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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训练
于露微表面上无所畏惧，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于露微当然知道她是那个大家都不想接手的烫手山芋，趁着午休逛完论坛的她，也知道是论坛里的“第一”指代的是她。
她高度怀疑论坛里帮她说话的35L是黄珏，这样有礼貌的攻击，除了黄珏她想不到第二个。
论坛里关于她是否能够通过考核的赌局赔率已经飙升至1：200。
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那些压低声音的议论，那些看破不说破的阴阳怪气，她全都知道。
她改变不了别人的偏见，就像她改变不了自己那糟糕透顶的起点。
她只能更加努力的训练，争取在考试来临之前变得更强。
于露微乐观的想，在赌局里压15美元自己能够通过考试，就能把二百五女士的夜宵钱赚回来了。
二百五女士那天晚上在她耳畔的低语突然变得响亮起来。
——“我可以做你的私人体能教练，而且还可以教你一些额外的知识，比如：格斗、战斗技巧。”
咸鱼酒馆昏黄的灯光下，烟雾与食物的热气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于露微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目光就像被磁铁吸引般，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窝在角落卡座里的身影。
二百五女士——那个让她破财、让她咬牙切齿的存在，此刻正慵懒地深陷在柔软的皮质椅背里，与那晚醉眼朦胧、胡言乱语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的手中拿着一杯浅黄色的鸡尾酒，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温润的光泽，几颗剔透的冰块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
她一改欺骗于露微那晚豪迈饮酒的姿态，整个人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闲适，慢悠悠地品鉴着杯中的鸡尾酒。
于露微深吸了一口带着汉堡和啤酒混合气味的空气，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到她桌前。
她的影子被拉长，投在木质桌面上。
二百五女士没有抬头，声音带着掌握大局的笃定和轻快：“小朋友，你来啦。”
于露微站在她面前，是该义正辞严地讨债？还是卑微地请求她履行知识付费的承诺？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架，让她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就在于露微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二百五女士适当解了她的围。
“今天晚上8点，岩石训练场见。”
岩石训练场矗立在盐湖城大学的西北角，像一头黑色的巨兽匍匐在瓦萨奇山脚，它完全由未经打磨的本地黑岩垒成，粗粝、冰冷，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沉默。
建筑依着陡峭的山势向上延伸，这里拥有盐湖城大学唯一个攀岩场。再往高处，便是校友们钟爱的滑雪场，每逢雪季这里便会挤满络绎不绝的滑雪爱好者占据，但此刻，那里只有一片皑皑的寂静，与下方训练场的隔空相望。
从于露微的宿舍走到岩石训练场大约5公里，走路需要一个小时，然而她刚刚动身准备出发，手机上就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送来的短信。
“跑步过来，配速不得低于五分钟每公里，我会监督你。”
没有署名，奇怪的短信。
于露微捏着手机，愣了一下，随即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想也不用想，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那位神出鬼没、行事风格堪比精神病人的二百五女士，不会有第二个人。
对于自己被二百五女士监视或者说跟踪这件事情，于露微已经百分之百确信。
从初次在酒馆的偶遇，到后来咸鱼酒馆路边的埋伏，再到如今这条精准掐着她出发时间点发来的短信……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她在这座校园里的行踪，对那个女人而言，近乎透明。
若是个正常人，肯定对这个跟踪狂敬而远之，报警的心都有了，说不定到现在法院的保护令都下来了。
但是于露微作为一个熟读青春热血小说和少年漫的宅女——简而言之，脑子也不怎么正常的人来说，二百五女士实在是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所有故事里，脾气古怪、行事莫测的隐士高人，往往才是主角真正的贵人。如洪七公对郭靖、邓布利多对哈利、尤达对卢克、琦玉对杰诺斯、比古清十郎对剑心而言。
有只名为好奇的小猫在于露微的心头反复挠抓，这位二百五女士，如此费尽心机地想要当她的老师，到底图什么？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对方这样青眼有加的？
于露微将手机塞回兜里，调整了一下呼吸，戴上止汗的运动发带，迈开步子开始她的热身训练。
五公里的路程、五分钟的配速对于两个月前的于露微来说绝对是真正的酷刑，但是现在她已经是钮钴禄氏·于露微，抵达岩石训练场时，她只是微微有些气喘。
二百五女士早已等在那里。她今天戴了一副茶色的方形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裹着一件过分张扬的棕黄色皮草大衣，毛领在风中微微拂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头慵懒而危险的母狮，平添了几分神秘与疏离。
她没理会于露微的喘息，只是干脆利落地将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抛了过来。
“换上。”
于露微下意识接住。入手微微一沉，那分量超出了她的预期。
展开一看，是一套纯黑色的紧身运动服，看不出品牌，也看不出材质。它薄得出奇，对着训练场顶棚投下的强光，几乎有种半透明的错觉，仿佛蝉翼。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异常致密、柔韧，黑色的面料在光线下并非吸收所有光线，而是隐隐流动着一种类似石油的变幻不定的奇异光泽。
——是一种五彩斑斓的黑。
她去更衣室换上，穿上的一瞬间，于露微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包裹感。她感觉自己不像是穿了衣服，倒像是被某种温顺的液态金属缓缓包裹，带着一种近乎回归生命本源的安心与温暖。
衣服看着并不大，于露微本来还担心尺码过小，但是延展性极佳，紧密地包裹住身体每一寸曲线，没有丝毫束缚感，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存在的。
于露微低头拉扯着衣袖，试图分辨这究竟是什么材料，既不是寻常的运动透气面料，也不是保暖衣的构造。
“这是什么衣服？”她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那个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女人。
二百五女士轻扬下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下一秒，于露微只觉眼前一花，一记毫无预兆的重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直轰向她的腹部！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于露微躲避不及，被她这带风的一拳狠狠击中，她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自腹部蜷曲起来。
疯了吧，她要被打死了！
——不对，想象中的痛觉并没有袭来，弯曲身体只是她的下意识反应，而等身体给出最真实的反应，她却发现腹部没有丝毫疼痛。
于露微缓缓地直起身体，她难以置信地向自己的腹部。
她掀开了紧身衣，皮肤光洁如初，没有红肿，没有淤青，连最细微的痕迹都没有，仿佛刚才那记足以让她进校医院的猛击只是一个幻觉。
“这就是考试通知里提到的，戈丁纳系统。”
二百五女士笑嘻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于露微身上的黑色运动服。
“不过嘛，我给你开了个小灶，暂时屏蔽了痛觉模拟。在接下来的训练里，你受到的攻击都会被这套系统抵全部的痛感。”
二百五女士退后一步，墨镜反射着训练场密密麻麻的聚光灯，像是某种昆虫的复眼，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狂气的笑容。
“欢迎来到，我的战斗训练，小朋友。”
二百五女士教学训练的第一步是摸底考试。
她将于露微领到岩石训练场内一间极其不起眼的小门前。门扉推开，里面是一个大约五十平方米的纯白空间，房间里空无一物，没有窗户，没有器械。
地板和墙壁的材质有些像疯人院拘束室的材料，但是摸起来比它更坚韧，带着一种奇特的韧性，隐隐传递出一种“无论如何破坏都能迅速复原”的诡异感。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二百五女士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房间里会出现一个模拟你们年级新生平均水平的全息投影。你要做的，就是用上你入学以来学到的一切——格斗、魔法、枪械，去攻击它。”
“相同的是，对方也会对你进行攻击，你需要躲避。”
“在这15分钟内，戈丁纳系统会对你进行保护，你不需要有任何恐惧和担忧，尽你所能去战斗。”
“战斗结束后，我会对你的格斗水平、魔法水平和射击水平进行评估。”
“听明白了吗？”
于露微用力点点头，表示她会尽自己所能去战斗，不会消极避战或者依靠戈丁纳系统不怕疼痛就摆烂一直挨打不进行反击。
二百五女士似乎很欣慰，将一把□□19交到她手里。
“□□19，你最熟悉的。里面是训练弹。备用弹夹在那边角落，”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子弹打光了，自己跑去捡，自己装填。”
“没问题，我们就开始。”
二百五女士头也不回地退出房间。
在二百五女士关门瞬间，整个纯白房间骤然被一层令人心跳加速的暗红色光芒笼罩，巨大的、如同审判的倒计时数字在正中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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