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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他
季寒一惊,忙不迭上前阻止,“别,我同你解释。”
任由她抱着他的腰往里拽,褚停云冷哼了声不予搭理,也不挪动一步。
那两个傻乎乎的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脸肃然的陌尘。未等褚停云发问,陌尘先道了声,“此事是属下擅自做主,与季娘子、逐风、南溪无关,”单膝跪下,“请郎君责罚。”
意外地望去,疑惑的视线在那跟着跪的二人之间徘徊,最后停留在背脊绷直的陌尘。季寒恍然。
“你为何将此事瞒下?”
也许因为是陌尘,褚停云虽语气生硬,态度却是缓和了几分。
“事关季娘子的清誉,属下不敢乱说。”
“你担心我误会?”居高临下,看着忠心不二的侍卫,褚停云困惑,“还是在你们眼中,我与她之间的信任如此单薄?”
他指着她。无声叹息,看了眼低着头不吭声的陌尘,季寒轻声打断道:“我自己同你说,你都尚且不冷静,假设他们先将此事告知你,你要怎么做?找上安平侯,还是找陆姜?”
猛然回头,褚停云盯着她的眼睛,“你不后怕吗?”
季寒摇头,反问道:“逐风和南溪都在,我怕什么?不然你将他们二人派至我身边做什么?”他对他们也是信任的啊。
“我是派他们去保护你的,不是出了事还瞒着不说,”忍不住大声斥责,双手握拳,褚停云愤怒地告诉她,“难道等出了事,你也要自己去解决吗?”
她问得理所当然,他却无法接受自己是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
冷不防,她缓缓颔首,“我有权决定自己要做的事,自然也会承担相应的后果。与他人无关。”
“你?!”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突然,他嗤笑一声,“好,我是他人。”说罢,越过陌尘径直朝卧房去。
房门被用力摔上,留下三人不敢吱声,也不敢抬头。
“起来吧,”语带歉意,却是心存感激,季寒望着三人,“你们不用自责,你们也没错。此事我会好好同你们郎君解释,不用担心。”
陌尘未动。逐风与南溪相视一眼也继续跪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不是只有我也跪下,你们才肯起来?”说着,她双膝一屈。
陌尘扶住了她,“万万不可。”
南溪也一骨碌爬起,扶起她,嘀咕着,“哪有主子跪下人的道理?”
安抚地覆上挽在臂弯的手背,季寒笑道:“如果进这郡王府的门要有那么多的规矩,我来也不会来了。何况,你们郎君只是气我,等冷静了就没事了。”
“可郎君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逐风小声道。
“所以啊,若是你们继续跪着,他就会继续生气。若是你们跪到天亮,他就能生气到天亮,”冷风扑面而来,烛火摇曳,季寒拢紧了衣襟,“我是哄你们,还是哄他呢?”
一本正经地犯难了。
陌尘犹豫着起身,逐风见状也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们去歇着吧,”见三人面面相觑迟疑不定,季寒只得又道,“你们郎君要面子,那么多人,这面子怎么下得来?”
三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待身影消失,季寒整了整衣裳,忐忑地走向卧房。
方才,话虽那么说,但主要是为宽慰他们三人。即将跨马上鞍,讲实话她心里还是没底。
来到房门前,深吸了口气,伸手推门——没推开?!讶异地瞪着紧闭的门扉,好嘛,他把门锁了。
眉头微蹙,屈指叩门,“还生气呢?开下门呗?”她试着温声细语。
里头没有动静。季寒摸了摸鼻子,思忖着,再度叩门,“褚停云,睡了吗?”
依然没有声响。第三次准备叩门时,她又把手缩了回来,贴着门扉小声道:“那你睡吧,别生气了哦。”
转身方要离开,门开了。
“你去哪?”
她指着月门的方向,却道:“不生气了?”
他哼了声,“我要沐浴。”
季寒点点头,“洗好早点睡。”然后等着。
眉宇靠拢,褚停云不悦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季寒不解地仰着头,“关门呀,”忽地一顿,揉着鼻子讪笑道,“我现在就走,你安心沐浴。”原来是赶她走啊?她还以为要她关门呢。
一边暗骂自己差点火没灭又惹火,她一边转身踏下台阶。
“我要沐浴,”褚停云忽然提高了嗓门,“你进来给我擦背,一会还要抹药。”
季寒回头,坐看右看,见他进了屋方才恍然这话是对她说的。瞪着敞开的房门,摇了摇头。
热气蒸腾,熏得她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等一会。”搁下布巾,季寒走出湢室,再回来时冬衣脱去穿着单薄的襦裙。
她挽起袖子,将布巾再次打湿,转头轻柔地替他擦拭后背。这太医院的药就是不一样,结痂的地方已有好几处脱落。
就连肩胛最深的那道伤口也已经长出了新肉。指尖轻触,沿着伤口的边缘慢慢滑下,在快即将到达他的腰部时停住,“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她高兴道,“周太医料得真准,去秦州前都能痊愈。”
“是吗?”褚停云却反应淡然,“可我怎么觉得还是疼?”
停下擦手,“还疼吗?”季寒去查看他的肩胛,唯有这处当时是伤到了骨头。
“不是那,”褚停云转过身抓过她的手腕,按进水里,“是这。”
季寒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唇上一软,瞬间被夺走了呼吸。摇摇欲坠之际,只听哗啦的水声,他站起来抱住了她。
脚跟落地,双手抵在湿/漉/漉的胸前,她的衣裙还是湿了。
“我去拿衣裳。”
话音未完,但见他跨出浴桶,拿起搭在一旁的里衣和亵裤,快速套上径直出了湢室。季寒后知后觉地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莫名。
不一会儿,褚停云取了干净衣裙进来,搁在凳上后又退了出去,还给带上了门。她翻了翻,中间还夹着肚兜,不由笑了。
等季寒换好衣裙出来,他已经抱着被子枕头去了暖榻睡。然后,啼笑皆非地发现床榻上只一个枕头,中间一条被子铺得好好的。
她还以为,拿来衣裙是让她今晚回江雪院的。看了看暖榻上背过身的人影,季寒吹熄了桌上的蜡烛。
褚停云没睡,看似瞪着墙发呆,实则在留意她的举动。屋里陷入黑暗的一刻,一丝落寞浮现眼底。然而紧接着,她上了暖榻掀了被子,从身后胳膊搭上他的腰。
分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却还故意压低了声,“回床上去睡。”
“不要,一个人睡冷。”她拒绝得飞快,说话间额头还往他后背蹭了蹭。
他没吭声,将抓着衣裳的手拿开。季寒一愣,迟疑着,“褚停云,我要掉下去了,去床上睡好不?”
还是没理她,不过倒是往里挪了挪。瞪着死犟的背脊,季寒试着放软了态度,“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依旧沉默。
季寒挠了挠额角,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了。半晌,掀起被子下了暖榻。
再哄两句都不行吗?褚停云正腹诽,忽听得窸窣的声响后,她折返回来了。替他掖了掖被子,轻声道:“等你睡醒了再说吧。”
他以为她回床上去睡了,却不想听见了开门声。蓦然扭头,只见她出了卧房,还不忘替他关好房门?!
飞快起身下榻,抓起外袍时又犹豫了,“不会诈我吧?”自言自语道,褚停云放轻了脚步去往门口。
透过门扉之间的缝隙,却见她已经走过了银杏树,快到月门。
她没诈他,是来真的?!怒火蹭蹭地上窜,打开房门外袍也顾不得穿,疾步跟去,在月门前将她拦腰抱起。
房门被用脚重重关上,季寒瞧着仅着里衣亵裤的他,把自己丢上了床榻。二话不说上手就抽掉了衣裙的带子,熟练程度令她咋舌。
呸,不对。她想啥呢?回过神,却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胸口一凉,又一热,之后只剩难言的……愉悦。季寒丢脸地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他的肆意逗弄,而他也越来越了解她的身子,愈发地卖力讨好她。
讨好?她迷茫地看着一遍一遍亲吻自己的男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肩。他抬头向她看来,四目相对,她想起沐浴时他将她的手掌贴着他的心口,说疼。
“褚停云……”
抚上冷峻的脸颊,季寒好笑地发现他还在生气,板着脸,手掌下却是克制的温柔。忍着笑意,她揽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唇。
没有意外地被吻住,除了掐着腰的那只手愈加地放肆。于是,季寒也大着胆伸手去摸他的腰,才摸到亵裤边就被他捉了回来。
“别闹。”他咬着牙警告她。
睁着无辜的眼眸,季寒悄悄问他,“不难受吗?”
贴上耳畔的呼吸是他给她的回答,可是仍强硬地不让她碰他。这死犟的男人,季寒幽幽叹气,“又要自己解决吗?”
背脊绷紧,男人哑着声骂了句:“没良心的,有你哭的时候。”
再度勾缠,男人发了狠地吻她,却再无更多的动作,矛盾又不舍……直到拥着她躺下。
“季寒。”
“嗯?”
“一定要假装取消婚约吗?”
她琢磨着他的语气,小心试探,“你答应了?”
他默了默,半晌,“你不会假戏真做吧?”
季寒愣了愣,撑起胳膊瞅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他不放心的事啊。
褚停云未语,拉高被子,将她搂进怀里,才道:“谁知道某些人若是听见你我没了婚约,会不会趁机做些什么。”
他说得很轻,但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失笑,“你是担心我会喜欢上陆姜,然后假戏真做毁了婚约吗?”她替他把话说明白算了。
“你会吗?”
果不其然。她没回答,抓着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褚停云也不吭声,等着她咬累了自己放开。未想到,她咬完了没就此罢休,又啃上了他的脖颈,在衣领遮不住的位置啃了许久。
“明天,你就这样去刑部。完了再去礼部,陆姜面前逛一圈,行了吧?”
他摸了摸脖子,肉眼可见的嘴角扬起。季寒翻了个白眼正要歇歇,只听他得说:“我也要。”
她怒了,“我身上还少吗?”
然后,也就怒了一下。毕竟,他真用起力气来她也推不开。
“褚停云……”
“嗯?”他卖力地留着印记,十指紧扣。
“你外祖父问我凭什么留在你身边?我说,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
褚停云怔怔地看着她。
“其实我们一样。你怕我假戏真假,我又何尝不担心?”抚上他的脸庞,她笑着告诉他,“万一你喜欢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
她咬了下唇,“这段感情太快,所以我们都会不安。”
“季寒,我……”
“后来我想明白了,”打断他,季寒继续道,“与其顾虑还未发生的事,不如做当下该做的。我们不是因为一纸婚约在一起的,是因为在一起才想要那一纸婚约。若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分开,那这段感情确实需要重新考虑。”
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的眼角慢慢溢出泪水。
她说:“等你从秦州回来,若还想和我在一起,再考虑将来的事好吗?”
褚停云摇头,“不需要,但我可以答应你。婚约可以假装取消,婚事也可以等春闱结束,等我从秦州回来,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除了你爱上别人这一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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