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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晞秋迟篇十
君离揽过夙冉,是啊,自己所为的不就是这怀中的佳人吗,为的便是尽快结束这乱世,与这佳人长相厮守,“为了你,不辛苦。”
君离吹熄灭了房中的灯烛,将夙冉环抱着步入香榻之上,菱纱解落,两人相拥入眠,夙冉此时只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与君离在一起,便足够了。
数日过后,君离突然接到白胜的军令,说是七日之后起兵伐郑,还请君离快些做好准备前去营中待命。
君离闻言甚是彷徨,因为他还没有做好面对过往的准备,君离起身行至一处早已是落满灰尘的房中,门上的锁就在方才已经被君离斩断,君离没有开锁的钥匙,也没有准备钥匙,因为他早已做好此生不再踏足此处的准备。
因为这间房中没有人打扫,早已是落得满是灰烬,这是他与夙冉成亲之后便封锁上的,直至今日之前,君离没有再踏足此处一步。
君离行过一次早已是破败的木箱前,吹落箱上的尘土,将箱子搬出,君离没有想到,自己终有一日还是要将自己那想要遗忘,想要就此丢弃的东西拾起。
君离将箱子打开,却见此中空空荡荡,放置的只是一件盔甲,却见盔甲之上尽是早已变得乌黑的血迹,这是当年昂州丰国城破,君离以死殉国,当时就是身着的这副铠甲,当时这副铠甲被夙冉寻得,本想与自己一同葬入坟冢之中,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自己会依靠浮生链的神力而活过来,自此之后,君离便将副铠甲与自己的记忆尘封,再也不愿触及半分。
只是自己真的能完全放下吗?君离自嘲一笑,望向自己手中持握的君名剑,如若自己想将过往都尽数放下,那么这把君名剑又该如何解释,它陪伴于自己身旁多载,已经不能再单纯的以兵器而论,它已经化作自己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良久过后,君离取来水与抹布,仔细的擦拭着盔甲,每擦拭一下,如同擦拭着自己的内心一般,那血垢如同是染在自己心间难以拭去的回忆一般,每触碰一次,心便痛一次。
君离又想起了自己身处于昂州的光景,又想起了家父,想起了林有鸟,想起了,苏胥。
君离长叹一声,这盔甲纵是可以擦拭干净,然而自己的内心又能否与这盔甲一般擦拭干净,不知道此时苏胥身处何方,是否过得快乐,是否早已成家,膝下已有儿女。
君离自嘲一笑,不再去想那等早已与自己无关之事,只是不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早已无法忘却,如同这深入脾骨的血脉一般,再难以割舍。
故人如旧,徒负新情。
“阿离。”君离此时已经换上盔甲,持握着君名剑,夙冉当日便在昂州边城,亦见到过君离此番模样,也在胤都的城楼之上见过此副盔甲,夙冉的思绪也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自己的脑中,突然夙冉一把抱住君离,他害怕再次见到当日的那种情形。
“阿离,不要走,好不好。”夙冉的言语甚是轻微,宛若蝉翼震动一般,若非是仔细去听,只怕都听不真切。
虽然夙冉也知道君离定然不会应允,即便是君离能答允留下,自己父王自然也不会答允,毕竟当着众多将领的面破格册封君离为虎贲中郎将,可知这是许多人做梦也想得到的。
“我会回来的,等着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君离当年也是这样对苏胥说的,只不过自己没有活着回来,家国覆灭,良人也不知道去向何方,唯有听见故人相告的几句安好而已,仅此而已,便是一面都不从得见,君离此时甚是矛盾,旧忆已经冲破枷锁,再难以抵挡半分,与其说是君离不想再见到苏胥,倒不如说是君离不知道他再次见到苏胥之后还该说些什么。
“我等着你,虽然我此番不能跟随着你通上疆场,但是你要知道,家中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归来,为将军卸下盔甲,擦拭长锋。”
“珍重。”君离一语清寒,随后吻上夙冉的额头,他不知道此番究竟会何时能回,也不知道自战场之上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又会遇见什么人。
“珍重。”夙冉虽然还想在做挽留,但是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挽留君离,他深知儿郎再世,需持三尺长锋,立不世之功。
一句珍重说的如此轻盈,乃至于没有在彼此心间留下丝毫痕迹,渐去渐远渐无踪,闻风闻雨不闻声。
靖绪十一年,陈国与邻国郑国交战,陈侯先是送去了两人的首级,和一封战书,原来当日陈侯向那二人所借的便是他们二人的项上人头。
郑侯见到那二人的首级与战书,虽然心中大骇,但是依旧强忍着恐惧,挥师西进,抵抗陈国的进攻,只求能暂时在边城之外抵挡住陈国的麾下铁骑,周、宋二国虽然甚是无奈,但是还是决定出兵增援郑国,毕竟郑国使者的那句话提醒了他们二国侯君,唇亡齿寒。
浩荡的陈国大军行过齐州边境,齐州边城距离弇州边城不过百里,白胜此次发兵的突然,战书方到,陈国大军早已驶出沂关,直逼弇州郑国那咽喉之处,郑侯来不及于此处设伏,一日过后,白胜便下令在距弇州边城二十里处安营,选择在一处旷野之上安营。
待陈国将士准备完毕之后已是翌日傍晚,白胜知道这才是最重要的时刻,一刻都不敢松懈,派出百名斥候四散开来,去刺探情报,白胜深知情报才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所在,毕竟变则通,固则死。
白胜于大帐之中端详着沙盘,君离此时也入到大帐之中,帐中那暗淡的烛火虽然可以勉强睹视着大帐之中的大概,但是还是看不得真切。
白胜听闻帐帘被人掀开,负剑而起,却见是君离,遂将剑放下,“驸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但是白胜与君离都作为过一方的统军之人,自然知道这沙场之上变化莫测,时刻都不可掉以轻心。
君离见到白胜随时负剑,便知道他十分看重这第一场战役,但是殊不知这弇州之中的郑国权贵早已被君离笼络的七八,便是连那边城守将早已被自己买通,但是君离却并未告知白胜此事,因为那孙骞知道陈侯定是那成大器之人,而此时弇州上下皆是怨声载道,赋税苛重,弇州百姓早已是不堪其累,孙骞知道这曲韶定是亡这郑国之人,即便是陈国不来进攻,总有一日会有别国入侵,倒不如借这机会卖个人情给陈国也好,顺水推舟自己也好日后再陈国立足。
君离之所以不告诉白胜此事,便是为了孙骞的情面着想,虽说是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策反的孙骞,但是无论是谁,都会看不起一个卖主求荣之徒,所以君离不得告诉白胜实情,也没有办法告诉白胜实情。
“大将军还没有睡,我这做随军偏将的又怎敢先寐。”君离对白胜还是十分尊敬的,即便是当年白胜亲手杀过自己,但是当时是各为其主,为将者,早已将身后之事忘却,“这阵上无父子,此时战事一起,还望大将军莫要称呼君离为驸马。”
白胜也听闻出君离言外之意,遂轻笑说道:“君将军。”白胜知道君离还是保留着一个作为将军该保留的东西,信仰,职责,以及初心。
“谢大将军。”君离此时看到白胜在沙盘之上早已将那标刻着弇州边城的地方划了不知道多少个圈,看来他甚是看重这第一场战役,也知道旗开得胜对于士气的提升。
“这郑国治下的弇州共分有六十四座城池,颇为分散,我们要做的便是选择一条线路,直取郑都怀阳,届时再去招降那等没有攻下的城池。”白胜微微的颔了颔首,目光筹措,好似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方法去攻下那边城,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若是换做平常,我早已下令将这孤城团团围住,只是那城外山势颇高,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只怕会折损过多的兵力,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君离也深知久攻不下对于为将之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会让高涨的士气变得涣散。
“大将军原来也有犹豫的时候,这全然不似我认识的那位大将军。”
“哎,让后生取笑了,真是耻辱。”白胜闻言大笑,毫无责怪君离的意思。
白胜望着君离那一袭银甲着身,往日的事情又浮现如眼眸,当日自己去攻打昂州边城,便是料准了丰国师乏兵疲,加之丰国连年大旱,多数兵士早已是解甲归田,自然没有可以相抗衡的兵力,但是这郑国便不同于丰国了,而且那郑侯素来与周、宋二国交情匪浅,临行前陈侯也嘱托自己,说是定然要小心周、宋二国,那二国定然会做出些许动作。
“大将军无需如此,末将早已料到会有此种情况,末将早已在数月之前就做好部署,在下有一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这边城。”君离故作神秘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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