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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上
解开了绷带,李谈的伤重新显露出来。巴掌大的伤口,依然是血肉模糊、狰狞血腥。
长孙先生自伤出小心翼翼地取了些血肉,便匆匆回自己的帐子去了。那小兵也推出了大帐。一时间,大帐中安静的之余李倓和林致二人的呼吸声。
林致有些痴痴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又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育。当年怀了双儿的时候,他们还都在长安,平安喜乐,岁月无忧。还记得李谈刚知道她怀有身孕时,双目圆睁,愣在当地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迟迟不发一语。眼神直勾勾定在她的肚子上,仿佛要把肚皮看穿,看看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一个小人儿。那时候,她只觉得李谈傻的可爱,嗔怪地拍了他一把。李倓猛地惊醒,一把抱起她在地上转起圈来,口中欢喜地叫着:“我要当爹啦! 我要当爹啦!”须臾,又仿佛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媳妇儿,我刚那样,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真是冒失,万一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该如何是好”不等她回答,李倓便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榻上:“从今天起,你可得万事当心,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平日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吩咐下人,切莫自己劳累。”
听李俟絮絮叨叨半晌,她那时却不曾生出一点不耐烦,只是抚着小腹,笑看榻边那个犯傻的准爹爹。往昔的美好回忆涌进脑海,林致唇边不禁浮起一抹浅笑。可回过神,这里依旧是兵戈声声的军营,面前的男子,依然昏睡。也不知在睡梦中,那伤口还疼不疼。
俯身亲亲李谈的额头,一行清泪自林致的眼中滑落,究竟何时,李谈才能好起来,不知他醒来,知道她又怀孕了会是什么样子。那泪珠,沿着林致白洁如玉的面庞滑下,滴落在李谈脸上。方才查看了李谈的伤,纱布还没有裹回去。有几滴泪水,便不偏不倚正巧洒在李谈的伤处。泪水一沾伤口,昏睡了几日的李谈,却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双目突然睁开,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只听“嗤嗤”两声,那厚实坚韧的棉布竟瞬间被撕裂了几条大口子。那宽广的额头上,汗珠也如同雨水般滴落。但也只是片刻,竟又痛晕过去。
林致起初以为是泪水中含盐,蛰了伤口,才让李谈如此痛苦。又是心疼,又是内疚,忙拿过金疮药,想要帮李谈清理伤口。她的目光方一落在李谈的伤口上,却瞬间愣在原地。只见那巴掌大的伤口上,隐隐钻出了几条白色的线头,还在左右摇摆蠕动,分明是几条细如丝线的虫子,仿佛要极力从李谈的血肉中钻出来。蠕动间,扯到了伤处,且不知那虫身还有多长在李谈的身体中,难怪李谈会从昏迷中痛醒。林致只觉得心腹中恶心的厉害,忍不住跑到门口,扶着门柱呕吐起来。直到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才稍稍平复下来。方直起身子,却一阵眩晕袭来,林致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却硬撑着没有晕倒。那门外的守兵见状,忙扶住林致:“慕容大夫,您怎么样”林致摇摇头:“我没事,你快去请我师父过来!””
不过片刻,长孙先生便匆匆赶来,一进门就握住林致的手腕,替她把起脉来:“为师方才听闻那小兵说你吐得厉害,可是害喜 。照顾建宁王固然重要,可你如今不比往日,自
己也要多多注意!”
林致已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觉得体力慢慢恢复了些,眩晕感也没有那样剧烈了。便从脉枕上抽出手,挤出一个笑来:“师傅,我没事。你来看看这个。”说着,便拉着长孙先生来到李谈床边,指着那几条虫子说:“师傅请看。”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几条虫子便已钻出寸
许,看那蠕动的架势,应该还有虫身没有脱出。
这下,连长孙先生也愣在了当场。许久,才问:“林致,你将方才发生的事细细跟为师说一遍。
林致便将方才发生之时详述给长孙先生。听见林致说她的眼泪滴在伤处,李偿痛不欲生,随后那几条虫子便爬了出来。长孙先生眼睛一亮,口中喃喃地说道:“原来是这
样!‘情人泪’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致有些奇怪,问道:“师傅可是有什么不妥”
“情人泪’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致有些奇怪,问道:“师傅可是有了什么眉目。
长孙先生却将目光落在林致脸上,久久笑而不语。
林致越发觉得不解,迟疑道:“师傅,您笑什么啊”
长孙先生笑道:“我笑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笑天不亡有情人,我笑殿下之毒,终于可解了!”
林致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师傅,您说什么”
长孙先生拉着她坐在李谈身旁:“先前为师一直苦苦思索这毒的来历,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看见这几只线虫,又听见你刚才说
的,突然想通了这其中的缘由。“情人泪’,并非制这毒的药材,而是解药。”
“解药”林致似乎有些灵感“师傅是说,情人泪可解此毒”
长孙先生点点头:“林致,你虽专修医术,但也应该听说过,‘蛊、毒不分家’一说。你师兄专供毒术,若是他在,或许早就猜到了其中的奥妙。建宁王殿下中的,并不是毒,而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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