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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委屈
KEN在一个月以后被重新招回了CHATEAU。对强者的服从意识让他并不恨林衍，却一直憎恶着那个没本事却靠着林衍这棵大树不费吹灰之力就爬到了自己头上的叶扬。
虽然KEN依旧是原先那副笑脸迎人的样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跟叶扬的梁子算是结大了。了解KEN的人很清楚，一旦让他抓到什么机会，叶扬绝对会被整得惨不忍睹。
平日里，二人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过的还算平静。
但是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打破了这份安谧。
风声传出的当夜，林衍在CHATEAU顶层的隔音会议室里召开了紧急会议，几乎管理层上的头目都去了。叶扬在这几个月中混了个一官半职，便也跟着大批兄弟进了会议室，坐在长桌的最角落。
CHATEAU开会的内容多半都是跟季家有关的，因为从实力相当的□□手中劫货无疑是最快最赚钱的方法，而且利润的数目之大，能顶他们单干好几次的走私交易。
据卧底打探，季家有一大批秘密走私的军火将于五日后经停百鸟港口，而百鸟港口正却正是魏家的地盘。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他们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KEN，Abel,小四。”会议告于段落的时候，林衍道。“当晚你们三个分别带着三路兄弟埋伏在港口周围。季家的人也知道百鸟港口并不是那么安全，防备必定只严不松。我们一定要把船扣下，其余的就交给魏承秦那边善后。”
“是，衍哥。”三人点头，面色严峻。
“后来的事情我私下找你们说，今天就这样，散会。”
“等等。”正当林衍要站起来的时候，叶扬道。
“我也去。”
“你留着。”林衍直接驳回。
“衍哥，CHATEAU这么大的事情不让我去，我留着手痒。”叶扬笑，抓头发。
这是消除KEN对他的芥蒂最好的办法，不知道林衍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让自己去。但是他知道，这一次的行动他必须参加。
“你资历不够。”林衍显然并没有被他说动。
“衍哥，扬很厉害的。”也不知道这时候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兄弟们便开始纷纷附和。更有人说道。“只要有扬在，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听到这些，林衍不发话，只等他们继续说。
“对啊，扬出任务以来从来没有失败过。”
“枪法也很准。”
“是么。”听兄弟们这么说，林衍眉梢微挑，一双乌黑幽深的眼睛光华流转。叶扬只被那一双眼睛吸引了神思，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林衍那双形状姣好的薄唇微微翕合，道。“到底有多准？”
于是，本该散场的会议并没有结束，全体人员移到了CHATEAU的练枪房里去了。林衍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站在最远的地方，他将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轻声道。
“开十枪。如果都命中十环，你就去。”
所有人听他这么说都倒吸一口气。站在射击口的叶扬挺直脊背做好瞄准姿势。
都命中，别说叶扬了，就算是深资历的KEN也未必有可能做到。
听林衍这么说，叶扬将气息沉淀了下来，反而并没有那么紧张了。
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任务。
周围的人仿佛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留他与林衍。
叶扬也不知道自己开了多少枪，只知道自己总有几发没有命中十环。
十枪结束，叶扬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知道，他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打不中。而是验收自己的人是林衍。
只要是为了他，他就想做到最好。
“哈哈，衍哥说的对！我果然是资历不够。”叶扬故作轻松的笑笑，他只是低头看枪不敢抬眼，他害怕看到林衍失望的表情。
“五天以后，你跟他们一起去。”然，林衍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好半响他才从林衍的话语中回过神，却发现练枪场只剩简安一个人。
“扬。回去吧？”简安微笑。
“不，我不回去。”叶扬整个人身上像是脱力似的一下子坐到地上。“我要留下来继续练枪。”
“练中十环？”简安站在那里，问。
“哈哈，你怎么知道？”叶扬笑，抬头望简安。简安确实很整洁，很精致。他的衣服从来都白净且朴素，光是这么往那一站，周身就笼着静谧的气息。
叶扬不知道简安为什么加入了CHATEAU，他只是知道，能过着不被简安憎恨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
“扬的话，就会这么做的。”
“是吗。”被简安这么夸，叶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这次你不去是对的。”简安道。
“为什么？”
“这次要是开战了，规模会很大，到时候的场面一定非常混乱。”简安接着说。“但是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你会防备着季家那边的人，却不一定防得住自己人。要是KEN在中途对你下手……”
“别担心。”叶扬笑，他抚了抚手中等我枪管道。“我知道我能保护好自己，也防得住他。”
简安忽然笑了，他跪下去，双手环住叶扬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
“这才是我的叶扬。我知道的……你一定是这样的……”
“什么？什么叫我一定是这样？”突然听到简安这么说，叶扬迷惑。他感觉他跟简安之间一定还缺失了一块东西。而那东西……简安有，自己却没有。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没什么。”简安轻声道。
“喂，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是什么样子？快起来，练枪练枪。你练不练？”叶扬被简安抱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练。”简安将自己的脸颊贴着叶扬的脸，笑道。“当然练！”
接下来几天叶扬几乎都是幸福中度过的。因为林衍几乎每天都会开个小会，将一些变动的细节告诉他们。开会的地点自然不是那个冷冰冰的会议室，而是林衍的小客房。每次会议一结束KEN就最先走掉，简安的事情林衍也会尽快处理好，只留叶扬到最后。
“你没执行过这么大规模的任务。”第四天的晚上，林衍这么说。
“倒是没有。”叶扬将面前的资料一推，整个人横到沙发里。“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任务结束我就给你报平安。”
“嗯。”林衍摘下黑框眼镜倒在另一边的沙发里揉了揉眉心。
“你跟魏承秦……相处的还好么？”眼见气氛缓和起来，叶扬随口问。
“嗯。”林衍回答。“他看上去跋扈了些，实际上是很有能力的人。”
“太好了。”叶扬笑。这一世，这两个人不再缠斗，就说明林衍安全了很多。
安全了很多……
一想到这里，叶扬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自己重生前的画面，那也正是他重生的原因。
樱花林中，林衍回头，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那子弹到底是谁打的？如果是魏承秦，那么这辈子……他们的关系还好，是不是就可以幸免？
如果不是……
那会是谁。
“你在想什么？”见叶扬半天不说话，林衍侧头，就看见了他一脸惨白。
“哈哈哈……没想什么。”叶扬摇摇头。将那画面甩到九霄云外里去。
“说。”林衍的声音瞬间阴沉下来。□□中，不能容得丝毫隐瞒与欺骗。因为……那将意味着背叛与死亡。
“我就是在想以前做的一个梦。”叶扬知道自己无可隐瞒，便苦笑道。“我梦见你在樱花丛里被人暗杀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在想……”
“那不过是一个梦。”林衍很快回道。
“是啊。只是一个梦……”上一个世界的梦。
这辈子的林衍不会去日本。更不会站在一片樱花林中……
“叶扬。”
“嗯？”
“你还记得你那天在天台上问我的话么？”很久，林衍才问。
“记得。”叶扬微合双目。
“为什么要问我耳钉的事情。你知道这个耳钉的来由？”
“我知道。”叶扬睁开眼睛朝林衍望过去，却见林衍也正在望着自己。“我当然知道。”
“什么来由。”
“那耳钉，是我的。”
整个世界一片宁静，林衍双瞳骤缩，右耳带耳钉的地方瞬间涌上一种强烈的灼烧感。
“你放在哪了。”不知道多久，林衍才沉声问。
“公园滑梯那里。”叶扬回答。
“你为什么放在那里。”林衍一个接一个的问，不给叶扬思考的时间。
“因为我找不到你。”叶扬本是笑着说，眼眶却酸了。“因为我想你。”
“我本来早一年就要来Ｘ大，可是脸坏了，那疤痕吓得我都不敢看自己，更不敢让你看我。我没时间去治疗我的脸，我害怕去了学校也找不到你了。我因为那个梦而整夜睡不着觉，怕你被暗杀。我想就算你不注意到我也没关系，就算我的脸变成这样，我还是一定要在你身边的。可是我还是来晚了，你已经大四了，几乎不在学校里。我看你做笔记，看你偶尔在学校里打篮球，我知道你喜欢坐在最后一排靠外面的位置，我知道你爱照相，我知道你只是看起来阴柔其实很强的，我知道你非常温柔，我知道你害怕打针讨厌医院，知道你喜欢小熊孩子气很重的，约定好的事情从不反悔，我知道你没好好去过游乐场，我知道你做了一手好菜……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我害怕自己再也追不上你的脚步，可是你却说让我别再跟着你了……”
感觉泪水就要顺着眼眶掉下来，叶扬赶忙从沙发上翻起来抓起外衣就跑。隐约间，他好像听见林衍在叫自己，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只觉得今晚的泪水太多了，要是被他看见就太丢人了。
叶扬一路狂奔，一直跑了很久才停下来。他胡乱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回头看，却不见林衍追来。终而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这个世界的林衍，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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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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