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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江霁宁也没真正给小孩子洗过澡,图个新鲜,更怕傅聿则没轻没重。
结果就是——
傅聿则真把星星当萝卜洗。
扒光了就这么往水里一放,扔两只鸭子作伴。
“坐好。”
星星也怪听他的,让眯眼睛眯眼睛,让抬手抬手,傅聿则给孩子洗脸的力道让星星紧紧抓住大盆两边,屁股下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你轻点儿。”
江霁宁原本只帮忙放放水。
终于还是没忍住,挽起一小节袖子蹲下来,“我来吧,你去问嫂嫂找一下他的衣裳。”
傅聿则说好下了楼。
江霁宁将一直往下落的袖子捞到手肘,一低头,星星仰起头给他鸭子。
“谢谢。”江霁宁接下。
不多时有人进来了,是纪欢。
“你没有捣蛋把水弄哥哥身上吧?”纪欢蹲下搓搓儿子的小白胳膊,对江霁宁说:“交给我吧,小江你去玩儿你的,这是——”
江霁宁顺着她目光看去。
是他自己的手,白玉般的小臂内侧块块红斑状蔓延开,他下意识抓了一下。
刺刺麻麻的。
“不要挠破了。”
纪欢搂住儿子,看他衣领下也有些许痕迹,便上手摸了摸江霁宁的衣服料子,惊讶:“你对亚麻过敏吗?”
天然亚麻的制衣成本不低,还是以低敏抑菌出名的。
“我不知道。”
江霁宁轻轻摇头。
他在地里干活儿流汗时察觉不到,此时发现后,还真有些不适。
纪欢刚好见傅聿则进来,对他说:“你带小江先换身衣服,他大概率对麻过敏。”
“我看看。”
傅聿则不太怀疑纪欢的话,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都在身上。”江霁宁给他展示了手臂,拒绝了更深的关心,“不必看了……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样。”
傅聿则检查他的皮肤过后,眉头拧紧,当下决定:“我带他回市区医院看看,走了嫂子,一会儿我哥来告诉他一声。”
纪欢揪住按捺不住求抱抱的儿子,“快去吧。”
江霁宁主动和星星道了别。
他确实扫兴,小家伙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星星一看一下走俩,最爱的小叔叔头也不回,趴在妈妈怀里委屈,“呜哼!”
“哥哥生病了更需要关心。”
纪欢笑着揉他的包子脸,“好了,妈妈陪你洗一洗,鸭鸭呢?”
星星又开始忙活找鸭了。
另一边下楼后,傅聿则将自己的卫衣给了江霁宁,打开车门让他进去,“换一下。”
江霁宁抱着衣服看他。
傅聿则说:“我不站这儿,小心脚,关门了。”
江霁宁亲自辅助拉上了门,见傅聿则还回了趟屋子,他迅速更换上了衣服,袖子宽宽大大的,整理衣领时,沉稳的香气裹挟着他。
鬼使神差地——
江霁宁轻轻拿起吸了一口。
主驾驶位车窗被敲响,他立刻把手放好,心虚地撇下眼睛,说:“我换好了。”
男人进来,又叠了一层气息。
傅聿则打了一圈方向盘,问他:“忍一忍不要抓,除了痒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都是你的味道。
感觉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
江霁宁指的还有思想上的,怎么说呢?
“想睡觉。”江霁宁折中表达。
“那就睡会儿。”傅聿则开车很稳,比导航还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医院,一路抽血化验,开了药,顺便让医生把常规的过敏源都筛一遍。
尤其是食材。
傅聿则不担心江霁宁是高敏体质,他观察过,鱼肉蛋奶摄入正常,没有不耐受,没想到的是对衣服面料有过敏反应。
结果还算不错。
江霁宁在食材方面几乎没有过敏源,少量一两种,也呈现的是低风险状态。
“我以后注意。”傅聿则不禁想起江霁宁第一次留宿,“难怪你之前说习惯穿自己的衣服。”
“倒不是因为这个。”
江霁宁抚了抚手臂上的针孔。
方才抽血时傅聿则不让他看,挡住他的眼睛,怕的是他又像上回一样晕了。
现在还有些疼。
傅聿则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有没有喜欢的衣服品牌和材质,一会儿和……我说说。”
江霁宁没苛刻关注他半秒停顿。
说回去才能拿给他瞧,犹豫几分,又轻声说:“我不喜过于简约朴素的衣裳。”
是吗?
傅聿则固有认知被打破一瞬。
事实上,他没见过江霁宁穿浅色以外的衣服,这些都十分适合他。
江霁宁又不说话了。
傅聿则凭借事实猜出真相,有了想法后开口:“那我让鹿叔再买新的首饰,配给你买更多颜色鲜亮的衣服,一支簪子容易碎。”
江霁宁浑身上下一根玉簪,一枚金镯,都是他穿戴频率最高的东西,极其赏心悦目。
几次见面。
那根簪子都如影随形。
这样不离身的东西,傅聿则有些后悔当初没亲自挑选,光想着买单付钱,显然,江霁宁对鹿叔不像别的男性那样警惕,可见好感一栏是需要积累的。
话罢,傅聿则又添了一句:“鹿叔年纪大了,陶姨也不懂这些,你放心我的眼光吗?”
“嗯。”
江霁宁得偿所愿就好。
综合傅聿则本人的各方面审美,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最重要的是,不用亲自出门。
自己这张脸十分显眼。
为了低调行事,他许久没捯饬过这些。
要知道以往在家中,从小到大,他各色各样的金冠玉簪锦衣都不带重样儿的。
这个世界十分奇怪——
男子似乎不爱穿衣打扮。
江霁宁曾见过边嘉呈无数套西装,颜色款式不一,可万变不离其宗,只有日常私衣尚且能入他的眼。
傅聿则倒是不常穿西装,也偏爱素色。
江霁宁苦恼很久了。
总归不能他一个人花枝招展。
来时身上那套红领金棕云锦袍结合了藤花绣,华丽贵气,他托边嘉呈请人估价后买主骇然,因此再未拿出面世,一经收藏两个月。
江霁宁吃“素”很久了。
现在好了。
应该马上又有新衣裳穿了。
“我们提早回来是不是很扫兴?”江霁宁快到家时发问。
傅聿则直言:“不会,我没有邀请大哥嫂子,本身今天的行程就是和他们撞上了。”
话毕,车也熄了火。
傅聿则解锁车门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已近傍晚,江霁宁出了汗想回去洗澡,“我去把药给陶姨。”
傅聿则目送他进门,下滑找到拨通纪欢的号码,那头首先发问:“小江怎么样了?”
“轻度过敏。”
傅聿则眼见留了一条缝的庭院门,问:“我哥在吗?”
纪欢抬眼一看,笑道:“在呢。”
“嗯。”傅聿则隔空喊话:“走远点,我要和嫂子聊点生意上的事儿。”
傅淮声不过半步远:“……”
“你这态度……我都没开口,你谈恋爱这事儿瞒着家里人还——”
“好了好了。”
纪欢把人顺毛顺走了。
再一开口,声音都清晰了许多:“是不是关于小江的?”
傅聿则虚心求教:“我发现宁宁不喜欢大部分简单的衣服设计,嫂子你做这一行的,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
很合时宜地——
纪欢想起江霁宁的一头长发。
自然而然接受美的同时也有着来自设计师的肯定:“有。”
两人聊了七八分钟。
纪欢确定了个大概后说:“你现在送小江回家了吗?”
傅聿则:“还没。”
纪欢不太清楚两人的见面频率,“这样吧,我派人过去,明天你能把他约到榭庭吗?”
傅聿则:“他目前就住在我家。”
“我们起得很早,白天都有时间接待你们。”
典型的不问不知道。纪欢一笑:“让小江穿睡衣就好了,方便师傅量尺寸,我会做一个成衣图集让人带过去给他。”
傅聿则说好。
纪欢打算挂电话,被一直安静倾听的傅淮声搂了下腰,无奈之际抓住丈夫不安分的手,对弟弟表示关心:“……聿则,你和小江是在一起的状态吗?”
傅聿则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魅力不够:“没有,宁宁年纪太小,我还在追求他。”
那头——
傅淮声扬眉啧一句,说小老弟不堪大用,低头亲了口宝贝儿子,“你小叔这个铁树花还不知道开不开得出来。”
“唔?”星星张开圆圆的手指头,“小呼开花?”
纪欢有轻有重地敲打教育了父子俩,回说:“只是问问,之后我说话的时候会注意分寸,你也早点休息。”
“还有一件事。”
傅聿则抬起手指一扣,关闭了车内灯,“我和家里坦白取向这件事跟宁宁没有关系,明晚如果爸妈问起,我会说,你们不用刻意替我打掩护。”
纪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傅淮声爱怜地呼噜儿子头顶几根毛,充当讲解人:“他明晚回家吃饭。再不回爸妈要杀到榭庭了,他那还没追到手的小男朋友被迫暴露怎么办。”
傅聿则并不反驳亲哥:“挂了。”
……
第二天江霁宁起晚了。
白天干活儿两小时,夜里安睡一整晚。
欣慰的是榭庭规矩不多,鹿叔不上二楼,陶姨更是纵容他睡个饱。
贪睡一连睡到了八点半。
江霁宁有些懵,差点分不清何时何地,洗漱后一头钻进了走廊暗门,从二楼书架搜刮了几本读物。
门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陶姨说:“在这儿呢。”
江霁宁发丝半挽,从捧着的书里抬起头,放下刚学会用的记号笔。
门大开。
庭院里传来了说话声。
“外头有客来拜访?”
江霁宁边说边围上宽大的披肩。
和毯子似的,能将他整个人挡住三分之二,他不出门就爱如此。
“是啊。”陶姨上前检查他的药膏情况,“看一看还痒不痒了?”
“无事了。”
江霁宁冲她一笑。
继续啃一本新白话文小说故事。
陶姨帮他擦去旧的,围着脖沿和手腕易摩擦的地方上了一圈水性药膏,白白的,就像纱布一般轻轻柔柔止住了他的不适。
江霁宁又吃了些东西。
陶姨收拾好过来和他说:“去客厅吧小宁,今天有师傅上门来给你量尺寸。”
江霁宁抬起头,“做新衣裳吗?”
陶姨给足了他期待:“是呀,师傅们带来的图集都特别好看,挑都挑不过来呢。”
江霁宁出门之前问了一句:“是男是女?”
陶姨说:“都是女性。”
真好!江霁宁加快脚步穿过茶室和长廊,拐过角,拉开客厅双开门,空调凉气和檀木香一齐涌来,沁人心脾。
他亮晶晶的眸子对上几人视线,见主位是谁后,立刻蔫了下来——
傅聿则怎么没去上班!
江霁宁把自己往门后藏,即刻准备逃走,他可还穿着一身睡衣,如此衣衫不整……上回他在边嘉呈家中差些跌倒被抱住,就很失礼了。
哪知傅聿则还很没有眼力见儿地喊住了他:“穿少一点正好不用脱了。”
江霁宁吓呆在原地。
他,他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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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V好像有点艰难。
应该会超出蛮多字数,追更的贝贝们就当免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