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筑梦

　　“这些文字，留在这里；这些理想，飘去远方……”

　　窗外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钻过窗帘缝儿铺满半张床，暖得人只想把自己蜷成春卷。枕边忽然飘来阵软乎乎的声响，不是闹钟那种催命似的“滴滴”，倒像颗棉花糖轻轻撞了下枕头——是汤媛媛送的那只小白熊，圆耳朵还沾着昨晚没拍掉的绒毛。

　　前一晚刚跟马小腾组队熬到12点打游戏的云校长，眼皮重得像粘了502，迷迷糊糊摸过小白熊，盯着它圆滚滚的脸嘟囔：“好家伙，连你都学会当‘人形闹钟’了？”手指戳了戳小熊的肚皮，软得能陷进去半个指节。

　　“你猜呀……”甜丝丝的声音还没落地，先飘来股熟悉的栀子花香——是汤媛媛的专属味道。她穿着身奶白色的真丝睡衣，布料软得像裹了团云，走过来时衣摆还轻轻扫过床沿，手里端着的咖啡杯冒着白气。

　　“你倒真不把这儿当外人……越来越随便了啊。”云校长撇着嘴吐槽，手却诚实地把小白熊放回枕边，还细心扯了扯被角给它盖好，活像在照顾个小祖宗。“那咖啡豆可是我在网上看了很长时间才买的，金贵着呢，你悠着点喝……”说着又无奈地瞟了眼汤媛媛手里的咖啡杯，那眼神活像在看偷喝蜂蜜的小熊。

　　“这么小气！”汤媛媛故意把脸一鼓，哼了声，“咖啡买了不就是用来喝的吗？我看你啊，根本就是舍不得给我喝！”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算我看错了你，还以为你多大方呢……”

　　“看错就看错了呗，我本来也不是啥大方人。”云校长摊摊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这话直接把汤媛媛惹得炸毛，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给他做“心理辅导”，手都快碰到他胳膊了，却被个软乎乎的东西挡了回来——低头一看，竟是个圆滚滚的“面包”毛绒玩具，连表面都印着逼真的麦麸纹路，软得让人想咬一口。

　　汤媛媛抱着“面包”毛绒玩具窝在沙发里，咖啡杯抵着下巴，挑着眉冲云校长晃了晃杯子，语气里满是坏坏的感觉：“哎，你不打算给屏幕外头那些‘吃瓜群众’解释解释——我为啥大清早会在你家？”

　　云校长刚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口气，语气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然：“还能为啥？还不是有人惦记我家那点咖啡豆，想蹭杯免费的现磨咖啡呗。”

　　“真就只是为了蹭咖啡？”汤媛媛放下咖啡杯，抱着“面包”毛绒玩具往前凑了凑，眼神亮得像揣着答案的考官，直把云校长看得浑身发僵——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抬起来想挠头发又猛地放下，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活像被抓包的学生。

　　云校长被那眼神盯得没辙，只好挠着头投降：“好好好，我说实话！还不是早上刚醒脑子糊，不想一睁眼就看见李日月、信天游那帮老爷子念叨，也怕五育、马小腾他们变着法儿整我——也就你……还能温柔点。”话没说完，他突然瞥见汤媛媛藏在“面包”后面的录音笔，眼睛一瞪：“你居然在录音？给我！”嘴上喊着要抢，身子却没真动，只在原地虚张声势。

　　汤媛媛把录音笔往怀里一揣，仰着脖子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晃了晃腿开出条件：“想要可以啊——以后一个月的咖啡和奶茶，你包了！”

　　云校长垮着肩膀，活像只被霜打蔫的茄子，拖着长音求饶：“汤姐姐，您就别压榨我这‘可怜人’了行不行……”心里却疯狂呐喊：不对啊！我可是创世神！怎么沦落到这地步！想着腰杆悄悄挺了挺，硬气了半分：“我拒绝！”

　　“拒绝呀？行啊。”汤媛媛突然收了促狭，声线软得像裹了层棉花，手指却慢悠悠敲了敲录音笔，“就是不知道李老师他们要是听见你说‘只觉得我温柔’，会不会天天来‘关心’你？或者……你更想每天早上被信老师的二胡声‘叫醒服务’？”那语气软乎乎的，却满是“你自己选”的威胁。

　　云校长“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刚才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连空气都像凉了几度，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声都识趣地轻了下去。他盯着汤媛媛，语气沉得像要下雨：“你记住，你这一个月的奶茶，是我主动请的。”

　　这话刚落，汤媛媛先是愣了两秒，接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抱着“面包”毛绒玩具直晃：“行，算你厉害——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份‘主动’的心意啦！”

　　汤媛媛晃了晃手里空了的咖啡杯，冲刚坐回沙发的云校长眨眨眼，语气软得像裹了糖：“校长~你帮我洗下杯子好不好呀？”

　　云校长嘴唇动了动，看口型像是在小声嘀咕“又使唤我”，可身体却诚实地站起来，伸手接过杯子，转身往厨房走——连脚步都没带半点犹豫。

　　杯子沥干了水放回橱柜，两人并肩走出单元门。小区的小路铺着浅灰色地砖，两旁花坛里的小草沾着晨露，绿得发亮；梧桐树光秃秃的枝干上，冒出星星点点的新绿芽，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叽喳”声撒了一路。

　　云校长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梧桐树：“媛媛，你看这棵，跟学校操场边上那棵像不像？”

　　汤媛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摇头：“不一样呀。每棵树都有自己的样子，要是为了整齐就强行修剪，看着是好看了，但种树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看’吗？”

　　云校长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点头轻笑：“我听出来你的意思了。”

　　“连你都听懂了？”汤媛媛挑了挑眉，忽然侧过脸，像是对着空气说话，“那你们呢……总不会还没明白吧？”

　　到了小区门口，云校长那模样活像揣了只扑腾的兔子，攥着手机就往路灯杆后头挪，跟汤媛媛拉开半米远，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嘴角还抿成一条紧张的直线。汤媛媛抱臂斜睨着他，连白眼都懒得翻：“您这是演谍战片呢？躲我跟躲雷达似的，有啥事儿还不能让我知道？”云校长耳朵尖悄悄泛红，梗着脖子憋出一句：“就不告诉你！”

　　话音刚落，一阵“轰隆隆”的引擎声突然炸街，震得路边的梧桐叶都晃了晃。只见一辆锃亮的老式哈雷摩托车风风火火冲过来，车把上挂着的皮质流苏随惯性甩得飞起。骑车人顶着一头及肩的白发，被风掀得有些凌乱，可凑近了一看，这人眼角虽有细纹，却架着副银框墨镜，嘴角还噙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明明是中年人的年纪，浑身却透着股二十岁小伙子才有的野劲儿，活像从老电影里骑出来的逍遥客。

　　汤媛媛眼睛都亮了，盯着那身洗得泛白的牛仔夹克和锃亮的皮靴，“哇”的一声拖了半拍，活像见着偶像的小影迷：“这也太酷了吧！”

　　烟文摘下墨镜，冲她潇洒地扬了扬下巴，手腕轻转做了个邀舞似的绅士手势，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小姑娘眼光不错，我是烟文。”

　　“喂！”云校长急得往前跨了两步，手机都差点揣错兜，“我不是说让你先等着后面让你登场吗？怎么现在来了？”他揉着眉心叹气，“你们这群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就不能按计划来一次？”

　　烟文却满不在乎地笑了，拍了拍哈雷的油箱：“计划哪有偶遇有意思？再说，这么有趣的小说，早来晚来不都一样？校长别生气啦！我把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把这些送学校去。”说完朝后座的箱子看了看。

　　“行吧……”

　　几只雀扑棱着翅膀，稳稳落在云端一中的梧桐树梢，叽叽喳喳的叫声揉进晨光里。校门口花坛里的向日葵齐刷刷昂着头，花盘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像一群好奇的小观众，似在打量校园里骤然热闹起来的景象。

　　保安室的窗户敞着，王老正撕开包装袋往地上倒狗粮，十里风蹲在旁边，一手挠着大黄的下巴，一手逗着蹭腿的大黑，两只狗围着两人转得欢；不远处的食堂里，蔡姨系着碎花围裙，手脚麻利地给大家递豆浆、分包子，热气腾腾的白雾裹着香味飘了老远。

　　云轩辕和五育围着最后一个肉包子较上了劲，一个伸着手勾包子褶，一个攥着托盘不肯放，两人挤眉弄眼的模样逗得周围人笑出了声；李日月揣着口袋站在旁边，手里把玩着两枚钢钱，和身边的烟衫明、青袖打赌谁能赢，三个人凑着头小声嘀咕，眼睛却直盯着那只“抢手”的包子。

　　操场的角落传来悠扬的二胡声，信天游坐在石凳上，腰背挺得笔直，手指在弦上灵活滑动，旁边的风成闭着眼靠在树干上，脚尖跟着节奏轻轻点地，连头发丝都透着放松；办公楼里，庄青青临窗站着，指尖轻轻描摹着风掠过窗棂的轨迹，眼神追着窗外的飞鸟，仿佛在感受云的舒展、鸟的自由；对面的白山青则捧着平板电脑，认真看着早间新闻，偶尔抬眼和她搭两句话。

　　另一间办公室里，白昼皱着眉跟白晞“告状”，语气带着点委屈：“昨天汤媛媛没跟我一起回家，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发呆亭里的十里韵捧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念两句新琢磨的韵脚，声音轻得像怕惊走灵感；篮球场上传来“砰砰”的拍球声，花灼和马小腾正你来我往地较量，场外的马晓月嘴里嚼着薯片，脚边的小白猫——那是她捡的流浪猫——缩成一团，花烬举着相机，悄悄把这只角落里的小毛球拍进了镜头里。

　　王老眯着眼瞅着校门口那两道身影，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戳了戳，往“云端一中大家庭”群里甩了条消息：【云校长携汤姑娘到门口了，速度集合】。消息刚发出去没两秒，就见马晓月叼着半袋薯片从篮球场冲出来，薯片渣掉了一路也顾不上捡，边跑边喊：“所有人注意！都到操场集合开会——校长来了！”那嗓门比校园广播还响亮，连树上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来。

　　校门口的云校长脚步一顿，指着自己鼻子愣了愣：“开会？我也得去？”

　　汤媛媛抱着胳膊笑出声，眼里满是促狭：“人家马晓月没说不让编外人员旁听呀……哈哈，想去当然可以！”

　　“不许嘲笑我！”云校长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吐槽，“还不是云轩辕那个不要碧莲的！连开会都得我凑数！”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不自觉地理了理衣领，脚步往操场的方向挪了挪——毕竟，谁能拒绝一场热热闹闹的校园集会呢？

　　烟文拎着沉甸甸的箱子往保安室走，刚把箱子靠在墙角，一阵风就钻了进来，“啪嗒”一声吹开了箱盖一角。里面的东西瞬间露了出来——几捆印着云纹的卦签、一台崭新的单反相机、还带着气的篮球，甚至还有几袋马晓月最爱的番茄味薯片，花花绿绿堆在一块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云校长偷偷给大伙准备的礼物。他赶紧把箱盖按回去，还找了根绳子绕了两圈，嘴里嘀咕着：“可别提前露了馅，云校长还等着给大家惊喜呢。”

　　这边云校长刚挪到操场边，还没来得及躲到树后喘口气，就被主席台下的云轩辕一眼瞅见。云轩辕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拽住他的胳膊往主席台上拉，力气大得让他挣都挣不开。“云校长，你可算来了！”云轩辕笑得一脸灿烂，“大伙都等着听你说两句呢，别躲了！”云校长被拽得趔趄了两步，嘴里嘟囔着“我还没准备好”，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台下扫——见大家都笑着看他，耳朵悄悄红了。

　　云轩辕从怀里掏出一份叠得整齐的宣言，深蓝色封皮上用烫金字体印着“云端宣言”四个大字，边角还细心地压了花纹。他双手捧着递到云校长面前，眼神郑重：“云校长，这宣言得由你带着我们读，才算正式。”

　　云校长指尖触到微凉的封皮，指尖轻轻顿了顿，随即接过宣言缓缓展开。纸张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心意。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静静伫立的众人——王老握着大黄的爪子轻轻点头，蔡姨手里还攥着没发完的油条却满脸肃穆，连平时爱闹的马小腾都挺直了脊背。

　　“在铺满鲜花的世界里，我们用大粪书写艺术。” 云校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涟漪。

　　台下众人齐声跟读，声音整齐而坚定：“在铺满鲜花的世界里，我们用大粪书写艺术。”这句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藏着不随世俗的清醒，风吹过操场，将声音送向远方，连枝头的树叶都仿佛停止了晃动，静静聆听。

　　云校长抬手将宣言举过胸前，眼神亮得像燃着光：“云端，成立！”

　　“云端，成立！” 这一次的呼喊比刚才更响亮，更激昂，像是要把所有的期待与信念都融进声音里。

　　呼喊声落下后的三秒，整个操场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不是没有声音——风还在吹，麻雀在远处嘀咕，食堂的蒸笼在冒气。

　　但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仿佛在聆听那句“成立”在空气中引发的、肉眼不可见的涟漪。

　　李日月手里的钢钱忽然微微发烫；庄青青的丝带无风自动；信天游的二胡弦自发颤出一个清越的泛音。

　　连主席台上的宣言纸张，边缘都泛起一层短暂的金色光晕，像被那句话赋予了生命。

　　云校长低头看着手中的宣言，忽然明白了：

　　有些词句一旦被足够多纯粹的心信念过，就会在现实维度留下永久的刻痕。

　　从这一刻起，“云端一中”这个词组，在汉语的宇宙里，拥有了不同于词典定义的质量与温度。

　　声波震得枝头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蓝天，只剩下这震耳欲聋的宣告，在云端一中的操场上空久久回荡，像是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属于他们的“云端”，从此刻起，正式成立。

　　本章作者：云端一中全体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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