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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
章乔熹手中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个不停,窝在沙发里睡了一夜浑身不舒服,皱了皱眉头,看看来电人,自然的接了起来“喂”,声音都是沙哑的,章乔熹单手抚额坐了起来。“兄弟啊,你这又是哪快活去了,怎么大清早就这么精神不济的”是盖润辙标准的轻松带笑的语气,章乔熹皱了皱眉:“你小子总算滚回来了,别废话,有屁放” ,伸手揉揉眉心,心念着以后沙发还是少睡,真是难受。
盖润辙干笑了声,再开口:“我刚回来,家里这边也没什么人,你哪呢?跟你凑合几天去”,“我这小庙刚捯饬好,怕你给掀了”依旧不带语气,“哪能呐,地址”,章乔熹报上地址随后接着说:“你要过来也行,淡定点儿”,“行了,你今天真磨叨,等着吧”。
一个小时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章家门口,盖润辙跳下车来,还没拿行李就冲着院里喊开了:“章乔熹!出来帮我拿东西啊”。中年司机从驾驶室里出来帮忙从后备箱取行李,能进这么高档邪的小区,一路从机场直接打车来远郊,这肯定是个“少爷”不假,对付这样的纨绔子弟他是加着小心的,惹不起麻烦。
盖润辙倒是十分客气,“谢谢您了师傅”,一边把行李往路边放,给司机腾出了倒车的地方,付了钱让师傅原路走了。章乔熹拿着瓶从屋里晃了出来,穿着白色T恤宽松的短裤当家居服,发梢未干显然刚刚洗完澡,悠闲地坐在院子中的遮阳伞下,盖润辙弯腰起身,叉着腰冲着他吼:“你就不知道过来搭把手?”,章乔熹右手抬起扶着脖子僵硬的左右活动了头,表情显然不太,看都不看前方的某只,不带语气的:“我又没请你来,给你开门就算对得起你了,爱进不进,不进走人”,盖润辙有气没处撒,拉着脸自己提着大号的行李箱和随身的小箱子先进屋,还留下个双肩背靠在路边。“你这是搬家啊?怎么没自己开车?”章乔熹看着他这大包小包的往进运,起身出院拿了剩下的包进了屋。盖润辙进了屋放下行李,特自觉地从客厅的小冰箱里取了可乐自顾自得喝着:“我这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连家都没回”。
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了狗叫声,看看时间该是安馨妍带着小拉遛弯的时候了,最近没什么事情的时候章乔熹都会陪安馨妍去遛小拉,也正好当早锻炼了,小拉特享受两个人陪它玩,于是每到出门遛弯的时候都会先来章家呼唤章乔熹。章乔熹抛下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盖润辙,正要出屋去跟安馨妍打个招呼,回头补了一句:“电话里忘了告诉你了,安馨妍住隔壁”,“咳咳!”,不只是被可乐的气顶到了还是被这句话惊得呛到了,盖少爷毫没形象的猛咳起来,章乔熹抓起纸巾盒丢给他,摇了摇头出了屋。
就听屋外安馨妍清亮的女声:“刚刚看到有车进来,你家来客人了?那你招呼客人吧,我跟小拉去遛弯了”,盖润辙止住了咳嗽,快步走到门口,就听章乔熹的声音:“也不是什么客人……”盖润辙立刻拉门冲了出去,安馨妍看着突然出现的盖润辙惊住了,瞪着眼张着嘴抬手指着盖润辙:“你……你们……”半天吐不出完整的话来,小拉看着突然出现个陌生人,也卖力的冲着盖润辙叫了起来,这让盖润辙准备好的笑脸尴尬的挂在了脸上收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章乔熹走过去拍拍小拉的背,安抚下了它的狂吠,安馨妍满脸的疑惑,终于组织好了一句完整的话,一口气语速飞快的吐了出来:“你不是出国了么?来这干嘛?”,盖润辙的尴尬脸瞬间冻结了,这一句话噎得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还是章乔熹淡然的开口解释:“他刚回来,家里也没人就过来和我作伴,反正我这也空着,多一苦力帮我收拾屋子”,盖润辙的脸差点黑掉。
安馨妍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情绪明显的有些低落,“那你们先收拾吧,我带小拉出去了”,这句话是看着章乔熹说的,盖润辙完全失掉了言语能力,默默地转身溜进了屋。章乔熹点点头,看着安馨妍和小拉出了院子才回身往屋里走,手扶着脖子头往后仰着,表情依旧很痛苦,艰难的活动了一下又正常的进了屋,这睡一夜沙发的后遗症还真是挺难受的。远处的安馨妍恰巧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转身牵着小拉往小区外走去。
盖润辙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他的的侧影。“你们都这么熟了?”盖润辙几不可闻的叹了下气,章乔熹自然地回答:“好像之前也挺熟的”,“看得出来她对你挺好的”盖润辙还是低落的调调,进门时的神采飞扬都似乎被刚刚的见面打散了。“安馨妍对谁都不错,好像除了你之外”章乔熹语带笑意,盖润辙扭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不对她坏点儿,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能引起她的注意”。这时候的盖润辙仿佛一个无所适从的毛头小子,面对喜欢的女孩束手无策,“你可真够笨的,以前追姑娘一套一套的,这回是怎么了?从良变纯情少男了?”,章乔熹打趣他。
“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盖润辙笃定的回答,章乔熹倒是摇头笑了笑:“其实安馨妍就是个普通的女生,只是她对于你的意义不一样,你是喜欢她,所以才不一样”盖润辙思索片刻,点点头,拿起可乐又灌了一口,皱眉抬手看看罐子向章乔熹晃了晃“怎么不是啤酒?”,章乔熹白了他一眼“有点出息,借酒浇愁也早了点”,章乔熹起身拿了客厅的行李上楼“你再不来收拾你的客房晚上睡地上啊”,盖润辙捏了手里的罐子,摇了摇头,拿着行李也跟了上去。
章乔熹出去买午饭,留下盖润辙继续收拾客房。行李箱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了,只剩底层的一个漂亮的的盒子,是他带给安馨妍的礼物,从哪个有着传说的威尼斯带来的,他偷偷地跑去那里,相信一个古老的传说:冈都拉上的恋人们在叹息桥下接吻就可以天长地久。他带回了一艘精巧的冈都拉(注:冈都拉是威尼斯的一种小船),也希望带给安馨妍他认真的决心,想想刚刚的见面,恐怕现在送不太合适,又盖好放进了箱子里。
门铃响了,以为是章乔熹回来没带钥匙,盖润辙下楼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安馨妍,两人俱是一愣,这回倒是安馨妍先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问:“你…收拾好了?”,“嗯,也没什么东西,你是……?”盖润辙看到了她手里拿着东西,安馨妍侧头往屋内探了探:“章乔熹呐?不在啊”,盖润辙微笑着回答“出去买东西了”。看他自然地样子,安馨妍也放松了些,抬手递上了东西:“早晨看他脖子不太舒服,去买了些膏药,你拿给他吧”,盖润辙点头接过,手指摩挲着盒子。“没事了,那我先回去,需要帮忙就过来找我”安馨妍故作轻松的微笑着,转身小步的跑出了院子,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怎么现在跟盖润辙相处这么尴尬了,她自己也很无奈。
盖润辙看着她跑动的背影,摩挲着盒子,闻着膏药散发的的淡淡麝香味道,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样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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