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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天晚上，约翰是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心神疲惫的进入了梦里。
就如同西弗勒斯最开始说的目的，他在这个梦里的意义就是为了赎罪，重新开始追求约翰。所以约翰牢记着这一点——几个月以来都没有再和西弗勒斯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甚至说完全相反，约翰已经和劳斯太太之前介绍的那位叫做贝瑟尼的女孩见过几次面了。
今天的梦里也是如此，约翰约了那个女孩再次出去玩。
他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墨绿色的高领薄毛衣，黑色长裤，脖间围着一条暖灰色的针织围巾，金发柔顺。
镜中的青年已经收拾妥当，只用那双蓝色眼睛安静的望着他。
“好了，准备出门。”约翰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口罩戴上，下了楼到玄关处换鞋准备出门。
梦里最近的天气慢慢转冷，约翰的体质很弱，所以衣服就穿得比常人厚了一些。
身上这一套也全都是最近梦里才新买的衣服——毕竟这个家里到处都充满了他们两个人的回忆，连曾经那些衣服也是。
约翰演戏可以，但让他穿着那些衣服去和别人逢场作戏，他心里总有些不太舒服。
“今天你们还在外面吃饭吗？”劳斯太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状笑着问他。
“对，不用等我，我晚上回来。”约翰扭头承认。
“你能和贝瑟尼相处得这么好……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劳斯太太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为什么？”约翰本来都推开了门，闻言脚步又停了下来，奇怪的问。
劳斯太太耸了耸肩，眼神有些深意：“约翰，你看隔壁斯内普先生的眼神……让我以为你喜欢他。”
约翰一惊。
劳斯太太居然这么敏锐？！
“不……我怎么可能喜欢斯内普先生。”约翰干巴巴的矢口否认。
“不叫他西弗勒斯了？”劳斯太太故意问道。
“劳斯太太你说什么呢！我出门了！”约翰脸色一僵，就有些狼狈的冲出去，关上了门。
劳斯太太爱莫能助的翻了翻眼睛，摇着头笑呵呵的继续看电视。
走到院子里，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正好看到隔壁的栅栏后走出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出门吗？”
斯内普伸手推开大门，客气的对约翰点了下头，平静的问。
“对……”约翰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没过多解释，而是迅速的转回了头。
一看到西弗勒斯，他的腮帮就隐隐的又酸麻了起来。今晚可把他累得不轻，所以在梦里还是离西弗勒斯远一点比较好。
一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约翰低头拿出手机。
接通后手机的话筒里顿时传来一道活泼的女声：“约翰！”
“贝瑟尼。”约翰的表情变得温柔下来，回应道。
旁边的斯内普眯了眯眼睛，默不作声的屏息听约翰打电话。
他的耳力一向敏锐，现在就算两个人隔这么远，也隐隐能听到手机里的声音。
“今天我们去看电影吗，约翰？新出的哦，去看的话我现在就去你那边！”
电话里那个叫贝瑟尼的女孩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非常活泼，一听就像是个惹人喜欢的姑娘。
斯内普却阴着脸抿着双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入梦前他还和约翰那么亲密，约翰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一到梦里……约翰就不属于他了。
“那就看电影好了。你在家门口等一会儿，我会去接你。”金发青年偏开头，似乎怕电话内容被别人听到，只给斯内普留下一点侧脸。
“唉，你来接我——？”贝瑟尼有些惊讶。
约翰的表情不着痕的变得温柔极了，又笑道：“是啊，和女孩子约会怎么能让她自己出门呢？”
……约会！
斯内普的脸色更沉了。
他看到几步之外的约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门外马路边停着的车走去，不时与那个女孩说笑着，没有再往这边看一眼。
看来约翰已经找到了他喜欢的人……都急着去约会了，谁还想得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邻居呢？
斯内普缓慢上前了几步，目视着那辆熟悉的车离开街道，脸色糟糕极了，黑眸幽沉。
虽然梦里这几个月他经常见到约翰和那个女孩出去，但是每次还是习惯不了。
斯内普清楚这是对他的惩罚，所以他尽管很吃醋，还是鼓起勇气每次偷偷跟去，自虐一样的看着他们相处。
他不知道他现在还能怎么努力，但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约翰的。
……这就是那么多年里约翰的感受吗？
斯内普脸色黯然了下去，退回院子的阴影里幻影移形了。
……
贝瑟尼是一个很标准的金发美女，五官轮廓成熟迷人。和同样发色的约翰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登对。
约翰在电影院大厅里买了两张票回来的时候，贝瑟尼已经抱着两份饮料和爆米花在门口等着了。
“久等了。”约翰加快步子走过去，贝瑟尼就把饮料和爆米花递过来一份。
现在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就在大厅的一排等候长椅上坐下等着。
“你刚才好像说……约会？”贝瑟尼欲言又止了半天，才问。
“怎么了吗？”约翰转过头看着她，表情很温和。
“其实在电话里我就想说清楚的……”贝瑟尼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我一直都觉得你好像在透过我看别人。约翰，你想约会的人不是我吧？”
约翰一顿，眼神不由自主就往门口瞥去。
在大厅门口柱子的阴影后，隐约能见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在一动不动的站着。
那是每次都会默默跟来看着的西弗勒斯——约翰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呃……其实……”
“好吧。”贝瑟尼领悟的用食指点了点嘴唇，眼神也飞快的往那边瞥了一下，“约翰，我猜那个人现在也在这里——看样子并不像他对你没有意思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找他约会呢？”
“……”约翰有些无言的望着贝瑟尼，只能苦笑起来，“你们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还真是敏锐啊。”
“所以呢？”贝瑟尼催促的问，眼神有些发亮。
约翰喉咙有些干涩，只好掩饰的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含糊的说：“他确实也向我告白了。”
“——但是我拒绝了。”
贝瑟尼猛然一攥爆米花的纸桶，上身就往约翰这边倾斜了过来，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约翰的眼睛，不解的惊问：“为什么？！”
“……”
远处只能看见两人动作的斯内普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约翰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继续含糊的解释：“……我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他是个男人？”贝瑟尼猜测着，眉头就不赞同的皱了起来。
“不，也有很多复杂原因。”约翰不想多说。
他垂下眼帘歉意的叹了口气，还是说：“贝瑟尼，你是个好女孩。我很抱歉这段时间……”
既然贝瑟尼已经猜出来了，那约翰只能结束这段挡箭牌似的关系了。
“等等——”贝瑟尼却突然举起手中的可乐罐，冰在了约翰脸颊上。
她大大方方的一笑，耸肩说：“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好兄弟的，这段时间我们也确实相处得很愉快，你这么说是打算都当做不存在了吗，约翰？”
“当然不会。”约翰连忙否定。
除去故意和贝瑟尼相处给西弗勒斯看的成分，其实约翰觉得贝瑟尼这个女孩性格很好，人确实不错。即使是梦中，他也确实有和贝瑟尼交朋友的意愿。
“这就对了。”贝瑟尼动作一改，手臂就熟络的搭在了约翰肩上，气场一改变成了“好兄弟哥俩好”的架势。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彻底放下他了？还是只是……想让他吃醋或者你们在闹别扭？”贝瑟尼猜测道。
她眼底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模样突然有些像劳斯太太，看得约翰眼角一抽。
“嗯？约翰，想让我怎么帮忙？全包在我身上！”
约翰垂下眼帘思忖道：“暂时就先装作我们在约会就好……你就当做我想让他吃醋好了。”
他又不着痕的看了一眼柱子后那抹黑影，下定决心，意味深长的说：
“等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结束了。”
这段时间现实里的西弗勒斯实在有些不安，总是不着痕的粘着他。就像是今晚，让约翰都有些吃不消。
这样主动的西弗勒斯让约翰又开心又头疼，真是甜蜜的烦恼。
但是只要等他去了阿尔巴尼亚，两人接触的途径只有梦境的时候——时机一到，他也就差不多该在梦里原谅西弗勒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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