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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琉佳轻轻推了推我,“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我摇摇头,“没有啦,但是兄妹通婚的话,孩子不会有遗传病吗?”
琉佳笑了,“我们是吸血鬼啊,当然就不像你们人类那样了。吸血鬼中兄妹通婚很常见的。还有,吸血鬼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来你什么忙也帮不上,二来你很有可能无意中就被人伤害甚至杀掉,注意自己的安全也不要让我们担心,枢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我点点头说好。站起身,“那么琉佳学姐谢谢你,就不多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她点点头。
我走出她的房间,小心的帮她关好门,心里乱成一锅粥。玖兰枢很爱优姬么?可是他说优姬是他妹妹啊?还有玖兰枢的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点。
刚走上楼梯,就听见玖兰的房间里传出蓝堂的声音,“枢大人你可否告诉我,枢大人的父母,玖兰夫妻为什么会自杀?莫非与这件事情有关?”
我心里一震。蹑手蹑脚的在房门外偷听。
玖兰枢倒显得很平静,“不是自杀,是他杀的。”
他杀?
一会儿自杀一会儿他杀,这都是闹哪样儿呢?
蓝堂有些激动,“究竟是谁?想谋害身为纯血种的您的父母?”
玖兰枢好像对这件事情已经很无所谓,“其他的还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还不行。不要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
蓝堂更加激动,“我只是想助您一臂之力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听见了玖兰枢站起来的声音,“其他的还不能告诉你。”
蓝堂的语气平稳下来,“非常抱歉,但是请您记住,我很想帮助您。”蓝堂转身要走,玖兰枢喊住了他,“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觉得是我杀害了父母。说实话,我很高兴你并没有这么想。”
然后蓝堂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来。
我躲藏的很好,他没有发现我。
过了好一阵儿我才走进那间屋子,尽量想装作跟这件事情没有联系的样子。好在玖兰枢也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就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也无法表达出我无比郁闷无比纠结的心情。
他说那是他的妹妹。但他没说的是那是作为他未婚妻出生的他的妹妹。
他说他的父母是自杀。但他又说他的父母是他杀。
他这样,让我对他的信任开始动摇。明明一直跟陆南嘉说着会相信他,还叫陆南嘉也相信他。但是此刻,这种相信已经在心里出现了裂痕,而这裂痕,唯独只有他才能修补。只是,在这种事情繁多的关头,不想用我的猜疑增加他的负担。
我深呼吸,闭上眼睛。
他在一旁处理公务,问我,“怎么?有心事?”
我睁开眼睛,“你别管我,就当我大姨妈来了,心情烦躁。”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晚上从教室上完课之后,我们从教室往回走,半路我发现书本落在教室了,就叫含哥他们先回宿舍,我回去拿书。
但是离了很远,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
真的是不该看。如果不看的话,我至少还能欺骗自己其实很幸福。
我看见了玖兰枢和优姬抱在一起。
他紧紧抱着她。
他柔声问她,“你在害怕什么?冷静下来,优姬。”
优姬一直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玖兰枢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但优姬还是哭着在说对不起。
然后他们就那么抱在一起。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玖兰枢轻声问,“优姬,在大家面前不能说的话是什么?”
优姬推开玖兰枢,脱离了他的怀抱,“我有想问您的事。”
她犹豫了很久。
玖兰枢捧起了她的脸,“没关系的,不管你问什么,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优姬特别惊讶。
玖兰枢不顾她的惊讶,“虽然不曾有言语清楚的表达过,你明白的吧,优姬。我爱你哦。比世上的一切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清除你的一切不安。”
优姬再次被他揽入怀中。
我的眼泪莫名的流下来。
我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坚强。我用袖子狠狠的抹掉了眼泪,转身,轻手轻脚的原路返回。
他说,优姬,我爱你哦。
我——爱——你——哦。
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根细而长的针,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它不停的在我心脏上转动,让我体验什么是锥心的疼痛。
此刻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悲剧。
出了教学楼的门,我一路跑回了宿舍,在玖兰枢的房间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搬了出来。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把门反锁,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很伤心,很难过,可是更多的是自嘲。夏末,你觉得你很幸福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很幸福?你喜欢的人对着另外一个人说着我爱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么?
夏末!你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挣扎之中度过,要我装作若无其事我真的办不到。而他也没有来找我,虽然想到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还是很失落。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都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含哥悄悄问我,“怎么?吵架了?”
我摇摇头,“没吵,我俩完了。”
含哥倒吸一口冷气,“乖乖,你别吓我,这么大一大帅哥,这么有能力,这么有钱你不要?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摇摇头,“有不能说的秘密。反正就完了。”
含哥撇撇嘴,“傻兔子,你可别后悔。”
我把筷子放到桌上,“我不后悔。”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绝对不会忍耐背叛。
玖兰枢刚好凑到我面前,“昨晚还好吗?”
我淡淡一笑,“还好,不劳宿舍长操心,我从来没这么好过。”
华哥推推含哥,“兔子今儿怎么了?怎么跟撞了冰山似的?”
含哥摇摇头,“她说有不能说的秘密,还说他俩完了。”
华哥瞪大了眼睛,“完了?怎么这么突然?昨天还好好的。”
含哥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哎!恋爱中的女人啊!太古怪了!还是耽美好啊!”
华哥在一旁呈晕倒状。
晚上上完课,我磨磨蹭蹭的收拾好东西,刚好看到玖兰枢向喷泉那边走,鬼使神差般地,我竟然也跟了过去。
我找了一个足够安全并且确保能听见他谈话声音的地方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了。意料之中的,那人是优姬。
玖兰枢先开口,“优姬,我一直在等你哦。”
优姬一边走向枢一边说,“我不想做个一无所知,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饶恕的孩子。”
他问,“怎么了?”
“请让我再问一次,”她很诚恳,“这次请不要再岔开话题。”
“岔开话题。”他想了想,“啊,你指的是我说爱着你这件事么?”
优姬别别扭扭的吐出两个字“是的。”
玖兰枢很淡定的说,“我是认真的,难道你不愿意?”
优姬特别激动的喊着,“不愿意是不可能的,我最喜欢您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玖兰再次捧起了她的脸,却被她狠狠地打掉了。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优…姬…?”
“为什么是我呢?”优姬继续,“虽然我早就知道的,无论我怎么做,我也是绝对配不上枢学长的。枢学长与我消逝的过去,是有牵连的吧?”
玖兰枢终于妥协,“真是笨蛋呢,明明这样下去再长久一些,在虚伪的城墙中幸福的生活会更好的。好吗?就算被隐藏起来的,是沾满鲜血的真相,就算如此,你也想要知道吗?”
优姬特别坚定的回答,“是,枢学长。”
“对于我,你是唯一。”他很深情地说,“能带给我温暖的存在,你如果知道了真相,也许就会讨厌我。我一直很害怕。”
优姬的手握住了玖兰枢的,“讨厌什么的,我绝对不会的。”
他俯身,“那么,把证据给我看吧,成为我的恋人。”
然后我又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
我的双手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抬头望天逼着眼泪倒流。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就为了这么个人不值得!
我的心忍受炼狱般的酷刑,好像被放在火炉上狠命的烤着,等它快要焦烂的时候却突然扔进了冰箱里,难受的不能言语。之后又把它狠狠地夹住让我透不过气。
要是我早可以和你一刀两断,我们就不必在爱里勉强。
我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狠狠地为他们鼓掌,我笑着说,“真好啊!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生贵子。”
我看见玖兰枢的眼睛里瞬间掠过的一丝哀伤和优姬眼中的惊诧。
我抽了抽鼻子,“我是刚好路过,又不忍心打扰二位,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宿舍长用情真深啊,真让人感动。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宿舍了。”
我转过身,明明警告过自己不准掉眼泪,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在他的面前我没有哭,就算我的内心已经因为过度刺激而腐烂,我也一定要维持我光鲜亮丽的外表。绝对不能输。但是转过身的一瞬,眼泪还是止不住。
张爱玲说,分手的时候绝对不能哭。不是叫你一点都不哭。当着他的面,不哭。背着他的时候,往死里哭。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我曾经很想要的一个名分却被优姬轻而易举的拿到手,而我只能作为一个看客微笑着祝他们幸福。说完那些恭谦的言辞,我还要告诉自己,不准哭不准哭不准哭。
有没有人知道我的心脏已经伤痕累累,我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了。我没有退路了,就像走在风沙漫天的沙漠,只能迎头赶上,否则坐着等死。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在我回国之后我们可能就会自动结束,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回国,就承受了这样的耻辱。这就是摆在我面前的血淋淋的真相。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着左腕上还残留的丑陋疤痕,我想起了我对陆南嘉说的话,“我相信他,所以请你也相信他好吗?”
我相信他?
我到底是太天真还是太傻,对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倾注了全部的信任之后被背叛的尸骨无存。心在抽痛。我第一次这样深爱一个人,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却换来了他对别人说的一句“我爱你。”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狠狠的把自己推入了无底的深渊,没有奔走,没有呼喊,只有看着自己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绝望。心被掏空。我忽然很想忘掉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他的样子,忘记他曾经绽放的绝美笑容。
那是曾温暖了我整个世界的笑容。
我多想失忆。
我不怪他,我一点都不怪他。怎么说他和优姬已经一起走过了十年,虽然不是以恋人的身份。但是,说白了我才是第三者,我有什么资格怪罪他或她呢?说不定,说不定他只是因为我是国外的交换生才对我好,因为这关系到黑主学园的名声。所以…所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在他心里,说不定我只是个路人而已。
我只是路过他心中的某个甲乙丙丁,他或许不会记得我的名字,不会记得我的样子,这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单相思的一厢情愿。
但这又是何苦呢?何苦偏要给我一段铭心刻骨的过去,到如今锥心刺骨,针针见血。
我一直都在幸福的门外徘徊,只是现在才发现早就被排除在你的爱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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