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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整个活
在左婕妤升职加薪的诱惑下,嫔妃们也开始卯足了劲地研究织毛衣的技巧,打出来的衣服又快又好。
盛闻一拍手,直接将几个娘家在京城的嫔妃扔出宫外,让她们连带着回娘家,一边给京郊附近的妇人丫头们教织毛衣的技法。
盛闻用低价卖给她们毛线,高价收织出来的毛衣。
羊毛从何处来?自然是从草原来。草场是有限的,与其让牧民饲养战马,不如放牧绵羊。
“太子哥哥,今日练骑射么?”盛蓁蓁挥着一张小弓给盛闻看,“我新得了张小弓。”
盛闻活动着手腕,果然见她手里拿着一张巴掌大的牛角弓,箭囊里插着几支没箭头的木箭,忍不住笑了,“拉给我瞧瞧。”
盛蓁蓁立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那张小弓拉了个半满。
以她的年岁来看已经很不错了。盛闻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夸奖。
盛芃芃自认为已经过了靠表演才艺的年龄,她提起另一件事,“方才我路过云来街,见季侍郎的轿子往卢府去了,想来是为沧州知府的事。”
公主皇子们领了差事的,现在都在宫外有落脚的地方,或是住在母家,或是住在那间客栈里,身边不缺人保护。
“他倒是会选时候。”盛闻抬手示意她们跟上,“卢玉成昨晚该没睡好,季伟泽这时候去,是想探他的底,也是想卖个好。”
“我该做什么?”盛芃芃问。
“杀人,敢么?”盛闻把玩着一把小木剑,剑身上的木刺被打磨得光滑,半点都不扎手。
盛芃芃一时没有接口。
“冬衣在沧州延误三日,到了冬天北境就有三营士兵冻裂了手,握不住枪。”盛闻手腕轻抖,木剑带起一阵风,“沧州知府是卢玉成的内侄不假,但他扣下的是将士的命。不斩,无以正王法。”
盛芃芃道:“昨日我去给母妃请安,听见卢夫人在偏殿哭,说沧州知府是她唯一的亲侄子…”
“哭?哭也算时间啊。”盛闻耍了会儿木剑,自觉无趣,将木剑往腰上一插,“卢玉成敢让他侄子扣冬衣,早该想到有今日。”
两人揣着袖子看盛蓁蓁射箭。
“太子哥哥,三姐!你们看我射中了!”
盛闻抬头,见一支木箭歪歪扭扭擦过靶心,钉在靶边的柳树上。
射中了啥啊,柳树真是倒霉。盛闻走过去,伸手调整了一下她握弓的姿势,“用腰腿发力,不是拿胳膊生拽。”
盛蓁蓁用尽了力气,小脸憋得通红,依言再射,果然准了些。
盛闻松开手,接着跟盛芃芃道,“卢玉成最在乎门生故吏的名声,当初崔氏出事,他便逃命一样断尾求生,如今人人猜他勾连突厥,那些靠着他上位的知府、县令,夜里怕是要睡不着了。”
晨练罢了,几人便坐下来用早膳,盛闻依惯例先问了他们手头的事。
盛芃芃立时开始抱怨飞梭的齿轮总卡壳,“最近试用黄铜铸造齿轮,倒是比生铁滑顺,可成本太高了,寻常织户哪用得起?”
“先做百十来架送宫里,让尚服局先用着。她们用顺了,下头自然有人想办法仿造。”盛闻舀了勺粥,慢悠悠道,“不必什么事都自己抓了,材料的事,让工部的人跟着琢磨,总能找到便宜的替代品。”
盛蓁蓁跟着道,“我那批产奶的羊,昨日又死了两只,兽医说像是中了暑,可羊圈也搭了凉棚,总不能给它们也备上冰盆。”
“热的时候还在后面,北境的羊耐寒,到了南边或许就水土不服,一些损耗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盛闻看向她,“上次让你收的羊毛,攒了多少?”
“够织两千件毛衣了。”盛蓁蓁立刻答,“左婕妤说要教我织花样,说给北境将士的冬衣,加点花纹能添些喜气。”
盛闻失笑,“她倒是有心了。”
棉衣被扣这事盛闻有心理准备,一早就让盛蓁蓁和一众妃嫔带人织毛衣暂时作为替代品。
不如说,这些人找的茬,挖的坑,盛闻全都准备了planB。
三人正吃着,影随的身影在殿前一晃,“殿下,沧州急报。”
盛闻接过密函,展开看了两行,扔给盛芃芃看,“卢玉成的内侄真够硬气哈,竟还抗旨不遵,还说冬衣乃军需重器,非卢相手令不敢放。”
盛闻面色上看不出喜怒,他抬了抬手,随侍的宫人立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卢玉成的手令现在竟然比孤的旨意还好使了。”盛闻冷哼一声,“这个崔明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崔明志,即沧州知州。
“你去把他宰了。”盛闻伸手一指。
盛芃芃:“…臣妹遵旨。”
席明志不知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对自己过度自信,他这是在逼卢玉成接着护着他的大侄子,替崔明志圆了这抗旨的罪?
影随又道:“宁公子那边递了信来,青屿寨搜出三封突厥文的信,上头有右贤王的印。已经透到国子监的学生手里了,正在抄录,过会儿就贴去云来告示栏。”
“好。”盛闻应了声,“老三,我给你一千人马,影卫你自己挑两个,拿了崔明志的人头,你直接北上,有人接应你。”
“北上…?”盛芃芃道,“我吗?”
“北上救咱们的爹呀!”盛闻一拍大腿,扭头问七公主,“小七,你还记得父皇长啥样吗?”
盛蓁蓁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盛闻痛心疾首(并非),本来皇帝就少见其他的孩子,等他回来这几个小的全都不认识他了,指不定多伤心(也并非)。
盛闻把桌上的蒸饺全扫进嘴里,他最知道吃饭对于工作的重要性,每日晨练和勾心斗角都是极其废体力的事,就算是硬塞他也把饭塞进嘴里。
前车之鉴很多。霸道总裁爱上我文学里十个总裁九个有胃病,盛闻可不想重蹈覆辙。
金华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殿下,季伟泽季大人求见,说北境有急报要当面呈。”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盛闻放下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对金华道,“请季大人到外间候着,我这就过去。”
上班前有些事可以边吃边聊,上班后再在饭桌上谈工作,会极大地影响盛闻的食欲。
为了防止聊着聊着他一怒之下把饭泼在对方脸上,坚决不浪费粮食的盛闻决定去外头聊。
盛蓁蓁叼着一个蒸饺抬头,“是管冬衣的季大人吗?他是不是来催冬衣的?”
“不是,哥也不知道他干啥来的。”盛闻揉了揉她的发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等会儿你们用完膳,让卫黎带你去看新贴的告示,今日有突厥文的信,国子监的先生会翻译,去看看他们翻译的对不。”
盛芃芃道:“太子哥哥先去忙,我带小七顺路去了便是,不劳烦卫黎妹妹。”
盛闻颔首,自是知道盛芃芃有东西要准备,无需他多叮嘱。
季伟泽进来,瞧见两位公主坐在一旁也未说什么,只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同盛闻道,“回殿下的话,沧州那边已经回话,冬衣的队已放行,午时能过沧州地界。”
“晚了!”盛闻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齐齐震了震,把季伟泽吓了一跳,“朝廷特使已经出发了,小季…”
一时习惯了,盛闻转了称呼,“老季,你有自己的路子,回头告诉崔明志,孤要杀他全家!”
季伟泽额头冒出一层汗,他一时摸不准太子这话是敲打他还是真的要诛席明志的九族。
席明志的九族里可是有卢玉成这个当朝丞相啊。
皇帝姑且还算是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太子是真的阴晴不定,简直就是…
就是精神病啊!
“老季。”盛闻给季伟泽倒了杯茶,“说真的,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吏部尚书的位子么?你现在有资历,也有本钱。”盛闻勾了勾手指,“别惹得一身腥——什么事,说吧。”
“一伙突厥骑兵连破北疆三关,如今距幽州大营不足百里,前锋游骑昨夜已叩关挑衅。”
“来得正好呀。”盛闻将密函拍在案上,“卢玉成的内侄扣冬衣,就有突厥骑兵敢趁火打劫,这俩人倒是配合默契。”
“简…北境求援军械粮草。”
“知道了。”盛闻起身,“传孤令,命兵部即刻调火器营驰援北境,粮草转运,绕开沧州。”
“好好干。”盛闻捏了捏季伟泽的肩膀,面色和善。
“臣遵旨。”季伟泽喉头一梗,随即行礼离去。
盛芃芃走了过来,她那个位置刚好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太子哥哥,我这就动身去沧州?”
“现在就走吧。”盛闻道,“影卫会配合你,拿到崔明志的人头后,不必回京,直接去登州转运粮草的大营,让他们给你备一匹快马,北上时你任粮草督运。”
他顿了顿,又道:“卢玉成那边若有异动,让影卫传信回来,孤会在京里替你盯着。”
盛芃芃重重点头,“臣妹明白。”
她转身要走,却被盛闻叫住。
“沧州知府衙门的账册,记得抄一份带出来。”盛闻语气平淡,“崔明志敢扣冬衣,未必全是卢玉成的意思,他自己肯定也在里头捞了不少。”
盛芃芃应下,快步离去。
送走姐妹俩,盛闻独自回到殿内,重新拿起那封北境急报。
突厥骑兵。盛闻提笔,在纸上写下“右贤王”三个字,忽然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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