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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符文，重启。”
正当小云呆若木鸡，感到不知所措之时，不知是谁的声音再次重构了小云眼前所见的一切景象。
小云眼前的画面重回同一座高塔的顶层展馆。
这里的布置和上次小云过来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那个原先存放有王冠的展柜早已不知所踪。
同样的金发少女与同样的猫耳少年依旧出现在了这里。
只不过如今的他们早已不是那年偷偷潜入展馆的那两位。
多年前的他们从未预料到如今的状况，自己手中的武器尽然会最终指向曾经共同作战的彼此。
小云通过身边那些完好无损的窗户判断，这里还远远没到自己倒下的那个时间。
“凯瑞，你知道莱昂纳多前辈是怎么死的吗？”长高了不少的少女手持短剑，指向那一只白猫耳问道。
“力战不敌，深陷重围，遂亡。”猫猫在用机械猫爪接住剑刃同时回答说。
“不，”名为琳的少女一脚踢开机械半猫说，“他们派出了一位杀手，赶在前辈被机械元素反噬之前动了手。”
“现在的我们还有理智和存在的价值。未来，身体一旦出现问题，我们恐怕也是注定要面对这种结果。”琳无情地称述着事实。
“所以啊，琳，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猫猫用变回来的一只人手尝试琳握着短剑的手，可是最终却只抓住了那把挥舞向自己的短剑。
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切开半猫人的手心。
琳拔出短剑，半猫的掌心里开始滴落起一滴滴的红色水滴。
“离开？”琳推开猫猫说，“离开了月华，我们又能去哪里？”
“而你，又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像处理前辈那样处理掉我？”琳接着反问道。
“如你所知，这个版本的我可以看到一切能够查询的过去。”琳用另一只手掐住猫猫的脖子说，“那天，派去处死莱昂纳多的使者，正是处于无意识状态下的你。”
“没错，我都看见了，所谓的代号K，就是被机械元素控制了的你。”
“现在，你回答我，你凭什么认为离开了月华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琳放下掐住猫猫的手，冷静地问到半猫。
猫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相当难受。
“此话当真？”猫猫仍不相信琳的说辞。
“凯瑞，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琳一脸无奈地看着猫猫说，“不然，为什么明明有实力抵抗的莱昂纳多会在见到那张脸的瞬间举手投降？”
“若你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我重演前辈的悲剧不过是时间问题。”琳补充道。
眼见半机械化的半猫迟迟没有作答，琳再次举起元素短剑说：“既然你的表现如此，我此刻作为艾琳的继任者，依旧会尽到六冠该尽到的职责。”
“也请你像前辈一样放弃抵抗，不要再妄图改写既定的事实。”
“对不起，这次的杀手轮到我了。”琳的声量也越来越小。
小云注意到，琳的眼角微微闪着一点泪光。
猫猫依旧处于沉默的状态。他紧盯着脚下那块反光的地砖。
地砖里面的那个身影恐怕就是杀死莱昂纳多前辈的罪魁祸首。
“那时，代号K，居然，是我。”猫猫一字一句地对那个地砖里的自己说道。
终于，他一拳打碎地砖，抬起头说：“可我能看见的未来绝非你所描述的那样。”
“我也没有道理原地等死。”猫猫本能地吼道。
这种本能与他体内的机械元素产生了奇妙的反应。突然觉醒的元素力量涌入猫猫身后。
那条发光的元素大尾巴再次点亮他和琳的周围。
刺眼的白色光芒让旁观的小云也不得不背过身去，同时还要用手遮住眼睛。
逐渐失控的机械武装像是飞速生长的藤蔓一般包裹住猫爪。
尽管他已经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想法，可是那种像是本能一样的信号瞬间从他那半机械化的大脑传达给了双手双脚。
待小云回头之际，那条猫猫身后的发光元素大尾巴正在剧烈地燃烧。
不受控制的猫猫原地启动，目标直接锁定在琳的身上。
旁观的小云冲上前去，想要阻挡猫猫的前进，可是身处不同时间的猫猫直接从小云的身体中穿过，没有造成任何的阻挡。
机械利爪直指琳的胸口。
在失控的半猫袭来时，琳第一次感受到机械的反抗会是如此的情有可原。
但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六冠才是琳目前的任务。
琳的泪滴很快干涸。她提起自己的闪光短剑，正面挡住机械猫爪的冲击。
刚刚年满十七的琳侧身躲开半猫尾巴的偷袭，反手将自己最为看重的半猫拉入身后的符文空间内。
这是损失最小化的方案。
但这也是琳注定要和那只猫猫告别的事实。
“空间，展开。”琳在扔出半猫时这样说道。
“寂静雪原。”她小声说出那个存在于噩梦中的空间名字。
此时的琳决定直面所有难以忘记的恐惧。
反正那里全是过去的噩梦，再添一笔也无妨。
小云再次目睹了那场似曾相识的战斗。
初登冠位的琳小姐历经几轮交手，最终亲自把前不久还是朋友的机械半猫击退。
这次的结果，与当时茉莉给小云看过的那时没有任何区别。
位列六冠的琳小姐再次击败了近乎失控的机械半猫。
他们从空间入口一路打到月华外海。琳小姐又一次抬起手，将那只机械半猫打入水底。
“凯瑞，这是为了你好。”悬浮在海面上空的琳在心里这样想到，“你现在的状态完全不足以和我等怪物抗衡。”
“再见，K。”位列六冠的琳这样对水下的猫猫说。
小云见此情形，随即毫不犹豫地跟着跳入深不见底的海水当中，尽管她很清楚自己身处某个空间，即便是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这些既定发生过的事实。
可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么做。
没有丝毫的犹豫。
至于理由，小云根本没有时间像那年的琳一样去反复衡量各种可能。
全身入水的时刻，小云终于第一次在空间内如此地接近猫猫。
两人之间的间隔仅有一条手臂的距离。
不过，此时的他们正身处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谁也不会对谁产生足以改变因果的影响。
“异界的旅人啊。我的未来不值得你去拯救。”猫猫终于在水中挣扎时看到了小云那个模糊的身影。
这个时间点上的半猫根本不认识小云。在他眼里，小云的残影不过是某些大脑超速运转时的模糊影像而已。
机械元素帮助他看见了太多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他也早就是那种见怪不怪的状态了。
隐隐约约之中，他似乎还能听见不认识的某人在朝他呼喊。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随时会变身成机械的怪物。”半猫这样想道。
相传，被机械击败，处于生死边缘的符文师总能看见一些超出认知范围的事物。
这个说法总是无法得到有效的确认。
因为大部分号称经历过这种现象的符文师是真的死了。
“不行，”小云喊道，“坚持住，别放弃啊，你还有的是机会救赎自己。”
这次，半猫听见了清晰的呼喊。但他仍旧把这声音归作那些来自未来的无数幻听幻视之一。
水中的猫猫张开半残的机械猫爪，一把将小云推走，他自己则是静静地沉入水底。
小云再也听不见水面上的波涛汹涌与狂风呼啸。
只有一阵越跳越慢的心跳声时不时地传入她的脑海。
小云猛地睁开眼，随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中的高塔。
身着机械武装，手持元素盾牌的半猫依旧挡在自己身前。
层出不穷的风元素乱流被他全部阻隔在全覆盖的球形护盾之外。
“琳，你或许早已忘记，”猫猫这样对护盾外的那人说道，“那年，你在把我击落的同时，也把第三道月华密令用通讯符文托付给了我，还有前来打捞我的那只仓鼠。”
半猫眼见小云还没有完全醒来，连忙对愈演愈烈的狂风解释说：“那时的你这样告诉过我。”
“去寻找下一个被选中的载体，不要让她成为又一个注定失败的实验品。”
“若有必要，还请解决所有妄图争抢载体之人。”
“哪怕那个人可能会是日后反悔了的你。”
转述完这些，猫猫才意识到小云并非刚刚醒来。
猫猫在拔出元素武器前，小心翼翼地问身后的小云：“小云，你都听见了？”
小云艰难地爬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猫猫赶紧连上小云的通讯符文，随后说道：“以前抱有那样的目的接近你，对不起。”
“但是，现在的我，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的身旁。”
“因为你始终是我最后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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