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林弹雨

　　【5+1】：想亲他吗，我指嘴对嘴的那种
　　乔霖一个呼吸停止，这问题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乔雨林】：其实亲过，还想亲
　　【5+1】：你说的这个亲过……
　　【5+1】：除了他刚进战队那一天你被粉丝怂恿去整他……
　　【乔雨林】：还有一次，算是意外，他主动的
　　付葭怡眼带沧桑地抬头看办公室天花板。
　　舒宇长大了，会瞒事了。
　　也好，如果有一天能完全不管这两个孩子的感情问题了，也是好的。
　　【5+1】：希望他主动去亲别人吗
　　【乔雨林】：想都不愿意想
　　哟，独占欲挺强。
　　【5+1】：除了亲吻还想做别的事吗
　　【5+1】：牵手？拥抱？脱他衣服？
　　【5+1撤回了一条消息。】
　　【乔雨林】：……
　　【5+1】：手快多打了四个字，你领会一下精神就行
　　差点手一岔打成“扒光他”，付葭怡有那么一点后怕。
　　【乔雨林】：什么都想对他做
　　【乔雨林】：我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
　　【乔雨林】：能对恋人做的事，我都想对他做
　　【5+1】：嗯，那就是可以比脱他衣服更过分，我放心了
　　【乔雨林】：……
　　【5+1】：没什么，刚才撤回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不能仅凭你喜欢他就判断你的性取向
　　【乔雨林】：原来真的是那个意思啊……
　　【5+1】：你想得没错……
　　【5+1】：希望接下来的人生都有他的身影吗？
　　乔霖的目光在人生这两个字上停留一瞬，又抬起头看向他心里想的人所在的方向。
　　【乔雨林】：能遇见他就是奇迹，不想放手
　　那你倒是先抓住再说啊。付葭怡在乔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嫌弃的表情。
　　【5+1】：他目前还有些心结没解开，跟他父亲有关
　　也跟你有关。但这五个字不能发出去，以免乔霖多想。
　　付葭怡甚感头痛地揉揉额，她也不知道舒宇在跟乔霖相处的过程中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重要的记忆都记起来。
　　【5+1】：他也没谈过恋爱，在感情这方面有些迟钝，或许不能非常坦率地回应你
　　【5+1】：所以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确信他能接受你的时候再告诉他你的想法，做得到吗？
　　【乔雨林】：我尽量
　　【5+1】：这样就好，我知道你对他很认真
　　【乔雨林】：谢谢您
　　下午集体在战队基地大门口上车准备出发开始一下午的庆祝活动时，周凯看着乔霖脸上的微笑纳闷：“队长你这么开心吗，一直在笑。”
　　舒宇正在上车，闻言看过来一眼。
　　乔霖转头去看舒宇进入车内的背影，笑着说：“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
　　周凯看着乔霖慢悠悠走去上车的背影，感觉能一个眼花看到飘出来的小花还是音符之类的玩意，他不由得转头看邱闻客：“秋儿，他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去郊游的时候。”
　　“跟你一起郊游的小朋友里有你喜欢的小姑娘吗？”邱闻客扶眼镜。
　　周凯若有所思：“哦……”
　　苏楷在一边含着糖吸气：“好像有点太甜了。”
　　坐车去郊外真人射击游戏场地的时候，乔霖坐在最后排最右边的窗户边位置里闭眼睡了一会儿。他中午惯常小眠个十几二十分钟，今天下午出发前在微信上咨询完付葭怡，之后一直想着舒宇的事，没能入睡。
　　醒来时还没到目的地，乔霖活动一下脖子，望着窗外景色发呆。
　　正巧这时坐他左边的舒宇把苏楷递过来的一盒pocky伸到他面前：“要吗？”
　　乔霖转头盯着他嘴里的粉红色pocky看两秒，方才抬起手取了一根也放进嘴里。
　　草莓巧克力的甜香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乔霖等舒宇把那盒pocky还给苏楷后才含着饼干棒出声：“刚刚做了个梦。”
　　舒宇转头看他。
　　“很久之前的记忆了，突然梦到。”乔霖嘴里细长的饼干棒随着他开口说话轻轻晃动，跟刚睡醒的回忆话语一样摇曳不定，“是我还在国内，没去R国那所全封闭学校之前。”
　　“其实那时候，我不怎么想去那个学校，按理说，陪我妹三四年再去过那种入狱一样的日子都好想点。而且入学手续好多，我爸妈完全撒手让我自己办，我头一次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摸索了好一段时间。”
　　“本来应该是那一年六月份就把事办妥了然后出国，不过我硬生生在国内拖了两个多月才去报到。所以之前闻客说我入学时十二岁并不准确，按报名时间六月份来算我确实还在十二岁，但正式进入学校的时候是八月下旬，已经满十三岁了。”
　　邱闻客默默看苏楷：有必要说这么详细吗，不能说重点？
　　苏楷赞同地颔首。
　　“当时我爸妈还有我妹我们四个人，由于我妈的工作原因临时住在P市，那一天我得去银行办一些跟入学相关的手续。”乔霖叼着半截pocky仰头想了想，在舒宇咀嚼pocky的细微声响中歪头靠在车窗上，“银行旁边挨着一家肯得基，我离开时正好从橱窗外路过，转头随便往里面看了一眼，靠里边有个卡座里坐着一个黑色短发的小男孩，在拿着手机看，看上去十岁左右。”
　　他一扭头，就对上身边男生注视着他的浅棕色眸子，顿了一顿莫名笑起来：“他长得又白又好看，一个人看手机看得很认真。我就瞟了那一眼就走开了，感觉有点后悔。当时一个人跑银行办手续本来心情烦躁，只想赶紧回家，看到那个男孩的时候突然就不那么烦了。”
　　前面坐着的邱闻客和苏楷对视一眼：这个刚睡醒的傻子在说什么？
　　车外阳光并不烈，透进车窗照到舒宇脸上，显得男生明净又养眼。乔霖看着他接着说：“不过那天出门之前没带伞，回去的时候刚下公交车就被雨给淋了，一路跑回家的。”
　　舒宇也笑了。
　　乔霖吃完嘴里的pocky摸摸鼻子，继续看着舒宇的嘴角发懵：“好久没记起来了，刚才突然梦到，忍不住想说一说。”
　　你说来干什么，体现你年纪轻轻对好看的人自带雷达吗。邱闻客微笑着看一眼旁边睡得不省人事的周凯。
　　怎么有人一上车就能睡死。
　　“那之后，去了国外的学校，”乔霖还在继续回忆，“闻客之前不是说过么，咱们学校里啥都严格就是网络好得不像话，国内外畅通。”
　　邱闻客：老子没说因为你娘家人支持所以才那么好是为了帮你掩护啊，别秀了。
　　乔霖：“学校里没事的时候我就会上网看看国内的娱乐短视频网站，专找有黑色头发还长得白的人看，希望能找到眼熟的人。”
　　“十四岁的时候傻得很，还自以为聪明，没准人家不是男的，所以好看的人都看看。”
　　陆绵在前面跟尊敏一人一只耳机偷偷摸摸看枪林弹雨超话里的混剪视频，直接错过最后排正在发生的对话。
　　“那段时间突然生出那种找人的兴致，看了快半个月，成千上万张好看的脸，没一个给我的印象比肯得基外面那一眼深。”乔霖的笑容淡了点，“后来也记不清肯得基里那个男生长什么样了，也没有继续看那些视频的兴趣了。”
　　周凯揉揉眼睛：“我就说队长那时候怎么有个喜欢看漂亮小伙小妞的习惯，害得我有一阵子挺害怕自己呜呜呜？”
　　邱闻客捂着他的嘴：“你他妈继续睡吧。”
　　乔霖突然摆脱了还有些困意的时候那种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的状态，回想一下刚才自己说的一大堆东西，一时失语。
　　……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一片寂静中，一直没出过声的舒宇终于说话了：“那一天我也有印象。”
　　乔霖缓缓转头：“……？”
　　“20年吧，我刚从E国那个儿童学校回来不久，”舒宇偏偏头，平静地道着回忆，“你刚才说的时候我也记起有那么一天，日期我都记起来了，是那一年的八月十九号，跟今天一样是个周三。”
　　“那两天刚好P市南边台风过境，下了几天雨。我被我爸带着一起在P市出差，那天他临时在银行跟人有事要谈，我就在旁边的肯得基里等他。不是什么特别的场景，但就是有印象。”
　　苏楷支颌沉思：“这个时间，海高斯？”
　　舒宇颔首：“嗯。”
　　邱闻客：？？？？？？操！！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完全错过前情的周凯：？
　　“我在肯得基里只看过外面两次，第一次的时候外边只是阴天，第二次看的时候在下雨。”舒宇琢磨了一下，“两次的间隔相当于半集Punisher。”
　　“……”乔霖抬头，“台风海高斯我知道，Punisher是……”
　　“The Punisher，A国漫威的漫改剧。”邱闻客忍不住吸凉气，“舒宇你，看的是中英双语字幕吗？”
　　“不是，”舒宇从苏楷递过来的抹茶味pocky里抽出一根，“当时没带耳机，外放看的无字幕原声版本。”
　　乔霖抬手拒绝pocky，严肃看他。
　　周凯努力地在跟上他们的对话：“你那时候才十岁？”
　　舒宇：“其实我爸18年刚把我带到E国去的时候，就让我在那边酒店里打电话用英文跟服务员要求点餐服务。”
　　苏楷：“你们后排两位继续聊吧，我觉得在语言天赋这方面你们比较有话聊。”
　　现在该聊的是语言吗？
　　舒宇咀嚼着pocky转头去看身边好一会儿没吱声的人，正对上乔霖有点不愉的眉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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