政,淡淡地说道:“不用他出手,我一样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
“办法我有,就看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这是自然,只要你有办法让我儿子脱罪,一切条件好说!”
“我的条件只有三个,还清拖欠工人的工资,给崔某的家属应有的补偿,还有…”少年顿了顿,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笑着说道:“莫律师的房子…不要用它来改建…”
朴政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脑海中回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新闻,心下了然地说道:“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还请苏医生对贤宇的案子也要竭尽全力啊!”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我们不妨把话敞开了说,你儿子的案子我只说我会尽力,横竖还清欠款抑或是给崔某补偿都是对贵公司名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那套房子…”
“这个苏医生大可放心,只要苏医生肯出手,无论输赢,我都不会收回彦成的房子,如何?”
朴政笑得很诚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相信眼前这个举手投足自信满满的少年,但是莫彦成那套房子对他实在用处不大,他为了出一口气才会以房子相要挟,如今用那套房子换一个儿子脱罪的希望,怎么看都是划算之举。
苏青尧看着眼前这只机关算尽的老狐狸,心中的怒气升腾,渐渐转化为悲凉的无奈,人都是身不由己地活着,苏青尧此刻再一次体会到弱肉强食法则的残忍。
“苏医生现在可否把办法告知了?”
苏青尧强迫自己在脑海中把崔某的死回忆了一遍,由于曹博士退休,现在警署里一切案子的检验工作都以苏青尧为首,所以从昨天发现崔某的尸体到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接触过崔某的尸体,头上有两处受伤部位,左太阳穴遭受重击,是被找到的唯一凶器锤子所伤,右后脑勺的伤则是猛烈撞击所致,但是昨天苏青尧并未判定什么是造成崔某死亡的致命伤,而今早苏青尧得出结论,太阳穴的重击才是导致崔某死亡的原因,那么凶器上的指纹直指朴贤宇杀人罪的成立,但是苏青尧还未来得及将结果上报,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苏青尧抬眼看了看朴政,无力的说道:“只要尸体上的伤口存在,你儿子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但是现在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我在崔某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张全家的合影,原来他还有一个孪生的弟弟,崔某妻子告诉我他弟弟从小被拐骗到日本,至今下落不明,我想以朴先生的实力在日本找个人应该不难。”
“找到崔某弟弟又如何?”
苏青尧闭了闭眼,缓缓说道:“崔某身上有两处伤口,但致命伤只有一处,从崔某太阳穴受伤的角度来看,绝对是凶手乘其不备故意为之,如果左太阳穴的伤口是致命伤,那朴贤宇绝对是犯故意杀人罪无误,如今之计只有转换伤口,让后脑的撞击成为致命伤,才可以以打斗中的过失杀人脱罪。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接触过崔某尸体,我向上级汇报时可以把致命伤说成是后脑重击,但是明天早上就会有其他法医做第二轮尸检,办法我已经告知,做不做得到就看你自己了!”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朴政对苏青尧的提议并不显得惊慌,立刻遣了手下着手去照办。
老奸巨猾的朴政为少年的睿智赞叹,但是苏青尧眼底眉心的不屑和嘲讽让朴政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若不是为了莫彦成,眼前的少年是绝不会让这等肮脏污秽的事染污了他的眼眸吧,朴政喝了口咖啡,换了副轻松的表情说道:“为莫彦成做这种不情不愿的事实在是难为你了,想必他也不愿让你沾染这种事吧?”
苏青尧身体明显一僵,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彦成千方百计地想靠近天堂里的自己,殊不知自己开始堕落地一步步走向地狱。那套房子对彦成的意义大得不可言喻,也是自己与彦成那么多回忆所在,彦成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苏青尧又怎么可以不为彦成留住他生命里那些稀缺而珍贵的美好呢!苏青尧内心纠结着,矛盾着,却也无可动摇地坚定着。
朴政望着沉默的少年,心中恻隐,慈爱的说道:“我言而有信,不会收回那块地。”
苏青尧头低低的轻点了一下。
朴政继续说道:“我也不会告诉彦成你帮了我的事,此事一了,我们两不相欠……”
“嗯…”苏青尧疲惫异常,拖着身子走出了咖啡厅。
朴政手下果然办事得力,崔某的弟弟作为非法入境的人口被遣送回国,在机场被朴政的人带走,而朴政依靠韩国政府的关系将崔某的弟弟作境外失踪人口处理,让崔某的弟弟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晚朴政就叫人按苏青尧的伤口要求将崔某的弟弟杀死,又烧了炭火加速尸体的腐烂造成死亡时间上的吻合,当苏青尧赶到杀人现场时,崔某弟弟的尸体已经与死去的崔某相差无几了,苏青尧仔细检验了伤口,瞒天过海应该不成问题。
苏青尧检查到尸体的手时,心中一惊,崔某常年的装修的工作手上绝对不可能如此光滑平整,虽说样子和身体上没有可以明显区别两兄弟的特征,但是生长环境的差异,却让在日本从事文员工作的弟弟绝不可能拥有哥哥一双布满老茧的装修工人的手,苏青尧为这点破绽感到心虚不已,朴政见苏青尧眉头紧锁,询问他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苏青尧眼神晶亮地望向朴政,如果这时候功亏一篑,恐怕谎报验尸结果的自己也会被牵连,而且朴政如果反咬一口,说是自己教唆他杀害崔某弟弟,后果不堪设想,苏青尧第一次发觉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为了母亲,为了彦成,苏青尧绝对不能有事。
“你去找一桶乳胶漆来!”苏青尧对着朴政的一个手下正色说道。
朴政点点头示意照做。
不一会儿,一桶白色乳胶漆被放在尸体旁,苏青尧将漆倒出,再将死者的双手按在乳胶漆上,又端来一盆炭火加快乳胶漆的硬化,待漆快干透时,苏青尧看着那双没有血色的双手,内心挣扎着,终于狠下心,拿起那双手,生生地扯掉了一层皮,惨烈至极的双手已经无法辨别掌心的纹路,苏青尧静静地站起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回忆着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违背法律道德的事开始变得得心应手了,苏青尧真的变成魔鬼了,莫彦成不想看见的苏青尧已经万劫不复地走上了这条路了。
握了握拳,苏青尧转过头嘱咐朴政:“今晚我会把尸体运到冰室待检,警署第三个拐角的楼梯口是监视的盲区,你就在那里把尸体掉包!”
“可是明天的DNA检测……”
“我已经第一时间用崔某的组织做了DNA样本送检,明天就回出结果,所以警署不会花费时间再重新采样了,这点你大可放心!”苏青尧冷哼一声。
朴政连连点头,立刻拆手下着手准备移花接木的计策。
苏青尧一刻不做停留地离开了,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他再去精心部署什么,可是他焦灼,他不安,他在上帝面前忏悔的罪恶让他自己都不能饶恕。
“彦哪!”苏青尧拨通电话的一刻,觉得这无论黑白的世界里,他和莫彦成好像是太过相似到只有彼此的同类。
“青尧?”莫彦成有些欣喜,所以没有察觉到苏青尧疲惫的情绪。
“嗯,加班有点累,我……突然好想你!”苏青尧此刻不觉得这情话有多肉麻,深刻的罪恶感折磨得苏青尧快要缺氧,此刻他是真的很想念莫彦成,正义的世界他回不去了,在罪恶的世界里,莫彦成还会愿意陪他走下去吗?
“青尧,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苏青尧想倾诉,但是莫彦成却不是应该的对象,他会有多失望呢?当他正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苏青尧却在亲手毁灭他的信念。
莫彦成微笑着继续整理明天上法庭的资料,心里却因为苏青尧那句话悲苦又甜蜜,想他,却只能在电话里倾诉衷肠,到底是自己的倔强伤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莫彦成还是抑制不住地拨了回去:
“青尧……”
“嗯?怎么啦?”苏青尧抿起嘴唇轻笑着。
“等这案子一结束,我们回家好不好?”
“彦成……”苏青尧哽咽得说不出话,回家,他小心翼翼地珍视着莫彦成口中那个温馨的名字,曾经因为丢了它而心酸沮丧,如今,彦成终于肯把这个承诺重新许给他了吗?苏青尧为保住那套有着他们回忆的房子所做的一切,此刻都彰显出了意义。
“嗯……”苏青尧在电话的另一端拼命地点着头,挂断电话,两人都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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