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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端周鉴城外迎,归途喜得佳人伴
“哎——”陶之连忙托起连威手肘,“连将军此举,我陶之岂能受得起?”
连威看看陶之,颔首道:“此前是我错怪了陶公子……”
“你没错怪,我确实对殿下……不敬了……”陶之转着眸子,一拂袖,拔腿往府外走去,“好了,我走了,连将军还是快去看看殿下吧。”
目送陶之驾马离开,连威摇头轻笑:“这个陶公子,也是个嘴硬心软的……”
他兴冲冲去了卫衡寝殿,一进门,便笑道:“殿下,陶公子他……”
待连威定睛,就见卫衡用帕子包了冰块,放在脸上冷敷,而嘴角处,已经发红以致青紫。
他的脸上顿时没了喜色,转而惊愕。他一步上前,凑近了查看卫衡伤情:“殿下,您这如何伤的?”
“哦……方才一个没站稳,撞门上了,无妨。”卫衡轻描淡写地搪塞着,“你方才要说什么?”
连威便把手中拿的药方递给卫衡:“陶公子为殿下开的方子,一份是治疗风寒的,另一份是治疗失眠的。陶公子说,先用第一张方子抓药,等殿下风寒好了,就再用第二张方子。”
“嗯,陶之有心了。”卫衡拿下帕子,交给连威。
连威调个位置,重新包了冰块递给卫衡,视线落在卫衡脸颊的伤口上。
“嘭!”
他拳头一下砸在桌子上,反吓了卫衡一跳。
“这个陶之,枉我方才还觉有愧于他,心生歉疚。他竟敢对您出手!”
卫衡翘着眉梢瞧着连威:“我没说是陶之打的。”
“殿下骗不了我,习武之人,怎会分辨不出伤口是撞的,还是拳头打的?”
卫衡无奈:“连威,有时候……哎,就别较真了。”
黎明悄然而至,尚未唤醒沉睡的渊都。街道上空空荡荡,虽有鸡鸣犬吠,却不足以惊醒睡梦中的人们。
马蹄踏着城中青石,“哒、哒、哒……”声音清脆。
“吁——”
陶之在城门前勒紧缰绳,转身回望着渊都。
半晌,他调转马头,大呼一声“驾!”出城而去。
山间小路,当路立着两匹马,马上女子,一人身着戎装,一人身着暖橙裙装便服,齐齐迎着陶之赶来的方向。
陶之远远勒马,待看清女子面容,神色大喜着迎了上去。
“周姑娘、谨义!”
叶端笑道:“师兄手头事务繁忙,连我也不知师兄归程,就只好与周姐姐提前来此处等你了。”
陶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视线就落在周鉴脸上,他嘴角挑着,再也放不下去,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周鉴喜笑的面色骤然沉下:“好你个陶之,既回京来,不见我便又要离去。第一次是事出紧急,时间仓促,无法与我告别,这次呢?你还有什么理由?”
陶之被周鉴一问,终于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周姑娘误会了。方才出城前,我去了周府,但又不知以何种名义邀你相见,更怕你被周相发现再受为难。我便去了帅府,想托谨义为我送封信给你,结果谨义也不在……还以为,这次真的见不上你们……”
周鉴眉头一挑:“知道你见不上我,这不,我来找你了。”说完,她看着陶之,莞尔笑起来,“本姑娘还知你归途孤单,特来与你相伴。陶公子,本姑娘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你还不谢过?”
“你……”陶之睁大了眼睛,“与我相伴?何意?”
“师兄,周姐姐的意思是,要与你同去丹城,从此山高水长、鸳鸯相伴。”叶端笑问,“师兄,你可准备好了?”
陶之不可置信地看看叶端,又看看周鉴,张张嘴巴,越是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却又越是语无伦次:“准备好了,早就准备……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可是真的?”
他看着周鉴的眼睛,直到见着周鉴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双手环抱于胸前,颔首道:“陶之能与意中人携手旅途,实乃幸中之幸,陶之深谢。从此天高海阔,你我比翼双飞,山前可见足迹两双,身影一对,再不相离。”
周鉴驾马上前,走到陶之身侧:“这可是你说的。”
“陶之必说到做到!”
叶端看着面前含情脉脉的两人,打心眼里替他们开心。
她面朝周鉴、陶之抱拳:“周姐姐、师兄,此行或有坎坷,愿你二人能不畏挑战,始终不渝。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周姐姐、师兄,谨义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周鉴、陶之抱拳回礼,二人相视一眼,调转马头,并驾而去。
旷野辽阔,漫漫雪花纷飞,万籁俱寂,静谧祥和。
周鉴正沉浸在这片安逸的景色中,忽而蹙起眉头:“什么?你打了晋王!”
陶之见周鉴一下紧张起来,便觉自己说多了话,他点点头:“嗯,不过你不必担心,晋王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他也没怎么生气……”
“哎呀!”周鉴伸手打在陶之胳膊上,“我是怕这个吗?我是担心叶妹妹与晋王会如何看我?本想让你旁敲侧击问出晋王的顾虑,劝劝他,谁知你……你竟然什么都没说没问,上去就揍了晋王……叶妹妹与晋王岂不会认为我搬弄是非?”
“哈……如此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陶之轻松笑道,“谨义与晋王都不是那样的人。”
周鉴歪一歪脑袋:“哪样的人啊?”
“恶意揣测别人的人。”
周鉴眉眼一沉:“你的意思是,是我多心,恶意揣测他们喽?”
陶之闻此,伸手“啪”一下打在自己嘴巴上,他面上五官拧巴在一起,开口欲解释,又怕越描越黑。
又瞧周鉴“嗤”一声笑起。
看着周鉴含笑的眸子,陶之眉心忽而舒展:“周姑娘秀外慧中,在我陶之心里,便是那池塘里的荷花,远观喜之,近赏爱之,触之恐亵玩,不触又心发痒。如此至洁之物,陶之岂会恶语内涵之?”
周鉴闻此“咯咯”笑了起来:“那你紧张什么?”
陶之脸色一红:“你以后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陶之嘴笨,就怕说了什么被人误会,越解释越乱。”
“你才不笨呢。”周鉴扬头看着眼前方,“我以后就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周鉴,以诚待人,不惧流言,但求问心无愧。”
叶端回府时,苏昭正在她房间里坐着喝茶。
见她回来,苏昭看一眼斓儿,斓儿便叫走了房里的婢女,闭了门退出去。
“送他们离京了?”苏昭问道。
叶端心底一惊,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背过身去,解下氅衣:“嗯,师兄此次回来就是取药的,并未做逗留。女儿去城外送他了。”
“嗯,可也送了周姑娘?”苏昭声音平静,并无波澜,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叶端闻此,便知此事已瞒不过苏昭。她走到苏昭面前,怯怯道:“您怎知?”
苏昭手中暖炉放在桌上:“我岂会不知?你深夜离府,不久之儿又来,想必是之儿没有见到想见之人,周姑娘被你带去了城外吧?”
叶端颔首未语,苏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叶端连忙跪地:“娘息怒。”
“眼见出征之事在即,朝廷虽未做出最后决断,但各方早已严阵以待。你此时协助周相之女离京,就不怕周相小题大做,在这关键时机上对你出手?端儿,你一向行事小心,为何此时如此沉不住气?”
“就是因为要出征了,女儿一走,便无人再可相助周姐姐,女儿才决定就此一搏的。”叶端道,“娘,您可知,周姐姐她身份尊贵,讨太后喜爱,又是周相寄予厚望的女儿,可她并不快乐。
周姐姐年纪尚小,就被送入宫中,京中夫人都说她有福气,可她却不认为是自己的福气。娘娘高兴了,会赏她个物件,生气了,婢女、内侍被打残的就有好几个……她日日提心吊胆,跟着宫里的嫔妃学着八面玲珑。
后来,她终于回了相府,可周相却要以她的婚事,制约这个,制约那个,从未考虑过周姐姐是否真的喜欢……娘,周姐姐她是人,不是没有情感的物件,她不想再过这种约束的日子,她想与师兄远走高飞,女儿又如何不相助?”
苏昭拉起叶端,让她坐在椅子上:“为娘当然知道这些,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周相以此为难与你,罢了你的官职,你那么久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叶端摇摇头:“周誉如果罢我官职,我便投军为卒,若不许我投军,女儿亦可以医女之身远赴边关,建功立业!”
苏昭看着叶端坚定的目光,一瞬恍惚,那眼神,她在叶壹脸上见过,在叶堂脸上也见过,或许自己也曾有过……
她垂首轻笑,握着叶端的手,欣慰道着:“好,不愧是我女儿,不愧是我叶家、苏家之后。”
叶端观察着苏昭面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母亲可以告诉女儿,您是如何发现的吗?”
苏昭道:“其实那日,周鉴受维齐所托来府,她与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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