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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蓝姨，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回到房里，完颜瑾有些担忧地问。
“不过是一套剑法罢了，”蓝若儿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他想要武功，我们想让他帮你解毒，各取所需而已。”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是一套剑法而已，对她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她们也清楚地知道，灵月岛的任何武功流传出去，都将会对这中原武林造成怎样的轰动。
“蓝姨，谢谢你。”
“……傻孩子。”
秋天的夜晚，月色正好，完颜瑾拎了一壶酒，躺在房顶上自斟自饮。
这个爱好最早是从七公那里学来的，而自从来了王府，她便有了这个习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便找来一壶酒、几样小菜，在房顶上躺着，喝酒，看月亮，想着自己的心事。
而每到这时，那个叫清风的老头子就会突然一阵风似的出现在她面前，拿起酒壶毫不客气地灌上一口，再吃几口小菜，一副满足的样子。刚开始完颜瑾会说他 “脸皮比城墙还厚”，他就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是你哥哥的师父，你一个小辈，吃你点东西而已，有什么不对？”后来她也懒得跟他理论了，只是每次都会多准备一双筷子、一个酒杯，上了房顶，那老头循着酒味就过来了，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鼻子。
如此一算，他们竟然已经作了三年的酒友了。白天是见不到他的，他只晚上才来教完颜康武功。这件事外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完颜康拜了一个全真教的道士作师父。不过一年前他就已经把逍遥派所有武功都学会了，柳清风只是偶尔跟他对练一下，常常都是他自己在琢磨了。所以这一年清风很闲，白天睡觉，晚上要是完颜瑾不在王府，他就在中都城里窜来跳去地捣乱，或者去给完颜康跑跑腿。
不过今晚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听说似乎是逍遥派出了什么事，他几天前就匆匆忙忙赶回去了。完颜瑾看着习惯性多拿了的筷子和酒杯，突然觉得，没那老头在一边聒噪，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突然白影一闪，一个人影缓缓落在她身旁，完颜瑾坐起身，惊讶地抬头，看清楚来人后，有些失望地说：“是你啊。”
“郡主倒是好雅兴！”
“欧阳少主半夜不在房里睡觉，到这里来做什么？”
欧阳克折扇一合，轻笑道：“看来郡主似乎不太欢迎在下啊。”
完颜瑾斟上一杯酒，递过去道：“哪里，少主既然来了，就喝上一杯吧。”
欧阳克轻掀衣摆坐下，接过酒杯，他的指节分明而修长，十分好看。他将酒凑到鼻端闻了闻，赞了声“好酒！”，然后一饮而尽。
完颜瑾道：“看来欧阳少主也是好酒之人。”
“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欧阳克笑了笑：“不过，女孩子还是不应该喝太多酒。”
完颜瑾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对我说教吗？”
欧阳克微微一笑：“不，在下只是关心郡主的身体。”
他笑的时候嘴角向一边勾起，目光微斜，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一种魅惑的味道。
完颜瑾撇过头，淡淡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太医说，喝点酒可祛除寒气。”
欧阳克不在意地笑笑，又问道：“郡主似乎在等什么人？”
想起清风老头每次来的时候抢她酒喝的样子，完颜瑾笑了：“一个老朋友，不过他今天不会来，只是我忘了这件事而已。”
“原来是这样。”
完颜瑾为欧阳克斟酒，一边说道：“听说，令叔父在武林中地位颇高，属绝顶高手一列？”
“呵呵，”欧阳克浅酌了一口，笑道，“郡主可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句话？”
“我对武林之事向来知之甚少，这句话，不曾听过。”
“‘东邪’是指桃花岛主黄药师，‘西毒’就是家叔，‘南帝’乃是大理段皇爷，‘北丐’指的是丐帮帮主洪七公，而‘中神通’是指全真教教主王重阳，不过他已经归天了。武林中自来都说这五人为天下之最，不过……”欧阳克突然嗤笑一声，“见识到了蓝姑娘的剑法，在下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五人苦苦争夺的天下第一，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当听到“洪七公”的名字时完颜瑾愣了一下，没想到七公竟然还是五绝之一，回想起和七公喝酒、研究食谱的那段日子，他们相处的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转眼都四年多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又去偷吃别人的烤肉，有没有碰到另一个喜欢做吃的的朋友。
“原来如此。”完颜瑾应道。
“所以家叔才会答应蓝姑娘下山为郡主解毒，只是，”欧阳克看着她，“在下十分好奇，不知蓝姑娘和郡主是什么关系。”
完颜瑾撇了他一眼，道：“她是我娘的妹妹。”
“哦？难怪她会为你的事那么着急了，甚至，愿意以一套绝世剑法作为条件。”
“是吗？”
“不过对于那套剑法，郡主和令姨看来都似乎并不心疼？”
完颜瑾淡淡道：“一套剑法罢了，哪有性命来得重要，何况，”她顿了顿，继续道，“何况令叔父还不一定能解开这个毒。”
“郡主不必担心，”欧阳克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就像家叔说的，在下也相信，这个世上，还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什么？”完颜康脸色阴沉地看着来禀报的下属，“又死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属下知错！请小王爷责罚！”
完颜康长长地吸一口气，摆摆手道：“下去吧，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谢小王爷！”
完颜康揉了揉眉心，王府里有奸细，他早就知道了。这几年，每次抓到的刺客，不管怎么严加看守，还是不到半天就会被人杀死，甚至有时一些绝密的资料都会被泄露出去。随着瑾儿在皇帝面前越来越受宠，刺杀她的刺客也越来越多，万一趁瑾儿毒发之时……看来，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了，除掉这个奸细，再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决不能让他们找到可乘之机。
其实对于奸细的身份，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不过很快了，很快，这件事就能水落石出，完颜康看着完颜瑾院子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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