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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
着白衣的女子瘫软在路边,月光下容貌依稀可辨。即使身上沾了许多的污垢,也难掩俏丽的容颜。
祝升上前轻声唤道:“水姑娘。”水婉诺没有回应,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扶水姑娘上马车。”
次日清晨,马车外面便喧哗了起来。小贩叫卖、女人砍价、茶馆说书,人声轰杂不断。金梓紧闭着青紫的唇,任由娴儿轻轻擦着额上的冷汗。
在闹市中行了不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娴儿掀开加厚的车帘,见安宜方已然立在车外,忙下来行礼。
“她怎么样了。”
“从昨晚上起便一直昏迷着。”
安宜方蹙眉朝车内望了一眼,跨步上了车。不一会,金梓便被他抱着出来。他用被子将她裹着,手臂小心地避开碰她肩上的伤口。
客栈的伙计见到车队,早已堆笑迎了上来。此时瞧见金梓的脸色,忙道:“哎呦!公子快随我来,小的带您去最安静的上房。”
房间确实安静,布置也十分齐全。安宜方将金梓慢慢放在床上,向祝升道:“去找帝文城有名的大夫,越快越好。”祝升应了声“是”,便带着侍卫离去了。
安宜方喝完第三杯茶的时候,祝升便已经带着三个须眉老者回来了。这三人在帝文城的名气颇高,并称“帝文三大名医”。
“见过羚王世子殿下。”三人一起向安宜方行礼,为首的道:“不知世子有何需老身们效劳之处”。
“今日请三位来,全因内子为伽罗虫毒箭所伤。烦请诸位为内子驱毒疗伤。”
三人一听是伽罗虫毒,小声商讨了一番,由为首的道:“世子殿下,伽罗虫为南疆之毒物,故与其相克之物,也需在南疆寻找。南疆路途遥远,非月不能至。并且,那相克之物究竟为何,老身们也需要时日试验。”
安宜方冷声道:“如此说来,三位竟是对内子的毒束手无策了?”
为首的名医见安宜方脸色,忙回道:“要去除夫人体表的毒倒是不难,可用洛蕨作药浴,可析除浅层的毒液。同时配上良荆苦思外敷伤口,可防止伤口溃烂。”
“如此甚好,希望诸位可保内子两日内无恙。”
三人听了这话,齐道:“请世子放心。”
痛苦的迷蒙中,金梓隐隐觉得有人在耳边轻声言语,柔柔的,很是熟悉。那声音时有时无,只有零星的碎片流进金梓的耳中。那人似乎一直将她称作“阿语”,絮絮地说着一些关于“小时候”、“圣城”、“荒漠”和“奶奶”的事情。她似乎不停地说了很久,仿佛是许久未见的知己好友,有着促膝一夜也不能完结的话题。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渐渐静了下来,只剩下一股股混乱而痛苦在的真气在身体中肆意地流窜。
此时在长廊另侧的房间中,却是刚从香艳迷乱的场景中安静下来。
水婉诺的脸颊仍泛着红晕,娇弱地伏在安宜方的胸膛上,耳朵柔柔地贴着他透着细密汗珠的肌肤。安宜方平静地闭着眼睛,没有过多的表情。
“婉诺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公子了。幸得老天垂怜,让婉诺还能遇见公子的车驾。”水婉诺抬起眼眸,眼角牵起娇媚的弧线。
安宜方静了稍响,道“你既是我的女人,我便定会保你周全。”
“那…”,水婉诺用手抚着安宜方的肩道,“那位欧阳小姐呢,也是您的女人?”
安宜方轻笑了一声,将她的手从肩上移开:“她是我的妻子。”
安宜方和金梓入京的第二天傍晚,便接到了朱文冉的飞鸽传书。原来朱文冉在珞成寻找姚云西多日未果,前日方得到消息。原来姚云西早已来到帝文城,此时正在城东的谷府做客。
看罢来信,安宜方立即对祝升道:“备好车马,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老朋友了。”
此行显得甚是低调,随行的只有祝升和另一名心腹刘子长。三人乘了一辆不甚显眼的马车,朝城东驶去。穿过文中大街,又转入金柳巷,行了半个时辰,方来到谷府门前。
谷府的门卫并不知安宜方身份,却是见过刘子长几次的,见祝升赶马而来,便知车里那位的身份显贵,忙迎上前来。刘子长向他们道:“请知会谷老,就说桔洲安公子前来拜访。”
门卫即刻进去通报,很快,一个锦衣华服的管家便迎了出来。安宜方和祝升这也才下了车来,随他进了府去。
绕过一个工艺繁复的雕花屏风,就在一个气宇不凡的老者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淡然地喝着茶。见安宜方进来,扬声道:“果真是安世子驾到啊。”安宜方拱手回道:“谷老,许久不见,可还安好。”谷裕肈笑道:“好得很,令尊令堂是否无恙啊。”安宜方也笑道:“家父家母与您一样,都好得很。”“如此甚好”,谷裕肈伸手示意安宜方入座,自己也回到了主位上。
方才迎他们的管家,叫做常志尧,在谷府被称为“常管家”的,此时向安宜方说道:“老太爷方才正念叨着与老羚王爷的事儿呢,您可就来了。”
原来这谷裕肈曾在羚王府当过杂工,受过已经去世的老羚王的恩惠。后来谷裕肈去行商做绸缎生意,也受过不少老羚王的惠助。如今谷裕肈的羽裳绸缎行已经几乎垄断了整个东洛的高级绸缎,更是承包了皇城的绸缎供应。虽然如今羚王府的势力已然不济,谷府的财力却如日中天,谷裕肈也因始念老羚王的恩惠,对羚王府格外地尊敬。
安宜方此时忽听侧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老太爷在里面吗?”只听守门的人回道“老太爷正在待客,大老爷请稍等。”
谷裕肈并不等通报的人来问,便扬声道:“让他进来。”于是中年人便从侧门进了来,先向谷裕肈行了礼,又见安宜方在厅中,忙上前拱手道:“原来是世子殿下在此,有失远迎。”来人是谷裕肈的大儿子,谷意觉。
安宜方立马将他扶住:“谷伯父不必拘礼。”
待谷意觉坐定后,谷裕肇才捻了捻胡须:“世子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安宜方淡笑:“只是来帝文城游玩,并无要事。因近来诸多事宜多亏了谷老协助,今此专程拜访道谢。祝升,还不快承上谢礼。”
祝升便捧出一个木盒打开,一颗夜明珠呈现在众人面前,将谷府照得通明。谷意觉虽是没少见过金银珠宝,看见这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却也不住惊叹。他将夜明珠递与谷裕肈,谷裕肈只是平静地结果,便交给下人收了起来。“不过举手之劳,老夫实在惭愧。”
安宜方淡笑着拱手,又转而道:“不知老太君和谷伯母近来如何?”
“内子与儿媳倒是无恙”,谷裕肇本充满笑意的脸上忽露出忧虑的神色:“只是近来洁珠的身子欠佳,让老夫实在忧虑。”
“哦?”安宜方眼光一闪,面上却是一幅如常的关切神色:“洁珠妹子病了?可曾请大夫看过,是否严重?”
“请过很多名医看过,均不得根治之法”,老人微叹了口气道,“好在前日里遇到了珞成姚神医,这才有了起色。”
“洁珠妹子与宜方自小相识,如今洁珠卧病,不知宜方能否冒昧探望一下。”
谷裕肇倒是露出些欣慰的神色:“既然世子有心,那就请随老夫到风荷院去一趟吧。”说罢,谷裕肇则领着安宜方等人经由侧门来到风荷院内谷洁珠的闺房。掀帘进入内室,就看见一个素衣白发老者正在为谷洁珠针灸。姚云西见安宜方随谷裕肇进来,神色并不惊疑。
其实姚云西与安宜方的外祖父,位居东洛太傅之位的卓治初颇有交情。卓治初在朝上朝下素有贤名,就连闲云野鹤隐居山林的姚云西对他也敬仰有加。安宜方性格孤僻,与外祖父的来往不甚频繁。只是有一次清月节时,安宜方随母亲拜访卓府,偶然遇到过云游至此的姚文西。
“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世子殿下。”姚文西脸色淡然,手上仍在为谷洁珠除去金针。谷洁珠的面色憔悴,却也掩不住她灵气,她展颜笑道:“宜方哥哥也来啦。”
“宜方前来拜访谷老,未曾想姚先生也在此。”
见姚云西并不接话,安宜方又向谷洁珠道:“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姚爷爷是天下第一名医,所以洁珠不想病好都难。”
“竟说些混话”,谷裕肈宠溺地嗔了她一句,又向姚云西道:“姚先生,洁珠的病治得如何了?”
“谷老爷放心,洁珠小姐的病并不难治。老夫方才为小姐施过金针,也已配好了药方。一月之内当可痊愈。”姚云西的话就像是一粒定心丸,让谷裕肇和谷意宇深皱的眉头顿时舒缓了开来。
“老夫这里还有一位‘三定丹’,待洁珠小姐痊愈之后与她服下,可增强体质,防止恶疾反复。”
谷裕肇与谷意宇接过三定丹,一再感谢了姚文西之后,又道:“姚神医既然已经来到帝文城,不如在老夫府上多住几天,好让老夫聊表感谢之意。”姚文西洒然一笑:“老夫住惯了深山老林,不喜欢市井喧嚣,还请恕老夫不能从命。”
谷裕肇也不好再留,便送了姚文西出来。待姚云西离开,安宜方一行人也告了辞。
离开谷府之后,安宜方的马车一路打马急追,很快便在金柳巷口追上了姚云西的车驾。两辆马车同时停下,安宜方下了车来,拱手道:“请姚先生随宜方移驾,救内子一命。”
安静了片刻,方听姚云西道:“请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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