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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患难见真情
我是离开了简府,但不是自己走出来的。现在就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一辆破马车内受尽颠簸之苦,嘴巴还被一块脏不可及的布塞满。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今天凌晨时分,自己被房间外的异响引出门,随后就挨了一下手刀。
是谁干的?接下来要如何对待我?我该怎么办?随着大脑的慢慢清醒,我立即开始想起对策来。使了很大的劲才勉强换了个坐着的姿势,也不管那布块脏不脏了,我用舌头拼命地将其往外推。
车内空无一物,所以我想利用外物将绑绳蹭断的打算落空了,而且这绳子的直径起码有3厘米,要蹭断谈何容易。马还在跑动,我一挪三晃地朝车门靠去,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驾车。
还没有挪动到车门口,眼前的黑车帘一启,跳进来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左脸还有条疤痕。
“老大,你那迷香不管用啊,她醒了!”他对着车外喊了一句,接着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住我。
与此同时,我的内心已是千回百转:我不涉足江湖也懂得干抢匪是要隐瞒真实身份行事的,这绑匪掳了我,居然不带面纱就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不怕我日后报官吗?除非没有日后了。看来离他们对我下手的时候也不远了。是谁这么泯灭良性,要将我的性命断送在这帮贼子手中?死亡降至,可此生我还有那么多的遗憾。我要反抗!哪怕没有效用。
“也好,就在此地解决了吧!”车外的人闷闷地一声将我生的希望之火浇熄了。
车就此停下了,我疯狂地鼓动嘴巴想把那布弄出来。就算死,我也得开口问问清楚。
“好勒!你就给我下去吧!”匪男粗暴地拎起我,拖着我下了马车。
一片树林,野草丛生,安静异常,是个作案的好地方。被狠狠地掼在泥地上,我对死亡的惧怕被对他的忿恨替代了,挣扎着直起上半身,用自认为最恶毒的眼光瞪着他。
“呸,临死的人还这么横,是该死!”他作势要扇我嘴巴子。
“嗳,二弟,好歹也是个大美人,有些脾性也是该的。”长得黑黑壮壮的匪头出手阻止了匪男的暴行。
“那就留个全尸吧!” 匪男“噌”一下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将刀口对着我。我不眨眼地死瞪着他,哪怕死我也不会瞑目的。
“嗳,二弟,等等,我可不想那个,奸尸。”匪头搓动着双掌,说着让我恶心不已的话。
“大哥,你!切不可节外生枝呀!女人有的是,何必……”
“嗳,我玩过的女人无数,有哪个及得上这个一根手指头?要是不尝尝,我这辈子算白活了。”
“那你快些完事啊,我到那边等你。”
我就是他案板上的一块肉,眼看要受侮辱,却连咬舌自尽的可能都没有,又谈何反抗。可恶的匪头,死也不让我死得清白,比那匪男更可恨!可杀!
他二话不说,伸出魔爪一抓就撕碎了我胸口的衣衫,由于绳子绑着,肌肤没有完全暴露。他又连续撕了好几下,我几乎已经衣不遮体了。他还想脱我的裘裤,我疯了一般用绑在一起的双脚踹他,用屁股蹭着泥地往后退。
“没事抢别人的心上人干嘛?嘿嘿,长这么标致还怕没人要,还是让本大爷来好好疼你吧!”他无视我的反抗,□□起来。
他说我抢了别人的心上人,难道这就是我要死的原因?眼睁睁地看着他压到我的身上,全身的皮肤都起了疙瘩,那张令人作呕的嘴在靠近,我拼命地摇动着还能动的脑袋,嘴巴里面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脑袋剧烈晃动了很久,他却再也没有了动静,沉重的身体压得我喘气困难。一股滚烫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我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我吃力地瞥向他的后脑勺,鲜血正从那后颈处慢慢流淌出来。心惊异常,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他应该是死了吧,瞬间就死了。
“紫烟!紫烟!”声声凄厉惨痛的呼喊震动着耳膜,我立即睁开眼睛,看到楚翮提着一把剑飞一般地向我奔来。
楚翮一剑刺中匪头的后背,力道把握得很好,没有伤到我。“紫烟!”他一把将那个死匪头从我身上推开,死命地抱起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一会儿,他就意识到还没有为我松绑,于是双手并用地先解了我的五花大绑,再拔去了塞着我嘴巴的布块。我想他是真的慌了神,哪有慢拔布塞先解绳索的。
“紫烟!”他再次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接着就宽带解衣,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我包裹起来。“紫烟,你怎么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都怪我还是来迟了!”他怜惜地轻抚着我的脸庞,不断地自责着。
不是我不愿给他一些正常的反应,而是四肢被绑得僵硬了,舌头和嘴巴还麻木着。对于被绑架这种事情,我不能说已经习惯了,但至少也经历了不下五次,由于爸爸的关系,打我主意的坏人都可以车载船装了。为了一个“钱”字,就是有那么多人不知死活地铤而走险。来这个世界久了,以前那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倒像不真实起来。
“紫烟,紫烟,你看着我,是不是受惊吓了?”楚翮轻轻摇动我的肩膀,神情更加焦急了。
我定定地望着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认定我是紫烟,哪有这么死心眼的人?之前我还对他多方猜疑,如今在自己万分危险的关头,第一个赶来救我的还是他。他是我的救星吗?在樊国时,被江驭翼追杀,是他收留了我们;在金国时,被剪奕凛所困,是他援手接出了我;在姜族时,又是他施计救出了我们。
“紫烟,你倒底怎样了,讲句话啊!难道真的吓……”他的嗓子突然哑了似的,声音哽在喉头。
“我没傻。”用疼痛的嘴巴,说出这么句干涩的话,发现自己有些大嘴巴,发的音变调得厉害。
“紫烟!”他浑然不顾我那令人发笑的发音,高兴地流下两滴眼泪,正好掉在我张开的嘴巴里面。咸咸的味道,但好歹是水分,一下子被我干涩的舌头吸收了。
“水!对了,水!”他激动地抬头对着树林的一端喊去:“遒晓!快拿水囊来!”
没多久,那边果真奔来一人,有些气喘地说道:“大公子,本来还能抓个活口,可是不知哪来的暗器把那贼子杀了。”
楚翮没等他歇口气,就急迫地伸手,“水!快!”
“哦!”遒晓迅速地自背包中取出水囊递给了楚翮。
于是,清清凉凉的水被慢慢灌入了我的口中,好比是琼浆玉液一般让我心神俱爽。再看楚翮深情的双眸时,岂是“感激”二字能道尽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样一个成熟而不失幽默,富贵而平易近人的男子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吧,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他的怀中,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关爱,但这些本该是那个叫做紫烟的女孩得到的,我第一次开始嫉妒起紫烟来。
“楚翮,谢谢你!”被他抱起的瞬间,我还是忍不住道了谢。
右脸颊明显感觉到他的胸脯剧烈起伏以及“砰砰”快速而有力的心跳。他迈出的步伐没有停止,过了片刻才开口:“若说谢,我该如何感谢你,没有你紫烟,就没有我楚翮,总觉得用我的此生来保护你还嫌不够。”
“不,是我那月薇要谢谢你,其实还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曾多次不告而别,还屡屡爽约。”
“呵呵,我在你心中有些重要了嘛。”他笑得春风得意。
“什么?”从都城到莫连镇,这一路行来,我不曾轻视过他啊。
“你对我说对不起了。只有你在乎的人,你才会对他道歉。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我领教过。呵呵。”
他的心跳恢复了规律性地跳动,脚步却加快了,一会儿就走出了树林,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带我去哪里。
“楚翮,我真的不是紫烟,我叫那月薇,从来就是。”身份的事实我还是要澄清和强调的,我怕自己承受不起将来被他抛弃时的一落千丈,得到过又失去的痛苦远远强于得不到百倍。
“是,你在我眼中就是紫烟,是会开口讲话的那月薇,是将过往彻底遗忘了的那月薇。如果用那段记忆去换得你现在的甜美嗓音,我认为值得,太值了。”他很坚定地抱紧了我,随后将我抱上他的坐骑。
在他眼中我是失忆的紫烟,我确实失忆过,可我那时忘记的是黎晨,并不是他。这个饱受生活磨难、意志力超强的男人认定的事情,似乎我再解说一百遍也是枉然。
马儿慢慢地在野草地上走着,方向不明。楚翮这才追究起事件的来龙去脉:“紫烟,你是在哪里被掳的?”
“在简族。”简族,唯怡所在的简族,实在让我起不了仇恨。
“简族!好大的胆子!就算将简族翻个遍,我也要查出是谁害的你!”楚翮十分愤怒地望着简族领地所在的方向。
我闭上眼,脑海中晃动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心想,舞荷定是有苦衷的吧。“还是不要查了。这个想侮辱我的人,在你刺他之前,就已经被杀死了。看来她还是有些人性的,没打算把我置之死地。”
“这是杀人灭口!你知道是谁了?你打算放过那个人?”不得不承认楚翮具有优秀商人的敏锐目光和缜密的思维。
“嗯。我想她定是误会我了。”也许她此刻已经在为此事而深深后悔了吧,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就是贪玩了些。
“好吧!紫烟决定了就行!虽然你善良得紧,但识人的本事也厉害,这厮估计心肠本不坏。”他对我的了解和信任让我觉得很欣慰。
“楚翮,我们要去哪里?”看这马好像有原地踱步的打算啊,地上的野草都被它踏得冒青汁了。
“回家!”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家?”谁的家?我在这个世界真的有家吗?以前的那几个家都是转瞬即逝的美梦罢了。
“我们的家呀!紫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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