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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车巡行(2)
古语有云:与敌对垒,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赛场如战场,这句话,放到这场轰动京城,家喻户晓的赛会里,依然适用。
这些入围酒家,哪家不是全力以赴?那花车制作的个顶个精美绝伦,各有千秋,谁家也不比谁的差到哪里去。
因此,在队列中的排位就显得尤为重要,先出场的总会先声夺人,叫人耳目一新;越靠后的,人们看的多了,越是乏味,自然越难留下印象。
如今遇仙楼被安排在队列最末,劣势占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沈城峰在仗势压人。
展昭将名单折好放回,道:“县官不如现管,沈城峰如今仗着职位之便公为私用,只动动手指,想消遣你还是容易的很。”
白玉堂起身活动筋骨,“像这样的人占据高位,凡经手的事便无公平可言,你看看他想扶植的几家酒楼,都被安置在最有利的位置上。可见,过去历年的赛事里,只这一项,他就不知道从中得了多少好处,坑害了多少异己。”
展昭微微点头,“而且名正言顺,叫人无话可说。”
白玉堂笑道:“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我在江湖道里过得逍遥自在,如今进了商道,所谓隔行如隔山,一切磨砺都要从头来过。”
展昭道:“亏白兄还笑的出来,你如今百事缠身,怎么是好。”
白玉堂道:“我自小修习机关之术,知道凡事有生便有解,师父教我安心极静之法,别看日常我性子有些糙,但真的对上复杂繁琐的局,我有的是耐心。”
展昭见他如今依旧能气定神闲,处事条理分明,忽然觉的自己对白玉堂过去的了解似乎并不周全,果真人人都并非只有一面。
莫测的人事经历,催发眼前这个男人,日渐成熟起来。沉稳强悍的一面渐渐展露,这些变化,让一路走来的展昭有些感叹,有些欣喜,又莫名的有些怜惜。
展昭自入公门后,波云诡谲的大事遇的不少,虽然最后都能全功而退,但每逢掣肘,也不免有孤掌难鸣之叹。
江湖渐远,知己日稀。
这次的案件,却因为有白玉堂在,二人旗鼓相当,勠力同心。展昭下意识的便觉得多了一双眼目与臂膀,稳妥了不少。
他正走神,耳听白玉堂道:“百事缠身也要先人后己,总得把若璃姑娘的冤屈申了才说得上别的。”
展昭点头,“当是如此,不过酒楼这边也要安排人妥当处置才好。明日就是花车巡游的日子,正是敌我咸集,锋芒交错的时候,这三日争奇斗艳下来,泱泱一众的参赛酒楼是去是留,便基本定局,咱们也要唱好这出戏。”
白玉堂道:“酒楼那边要怎么做,我早暗地里交待给了白安,不功无过他总能做得到。”
他说到这里,眉眼带笑的看向展昭,“另外曹同给我递送名单时,内里还附了封信,说是在花车游城之时,会设法助我一臂之力。他虽然没办法改变沈城峰定好的名单次序,但却可以另想办法与之唱反调。猫儿,你想想看,先抛去评酒大会不论,单是这京畿酒行内讧;京城内第一、第二大酒楼之间的暗斗,够不够一场好戏??”
展昭眼睛一亮,“曹同要发力了?这倒是件好事。他既然决定将宝押在你的身上,也是时候有所动作了,否则真到范义、范仁两兄弟上位时,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白玉堂道:“曹同在沈城峰欺压之下隐忍多年,本想沈城峰过继给逍遥王之后,论资排辈他也能有个出头之日。没成想沈城峰即使离开了,依然阴魂不散想控制酒行,早已内定了属意的人上位。曹同他们自觉没了活路,这一回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了,必得鱼死网破争上一争,他们帮我也是在帮自己,这样的买卖本利分明,互不相欠。”
展昭笑道:“你帮开封府,曹同帮你,这场赛会,你若胜出了,倒是个三家共赢的好局面。”
白玉堂望向展昭,“所以,我们必须要打赢这一仗。”
两个人心照不宣,已从彼此目光之中领会了突破万难的坚定心意,这种无言的融会交流,让惺惺相惜的灵魂雀跃而满足。
展昭见他一双眼睛里满是笃定之色,固执又有些霸道,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微悸了一下,那感觉好像有蚁虫在心上叮了一口,一瞬间又疼又麻又有些躁动,好像有个什么念头浮光掠影似的从心上滑过去了,不禁下意识将手抚上胸口。
今晚的几次恍惚,让展昭不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来是关键的这几天没有见到白玉堂,心里不托底;如今两人见面各抒己见,心里太过高兴了吧。
白玉堂没有查觉到他的异样,捏了捏眉心,道:“吃饱喝足了,咱们睡吧,你这猫身上好像长了瞌睡虫,每次见到你都会困的不行。”
展昭哭笑不得,“你这老鼠还讲道理吗?犯困这事也要怨在我身上?”说着起身用托盘依旧将碗筷收拾出去。
再回来时,白玉堂已经在床上躺下,很识好歹的盖了忠伯送来的新被子。
展昭莞尔,将蜡烛熄了,也上床躺好,不多时困意袭来,展昭迷迷糊糊的想,“恐怕是你这耗子身上有瞌睡虫才是真的。”
半梦半醒间,只觉白玉堂将那床新被子掀了,扯了扯他的被子盖在身上,展昭让了让,容他进来,嘟哝道:“怎么了?”
只听白玉堂烦躁道:“热!这哪里是被子,怕不是个火炉吧??白爷消受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展昭忍不住笑,“这野鸭绒的被子,多年的寒病痼疾都能给暖回来,不到数九寒天哪里用得上,叫你贪新。”
白玉堂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撒气似的向展昭挤了挤,展昭也不理他。
半晌,只听他声音也有些迷糊,“猫儿,你们开封府来了厉害的帮手了?包大人那边似乎换防了。我进来时感觉那里和平时不一样,没敢靠近,怕叫人当了刺客。”
“是从岳兄那边借调过来的大内高手,顶替我护卫大人周全。”
白玉堂轻嗯一声,“还好白爷机灵……不然今天这猫窝也睡不安稳了。”
“白兄……”
“嗯?”
“你知道,江姑娘她前天去庄楼了吗?”
“不知……用人不疑,我早些年就许她自主,放心……她有八百个心眼……估计……估计是占便宜去了……”
他侧过身向着展昭,话没说完,呼吸悠长,已然进入梦乡,看样子长途奔波是真的累坏了。
展昭又匀些被子给他,也一觉睡去。
两人都有要事在身,虽是子末才睡,寅中刻便已起身。
幸而他二人都是习武精深之人,善于调息养气,只是小憩,却也补回了精神。
展昭见白玉堂熟门熟路的去自己衣柜角落里,掏了一件折好的白衣出来,心里十分纳闷。
白玉堂洗去一身风尘,穿戴整齐,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他走到展昭面前,伸指在他官帽上一弹,笑道:“傻猫,发什么呆?白爷在你这屋子里伺候一只病猫许多天,放两件衣服有什么奇怪,难道我不用换洗的?倒是你,自己屋子里头多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不是我批评你,太粗心大意了。”
展昭忍不住白他一眼,口中却道:“天色不早,还不快走,当心叫人看见。”
白玉堂心知正事要紧,依旧去启了窗扇准备跃出,展昭又嘱道:“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了,记得叫人知会我一声。”
白玉堂回过头来,扬眉一笑道:“遵命,猫大人。”
随即身形一纵,踩霜踏月而去。
展昭听他去远了,这才整束心情,出府当值。
今天是九月初四,黎明时风很大。
早起的人们虽然已着夹衣,却也被寒风所透,难免口中嘘呵,缩手缩脚。
各个彩扎铺都异常忙碌,从子时起,铺中承揽的游街花车便开始拼接合拢,完毕之后又覆好红绸。
巡行吉时定于辰时,但所谓赶早不赶晚,各家酒楼都早早地按酒行所发名单,去朱雀门外排序。
一时朱雀门外车轮滚滚,队列头尾两不见,排出去老远。
站好位置的酒家心里落了底,便思饱暖。一些挑担的行脚商见到商机,一股脑地挑了热粥热汤、糕饼汆卤来卖,一时买卖火热,宛如集市。
这花车巡行今日始发于朱雀门,先上御街,绕皇城一匝,再出曹门,沿内城外围巡回,走走停停,各显身手,务求官民尽欢。
开封府作为京城直辖衙门,今日的重中之重便是从始至终维持好巡行秩序。
展昭一早出府,先照常与张龙、赵虎、董薛、李娄等人碰头,听取诸事择要;又在各个紧要的地方巡视一周,卯中赶到朱雀门前。
开封府将瞭望之地设在朱雀门里的望街亭上,这望街亭与其说是亭,倒不如说是座观景楼,亭高三层,可俯瞰御街全貌,平时也予民游玩,今日则收做公用。
此时亭下驻扎了一队厢军,全副武装随时待命,以备突发情况。
展昭到来,先与厢军领军交涉印信兵符,确认统调之权;待上得亭来,柴心农带领衙役,早早守候在那里,将目前情形一一汇报。
展昭见一切安排井井有条,心里稍稍安定,命他们各行其事后,自己则走到亭边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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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唠嗑的分界线^_^:
我先要检讨,让大家等的难受是我得错(鞠躬致歉)。
说说我的写文近况,哈哈,我目前是每天晚十点到家,先干饭,然后信心满满拿起手机写文,最后统一结果是手机砸脸。我悲催的发现这个时间段,会困的不行,每次写不到200字,就像蜗牛一样不出活(捂脸)。
早上可以写一会儿,但最怕遇到卡文或需要查资料的点,那基本就完蛋了(哈哈哈)。
3000字的一章,不知拼拼接接几回,思路断断续续。所以每次我都忍不住想问大家,故事看着还平滑吗?情节还连贯吗?逻辑还通吗?(一问三联 ^o^)
有的时候真想能有个把脑洞变成文字的机器,我脑袋里思路一过,它就自己写出来了,那该多好呀(心花怒放)。
我再慢慢的根据生活,调整时间段,希望自己能多产出一些。别让大家等的太失望。
感谢每一个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小伙伴,肥鸽子何德何能,能有你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