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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琳小姐大手一挥。大楼内的防火墙纷纷降下。出口入口都被彻底封死。
半猫尝试拉着小云从自己的传送门离开。可是那道原本用于隔绝机械和城市的结界现在同样布满了大楼四周。
结界内的元素流动逐渐趋近于混乱。每当半猫尝试穿过结界，那透明的立场就会把他的传送门自动引导向结界内的坐标。
一头栽进传送门的小云和猫猫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那个他们试图离开的原点。
“没有用的，”室内广播中不断传来琳小姐的声音，“你所有的逃跑路线都在我的预计之中。”
猫猫没有理会琳小姐，继续带着小云用传送门跃迁至下一个地点。
可是无论他们出现在哪里，另一只全身散发出机械元素的半猫似乎始终会先他们一步来到那里，然后张开机械猫爪，拦住小云和猫猫的去路。
大厅、消防通道、后门等地都尝试过了。
小云和猫猫依旧没能拜托那只永远快人一步的机械半猫。
就连堆放垃圾的仓库都被那个怪物提前堵死。
“我们能不能尝试一下正面突破？”小云很少见到猫猫做出带自己逃跑的决策，“我体内的元素恢复了一些，应该不会拖你后腿的。”
“不行，敌众我寡，没有胜算。”猫猫无奈地说。
小云不明白半猫的意思。现在明明是二对一的场景才对。自己应该是有人数优势的才对。
半猫并没有时间去解答小云的困惑。他拉起小云，再次传送到顶层那个尚且还在工作的监控室内。
猫猫放开小云，而后指着一排屏幕说：“你看，每一个地方都有同样的那个家伙。”
“他们当中的每一位都是曾经失败了的我。”猫猫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小云的大脑一片混乱。但她依旧来不及从头梳理所有的线索。
因为又一只机械半猫一脚踹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这只机械半猫与之前的几只有所不同。它没有立刻展露出锁定猎物时的杀气。
相反，它瞬移至猫猫身旁，随后迅速伸出利爪。
“快躲开！”小云忍不住对猫猫吼道。
猫猫没有反应。他任由那只和自己一样的半猫脸贴脸地靠上自己。
这一瞬间，小云内心的恐惧至极。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不寒而栗。
所幸的是，那只机械半猫像是确认了什么。它转而从猫猫身边经过，然后用利爪轻轻一挑，打开了猫猫身边的那个广播开关。
“凯瑞，你还要我说多少次？”现实中的琳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不管重来多少次，你所说的那个未来都是不存在的。”
“挡住你们去路的每一只机械半猫，其实就是被你自己在重返过去时抛下的躯体。”
“你知道的，这些满载机械元素的躯体不受时间空间的约束，因此，你使用的每一次时间回溯，只会为我增加新的战力而已。”琳生怕半猫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实。
“现在的代号K正是这些存在过的你。”琳最后提示道。
她的话音刚落，那只打开广播的机械半猫瞬间爆炸，其机械核心转变为一个巨大的传送门。
铺天盖地的黑幕将小云和猫猫再度拉回已然手握符文书的琳小姐面前。
“你永远证明不了未知的未来。”猫猫瞬移至琳的身旁，边说边抓住琳的一侧肩膀。
部分机械化的猫爪瞄准了琳的脸颊。
“我确信，那个破局的未来是存在的，就如同你如此坚信亲眼所见的过去一样。”琳不慌不忙地抬手挡住猫爪。
“况且，无论哪一条时间线，你还尚未得手过任何一次，不是吗？”猫猫在说话间用另一只猫爪撕开了琳身边的那层透明元素护盾。
感受到防御失效的琳迅速甩开半猫。
她随后用法杖瞄准猫猫的位置，用一发等身大小的火球将半猫击飞。
“你也明明答应过我，要帮我寻找下一个载体，以此来辅佐我成为新的六冠之首。”琳正在做最后的尝试，“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会选择这个被自己欺骗至今的无知载体？”
硬抗火球的猫猫没有回答，他低头对小云说：“没办法了，小云，要上了。”
“只有搞定琳这个控制机械的符文师，我们才能出去。”半猫不得已说道，“要正面突破的话，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明白。”小云的回答简短有力。
“那个……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合适？”小云重新掏出法杖时问到一旁的猫猫。
“随你喜欢就好。”猫猫看出了一些不详的端倪。
“因为我也无法确定此刻的自己究竟是谁。”猫猫能够理解小云如今的困惑。
“但是我明白，”猫猫竖起耳朵说，“现在的我们早已没有退路。”
“你也不想变成别人的躯壳，对吧？”猫猫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他自己原本的无数具身体之一就在不远的眼前。而此刻的自己则是已经习惯于依附在一个原先被当做杀人机器而制作出来的全机械化个体上面。
“K，动手。”琳小姐对身旁那只处于待命状态的机械半猫下达了进攻命令。
知道部分真相后的小云有过那么一丝的迟疑，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抢先出手。因为那只被命名为K的机械半猫正是某只过去的猫猫本人。
这一瞬间的犹豫差点让小云把自己脖子暴露在袭来的机械利爪前面。
还好猫猫预料到了小云的这个反应。他瞬间传送到机械半猫面前，抢在攻击命中小云前，一爪子捅穿机械半猫的胸口。
猫猫握住那颗从中取出的机械核心，喃喃自语道：“过去的我，一路走好。”
紧接着，他用力捏碎了那颗曾支撑过某个自己的机械核心。
七零八落的机械零件散了一地。
琳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她面无表情，像是在观察某种事不关己的实验一样。
或者说，对她而言，此情此景就如同看到路上一样驶过的汽车一般，她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愿往后再无利用这具躯体之人。”猫猫极为讽刺地对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小云，过去已经过去，真正重要的是活在现在的自己。”猫猫对身后的小云说，“你如何评价我，那是你的自由，而我现在的目的，只有带你逃离被琳击败的循环。”
“再配合我这一次，可以吗？”猫猫问道。
小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补充道：“不论如何，我要先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再说。”
她这才下定果断出手的决心。她觉得，不管对手是谁，自己始终是自己。目标是最棒符文师的自己决不能倒在这里。
小云没有多说什么。她在通讯符文里告诉半猫自己准备好了。
“那么，我会倾尽全力，坚持到那一刻的到来。”猫猫用手拂过额头说道。
支离破碎的水元素在他的头上重铸起王冠的模样。原本清澈的水流中已然混杂有各种不重样的机械碎片。
猫猫抬头对浮在空中的琳说：“琳，你也许并不知道，前任冠首早已将王冠交付于我。”
“若你一意孤行，那我必须以冠首的身份阻止你。”半猫并不认为自己身处劣势。
不过他也明白，手里的底牌终究是打一张少一张的状态。
“我遇见的未来属于小云，而不是只会通过抢夺载体，苟延残喘下去的你。”猫猫又一次点燃了身后那条白色的发光大尾巴。
小云隐隐感觉到，这一次的光芒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耀眼。同时，猫猫的元素释放节奏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为了让猫猫争取更多的蓄力时间，小云前后奔跑，外加左右横跳，帮猫猫挡下了不下琳小姐数十次的木元素藤条攻击。
“所有人都明白，王冠的传承从来不仅限于前任给予。”琳也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
“赢下一切之人，自然就是无可违逆的真理。”琳翻开厚重的符文书的同时说道。
“如今，前辈们的荣光不再耀眼，缺乏历练的新人尚未崛起。此刻，集万千经历于一体，斩无数亡魂于过去的我，就是无可争议的最强符文师。”琳撕下一页纸说。
“就算尚未更换载体，我也一样可以碾压巅峰不再的你。”琳用那撕下的一页纸指着猫猫。和谨慎的半猫不同，琳始终认为自己优势巨大。
“至于小云嘛，”即将陷入疯狂的琳小姐瞟了一眼说道，“你只需要在之后好好成为我的新载体即可。”
“毕竟我们都还有同一个成为最强符文师的梦想。”琳的嘴角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
“恕我直言，放弃抵抗对你我都好。”琳接着对小云说道，“小云，你不用参与这场决定冠首的对决。好好见证新王诞生才是你现在的职责。”
“毕竟你只是那个胜者赢下的奖品而已。”琳自以为是地说。
“不，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做主。”小云不想再次成为无力的旁观者。她无论如何也要成为那个经历并改变一切的人。
发现小云无视了自己的要求后，琳也没有选择继续搭理小云，她自顾自地说道：“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全部实力了。”
“神装，天启。”琳在把符文书扔向空中时说道。
符文书飞升至上空。光与影交织的线条随即在她胸前勾勒出一片边缘镶嵌满锯齿的树叶图案。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向巅峰的自己再借几秒。”蓄力完毕的猫猫不甘示弱地举起手中的长弓说。
“魔装，湮灭。”猫猫同样朝头顶天花板射出一箭。
这一发元素箭矢在他头顶原地转向，最后急速射中了半猫自己的发光元素大尾巴。
此刻起，猫猫的背后，有无数个小型传送门接连不断地开启。各式各样的碎片有序地贴合到猫猫胸口。
“空，你……”小云预感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她不知道这种极端的压迫感到底来自于谁。
“没有关系，我不再是当年那个控制不了机械武装的自己啦。”猫猫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睛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向小云。
小云只好握紧手中那根冰凉的法杖，默默祈求自己能给猫猫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火花爆发前的一秒，猫猫偷偷在和小云的通讯符文里说：“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形态维持不到最后时刻。”
“小云，我现在需要你。”机械面具之下的半猫对小云说道，“接下来，请你按我的指示行动。”
“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猫猫信心十足地对小云说。
然而，他内心最深处，却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证明不了那个从未触及过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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