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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一个没有阴影的十字路口出现时，小云不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道路会通往哪里。
情急之下，小云把手指放在手腕上，随后又用另一只手反复摸过胸口。
嗯，还是什么都没有。心跳也平静得和她目前面对的这个场景一样。
但是小云的大脑从未平静过一分一秒。
“我还要找到空，击败琳小姐，结束永无止境的轮回。”
小云不曾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可是，除了半猫交代过的这事，她对于这个眼前的状况还是处于无从下手的状态。
正当小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条熟悉的白色元素大尾巴从小云的身边一闪而过。
小云想都没想，立刻脚踩浮空岩，动身追逐那条尾巴。
在飞行了很远的距离后，小云才好不容易重新抓住了那只半猫的尾巴。
然而，那只终于回头的半猫却看着小云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了一个让小云始料未及的问题。
“你，是谁？”半猫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小云极度震惊，她想也没想就对面前这只摇头晃脑的半猫说：“你可是为了我一路战斗到现在的啊。”
随后，小云才补充说：“我是小云啊？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是我在那个时空的投影。不等于你面前所见的我。”半猫从小云身上嗅出她是来自于某一时间线的不速之客。
“可那人也是你吧？”小云问道，“而且，把我送过来的人就是你啊。”
“你还说，要让我帮你找回封存在这里的每一片记忆。”小云急急忙忙地解释说，“我们需要这些东西来击败琳小姐，然后才能离开那座困住我们的月华高塔。”
听完小云着急的发言，空间里的机械半猫若有所思地盘腿漂浮在空中。他的大尾巴像是拖把一样来回刷过地面。
半猫闭上眼睛，想了很久，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回答小云说：“终于到这个时间了啊……”
“空，你想起来啦。”小云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对你还是没有印象，”半猫实话实说道，“但是他那些相关的记忆应该都封存在我这里，我只是无权读取他的部分而已。”
“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他也应该允许你访问部分用于回溯时间的信息了才对。”
“要是你能把你们所在的时间告诉我，我应该就能从这里把这些我无法读取的东西传递给他……”半猫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瞬间搞明白了小云认识的那只半猫到底是谁。
半猫从自己尾巴上拔下一根猫毛，对着小云轻轻一吹。
那根猫毛瞬间拉长成一整条细线。这条细线在小云身后勾勒出一扇传送门的形状。
线头的一端在小云手腕上牢牢地打了一个结。
“为了解封全部的记忆，你必须要抓住这条线，接着一路跑回你出发的那个时间点。”半猫指着小云手上的绳子说。
“一旦中途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拉一下绳子。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确定时间节点。”
“等你最终抵达要去的时间点，立刻拉三下绳子，我随后就顺着你给我提供的坐标把数据传输回去。”半猫在说话的同时也展示出了自己手腕上那条和小云连在一起的细线。
“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半猫用一只猫爪指着小云手上的绳子说。
“入口在你身后。”半猫举起另一只猫爪，示意小云一切都准备妥当。
“你说话算话啊。你可千万不要忽悠那个时间上的自己啊。”小云有那么一点不放心地说道。
此刻，她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赶紧启程吧，那个我还在等待着这些挤占了大量空间的记忆呢。”半猫用一副像是在说别人的腔调说着某个时间线上的自己。
小云的一只脚踏入传送门的同时，那只与空一模一样的半猫无声地走到小云身后，把一只收起爪尖的猫爪放在小云的肩膀上。
“你叫小云，对吧？”本应无法读取部分记忆的半猫突然开口说道。
小云低下头，轻轻咬住一侧嘴唇，默不作声地继续往传送门的方向走去。她逐渐意识到这个和她对话的半猫并不一定是那个自己所认识的空。
半猫看到这个情况后便松开了猫爪。他接着在原地对渐行渐远的小云说：“小云，我不知道我在你那边的投影到底有何打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从一团乱麻的时间线中帮助到那个低维世界中的我。”
“那是当然的。毕竟空是你在我那个时空当中的投影啊。”小云头也不回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投影出了问题，你也会很难办的。”小云自以为身后这只半猫和自己的利害关系如此。
“你要这样想也无妨。”半猫在看到小云的反应后反而是轻松了不少。
“小云，友情提示，”半猫最后说道，“你即将看到的，是那个投影未曾和任何人分享过的记忆。只有一路跨越那些回忆空间，你才能最终抵达那个自己所在的时间。”
小云刚刚听完说明，那扇原本静止的传送门便突然向前扩张，一下子就将小云吞如其中。
这次的传送比之前要流畅许多。
小云很快就来到一片全新的空间当中。她的脚下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大片宛若明镜般的池水。
池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这些倒影之中，有银白的圆月、相连的树叶，却唯独没有小云自己在水中留下的投影。
即使小云脚踩水面，她也没有让平地一样的池水泛起任何涟漪。
与那块浮在水上的石碑相比，小云这个在水上行走的身影也显得没有那么奇怪了。
“这里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小云看着手上那缕时隐时现的细线，心里不免这样想道。
小云果断地拉下手腕上的那条细线，想要联系上那个远在不知何处的半猫。
她等了一会儿，半猫那边毫无反应。
反倒是小云脚下的水面不再是原先那副平静的模样。
天空中缓缓加载出成百上千的机械手足。
一道流星划过，静态的水面开始剧烈震动，那些机械手足的虚影突破水面，牢牢地抓住小云的脚踝。
小云抄起法杖，准备反抗。
就在小于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脚踝上时，瞬间出现的三五道风刃直接斩断了全部的机械部件。
身披机械武装的半猫拍马赶到石碑前，然后对着石碑伸出他的一只机械利爪。
他的视角中，现场仅剩下这块石碑的存在。
而小云的视野里，全副武装的机械半猫又一次站在了自己身前。
“冠首果然不在了。他那些传说中的遗物如今也只剩下这个存储记忆的破石板了吗？”半猫自说自话道，“到头来，还是徒劳……”
半猫蹲下身子，用爪子戳了戳石板说：“喂，你倒是像传说中的那样说句话啊。”
没有得到石板一丁点的反馈后，半猫失望地说：“就这？我还以为你会和莱昂说的一样，亲自审核下一位冠首骑士的候选人呢。”
半猫的话音刚落，小云面前的空间就像是凝固了一半，半猫和石板都被定格在这个瞬间。
“小云，你得做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停滞的空间继续运转即可。”某只延迟极高的半猫这才用跨越时空的通讯符文传来一点提示。
对小云而言，这个提示还不算来得太晚。她略加思索，想到了一套万能的问答模板。
“试炼到此为止。吾乃六冠之首，汝可愿意成为吾之骑士？”小云模仿着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冠首的口吻问道。
其实小云也是凭着直觉说的，她根本没法确定机械半猫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发言。
不过从之后的反应来看，半猫肯定是听见了的。
半猫先是一惊，后退了半步。他随后认真地盯着石板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那警觉的猫耳不停地左右转动。
虽说总共的时间没有超过十秒，但是小云总感觉这几秒钟是如此的漫长。她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伪装穿帮了。
“我来这里的目的倒也不是这个。”半猫收回爪子说，“说实话，我根本不关心冠首和骑士是谁。”
“那你来这里干嘛？”假装成石碑的小云满头问号。
还没等到小云开口询问下去，半猫便利索地卸下机械面具，露出了让小云倍感熟悉的那张脸庞。
“我来，仅仅是为了一个问题而已。”半猫张嘴说，“这个问题让我和琳困扰至今。”
“而这个答案必须得是来自同样借助这套机械武装而苟延残喘多年的六冠之首。”
半猫提及琳的那一刻，小云就基本上确定了眼前的机械半猫确实是某个时刻的空。
“你问吧。”小云本想叫一声空，可是她猛然发现自己无法推断这个时候的半猫究竟是用着哪一个名字。
“存储记忆的石碑，石碑中的记忆，以及不复存在的遗体，哪一个，才是被众人称作为六冠之首的你？”半猫看似是在询问冠首，实际上他也是在为同为机械武装下的自己寻找答案。
小云已经和空共同经历了太多。她很清楚这个问题背后的意义并不是一个哲学概念上的意义。
小云思考良久，而后给出了她目前所能得出的结论。
“我从来都是你所认知的你。”小云说，“当你对我的认知改变时，我即便是拥有实体的身躯，我也不会是原先的我。”
“反之亦然。”小云接着说，“你所接受的自己，也是如此。”
“所以，”小云看到半猫身上厚重的机械武装有感而发，“不是事物在影响我们的存在，而是我们的存在正在实实在在地影响我们和我们身边的存在。”
直到此刻，小云都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结论。
同样陷入震惊的还有呆坐石碑前的机械半猫。他盯着小云的方向看了许久。
尽管空间内的他从未真正地见过小云，至少这个时间点上还不是猫猫首次出现在小云面前的时间，但是沉默良久半猫恍然大悟。
他露出那条发光大尾巴，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说：“原来是这样。我早该发现的啊。”
“你是说，我们都是因为自己的认知而存在，我们也都拥有决定自己的能力。”
“既然如此，这个解放机械武装力量的契约我签了。”半猫捡起平板大小的石碑，并在上面按下自己的爪印。
“我可不会容忍这些将自我认知强加于人的旧世残骸自说自话地取代我们。”半猫接着说，“而我，也绝不会像你一样被这套武装背后的力量所吞噬。”
就在这时，半猫的头顶出现了那顶象征着冠首的水元素机械王冠。
“因为我就是我，下一任的六冠之首永远也不会向这荒诞的现实妥协。”半猫放下石碑，自信地转生离去。
“契约生成。请填写你的名字。”地上的石板发出一个没有语调的声音。
小云和正在背身离去的半猫同时一愣，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这石板居然还有语音提示的功能。
更让小云感到奇怪的是，她熟知的这只半猫并没有回头。
“姓名不能为空。”石板提醒道。
半猫没有理睬石板，继续往反方向走。
可半猫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一堵无处不在的空气墙。他没有办法，只好回头，重新来到发光的石板前。
短暂犹豫一阵后，半猫这样对石板说：“从今往后，你们就用空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好了。为我取下凯瑞之名的人一定不希望我顶着那个名字往返于无尽的纷争之中。”
很明显，古老的语音识别算法并没有从半猫的一串话中识别出半猫想要用的那个名字。
于是猫猫只能用猫爪在石板上来回笔画，最终写下了一个“空”字。
随着一声“激活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小云面前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
半猫和石板都和池水一同消失，银白色的月光也不见了踪迹。
然而小云手上的那条细线依旧还在那里。
在隐隐约约的钟摆声里，小云的眼前又浮现出一片乌云下的战场。
一猫一兔正在某条去往月华高塔的必经之路上面对面地召唤出自己的机械武装。
“让我过去。”穿着与K同款武装的半猫说。
“不行，琳小姐有令，任何人不得通行。”名为蕾贝卡的兔耳符文师拒绝了半猫的请求。
半猫的头上终于出现了那顶到目前为止都是仅有象征意义的王冠。
“蕾贝卡，是我。”半猫再次尝试沟通，“以冠首之名，请你让开。”
“对不起，琳小姐有令，任何人想要通过，就必须击败镇守此地的我。”蕾贝卡见到了货真价实的王冠后依然没有让路的动作。
“你这么绝情的吗？我可是赶着去救小云的。”半猫收起王冠说。
“小云不是在后方吗？”蕾贝卡不解地问。
“琳所在的后方可从来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半猫说，“要是不承认，还请你和我一同前去确认。”
“阿猫，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机械武装不允许我给任何人放行，即便是你也不能例外。”蕾贝卡终于说出了实情，“同时，我也不能擅自离开这里。”
“果然是这样。”半猫挠头说，“琳还是在你的武装里面塞了控制芯片啊。”
“抱歉……”蕾贝卡尝试过放下武器，但是她身上的芯片根本不允许在战斗状态下作出放手的动作。
“如果以冠首之名都无法使你让开，那我是别无选择了。”半猫在手上召唤出元素弓箭说。
蕾贝卡在冠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见的杀气。
这时，蕾贝卡心里暗想，既然无法后退，那么身为琳小姐的骑士，为她的命令而倒下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几年前，蕾贝卡曾在外出追击机械时遭到过失控机械的伏击。那时，已经声名鹊起的蕾贝卡被某个机械一拳打倒在地，脊椎和大腿同时重伤。
根据蕾贝卡事后的回忆，那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甚至连那个机械的身影都没能看清。
她身上的伤口也被断定为某半兽人型机械留下的。其严重程度不排除是类半狮人型的袭击。
接受那套机械武装是蕾贝卡唯一一个能让蕾贝卡从轮椅上站起来、并且继续符文师生涯的机会。
从蕾贝卡的视角看，她对于那位有着各种苛刻要求的琳小姐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她既没有纯粹的厌恶，也没有特别的信任。
蕾贝卡觉得，如果说琳小姐给最后的任务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毕竟，那年外出狩猎机械的小队当中，仅有她一人生还。而她也在被选为骑士前就已经向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不少的琳小姐宣誓效忠。
哪怕没有肉食类半兽人的獠牙，蕾贝卡也会为琳小姐的命令而无怨无悔地前进。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蕾贝卡才没有拒绝琳小姐把芯片植入她体内的想法。
旁观的小云想借用什么物体来发声，可是这里根本没有石碑一类的东西能够让小云继续装神弄鬼下去。
兔耳间忽闪电光，猫尾上也飞速长出数枚冰锥。飘零的树叶途经两人之间时，冰与雷的碰撞一触即发。
情急之中，小云抽出法杖，在半猫和蕾贝卡即将对撞之前跑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
如今的小云在这个维度中没有实体，即便她挡在蕾贝卡与空之间也无法阻挡这两位六冠成员之间的冲突。
空一拳击退蕾贝卡，而蕾贝卡则是顺手认出雷元素短刀，将空的机械大尾巴扎在地上。
“喂，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动手啊！”小云在情急之中挥下法杖。法杖没有命中任何人，但是其产生的气流化作了一道指向半猫与蕾贝卡之间的攻击。
小云的攻击分成两股无形的乱流，一股拔起半猫尾巴上的短刀，另一股正中蕾贝卡后颈。
那块植入芯片从蕾贝卡粉色毛发下的插槽里弹出。
与此同时，某位检测到异样元素立场的绵羊符文师刚巧赶到现场。
“茉莉，刚刚是你吗？”蕾贝卡以为那是来自茉莉的符文攻击。
刚从前线回来取物资的茉莉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有两位不得了的符文师在这里打斗，可是她根本没想过这两人竟然会是同属艾小姐旗下的蕾贝卡前辈和那只声名在外的半猫。
不过，茉莉没有细想就随即传送到蕾贝卡和半猫中间，捡起地上的芯片，接着站在两人中间说：“对，就是我干的。你们这样打根本不解决问题。”
“有什么理由，大家好好说。”茉莉同时对两边说道。
“蕾贝卡，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半猫在嘴上这么说的同时，又用通讯符文解释完了琳的计划和自己接下来的对策。而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传入小云的通讯符文里。
“这……是真的吗？”蕾贝卡这才回想起自己帮琳小姐整理过的某一份涉及意识转移的文件。
那里面似乎就有提及和猫猫相关的月华密令。
猫猫也和蕾贝卡预期的一样点了点头。
蕾贝卡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云……怎么会这样……”蕾贝卡明明已经卸下机械武装，却依旧难以在短时间内重新组织自己的语言。
“空，我是小云的前辈，我和你一起去。”听到小云名字的茉莉不明所以地对半猫说。
“不，你不许去。”蕾贝卡和猫猫异口同声地否定了茉莉的想法。
“那不是我等可以插手的事。”蕾贝卡说话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现在的高塔处于封锁状态，任何外来者都会被符文屏障识别为入侵者。”
“大姐头，我没问题的。”茉莉认真地说，“我已经失去了安杰利可，我不想再因为同样的屏障而对于那些企图瞒天过海的事情视而不见。”
“茉莉，我理解你，但是也请你不要抛下虚弱的蕾贝卡不管。”半猫注意到取出芯片后的蕾贝卡正疲惫地瘫坐原地。
“但……”茉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茉莉，我以冠首的身份向你保证，绝对把小云带回来。”半猫首次朝四皇六冠之外的人员亮出王冠。
而这似乎是也王冠唯一起作用的地方。
尽管疑点重重，茉莉还是在蕾贝卡的劝说下暂时选择相信眼前这位年轻的六冠之首。
在半猫继续奔跑前，被茉莉扶着的蕾贝卡突然问道：“空，如果刚才真的退无可退，你会坚定地从跨过我这里吗？”
“当然，”半猫的回答干脆利落，“自从加入六冠的时刻起，你我都有了无法回头的理由。”
“只是我的理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半猫在消失前补充说，“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会从这里回收我所告诉你的部分记忆。”
“对不起，这是不把你们牵连进来的唯一解。”半猫的这句内心独白完完整整地录入小云耳中。
白色迷雾便把蕾贝卡和茉莉笼罩其中。
至此，空间结束。
小云又一次体会到了地砖上的冰凉。
重新感觉到疼痛的她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
回归现实的她发现手上的细线还在。然后，小云果断地向下扯了三下。
拉过细线后，小云抬起头。她第一眼就看见重新身披机械武装的半猫掐着琳的脖子。
“艾琳，你从前的骑士又回来了。”半猫举起还在挣扎的琳说。
“这次的任务，是你派给我的。”
“目标是处理掉每一个苟延残喘的虚影。”
“其中也包括有可能出现的你。”
机械半猫当着小云的面，毫不顾忌地用尾巴撕开琳小姐位于腹部的装甲。
小云这也是首次见到琳小姐这个布满手术痕迹的腹部。其中的一条伤疤一路从腹部延续到了琳小姐心脏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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