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眠星

　　假期结束的氛围总是带着点懒洋洋的不情愿，学生们拖着行李，吵吵嚷嚷地在列车上分享过去的圣诞假期。

　　莱莉靠窗坐着，金棕色的长卷发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手指与身旁斯内普的手指悄然交叠，放在他黑色长袍的褶皱里。

　　莉莉和詹姆坐在对面，莉莉正微笑着听詹姆夸张地描述他如何英勇地帮伊万斯先生修理了漏水的龙头——尽管莉莉私下告诉莱莉，詹姆其实只是递了下扳手，并且差点把水管弄断。

　　莱姆斯坐在詹姆旁边看书，气色比以往任何一个假期结束后都要好，M-S-E药剂带来的改变显而易见。

　　莱莉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视线，只是手指微微收紧，更好地拢住了她的手。

　　坐在对面的莉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翠绿的眼睛里盈满了笑意，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正试图把巧克力蛙画片贴满整个车窗的詹姆。

　　詹姆抬起头，看到交握的两只手，立刻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他压低声音对莉莉抱怨，“看看他们！这才开学第一天！我感觉我们这个包厢快要被某种黏糊糊的东西淹没了！”

　　莉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却上扬着：“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是谁在假期里恨不得变成我的围巾挂在我脖子上。”

　　詹姆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那不一样，莉莉！我那是……那是表达热情！”

　　“哦？那西弗勒斯和莱莉这就是表达含蓄？”莉莉挑眉。

　　“这哪里含蓄了？！”詹姆指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点。

　　一直安静看书的莱姆斯从书本里抬起头，扬了扬眉：“我觉得这样很好。至少西弗勒斯现在不会因为詹姆你太吵而对我们喷洒毒液了，顶多就是无视。”

　　斯内普终于抬起眼皮，黑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詹姆：“如果你能降低你愚蠢的音量，波特，我或许会考虑偶尔施舍你一点注意力。”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少了以往那种针尖般的尖锐，莱莉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斯内普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回她身上。

　　詹姆撇撇嘴，刚想回敬一句，包厢门被哗啦一声拉开。

　　西里斯带着一身寒气挤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旅行斗篷，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慵懒不羁的笑容。

　　“梅林，外面真冷！”他抱怨着，一屁股坐在莱姆斯身边，顺手从詹姆手里抢过最后一只巧克力蛙，在詹姆的抗议声中利落地拆开包装，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你们在聊什么？气氛这么温馨？”他促狭的目光在莱莉和斯内普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看来你们终于不玩最好的朋友那套了？”

　　莱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闭嘴，西里斯。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西里斯勾起嘴角，眼神却没什么笑意，“就是恭喜一下，我们的小星星终于把地窖的蝙蝠……呃，斯内普，给摘下来了。需要我以娘家人的身份给他来个下马威吗？”

　　他故意朝斯内普扬了扬下巴。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平淡无波：“不劳费心，布莱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魔药成绩吧，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对你上次的论文印象深刻。”

　　西里斯毫不在意地吹了个口哨，显然不把魔药课论文放在眼里。

　　莉莉笑着接过话头，简单说了他们四人约会的事，西里斯听着，脸上挂着笑，但莱莉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笑容并未完全到达眼底，而且他坐下的动作似乎比平时稍微僵硬一些，仿佛在避免牵动某个部位的疼痛。

　　“哇哦，四人约会？”西里斯吹了个口哨，语气夸张，“尖头叉子，你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詹姆哼了一声：“总比某人被困在格里莫广场听家谱朗诵要好。”

　　西里斯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随即又变得满不在乎：“别提了，无聊透顶。不过好歹伙食不错，克利切的手艺还没退化。”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开始嘲笑詹姆约会时试图给莉莉表演朗斯基假动作结果差点从扫帚上栽下来的糗事。

　　莱莉看着西里斯，心里沉了沉，他表现得太过正常，太过轻松了，反而显得不真实。她想起菲利克斯提到诺特家的聚会布莱克只去了雷古勒斯，想起布莱克家那些不为人知的、惩罚逆子的恶毒手段。

　　斯内普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在西里斯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审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手指依然稳稳地握着莱莉的手。

　　列车继续前行，逐渐靠近霍格莫德站。就在大家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时，意外发生了。

　　先是列车猛地一震，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速度骤然降了下来，紧接着，窗外传来几声尖锐的爆响——是幻影显形的声音。

　　“怎么回事？”詹姆警惕地站起身，凑到窗边。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西里斯也收敛了懒散，眼神变得锐利。

　　莱莉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和斯内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警惕。

　　“砰！砰！”

　　几声刺耳的巨响从站台入口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惊慌的尖叫和一阵混乱的魔力波动。

　　“是攻击！”有人尖叫道。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莉莉的神色变得警惕起来，莱姆斯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

　　詹姆和西里斯已经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挡在了女孩们前面。

　　“待在包厢里！”詹姆压低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斯内普也站了起来，将莱莉拉到自己身后，他低声对莱莉说：“在我身后。”

　　莱莉点点头，魔杖早已握在手中，她灰绿色的眼睛扫视着包厢门口，大脑飞速运转——袭击霍格沃茨特快？伏地魔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外面的混乱在持续，咒语的光芒不时闪过车窗，但听起来战斗似乎主要集中在列车前部，他们所在的这节车厢暂时还算安全。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西里斯焦躁地说，“谁知道那些疯子会干出什么！”

　　“但冲出去更危险！”莱姆斯相对冷静，“我们不清楚外面有多少人。”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密集、更有组织的咒语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几声威严的呵斥，紧接着，车窗外的战斗声开始减弱。

　　“是傲罗！”莉莉透过窗户缝隙看去，“傲罗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的骚动就彻底平息了，列车也完全停了下来。

　　广播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要求所有学生保持冷静，待在车厢内，傲罗已经控制住局面。

　　又过了紧张的几分钟，包厢门被敲响，一个穿着傲罗制服、神情严肃的女巫出现在门口，确认他们安全无恙后，简单告知袭击已被击退，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待进一步通知。

　　当学生们被允许有序下车时，霍格莫德车站的景象让人心惊，站台上有明显的战斗痕迹，几处地面焦黑，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一队傲罗正在忙碌地处理现场，疏散学生。

　　莱莉的目光在傲罗中搜寻，很快定格在一个身影上——阿拉斯托·穆迪。

　　他站在那里，姿态依旧如同磐石般稳固，但莱莉清晰地看到，他的一条腿已经换成了一根明显的假肢，支撑着他略微倾斜的身体。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只眼睛上覆盖着一道狰狞的新鲜伤痕，使得他本就粗犷的面容更添几分骇人的威严。

　　莱莉的心揪了一下，这是霍格莫德那次袭击——伏地魔亲自出手的后果，虽然邓布利多及时赶到，但穆迪显然付出了代价。

　　没有人死亡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伤痕已经刻下。

　　斯内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他低声对莱莉说：“看来上次的失败让他们急于找回场子，所以才选择了人流量最大的返校日。”

　　“愚蠢的挑衅。”莱莉评价道，声音里带着厌恶。

　　“都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穆迪粗声粗气地吼道，傲罗们迅速分散开来，安抚受惊的学生，检查情况。

　　幸运的是，似乎没有人被魔咒直接击中，只有几个学生在推搡中轻微擦伤。

　　“一群懦夫！”穆迪啐了一口，“只敢对孩子们下手！”

　　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也匆匆赶到，面色凝重地与穆迪交谈着。

　　乘坐马车返回城堡的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就连最闹腾的詹姆也难得地沉默着，望着窗外的风景。

　　终于抵达城堡，在熙攘的门厅里，斯内普趁着人群拥挤，将莱莉拉到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反手给两人施了一个混淆咒，石墙上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摇曳不定。

　　“莱莉，”斯内普低声开口，目光扫过城堡里的人群，“我们的事，我认为暂时不要公开。”

　　他沉默片刻，又补充道：“车站的袭击更像是一次挑衅，测试魔法部的反应速度和邓布利多的底线。”

　　莱莉眨了眨眼，他是斯莱特林，一个才华横溢的混血巫师，在学院内的处境本就微妙，如今食死徒活动日益猖獗，他担心公开与一个魔法部高官家的小姐、格兰芬多的恋情，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和关注。

　　“你怕连累我？”莱莉歪着头看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反而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带着认真的神色：“现在局势不太平。我们走得近，很多人知道。但如果关系公开，你可能会成为更显眼的目标。我不希望……”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你因为我而承受不必要的风险。”

　　莱莉眨了眨灰绿色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好吧，听你的，秘密恋爱。不过……在那之前，先亲一口？”

　　斯内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一怔，耳根迅速泛红，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语气带着无奈的纵容：“莱莉……这里人太多了。”

　　“就一下嘛，”莱莉拽着他的袍子角，小声撒娇，“很快的，没人看见。”

　　看着她亮晶晶的、带着期待的眼睛，斯内普叹了口气，迅速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一触即分。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颊微红，但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记住，小心点。”

　　莱莉心满意足地笑了，用力点头：“知道啦，男朋友。”

　　回到城堡后，气氛明显不同往日，礼堂里不再是以往那种喧闹欢腾，而是充满了压抑的窃窃私语和不安的眼神。

　　晚宴开始时，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银白色的长须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显得格外肃穆。

　　“同学们，”他对着自己的喉咙施了一个咒语，声音传遍整个礼堂，“今天在车站发生的事件，令人遗憾且愤怒，霍格沃茨始终致力于保护每一位学生的安全，此类懦弱的袭击行为绝不会动摇这座城堡的根基。”

　　邓布利多环视着四张长桌，目光温和而坚定：“在这样的时候，我希望大家记住，我们之所以分为四个学院，是为了更好地学习与成长，而非割裂与对立。真正的勇气，不仅在于面对敌人，更在于守护身边的同学，无论他来自哪个学院，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将是我们面对外部威胁最坚固的盾牌。”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礼堂里的紧张气氛稍稍缓解。

　　邓布利多又举起酒杯，声音重新变得轻快：“现在，让我们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庆祝新学期的开始！同时，让我们为今天勇敢保护同学们的傲罗们表示敬意！”

　　整个礼堂的学生和教授们都举起酒杯，欢呼声暂时驱散了恐惧的气氛。

　　莱莉注意到，斯内普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微微垂着眼睑，看不清神情。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各自返回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格兰芬多塔楼里，公共休息室里比往常要安静许多，袭击事件显然影响了大家的情绪，许多人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今天的经历和对未来的担忧。

　　莉莉和莱姆斯以级长的身份安抚着低年级学生，詹姆和西里斯则被一群好奇的学生围住，询问他们目睹袭击的经过。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莱莉和斯内普的恋情在回到霍格沃茨后转入了地下状态，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

　　莉莉和詹姆自然守口如瓶，莱姆斯更是不会多言，西里斯虽然偶尔会用这件事调侃斯内普，但也仅限于他们的小圈子内部。

　　在公共场合，他们恢复了以前那种最好的朋友和魔药搭档的相处模式，一起上课，讨论功课，避免了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或者指尖短暂的相触，便足以让彼此心安。

　　这种带着点隐秘刺激的恋爱，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在有求必应屋，莱莉总是致力于袭击她可怜的男朋友。

　　斯内普在看笔记时，她会突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一下，然后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看自己的书，只留下斯内普耳根通红地站在原地。

　　两人一起熬制一些简单的魔药时，莱莉会借口看他操作的步骤，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常常让斯内普手一抖，差点放错材料。

　　“莱莉！”斯内普有时会无奈地低声抗议，试图维持严肃，“我在称量瞌睡豆粉末！”

　　“你称你的嘛，我又没打扰你。”莱莉理直气壮地说，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笑嘻嘻地看着他逐渐泛红的侧脸，“西弗勒斯，你耳朵红了哦。”

　　斯内普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表面上总是故作镇定，或者无奈地纵容，但内心早已因为她而变得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些独处的时刻，期待她带着狡黠笑容的靠近，甚至会在她没有主动的时候，感到一丝微妙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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