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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被烧掉的婚书
价格低得离谱,中介闪躲的眼神,还有邻里间欲言又止的怜悯——梓渝当然知道这座青灰色、爬满枯藤的百年老宅有问题。但《逆爱》第二部需要极致的阴郁与宿命感作为核心取景地,还有什么比一座真正的“凶宅”更带感?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签了合同。
搬进来的第一天,潮湿的霉味和无处不在的灰尘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尤其是那个几乎从未被打开过的阁楼,木梯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阁楼昏暗,只有一扇气窗投下惨白的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糜。杂物堆积如山,覆盖着厚厚的灰。梓渝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翻找,希望能发现些有趣的老物件,或许能激发点剧本灵感。
在一个开裂的樟木箱子最底层,他的手触到了一个冰凉滑腻的物件。
抽出来,是一个暗红色的织锦卷轴。解开系着的黑色丝绦,缓缓展开。
是一封婚书。
纸张脆黄,边缘有虫蛀的痕迹,墨色却依然清晰得诡异。竖排的格式,用的是极其考究的工楷。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他的目光向下扫,落在男方名讳处——
田栩宁。
三个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梓渝的心猛地一跳。怎么会是这个名字?同名同姓?巧合?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方名讳的位置。
那里,是一片空白。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人打算将谁的名字填上去。
无端地,他觉得那空白处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像一张等待吞噬什么的嘴。婚书末尾的日期,是民国十二年,一个早已湮没在历史尘埃里的年份。
“搞什么…”他低声嘟囔,压下心头那点异样,“以前房主的恶作剧?还是哪个剧组的道具落下了?”想起田栩宁那张在镜头前总是过分有侵略性的脸,他撇了撇嘴,“倒是挺会选名字。”
拿着这古怪的东西,他下了楼。宅子里冷得过分,明明已是初夏。他决定先生火,驱驱湿气和寒意。
古老的壁炉里还残留着不知哪年的灰烬。他将一些旧报纸和干柴塞进去,点燃。橘红色的火苗蹿起,带来些许暖意。
那封婚书还捏在手里。看着那刺眼的“田栩宁”和旁边刺眼的空白,他忽然觉得有点烦躁。留着这东西干嘛?晦气。
几乎没怎么思考,他手腕一扬,将那暗红的卷轴扔进了跃动的火焰中。
织锦易燃,火舌猛地卷上来,贪婪地舔舐着脆黄的纸张。“田栩宁”三个字在火光中扭曲、变黑,化为蜷曲的灰烬。那片空白,也被迅速蔓延的焦痕吞噬。
就在婚书彻底被火焰吞没的瞬间——
“哐啷!”“噼啪!”
宅子里所有的镜子,无论是走廊尽头落地的复古穿衣镜,还是洗手间小小的盥洗镜,甚至是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化妆镜,在同一时刻,发出爆裂般的巨响!不是碎裂,而是镜面剧烈地晃动,映出的景象疯狂扭曲。
每一面镜子里,都飞快地掠过一抹刺目的红!像嫁衣,又像血痕。人影模糊,唯独那颜色鲜艳得骇人。
眨眼间,异象消失。镜子恢复原样,映出他瞬间苍白如纸的脸。
梓渝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冷透了。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却再也带不来一丝暖意,反而像地狱的入口,张着橘红的嘴。
他猛地转身,想逃离这间屋子,逃离这座宅子。
可是,已经晚了。
老宅厚重的雕花木门外,传来了清晰的叩门声。
“叩、叩、叩。”
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旧式贵族般的优雅节奏。
午夜已过,万籁俱寂。谁会来敲这座知名凶宅的门?
冷汗浸透了梓渝的后背。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叩门声停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离开时,那扇他从内锁好的、需要很大力气才能推动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了。
没有风。
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背对着门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一身似曾相识的、旧制款式的暗红长衫,清晰得刺眼。
他缓步走进来,步履沉稳,踩在老旧地板上,却未发出丝毫声响。壁炉的火光跳跃着,终于照亮了他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是田栩宁。却又不是片场那个或凌厉或深情的田栩宁。眼前的他,肤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冷白,眼神里沉淀着某种跨越了时间的幽深与倦怠,还有一丝……如愿以偿的玩味。
他的手里,捏着一卷崭新的、同样暗红色的婚书。
“吱呀——”他身后的门,自己缓缓关上了,锁舌落下,发出清晰的“咔哒”声。
田栩宁走到浑身僵冷、几乎无法思考的梓渝面前,微微俯身,将手中崭新的婚书,轻轻展现在他眼前。
格式与之前烧掉的那封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女方那曾经空白的位置,赫然填上了两个墨迹淋漓、仿佛还带着湿气的小楷——
梓渝。
田栩宁的目光落在梓渝惨白的脸上,唇边的笑意加深,声音低缓,带着一丝旧时代特有的腔调,在这死寂的宅子里幽幽回荡:
“夫人,”
“自己亲手填上的名字,可是要认账的。”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梓渝颤抖的唇角。
“这次,你可再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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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那个《逆爱》第二部是我编的 我不行了 要是真有第二部该多好 我都不敢想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小女孩 嗯… 我的相振同人文至今还在备忘录里 让我想想我发到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