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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醋
这句话换来的代价是一盏茶的斗争,过后,她想逃也逃不了。
微微气喘地躺在锦被中,被他手脚并用地按住,一点一点接受来自他的柔情蜜意。
尝尽了滋味的薄唇落在发烫的耳畔,“方才不还怀疑我爱不爱你,怎么逃的时候为夫觉着是娘子不爱我?”拂开贴在她额头的青丝,褚停云坏心眼地去咬纤细的脖颈。
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她的反应已经给了他最大的满足。低低笑着,小心试探,察觉她骤然绷直的双腿,再度吻上咬着的唇。
“乖,张开嘴。”
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季寒悔啊。偏偏该死的,又很美好。就像树枝上高高挂着的果实,够不着,却诱惑着她一步步沦陷。
所以,她犹豫又不舍,慢慢放松。下一刻就听得他似乎在笑,她羞耻得就要扭头——
“我爱你。”
一吻如飞扬的羽毛,轻轻落在额头、鼻梁、双唇……
季寒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他说:“不许哭。不然以后我每天给你说一遍,说到你吐为止。”
她一愣,扑哧笑了起来,“倒也不必。”
“娘子踩在为夫的心上,脚疼吗?”
她止不住地笑,笑得肚子疼。蓦地一顿,只觉腹部一阵抽搐,她笑不出来了。
褚停云自然也察觉了她的异样,方要查看被她拽住了胳膊,“怎么了?”
“我、我,”她满脸通红,嗫嚅道,“来癸水了。”话音越来越轻,羞愤到只想找个洞。太尴尬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果不其然,褚停云也一声叹息。扯过被丢在床尾的另一条被子替她盖上,见她要起身又将她按了回去,“待着,别乱动。我去去就来。”
她瞪他,却见他快速穿上了衣裳,扯开床幔下了床,径直朝着湢室走去。
门虚掩着,烛光泄了出来,华彩的琉璃似水流淌。
不一会儿,褚停云出了湢室,取下挂着的长袍回到床前。俯身将她从被子里捞了起来,裹上长袍拦腰抱起。
“干嘛?”她傻傻地问他。
“沐浴。”
短短的时间浴桶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热水。褚停云将她抱进热水中,脱下长袍和自己的衣裳,然后也坐了进来。
将散开的长发细心地挽起,他戏谑道:“下回咱们要不先看看黄历再做?”
季寒哼了声,待簪子固定住发髻倒进了他的怀里。
亲吻落在肩上,长臂环住腰肢将她再往怀里带了些,一手打湿了布替她擦拭着身子。
之前床幔遮着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从脖颈至后背的点点红痕,思及更用力的地方一定也是这般的模样,褚停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而她还浑然未觉,靠在他身上享受着温柔的伺候。褚停云偷偷看了她一眼,好家伙,干脆睡上了。
那丝欲/念,也随着逐渐上扬的唇角逐渐散去。
待二人都收拾干净,他拉着她的手回到屋里。蜡烛都已点上,床幔收起,一团乱的床榻又整整齐齐,还铺了新的被子。
桌上摆了茶、白粥和一碟梅花糕,还是热的。季寒喜滋滋地拿了一块,一口咬下,甜而不腻,味道正好。
将白粥放到她跟前,褚停云随口问道:“甜吗?”
“甜。”
“给我尝尝。”
季寒伸手将咬了一口的梅花糕送到他嘴边。不想他看也不看,握住她的手腕低头舔过她的嘴角,然后是唇。
他说:“嗯,甜。”
猝不及防,季寒刷地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再喝粥时,她的脸都快埋进了碗里。季寒想不通,褚停云怎么变成这样,嗯,黏黏糊糊的。因为她吗?蓦地又一热,算了,她还是要点脸吧。
“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她茫然地看着他。
褚停云指了指汤匙,“不够厨房还有,不用舔那么干净。”
季寒看了看碗和汤匙,“咳,”清了清嗓子,“节俭是美德。”
他点点头,“那把这些也吃了。”指着那一碟梅花糕。
季寒缩了一下脖子,“你吃吧。”大半夜的,她哪吃得完?
“我不爱吃甜食。”
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未觉身边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
手里的书翻过一页,“陆侍郎喜欢甜食吗?”漫不经心地问道,褚停云倒了半盏茶给她。
“他啊,”季寒想了想,“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你问这做什么?要给他送礼吗?”
她确实随口一说,他也确实在考虑送个大礼。“嗯,下月的赏梅宴礼部会派人代表官家前往,一则是祭奠谢山长,二则,每年的赏梅宴上各府都会准备些梅花做的糕点供人品尝,届时礼部的人也会挑选一两样上呈官家。”
褚停云没告诉她,每年的赏梅宴也是各府未婚配男女相看之时。
“哦,那你别费这个心了,”季寒喝了口茶,“陆姜不喜花花草草,用花草做的吃食更是碰都不碰。”
“是吗?”他淡淡地问道,“你对他的喜好很了解?”
季寒摇头,“倒也谈不上。做过几顿饭,稍稍知晓些。”
指尖一顿,书页折了角,褚停云笑着问她:“做过几顿饭?”
季寒拿了块梅花糕,吃了两口后,“也就三四顿吧,我做饭,他刷锅。”
“吃完饭呢?”搭在桌沿的手不自觉地握拳。
“一块散个步,从他家走到村口再回我家,”她歪了歪脑袋,回忆道,“下雨天的话,他习字,我看书。”
“然后呢?”
“然后?”季寒笑了笑,“然后等着人来杀他啊。”
褚停云愣了愣。但见她离了凳子,麻利地坐到他腿上,将半块梅花糕塞到他嘴里,“我是不清楚你的喜好,但你一定很爱酸的,”亲了亲绷着的嘴角,“以后你也别喝茶了,喝醋吧,嗯?”
他笑了。囫囵咽下,抿了口她递来的茶,抱着她起身,“睡觉。”
迷迷糊糊之际,搂着她的男人似做梦般地呢喃了一句:“等从秦州回来,给我也做顿饭吧。”
翌日,因大半宿的折腾季寒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褚停云已从刑部回来,在书房正处理公务。
随便扒了两口饭,季寒从锁着的柜子里取出那方包裹的帕子。
褚停云已归置了书案,留给她大块的空余。季寒方要动手,一条帕子替她蒙住了口鼻。
“也不知是什么,挡着些。”他站在一旁随口道,抬眼却见对面几个愣愣地看着自己,“有问题吗?”
陌尘低下了头,南溪去看季寒,白羽从袖中摸出条帕子装模作样地给自己蒙上,飞羽皱眉扯下了他的帕子。
逐风挠了挠下巴,“骨灰有毒吗?”
门外响起唐年呵呵的笑声。
季寒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拂了他的好意,“别闹了,你让开些别挡着光。”她将褚停云拉到了身后。
随着包裹的帕子一层层揭开,灰白掺杂的碎石粉末呈现阳光底下。接过白羽递来的小竹条,季寒一点一点往两边拨开。
好半会才分出一些。她揉了揉腰,正准备继续,小竹条落到了褚停云手中。
“你歇着,我来。”
“你分得出吗?”
褚停云没好气地瞪她,“好歹我们也是师出同门,师妹。”
对哦,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随即心安理得地往椅子上一坐,瞥了眼聚精会神瞧着褚停云继续的四个。
至于逐风,跟她差不多,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很无趣吗?”季寒伸脚踢了踢他。
逐风点头,“你说这安平侯,没事将骨灰和夜明珠一块碾碎了作甚?好玩吗?”他想到了屋顶上的星星。
季寒叹了口气,按着腰坐直了些,“听过七星灯续命术吗?”
齐刷刷的五道视线朝她投来。尤其本无精打采的逐风,更是将椅子挪了过来,神色焕然,“知道,诸葛亮给自己点灯续命,后来被那魏延踏灭了本命灯。”
这小子是真喜欢听说书。季寒还未开口,只听得另一边褚停云对陌尘吩咐道:“明儿个将兵书都给找出来,七日内若一本都没看完,以后每日加练三个时辰。”
“是。”
“郎君,属下又不考武状元……”
“你考得上吗?”嘲笑道,飞羽一点都不同情他,扭头却对上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唐伯。”
唐年才踏进书房,那五个立刻规规矩矩站成了一排。比之褚停云还有威慑力。但他这回没心思管他们,径直朝着季寒走来。
“季娘子方才,是说七星灯续命术?”
季寒点点头,未作隐瞒,“在蔡妤珠的房内,装有这些碎片粉末的瓷器,是以北斗七星的位置布列。”顿了顿,她察觉唐年眉头紧锁,遂又试探道,“您,见过?”
“见过。”唐年没有迟疑地回道。
褚停云闻言直起了身,不解地看着唐年。还有那五个全都睁大了眼睛,
遑论更为惊讶的季寒,霎时忘了腰疼站了起来,“您在哪见过?”
“也是在安平侯府,但是二十五年前,摆这术法的人是蔡兴怀。”
“蔡将军?”褚停云疑问道。
“不错,”唐年不假思索地回道,“那时还不是安平侯府,蔡谵淳领兵征战在外,蔡兴怀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我记得他摆这七星灯时,正对的方向还挂着一幅画像。”
“谁的画像?”
唐年皱眉,“说来也古怪,挂的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是一幅莲花图。”
“莲花图?”季寒重复道。
“是,那时我正执行别的任务,借蔡府藏身故而才恰巧见到,”回忆过往,唐年也是一脸的茫然,“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后来听了茶楼的说三国才知那是七星灯,用来续命的。可那时蔡府过世的只有蔡老将军,我就只当那蔡小郎君许是为父祈福。”
“方才听季娘子一说这才记起这桩往事。至于别的,老奴,也没瞧见。”
褚停云沉吟片刻,问道:“唐伯当时可与父亲说过此事?”
唐年颔首,“自然,执行任务期间的所见所闻,老奴都未曾隐瞒过辰王殿下。”
“可还记得父亲说过什么,就这一事?”
唐年想了想,“辰王殿下当时好像只道,蔡府疯了,让我们别管。就没其他了。”
“蔡府,疯了?”褚停云看向季寒,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郎君,季娘子,老奴也不知这消息是否有用,只是突然想到……”
“有用,我知道安平侯在做什么了,”蓦地打断,季寒拍了下书案,“七星灯不是续命,是用来聚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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