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西同人之暗恋

作者:解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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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5 迷踪


      死亡,就像是做了一场深沉的梦,让人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事情去享受那心灵和□□上的宁静。
      不过神父有没有说过,
      天堂里的床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躺在上面又暖和又放松;
      天使们会用意大利语唱着《费加罗的婚礼》当做催眠曲;
      而且空气里面都会飘着食物的芳香;
      费力的睁开眼,潋滟的凤目对上凝视着他的紫色眼眸,琉璃般的色彩斑斓,沉静而又温柔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看起来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际,松垮的白色长袍遮住了身段,但无妨“她”的魅力。
      连来接他的天使都长得这么美丽非常,简直是妖艳至极。
      死了比活着还要舒服,还可以看见凡间看不到的美女,怪不得人人都想上天堂。
      一直端坐在眼前的“天使”看着床上睡醒了的人儿睁开了眼睛,打量着他,友好的笑了一笑,缓缓的开口问道:“你醒了?”
      那语气自然的就像两人已经交往了很长时间,见过了无数次面。
      这一笑让一切美景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眼波流转,亦是俊美、亦是妖艳,让人呼吸为之一滞……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啪啦……又一道闪电迎头劈下,刚才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是……男、男的?~还说中文!
      “中文是天堂的官方用语还是你们什么都会?”,自以为成了“鬼魂”的人看着眼前雌雄莫辨的“天使”,疑惑的问道。
      “天堂?”,原来他以为自己死了啊……
      了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慵懒的站起身来,拉起手旁的窗帘,推开窗户,湿热的海风倒灌进来,让迷惑的人清醒了些,蓝紫色的暮光穿过层层的云雾洒落在那双紫眸中,默默的凝睇着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容颜,一时感慨万千,说道:“这是人间”。
      没有死……
      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么……
      再度闭上眼,跳海的那一瞬间顿时在脑海里重新回放。
      海水巨大的冲力一转眼就让他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在这样黑暗的冰冷之中漂浮了多长时间,断断续续的耳边有着喧嚣的人声,有人用力挤压着他的胸腔,咸腥的海水从他鼻子、嘴巴里不断地涌出,只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求生欲望。嘴巴忽的被撬开,一股檀香从对方柔软的嘴唇传来,直冲胸膛。呻吟了几声,便又不知不觉了,想必应该是被海水冲击的昏死过去了吧。
      有些气恼,看向那依依而立的紫瞳人,有些生气的问道:“为什么救我?”
      紫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玩笑似的,反问他一句,“为什么不救你呢?”
      “你选择了死亡,可是上天让你遇见了我,让你活下来。
      生命,是何其的珍贵,每个人只有一次,你为什么又要弃之如敝履呢?”
      “哦,是么?
      只可惜有一点错了,不是我不要他,而是他舍弃了我。
      这我又该如何?”,不知不觉,竟然和一个陌生人像是在聊家常一样说着自己的事情,真是神奇。
      “你为自己而活过吗?
      听起来,好像你的人生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这样的活着,无所谓生存也无所谓死亡。”
      难道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迷惑吗?
      这个男人平静看着他,告诉他,如果要是你为了别人而存在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别人的生活,永远不会是你的。
      避开这略为沉重的话题,紫瞳人指着手旁的保温杯道:“这个是很新鲜的海鲜粥,一直放在保温杯里了,怕你醒了之后饿,虽然我对你也有很多疑问,不过你最好还是再睡一会儿,你跳海的那片区域和跳进了甩干桶里没什么两样,一定是个很新奇的体验是吧?呵呵”
      说罢,紫瞳人又将窗户关好,拉上窗帘,帮他打开了地灯,柔和的光线衬得这个小木屋很是温馨,那妖异的男子走到门口,忽的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着他,又说了一句:“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合上门,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了,消除他的不安吗?叹口气,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让他担惊受怕了……
      环顾四周,都是简洁的摆设,没有繁复的小物件什么的来让他猜测屋主的性格。
      保温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梦中食物的香味此时已经在他的大脑中形成的具体的影像,“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了,面上不禁一红,没被淹死难道要把自己饿死么?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了,他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掀开被子,走到窗旁,拿起桌上的勺子开动……
      入口温热,熟悉的味道,立刻勾起他沉积的记忆,脑中闪过纽约曼哈顿高耸入云的帝国饭店、隐匿在街道拐角的百年小吃、欧洲小镇上老妈妈们的私房菜,到底是哪里呢?
      果然他是个没有什么记性的人啊,想不起来了……
      吃饱了,果然会困的呢……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慢慢的又睡过去了。
      海风温柔的吹袭着小岛上每一片树叶、轻抚每一朵娇嫩的鲜花,也吹起了那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吹皱了那人心中的一池春水。
      月躺在沙滩上,仰望着夜空,繁星闪闪像是情人间欲拒还羞的眼睛,沙子吸收了一天的阳光,到了晚上就格外的松软温热,躺在上面好比柔软的大床,熟悉的黑暗将他包裹,只有这时他才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手轻轻的放在心脏的上方,问自己:“怎样才能将这相遇的时间无限的延长?用怎样的理由去挽留?又怎样才能走到那个人的心里呢?”
      浪花扑打着沙滩,留下朵朵洁白的泡沫,擦去所有的痕迹,像是也无法回答这样复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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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原非白就被吵了起来。
      两、三个五六岁的男孩子赤着脚在沙滩上追逐,晒得黑黑的身体却有着与同龄小孩不同的健壮。他们挥舞着树枝,挑起海中漂浮的海藻和海星作为自己的武器,相互投掷,咯咯的笑声和尖叫声传遍了整个海滩。
      转向别处,长长的露台由内陆一直延伸到浅处的海面,桩子上拴着的几艘小船随着微微的海浪起伏颠簸,而停在船舷上的白色海鸥在饱餐了一顿之后用那小钩子一般的喙细细的梳理身上的羽毛。
      朝霞冲破海岸线的封锁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沙滩上的小木屋在热带的灌木从中若隐若现,木制的廊桥蜿蜒连接着这几个精致的房子,几缕白烟袅袅升起,果然还是小孩子们的经历最旺盛,一大早上起来就呆不住,趁着大人们做早饭的时间也要在外面疯跑几圈。
      起了个大早,看到孩子们在玩耍,原非白不由得也被这样快乐的一个早上所感染,从小屋里走出来,自己才发现自己住的也是这些小木屋中的一间。慢慢向沙滩上踱步走去,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是躺在沙滩上睡着的月,这个人比他还要奇怪呢,在这样的地方也能睡得着?
      蹲在月的旁边看着这绝世的睡颜,也许是被孩子们所感染,一时间原非白玩心大起,偷偷摸摸的跑到海面,在海水里面摸索着,“找到了”,原非白看着手中还在扭动的小海星,不禁要笑出声来,其他正在海里打闹的男孩子也不禁停下,看着这新来的漂亮大哥哥到底要干什么,站在那里拿着海星,笑得好贼喔……
      蹑手蹑脚的靠近月,手里的小海星仿佛也很讨厌被从依附的沙地里拿出来暴露在阳光底下,因此更加卖力的扭动,好像在说“放我回去~我要趴趴~”。
      当原非白蹲在他身边,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的时候,月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这家伙要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只听着几声水响,连那几个调皮的小子都不闹了被他的动作所吸引,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正在猜测的时候,踩在沙砾上的脚步声又重新勾起了他的注意力。
      “啪”,只感到脸上突然一凉,鼻尖飘过海水的咸腥味,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的趴在了他的脸上,突然起身,吓了一边的原非白一跳,转而间这惊诧就变成海边响起的爆笑声,连刚才那些淘气的小子都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大哥哥竟然会对月做出这样的恶作剧,月的脑袋上像是拢起了一阵黑云,对着这样的月他们的实在是憋不住了,又是一阵爆笑。
      好样的原非白啊你!月吐出一口气,不理会那些让他郁闷的笑声,冷着脸,把那该死的海星从脸上拽下来扔的远远的,紫眸打量着眼前这位还在嘻嘻笑着的“恶作剧儿童”,绝对是头一个!看到他的睡颜不想揩油反而恶整他的男人!
      “恩,这样有情绪变动才会比较有活人的感觉嘛~”,原非白笑呵呵的看着一脸疑惑的月,我的天,这个家伙就是为了让他恼怒才要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情吗?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但是由于你,我自杀失败了,我没有地方去,也不认识任何人,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原非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下吃惊的换成月了,啥?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呐,怎么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啊。
      “等一下,你的意思我救了你害得你没有地方去,所以我要对你以后的衣食住行负责任,是吗?”,月挑挑眉,一脸的不敢置信。
      “对啊,我可以你帮你干活的,不白吃白住!这是我新人生的开始,为自己而活耶!不是你说的吗?”,原非白开始软硬皆施,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把眼前这个有着妖孽气质的男人搞定,在这个地方横着走也没人会管他~
      月冷着脸起身,撇下仍在幻想自己“横行”的原非白,往冒着白烟的木屋走去,他每走一步心里都是那么的忐忑,他应该立刻答应他,而不是在这里装作漠不关心,他很想抓住这机会,但是他怕抓住的是手中的沙,抓的越紧,流的越快,他要试探他是否真的已经想好了,做出这样的决定。
      原非白缓过神来发现月居然撇下他渐渐的走远了,立刻站起来追去,大声的喊着:“喂,你要去哪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月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我要去吃饭了,你再去跳一次吧,这次我肯定不救了,拜拜,祝你跳海成功~”,说罢背着身子向他的方向挥挥手~
      哼哼,想耍赖不管他,原非白加速冲刺,像个树袋熊一样的死扒在月的后背,“哟,头发……疼疼~你是属什么的?”,原非白想着怎么才能搞定眼前的这个长期饭票而忽略了月声音中的一丝不自然。
      “我?属强力胶的!
      告诉你,你甭想把我撵走,我就住下了,吃你的、喝你的,有本事你再把我扔回大海吧!”原非白将“无赖功”发挥到极致,扯着月的耳朵大声的说着。
      “树懒同志,咱能不能先……先下来,给孩子们做个正常的榜样,都看着呢,不好……”,连淡定如月现在也受不了这样活力四射的原非白了。
      原非白一看,几双乌溜溜的眼睛正对他们这对“桉树”&“考拉”组合进行注目礼,唉……又在小孩子们的眼前丢人了。
      此时飘来的食物香味总算是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让原非白稍稍松了口气,从月的身上跳下来,这么一折腾,他又饿了啊……一位扎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露天的餐台上,用手拉了拉悬挂在屋檐下的小金铃,清脆的响声召唤着孩子们纷纷走上了楼梯。
      站在楼梯旁正在犹豫要不要上的时候,一张洋溢着温和与慈爱的脸出现在露台的边缘,像是所有的母亲那样有着让人感觉可依偎的魔力,没有问他的来历,只是笑呵呵的说了一句,“饿了吧?快上来吃饭呀”。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就让原非白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快步的追上那几个小孩子,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没过一会儿,月也慢慢的走上来,身后跟着一位蓄着八字胡、身材魁梧的大叔,怎么看怎么像超大号的超级玛丽。
      “马洛克,今天的运气怎么样?”,看见两人上来,有着和蔼笑容的大婶将一大锅新鲜的海菜汤端到桌子上,将每人面前的碗中都填满,对这原非白温和的说道:“趁热喝啊”。
      出乎原非白的意料,没有人对于他的出现发表任何的疑问,那位马洛克大叔絮絮叨叨的说着这这个早上的收获,“这海边上的鱼都变的聪明,都认得船的样子了,看着船过来就跑的老远了,唉,还得天天起早跑远一些才会有以前那样的数量啊!”
      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这时候却也像是小老鼠见到猫一样,安安静静的喝着汤,吃着面包,时不时的低着头用眼睛扫着桌子上的几个大人。
      听完马洛克大叔的埋怨,大婶在一旁也发话了,“我看啊,那些鱼到不一定是认得那船,只消你再吼那么几嗓子,鲨鱼都会离你远远的。你就是不能小一点声吗?这儿还有客人呢?”,说着,又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呦,这不是那天晚上段先生救回来的人么?怎么样,这个小岛很美吧?身体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原非白有些招架不了,刚想答话,一口面包噎住了嗓子,不住的咳嗽起来。
      “马洛克,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再问呢?你看给人家噎到了吧!”,叫马洛克的那位大叔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月,喃喃的说着:“我也没成想他也是个急性子啊。”
      月坐在一旁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为大家做这么一顿丰盛早餐的人就是贝尔太太,她负责这个岛上所有人的起居饮食,这几个男孩是她的儿子们,柯勒、埃利斯、阿克顿,现在是他们的假期,平常这几个孩子在距这里几十海里以外的岛屿上学。这位说话洪亮的是马洛克大叔,是个捕鱼的好手,岛上的一些日常用品都是他出去采购,还有一些房屋的维修也是他负责,所以经常在这个岛上的也就是五个人。”
      “那你呢?”,原非白狐疑的瞥了月一眼,和他一样白吃白喝?
      “我嘛,这个岛,就是我的。我只是拜托贝尔太太和马洛克大叔帮我托管,当做是自己度假的地方”,读懂原非白眼中的意思,月赶紧制止他的联想。
      “既然是段先生的客人,也是我们的客人,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一定开着我的那艘船载你好好的在周围兜兜风,让你看看这片海的美丽。
      我吃完了,大家慢用啊,有‘老爷车’就有‘老爷船’,我是不是得换一个发动机了……”
      ,“玛丽”大叔吃饱喝足便拿起遮阳帽,慢慢悠悠的走下了露台。
      当那顶草帽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的时候,桌子上刚刚乖巧的三位年轻的“绅士”此刻便原形毕露。
      “妈妈!埃斯利抢了我的面包和熏肉!”,最小的阿克顿先开始嚷嚷,“恶,阿克顿,你别恶心人了,你嘴里的面包渣都喷到我的碗里了!”,埃利斯反唇相讥,“停!别吵了!柯勒,你最大,把你的那份给弟弟吃吧,你和妈妈吃一份。”
      “我不,为什么我要给他!不干!”,被拉入这不公平待遇的老大——柯勒,抵挡不住贝尔太太示意的眼神,忿忿的看着阿克顿,嚷嚷着:“臭小子,你可接住了!”
      说着叉子一甩,一片薄薄的熏肉贴着原非白的鼻子飞到阿克顿的脸上,“妈妈!你看他!”,被耍了的小男孩又岂能罢休,说罢一小块面包又沿着原来的路线飞回到柯勒的身上,老大老三玩扔食物的把戏玩的不亦乐乎,话说老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兄弟扔的什么熏肉啦、水果之类的都让他来个“空中拦截”,吃的最饱。
      “阿克顿,你个傻蛋!好吃的都让埃斯利吃了,还扔!”,还是大一些的孩子有心眼,发现旁边还有小便宜的,埃斯利看见火力要向他集中,立刻起身跑下楼梯,一边喊道:“妈妈,我吃完了,谁最后吃完就要刷碗!”
      其他两人看状大事不妙也是溜之大吉,只剩下贝尔太太叉着腰站在露台上生气的向三人逃窜的方向大喊:“你们三个小兔崽子,今天中午甭想吃饭了!看我不用平底锅打你们的屁股!”。
      像是经常听到这样的威胁,远远地传来男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这就是兄弟,刚才还在打闹不休,转眼间又上演哥两好的剧码。
      “哎~”,贝尔太太只有一声长叹,无奈的看着一直未出声的月和原非白,“真是给两位惹了不少的麻烦啊,柯勒他们越来越野了,真是,把食物都浪费了,这要是他们小时候,连这样饭都吃不上啊!”,月则是回以微笑,“贝尔太太,你真是太见外了,柯勒他们三个能变得这么活泼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这样的场面不都天天见吗?要是哪天这三兄弟不闹了我才觉得奇怪呢!”,转过头来,看向一脸呆滞的原非白,“喂,你发什么呆啊!吃完饭我领你在岛上转一转。”
      “哦,好”,原非白这才回过神来,被刚才的“早餐大战”深深地震撼了一下。就是这种感觉,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上,热热闹闹的吃饭,吵闹、说笑一直到吃饭结束。从来没有在那些“家”里应该体会到的感觉,却在这个地方找到了,这里果然是老天为了补偿他而选择的地方吗?
      看向月平静的侧脸,虽然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这里,有他寻觅已久的放松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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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原非白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之时,远在美国的原家忙的就像是煮沸了的锅一样,一面要应付各个媒体各有算盘的访问,又要秘密的寻找原非白的下落。
      现在的情况下,任何不利的新闻都会让董事会里那些狡猾的投资商死死的攥住手中的资金,这样,把他从自己的王座上驱逐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寰亚这艘大船真的没有可以出来掌舵的人了么?
      洛杉矶弗利明庄园里那个有着洛可可奢华装饰的客厅里再一次聚集起了原家这一家老小,桌子上放着警方不久前在海面上发现漂浮着的可疑衣物,白色衬衫上胸口的口袋里有着原非白的身份证和信用卡,衣服在,人去不知哪里去了,几个人心中所想都是一致的认为——凶多吉少!
      原家大家长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的中央,施华洛世奇的古董水晶灯也无法将屋内的光线变得柔和,原非青、原非烟、原非珏,分别坐在了其他的三个方向,连宋明磊都被隔在那厚厚的木门之外了。
      “爸爸”,面对一屋子高压的气氛,身为女孩的原非烟先柔柔的开口了,“您真的想好了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伪装的哭腔,“要给三弟立衣冠冢吗?我们怎么对外解释三弟的死因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们商量的原因”,终于,原青江一改脸色,淡淡的愁云拂上了眉头。
      再怎么不放心,现在,可能也是要将寰亚慢慢交到这些孩子们手中的时候了,自己当年设计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如意算盘,到头来还是斗不过老天安排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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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非珏冷眼看着其他人面部细微的变化,心中不禁冷哼,老头子只关心他那面临着改朝换的生意王国,那两个庸才也不过是想从兄弟的死中多老点好处,万一老头子想死马当活马医,那两个人自以为就是最大的赢家,不用笑太早,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一定也让他们尝尝从山顶摔掉悬崖的滋味!
      “爸,现在董事会的人都在等着看我们家的笑话,要是任由媒体报道三弟自杀的事情,越是没有来由的事情越会空穴来风,在这样的危机下会误导大众是集团出现了问题,要我看,不如移花接木,说是三弟发现自己得了绝症才会那么做,至于伪造病历什么的相对来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起码现在要给那些无聊的人一个说的去的理由,堵住他们的嘴”,原非清揣度着原青江的意思,看了看另外两人的脸色,斟酌的说着。
      原青江却是话锋一转,既没有对原非清说的主意表示任何赞同或者反对。
      “现在这样的状况,你们的职位会发生一些变动,这样掌控的局面也会大些,这次的形势也是我未曾料到的严峻,在公司拓展的时候出现金融危机,资金回笼现在已经成了问题,银行方面也出现了缺口,正向各大借贷的公司交涉。目前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让董事会的其他董事们抓到把柄,所以这次非白的事故必须要低调处理,你们也都给我长进些!能够为‘寰亚’掌舵的,只能是原家!”,冷冷的扫视四周,原青江继续缓缓的说道:“如果非白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话,葬礼一星期后举行,主持的话……非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不要让我失望。
      先这样吧,明天我会公布新的调令,散了吧。”
      一瞬间,刚刚还是高压气氛的客厅一瞬间又恢复了冷清,三部轿车依次开出了弗利明山庄的大门,林荫道两旁缓缓飘落的树叶被急速而过的车带起,在空中一阵旋舞,又缓缓的落下。
      原非珏看向车窗外的已经泛黄的梧桐树,心中没来的一阵痛,虽然已经知道原非白出事很长时间了,虽然宋明磊已经和他说过很多遍原家兄妹中没有什么手足亲情可言,虽然他对那个人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可是得知他的噩耗之时,心却不自主的老是在抽痛,这样的感觉让他又迷惑又厌恶,罢了,不要再想了,现在什么都不能困扰他去实行他的计划!
      “磊,现在‘寰亚’的股价如何了?”,转向一边,宋明磊手中电脑发出盈盈的白光。
      “目前还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金融类的股票,特别是银行,都下跌的趋势了,等过不了多久,银行方面在政府的压力下追资收网、其他合作财团也会纷纷回抽资金自保,那个时候自然它就会……”,宋明磊对着原非珏微微一笑,一副“你看着好了”的表情。
      “别高兴的太早,今天老头子找我们去说是和我们商量对策,其实我看他自己都已经想好了,只不过是拿我们这些棋子来摆布罢了。
      不过这次,任他有什么本事都要栽到我的手上!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那些董事会的老头好好的谈一谈了”,双手紧握,原非珏一双酒瞳内闪着狂虐的光,宋明磊看着他那霸气的眼神不由得迷醉,就是这样的珏才让他像飞蛾一样去追逐,不愿放手啊。
      放下手边的一切事物,双手环上原非珏的颈项,喃喃道:“珏,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一一帮你办到,只要你爱我……”,红唇贴上对方薄凉的唇瓣,轻轻的辗转、吸吮,直到得到了对方狂热的回应,直到那火热燃烧了两人。
      “唉,真是的,为什么要我主持这狗屁葬礼,还要对着放着一件烂衣服的棺材痛哭流涕!真是晦气,下个星期还有在瑞典的一场交际沙龙呢,礼服我早就挑好了,现在倒好,哪里都去不了了”,娇柔的声线里夹杂着浓浓的不满和厌恶,原非烟斜斜的靠在沙发一般的真皮椅垫上,观赏着自己最近刚弄得水晶指甲,一边抱怨着,一边看向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原非清。
      “非烟,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你毕竟是女孩子,让你主持大局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发挥你的长处,给外界营造一个好的形象,有利于你我以后发展,现在抱怨倒不如想想你应该怎么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制造点舆论压力啊”,原非清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凝视着原非烟犹如烟水晶的眼睛道:“老头子开始放权了,提防着点儿原非珏那个半残,‘寰亚’早晚要落入我们的手里”。
      算计的光芒渐渐在两人相汇的目光中浮现,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四弟,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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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却不灼人,暖暖的海风吹来,椰树迎风摇曳,婆娑多姿,脚下踏着细软的白沙,原非白吃完早饭跟着月沿着海边慢慢散起步来。
      蹲在海边,双手迎着扑来的朵朵浪花,手上白色的泡沫美丽而短暂,想起那古老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的幸福牺牲了自己,成全的幸福吗?想着想着竟愣愣的发起呆来。
      一根修长的手指伸到原非白的脑后,轻轻的向前一推,原非白一个重心不稳就跪在了海水里,“喂!你干嘛?”,愤怒的眼神射向站在背后悠哉的人儿。
      月不紧不慢的把玩着自己的散在身侧的黑发,向原非白扯出一抹笑容,“再怎么说,让我收留你的话,你也应该让我知道我收留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吧?岛上的人这么少,老的老小的小,我可不能引狼入室噢”。
      回头仰首望去,这个男人散发着慵懒和诱人的气息,今天这个男人穿的是白色亚麻宽袖衫,深V型的领口用一条白绳穿插着,松松的系着,从侧面的角度看去,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腰间紧扎的牛皮腰带将月宽肩细腰的健美身型更加的突出出来,配上浅棕色的收口短裤,类似于海盗的装扮让那雌雄莫辨的俊脸更添几分阳刚的气息,及腰的黑色长发像是一件披风一样熨帖的附在背后,紫眸内波光流转,隐隐含笑。
      “看够了没?”,月不禁觉得好笑,就是自己假扮成那般姿色的和服美女原非白都没有看的直眼,自己男儿身的装扮难道比美女吸引力还要大?此时月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没有在原非白面前易容的事情,自己的这张有些妖魅的面容既是有些让他苦恼的事情,也是帮助他杀人的绝佳武器,小时候因为自己长得太妖魅的关系给他留下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不过作为一个擅长伪装的杀手,这张脸为他在变换男女的身份的时候提供了一定的便利条件。
      除了身边亲近的人,能有幸看过这张脸的人还安然无恙的,就是他了,剩余的都做了他手下的亡魂。他只是知道潜意识里他想展示给原非白真实的一面,而不是一个杀手“月影”的样子。
      下意识的拍拍自己的脸,原非白快速的低下头,心中一整懊恼,怎么自己会这么反常啊,对着珏以外的男人在想入非非!不过话说回来,亏他早就知道面前这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不然第一眼说不准就被这位有着狂野外表的紫眸美女所征服……对自己说不怪自己,不怪自己,要怪也只能怨这个男人长的太妖孽,男女通吃,上帝会原谅他刚才的小小失神。
      呵呵,前方的人轻轻一笑,“看够了别低着头不说话啊,先回答问题”。
      “恩?”
      “说说你自己的来历啊,不能让我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吧?”,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原非白心中的顿时而起的千般滋味就像那一波又一波扩大的涟漪。抬头又看向海的远方,大海真厉害,无论掀起多大的风浪,最后在海广阔的胸怀中最后都能够平息,无论曾经的事情在他的生命中掀起过多大的风浪,在他决定跳海的一瞬间就已经斩断了和这世上所有的关系,没有什么能够在阻挡他去追求自己的人生,至于威胁他的人,能找到他再说吧,没有必要老是为未来没准的事情而提心吊胆。
      想到这里,原非白放松心情说到:“那就先从你救我开始说起,我不过干了件所有失恋的人都可能做的傻事,不要联想到什么畏罪自杀之类的,我可是个良民,至于我的身份什么的,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原非白故意捧着自己的脑袋苦恼的看着月,“可能是因为海水把脑袋抽坏了,嘿嘿,不过你可以叫我小白,名字又简洁又好记,很不错吧。”
      不错个屁!要是有镜子的话,月一定能看见额头上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动,小……白……,这个名字亏他想得出来,还装失忆,演的真的很不像好不好。
      “我说,我交代完了,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说说你是干什么的啊?这样才是交换嘛~”,仰着头,脸上的笑意一览无遗。
      “你刚才那叫混水摸鱼吧,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呀,段先生~好歹我那也算是有问有答吧,你要是像我那么说也可以啊,我不介意~”
      “段月容”,月看着原非白像是占了便宜似的表情,眼神不禁温柔下来,不自觉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恩?”,这么直接?原非白可没有想过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曾经多么想要让他认识自己,那怕是辗转的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不是没有机会,而他是不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自然的场合,这样的机会,月自然是十分干脆的。
      “哦,这样啊,叫三个字太麻烦了,不如就一个字,月,好记又顺口”,原非白立刻想出了一个让他自己满意的称呼。像是段月容、段月容这么叫,貌似没有礼貌,要是像贝尔太太那样叫着段先生又好像非常的死板,感觉非常的奇怪,还是“月”这个字好,这男人就像月亮一样妩媚,柔柔的散发着光亮,却能够照到人的心底。
      “呐,你说过你来这个岛是来度假的吧,那你剩下的时间都在干什么啊?”,这个人看起来很有钱嘛,还拥有自己的私人岛屿,神神秘秘的,石油大王?军火商?毒枭?索马里海盗王……猜测在原非白丰富的想象力下慢慢的偏离了正常的轨道……看着那微挑的眉毛,还有双凤目中的光亮越来越晦暗,像是x光射线一样上上下下把他扫了个遍,月赶紧打断某人不正常的猜想,不过也不是不正常,就是不太靠谱罢了。
      “旅行商人”,话音刚落,原非白看向他的眼神里浮现起三个大字:“接着编”
      “咳……”,被看得有些发毛,月无奈了,“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这岛上住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些老弱妇孺,你往哪想呢?”
      总不能让他学乔•阿默恩那个情场浪子那样直入主题,比如救他的第一天就这么说,“我这个杀手不太冷,我喜欢你,我救过你的命,为你受过伤,还给你做过饭,你还挺喜欢吃……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过鉴于你现在身无分文没钱没势外貌不错性格还好来个以身相许我也是可以勉强接受的,在外送你媚眼几枚秋波数个,怎么样,拜倒在我笔挺的西装裤下吧~哈哈~”
      想到这儿,月不禁打了个寒战,遇到这个人之后自己的脑袋就会变得不大正常,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老弱妇孺?”,这四个字成功的转移了原非白的注意力,“这么说倒也是,只不过你这岛上的安全系数让人看着担心呢,万一要是真有什么抱着不轨之心的人来袭击你的话,这岛上的人不就是活活等死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有些担心你自己的安全么?”,月一脸了然的看着他,捕捉到了原非白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他在怕什么?
      他在原非珏伤势最重的时候离开,一年之后又重新出现,结果却被自己发现在海上奄奄一息的他,醒过来之后他也并不愿意提及原家甚至是原非珏,以那两人的关系而言怎会到今天如此的地步,这其中有什么渊源,月也不得而知,也许他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瞬间千百个疑问浮上心头,但是月仍是隐藏好自己的情绪,邪魅的扯出一抹笑容:“这个你倒是放心,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做无谓的争夺,但是……我是个商人,非常小气的一个商人,不是我的,我不会去染指;可对我自己的东西一向看得很紧,紧到只进不出,我的岛、我的人,我自然是不会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说着紫瞳含笑邪邪的看了原非白一眼,提醒着他也是属于他的“东西”范围之内。
      “所以,定是会护你……你们周全的,我会保护你的”,说罢向原非白伸出一双纤长的大手。
      原非白望着那双伸向自己的手,耳边那熟悉的话语,一瞬间脑袋停止了运转,眼前的场景变幻,湖边的大树下,弗利明庄园那夜色如水的长廊,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你好,我是老四,原非珏,以后请多指教啦~”男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两只手缓缓的握在一起,传递着温暖坚强的力量,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们对他来说,只是工具,所以你
      要利用一切来保护你自己。在你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拥有自己的力量之前,由我来保护你。”,星光下,那双酒瞳中也是眸光流转,却有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四枫别院里为他以身涉险即使自己受伤也会怜爱的望着他说着:“非白,如果我不保护你,你该怎么办啊?”
      虚弱着和他说着要“一起回家”的高大男子。

      也是和宋明磊双手紧握,冷漠叫他“三哥”的俊美青年
      曾经那个说要保护他,给他传递温暖坚强的红发男子到底去了哪里呢?
      谁能把原来的那个人还给我呢?
      非珏……

      抬起头,看向月脸平和的表情,一时间和非珏的脸渐渐的重合起来,原非白眼眶一阵酸涩。
      心好累……这段时间,就让他再找个肩膀靠一下吧。
      缓缓的也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另一双手上。
      手中的掌心温暖而干燥,月反手施力紧紧握住,脸上的笑意更浓,顺势一拉,原非白刚回过神来,却跌进了月的怀抱,扑鼻而来的是清淡的檀香,闻起来淡而不腻,怎么这香味却让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手指上轻触月单薄衣料下的健壮胸肌,想到自己一开始对月身材的幻想,脸上不禁一片潮红,“咳、咳”两声,一把推开了月,后退了两步,用手挡着发红的脸,潋滟凤目怒视向故作淡定的月,眼神中不禁有着气恼还有一丝羞怯,一下子把刚才累积起来的悲风秋月的情绪一下子扔到了爪哇国去了。
      “你……你,你用那么大劲儿拉我做什么?”,原非白赤脚站在浅浅的海水中,虽然脚下是有些微凉的海水,但是脸上的潮红却不见消退,清越的声音中带着恼怒而断断续续,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女儿家被欺负了一般。
      那情怯的模样看的月不禁心神为之一荡,料到这是个脸皮子薄的家伙,便开起了原非白的玩笑,一脸戏谑的说道:“我看你蹲了那么长时间,怕你脚麻站不起来,好心拉你一把,明明是你趁机向我身上扑来,占了我的便宜,怎么反来怨我?我知道这世上像我这般好看的男子并无几个,你纵是仰慕我也不必做的那么明显,我都理解的~~哈哈~~你看你脸红的,分明就是心虚!”,说罢还故意用手拢拢身旁的黑发,微微甩头,一脸了然的睇着原非白。
      这个人怎么就是这么自恋呢,原非白倒也不辩解,开始低下身子挽裤脚,嘴边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哗”,原非白瞬间出手,笑着挑衅的看着月说道:“啧啧,的确,这也倒是我看过最俊俏的落汤鸡了。”
      水珠随着月脸颊柔和的线条缓缓的流了下来,刚才调笑的笑容一瞬间僵在那里,胸前的白色开衫上附着着几条绿色的海藻。
      潇洒的海盗装配上清新的海藻还真有几分落魄的感觉,紫眸一暗,纤手抚开耷拉在脸前的一条海藻,月默默地也开始低下身子挽裤脚了。
      原非白见大事不好,转身就跑,没跑几步脑后就遭到了各种浅滩生物的袭击,海星、海藻团向他飞来,虽然原非白离他有段距离,海草也软绵绵的不易拿捏,但以月的手法和腕力,仍是百发百中。
      原非白中了几招后心下一横,反正现在是被动的挨打,还倒还不如主动地反击。
      “喂~~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一团海草直扑对面,月微微一闪,小贝壳脱手而出打到原非白的膝盖上,顿时传来一声轻呼。
      “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月挑眉斜斜的看向对方,得意的一甩乌发。
      这厢是段月容仗着自己有功夫欺负着原非白开心不已,那厢原非白是水上作战不力,看见月得意的样子更是气的牙直痒痒,便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噗通”,两人一起跌进微凉的海水里。
      “你犯规!”,紫瞳中闪着抗议的眸光。
      “谁跟你定规矩了?”,凤目中难掩的胜利光芒。
      于是,清晨悠闲地散步之旅变成了两个天人般的大男人的水上大战,从一开始的“海草投掷战”,渐变成了小学生恶劣幼稚的打水仗!小岛的西海岸上呼声此起彼伏,塔楼上金色的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摇晃声,贝尔太太嘴角含笑,哼着歌,擦着手中的碗碟,心中感叹道:“这真是个充满朝气的早晨啊……”。

      “喂,还有力气么?”,月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沙滩上,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白色的布料紧紧纠结的贴在健美的胸前,脚边的海浪一阵又一阵的向他腰间涌来,压在身下的黑发此时随着海水优雅的舞动着,刚才的剧烈活动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转过头来,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原非白,口中溢出几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像是被扔上岸的鱼一般,原非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不住的起伏,莹白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长长的睫毛随着悠长的呼吸而微微的颤动,真是……真是要累死了,怎么他累得喘息都费力,旁边这个老喜欢甩头发炫耀的紫眼睛大妖精还有力气嘲笑他……
      况且还是他自己挑起的战争,居然是惨败啊……
      深吸了几口气,原非白犹有不甘的回看向月,“喂……等下次我们再来比过,总有一件事我定会超过你!”
      “哦?”,月挑眉,望向眼前蓝的不带一丝云彩的天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比试这倒不用了,现在我就已经知道有一件事你一定胜过我”。
      “什么?”
      月一翻身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抚平了身上衣服的皱褶,一张俊脸瞬间在原非白的眼前放大,轻声说了一句话,便笑呵呵的走进了棕榈林里,原非白便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追去,怎奈刚才闹得时候力气用的也差不多了,现在自己觉得用力“健步如飞”也就是在慢慢的走而已。
      “吹牛皮~”,月轻轻的吐出这三个字。
      那恶质的男人就知道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才一个早上就完全颠覆了他一开始对他的良好印象,当时刚醒的时候怎么能把他错当做是美丽温婉的仙女,哎~哎~果然是脑子被海水抽坏了么?只是刚才离得那么近,眼对眼,鼻对鼻,呼到他脸上那轻柔的鼻息,带着淡淡的檀香,他从那双紫瞳中看见了屏息凝望的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又重新拥有了那么恬静的表情和清澈的眼光了呢,就是这稍微的失神才一时迟疑,不然,哼哼,当时就会抓住那人的衣领,让他摔个嘴啃泥……
      一边忿忿的幻想着自己英勇打败月的画面,原非白一边沿着沙滩的脚印寻找着月的踪迹,穿过四五层的棕榈林,巨大的树叶把头顶那一方蓝天遮的是严严实实,只有几缕阳光从树叶间落了下来,周围长着茂密的热带植物,一簇一簇的翠绿填满了整个空间,面前出现了一个木头搭的矮桥,蜿蜒至树林洒落阳光的深处又形成了两个方向的分岔路,不时有几声鸟鸣,几道黑影伴着“呼啦啦”翅膀扇动的声音从树丛间划过,像是一个引路人帮忙撩开神秘花园媚人的面纱,原非白没有迟疑直接走上了矮桥,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这里并不像在路口那里看到的那么深邃幽暗,相反,里面的植物可能由于高大的树木把阳光遮挡起来了,没有足够的阳光,反而没有入口处长的那么茂密,走到那个分岔的路口,眼前是长满绿草藤蔓的山壁,有着不知名的红色小花疯了似的开放,红的鲜艳欲滴,随着山壁蜿蜒而上的生长。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木桥和进来的出口在一片绿丛间发出蓝色的光芒,仿佛这是一条魔法通道,自己走进了山腹的最深处,探寻着未知的宝藏。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要走那一边呢?一边是笔直的小路,看起来像是回到小木屋那边的方向,一边是绕过这个山壁深入到更远的地方。原非白犹豫了一会儿放弃了那条可能让他打道回府的直路,选择了相反方向的蜿蜒小路。
      原非白同志不仅仅是在选择方向而且还潜意识选择了他以后人生的道路, Straight or bent,that is a question。
      慢慢绕了个大半圆,原非白才发现山壁的另一侧依山建造了一幢□□风格的别墅,占据了大半的山壁,白色的底色下是用各色的琉璃石粘合成的几何纹样和花纹,反复连续攀沿着半圆拱形的窗棂和巨大的阳台边缘,阳光斜斜的透过窗格上镂空的石头图案映在影壁上形成灰蓝色的花纹,水蓝色的釉砖点缀着直指天际的穹窿,山上长的青色藤蔓也缠绕在两旁粗壮的斜撑梁上,绿色的叶子大半都覆盖住了建筑的边缘,上面也是开着刚才看到过的红色小花,整幢房子倒是有种野性美,只是缺了点什么……
      原非白走下矮桥,沿着山壁上的石阶慢慢走上去,走到了有着石头镂空图案装饰的回廊时,便看到月倚着廊柱坐在了阳台上,远远地看着他,一瞬间他知道这个房子刚才缺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屋子,多么华丽精巧,如果没有人住的话,也不过是一堆无用的瓦块砖砾。
      高处吹来海风席卷着淡淡的盐腥味儿,吹乱了两人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月心中刚刚理好的心绪,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有理由在这个人的身边长久的待下去呢,就像是手中的沙,越想要握紧就流的越快,但是如果不紧紧握住,他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下一次机会这样的和他亲近……他的性子不是这样,和木瑾还有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更多时候的表情是淡漠吧,只有木那丫头才会让自己心中冒出宠溺和无奈这类的情绪,但是为什么自己看到原非白那家伙嘴角就想不受自己控制的裂开,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有时他也会向原非白摆出那种淡漠的表情,但心里面却满是和他在一起的欢欣鼓舞,能让自己无时无刻都想微笑的人啊……
      近君情怯,难道他也是这样的么?所以才会扔下他,躲到这里来,放肆的流露自己的感情。
      眼前是那个模糊地身影,是来寻他了么……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两个人周围,树叶间摩挲发出沙沙的响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慢慢的凝结在一起,月猛然发现原非白视线中的迷惑和探究,立刻别过脸去,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你倒是能找来这里,要是想要看到岛上的风景就要到这里来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月又转过头来,仿佛刚才那有些压人的沉默没有发生过似的,一双紫瞳已是恢复清明的眼神,看向他,“虽然依山建造,当然,这和中国的名山相比充其量也就是个山包而已,但却是这岛上的最高点了,能够看到岛上大概”,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方,示意他坐过来。
      原非白慢慢坐过去,没有挨得太近,入眼望去就是一片片的树林顶端随风摇动,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条废弃的飞机跑道,被金黄色的沙滩包绕,伸展到海里。
      这个岛看起来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有着这样的精致建筑放着不住却要在海边的的小木屋那里,虽说那里也不错了,但是总觉得有些可惜……原非白收回目光,抬头细细的看起回廊天花板上雕刻的精美图像和花纹,细细分辨看来,有人还有一些动植物,还有些情景在其中,刻的应该是古兰经里面描述的故事吧,渐渐被那壁画所吸引,站起了身子,抻着脖子在回廊里走了一个来回,看着到最后脖子已是酸麻,只好低下头来用手揉捏,没等他自己的手拂上脖颈,月已欺身过来,双手轻轻的在他的脖颈处揉捏起来。
      原非白略微一惊,月感到手下的肌肉一阵僵硬,但很快的又重新放松下来,后背依着他支起的左腿,“你喜欢这个房子,嗯?”,月随口一问。
      “嗯,不过并不是把它单纯当个建筑来看,而是看到了这里面蕴藏的美,这是个艺术品,每一种物质,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都有表达它自己魅力的独特方式,这和鉴赏油画、音乐都是一样的”,原非白一接着问道:“这是你建造的?怎么没有人住啊?”。
      “这里原是一个阿拉伯富商专门建造供他寻欢作乐的地方,后来让他妻子发现他带外面的女人在这里鬼混,一气之下就要逼着他离婚,这个妻子的娘家是个非常有权势的望族,再加上那几年他们国内常常发生战争,他自己的生意也不好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便低价把这岛转让给了我,他也好借此和他妻子交代”,月说话时,喷出的淡淡气息抚在原非白的皮肤上,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原非白尽量忽略自己的异样继续听月说,“那土财主还真是财大气粗,屋里面的装潢还真是按着奢侈的标准来打造,看到那金碧辉煌的穹窿和大厅还有光洁鉴人的大理石铺地就倒尽了我的胃口,我又不是要一个展览馆,哪有半分住家温馨的样子,何况还要照顾到其他人的饮食起居,我不想让贝尔太太有仆人或是怎样的感觉,这个屋子明显的不适合我们大家一起住,所以我们最后还是在南边平缓些的海岸线建了几幢小木屋,这间房子我妹妹到还是很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在这里住上两天,虽然闲置着,贝尔太太却从没有让这屋里蒙上太多的灰尘……”
      “妹妹?”,原非白一声惊呼,两个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月,想象着月一身女装的样子,嗯,那就是绝对的女性公敌、男性杀手了。
      月微微一抿唇,已经习惯了别人听说他有妹妹时脸上这种惊艳的表情,呵呵,那和见面后的表情真是有着巨大的落差啊。
      刚认识乔的时候,那家伙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在技术部,眼睛不知道睁得有多大了,也不顾刚出完任务身上受得伤,下了飞机火急火燎的往总部赶,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木丫头脸上架个玳瑁大框眼睛,瘦瘦的身子骨裹着有些老气的披肩叫着“哥哥”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能看到乔额头上青筋在不停地抽动……这能怨他么?木丫头年纪还小,正是处于花骨朵的状态,那时候也不怎么爱美,再加上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时时的照顾她,也就由着她不修边幅了,再说了,他也没说过木丫头和他长得像啊~
      之前见过木丫头的格罗莉娅和简都在一旁看好戏,乔后来再看到木丫头就会痛心疾首的提一提当年他那破碎的美男心,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和他打赌比输赢,赌注就是让他穿女装……由于怨念太深,老是喜欢盯着他的脸猛瞧,木丫头还老是提醒他要小心这个色迷迷、取向有问题的男同事……这成了他们茶余饭后嘲笑乔的笑料之一。
      “她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了……,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
      “我们虽是兄妹,也不见得要呆在一起,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做啊。怎么,你感兴趣?”月有些调笑的看着原非白,眼底有着不容易察觉的担心,他还不知道木是他的妹妹啊……不过他也没有把发现他的事情告诉木,算是自己的一个小秘密吧。
      “呵呵”,原非白讪讪一笑,“就是比较好奇她的长相吧……毕竟她有个超凡脱俗的哥哥啊”。
      心里叹了一口气,月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原非白说:“我保证,等到见面,她会给你个‘惊’喜的”。
      “你要是想参观屋子里面的话等哪天我妹妹回来之后让她领你看吧,怎么说也是她的房间,我也不好擅自做主。
      海岛么,四面环海,也就这个样子了,碧海蓝天、水清沙白……这边附近几个岛屿也都是有人住的小岛,算是我们的海上邻居;日常的用品还有办理什么事务还得去更远些的瓦鲁阿岛,附近这些岛屿上的生态环境还是维持的很好,下午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咱们往回去吧。”
      跟着月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倒也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到了来时的岔口,原非白发现那笔直的小道果然是通向小木屋方向的,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周围静只听到两人踏在木板上发出的“嘎吱”声,脑袋晕晕的想,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不是就要在这个地方、这样的打发掉了呢?
      现在还有谁能够想到他原非白会躲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岛上呢?
      谁还能认识他这个曾经在音乐界翻云覆雨的后起之秀?
      到这里就算是happy ending吧。
      但是,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放弃为何物,有着根深蒂固的执念。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那阴霾的声音穿越过时间和空间,随着海风侵袭树梢之时微微的送入原非白的耳朵,“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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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Chapter 15 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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