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棋局
洗离一声令下,悬在身前的歇半及分身如离弦之箭,迅速朝红衣女子飞去。
红衣女子见状,瞳孔骤然猛缩,将柳鞭斜切甩下,一道红光乍闪的弯刃,向洗离直直击去。
砰!
两者相撞时,周围的灵力陡然一震,卷起狂风向山谷外快速荡开。
惊起冬眠的鼠类在树洞内惊恐张望。
此时洗离的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寒风贯入他的宽袖中衬出他单薄的身影。
碰撞出的火花在洗离与红衣女子脸间极速划过,冼离脸上几道划痕过了很久才见血珠。
红色炽热的火焰与冷兵器的蓝调击撞出许多的刺眼光亮,双方不断输出灵力来支撑着屏障。
在刀枪火石之间,红衣女子的屏障发出了骇人的破裂声!
红衣女子暗念不好,这一分钟让她的灵力一颤,屏障上的裂纹开始如同蜘蛛网般散开。
完了……
洗离见状,并未想痛下杀手,若今日对方败在自己手下定会加深对绿村的仇恨。
所以在洗离撑不下去时,屏障破开,洗离也及时收手。
他并不想强力所难,他将飞去一半的歇半后厄令住。
还好及时收住,歇半的剑火已经悬在江衣好眼前,近到江衣好的眼睛都感到强烈的寒气。
与红衣女子的柳鞭不同,歇半的冷烈是内敛,平时并不会展现分毫,但要感到洗离受伤后,压抑千年的凶气就会如同山崩海噬的势头奔涌而出,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红衣女子木讷地眨眼过后,喉咙里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出来,落在雪上,融了一片的。
两人都落在地上,不过红衣好落在时没有任何内力支撑,速度极快,洗离不动声色地用灵力托住了她。
“你…你为何不杀了我。”
红衣女子并不理解,自己先前对洗离可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招招见血,可洗离却没想过杀而快之。
所以红衣女子用着不解、不甘的眼神看着慢步走来的洗离。
“你与绿木村有过节,但你我之间并没有。”
浩离看着不断想起身的又因体力不支倒下的红衣女子接着着说道:“你恨的人,是该死,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
仿佛是被寒风吹久了,冼离的嗓音冷冷的。
说话间不断有肆虐的狂风在山谷中猎猎作响。
就连天上落的雪絮子都沾了几分狠厉。
“咳咳…你不是绿木村的人。”红衣女子坚定地道。对上冼离俯视的目光时,丝毫不害怕。
“如何见得?”冼离很是好奇。这个人怎么对自己身份这么快速的转变。
“你身上有天道的封印,不可能会被那个人制成骨傀。”红衣女子也尝试恢复受损的内力,一边虚弱地回答。
红衣女子见头顶没有传来声响,吃力从地上爬起来,但无济于事,当她再次摔倒时,冼离扶住了她。
红衣女子只是轻微领首,又道:“天道封印这一词,是从我爷爷书里看到的,那个封印很好认,你脖子那里出现了一个图案。“
红衣女子抬手指了指冼离的侧颈,冼离顺手摸过去,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这样没用,必须得让你真正行使术法时,才会显现,这个东西有一个坏处,因为被天道封印的人都活不长。所以每次使用一次,都会遭到反噬,加快殒命的时间。"
冼离:“……”
哦,活不长了呗。
冼离被红衣女子领着来到了她所居住的地方。
松鹊寨。
景如其名,落满雪的油绿松树掩映在小道上。
路上红衣女子说自己名叫:萧肆,他的爷爷是松鹊寨的长老。
不远处,依稀可见高耸的竹楼依山而建,正值黄昏,灯火烟升起,氤氲了这凛寒的高山。
“我们得快些赶路,进寨子后,别说自己是绿木村的,不然你今天别想安生。哦对了,进入前面那片林子后,别说话,那儿是我们祖先长眠的地方。”
萧肆边走边叮嘱冼离。
脚下的步伐是赶走越快,好在冼离腿长,跟在萧肆身后也比较轻松。
这也让他有时间思考,他在萧肆身后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
一个寨子为何有关于天道封印的书籍,而且她很害怕黑夜。
洗离想到这儿,危险地眯起双眸,他觉得萧肆走动的身姿越来越熟悉,但就是说不出口。
他轻声一笑晃了晃头,突然耳边传来声清脆的响声。
他先是一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再一摇,铃声又来了。
这次他摸上了自己的耳朵。
哦?
摸起来跟沛有耳骨上的玛瑙一样的形状,而且这颗耳坠里面好像有个铃铛。
“你有听见什么声响吗?”这里离萧肆中所说的长眠地区有些距离,所以开口说话,并不是坏了规矩。
“什么?什么声响。“萧肆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停下了脚步,她在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一只手伸到身去,手掌中凝成个火团。
“没什么,有可能是太安静了,出现幻觉了。”
洗离想可能这个铃铛的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难道这与天道封印有关吗?
他付之一笑,找了挠耳后。“接着赶路吧,你看……”,唉!刚刚还看见了的。
他原本想指着太阳说快落山了,但在天上望了一圈也没见太阳的影子。
“我们得快些赶路,进寨子后别说自己你是绿木村的,不然你今天别想安生。哦,对了,进了前面那片林子后别说话,那儿是我们祖先长眠的地方。”
萧肆也不顾洗离,又接着赶路,嘴里念叨着一句话,打断了洗离寻找太阳的想法。
听见萧肆这句话后,冼离脸上的疑惑消失了,眉失渐渐紧锁。
他并没有跟上萧肆的脚步,而是抱着胸,等她回头。
一秒……二秒……三秒……
洗离没有等来萧肆的回头,却等到了萧肆再一次开口。
“我们得快些赶路,进寨子后,别说自己是绿木村的……”
冼离感觉对方走了很久,且步伐极快,却一直离那片林子有着同样的距离,这就仿佛陷入了某种循环。
他看久了,就觉得萧肆的身影逐渐拉长,周围的景物都诡异的扭曲折叠,视野中的色彩也由全白转向浓墨的黑。
他想上前拍萧肆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这感觉就像是被小鬼压身,无法动弹,就算冼离使尽浑身气力法挣脱,此时他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别动。”突然,他身后传来低沉的噪音。
是楚青灯!洗离内心一颤,垂在衣摆旁的手不自禁轻抖着,下一秒冰冷的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
洗离不敢动,他感觉所有感官似乎都融解了,只剩下那只手传来的温度,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奇怪。
“这是局。以后入局后记得摘下这层幻境。”说着,洗离眼前诡谲的画面被撤去。
视野刚晃清楚,就见一双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珠子对着自己。
“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青灯的大手捂住了嘴,接着他的后背抵上了对方的发烫的胸膛。
明明很高的冼离环在楚青灯怀中竟如同玩偶般小巧。
“这是笑人俑,不能在他面前说话。”
楚青灯传音给洗意,随后带着冼离向后撤了一步。这也让冼离看请了“眼珠子”的原貌。
一个人型的陶土俑用粗麻绳将其倒挂,不过脸部做的极其像人脸,看久了,心头似乎有无数蚂蚁啃咬。
“你在害怕吗?”楚青灯清楚地感受到了怀中人在发颤。
“......”洗离闭口不言,只是扭头看向楚青灯。
良久,楚青灯想到了原因“你怕不是不会传音吧!”
话毕,冼离乖巧地点头。
他似乎听见了楚青灯在叹息“心里想说什么,我都听得见。”
包括你的情绪。
“哦!”憋了很久的洗离闷闷地回了句。
太乖了吧。
“别笑,你第一看见也会被吓到!”洗离低声反抗,因为他听见了身后的人的笑声,眼角翻涌着怒火。
“嗯!”楚青灯喉骨上下一动,眸光晦暗。
“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洗离不敢再与笑人俑对视,将脸慢慢含楚青了胸口埋去。
楚春灯感觉到胸口有一团毛茸茸的拱动,低头一看是洗离。
明明嘴上想着要出去,可自己却怕得很,总是一幅关心他人的样子,从不为自己考虑。
“这棋局破了,自然而然就可以出去了。”楚青灯了似乎是察觉到笑人俑的异常,所以一边说,一边往黑暗里退去。
“这是哪儿啊?”洗离刚才被吓到了,都忘记问地方。
“看样子是个石窟。“楚青灯不能很确定,因为刚打斗时,只是借着擦出溅的火光,瞥了几眼,并未真正打量过这个地方。
“你来这儿多久了?不会是从那个暗域直接来到这里了吧!”
洗离自问自答,扭头看向楚青灯,眸子里亮闪闪的。
“嗯。”楚青灯回想着,那时自己不过是出去看个火,想着粥不要糊了,转身一看,好好一个活人就没了。
起初楚青灯还以为洗离在跟自己置气,故意躲藏,但用寻息符一探,方国万里除他外无一丝活人气息。
他痴愣看着寻息符火燃成灰烬,零零散散落在地上时,竟成了一个法阵。
这个楚青灯倒是熟悉。他们骨傀一脉,最先练得就是法阵,就算别的学不会,但阵法一定要精通。
他蹲下身,观摩了半响,用朽木将灰灰烬向外一拨,再吹来阵寒风时,原本牢固的灰烬,风一扬就散了。
等他打算找个缺口出了暗域时,浑身悚然一颤,扭头发现了一个墨绿素衣的男子,把着胸不带好意把打量着楚着灯。
“沛有。”
楚青了唤了句,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以前跟洗离玩得最要好的兄弟.
此时,“最要好的兄弟”没回话,揣着一肚子的火等着楚青灯的下文。
“哦,原来是你把洗离带走了,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这阵……”
楚青灯说话低沉,忽的想到地上法阵,随后嘲讽道。
不过话还未说完,就只听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的门猛的关紧。
接着就是道劲风从楚青灯脸上拂过,撩起一缕发丝飘扬。
不过楚青灯似乎听见了叮当的锁链声。
好像来自沛有身上。
对于沛有的突然靠近,楚青灯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半步。
火气有点大,他腹诽道。
“我好不容易跟他聊会儿闲话,你呢!见不得我跟他好是不是。”
沛有脸上表情依旧很少,每次只能通过跟沛有对视,才能窥见那藏身雾谷深处的情绪。
楚青灯听完,沉思了一会儿,要不是最初他没有注意这个法阵的留字,如果知道是这个小子,那肯定不只是坏了阵眼这么简单了。
嗯,我确实看不惯,因为你跟他走得太近了,洗离只能是我的。
不过这句话没说出口而是回了一个字。
“嗯。”
沛有:“……”
沛有怎么楚青灯都不顺眼,所以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这次楚青灯看沛有眼睛时,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对方想打架。
别问为何这么快就猜到,因为当初,洗离告诉沛有自己喜欢楚青灯后,当晚,他就见到了这样的眼神。
城外洋河旁立着两道身影。
一道被月光衬得身姿颀长,直腰而立,一派仙风道骨,但往此人手中所握佩剑来看,却是来玩闹的,因为这位仙友手中所握并不是兵器,而是一枝带着寒霜的梨花枝。
可仔细一想,此时已过立秋,那里去寻如此新鲜的梨花枝呢!更何现此人对面站着一位身然高挺,五官硬朗的人。
而且对手中所握佩剑还“滋滋”生出雷电来。
故可知这枝梨花正是仙友的佩剑。
众人不信,连一开始的楚青灯也不曾相信,一度认为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直到……
两种兵器正面相撞,擦出刺眼的火花时,他才真正相信这柄剑的外型是让人掉以轻心的。
居然敢要计谋!
那段时间,楚离灯看见沛有便要对冼离说:“此人心思狡黠,莫要再做一路人了。”
而冼离只是笑着回答:“每个跟沛有打过架的,就会跟你同样的话。”
想到这儿,楚青灯只想摆脱这个麻烦,并不想与这个人深究到底,楚青灯了在手中凝了一个小阵。
打算离开,却不想沛有只是低垂着头,接着楚青灯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便是刺鼻的浓烟,轻咳了几声,才发觉这并非浓烟而是怨者死后自焚的恨!
这倒底是个什么地方?
“楚青灯,我原本想让洗离一直陪我,永不回现实,可就是因为你们这一群多管闲事的人次次坏我好事!你们不懂我的孤独,所以不理解我为所要将洗离留下的决心,我要让你在这里永远出不去,见不到你心爱之人,日日夜夜承受着恨火的熏陶。”
沛有等楚青灯一进来,便说了一句跳跃性很大的话,让楚青灯一开始都愣了神。
后来才想清楚,原来不只有他一人阻止过沛有杀洗离的心思。
何为杀。
这也是为何大部修道、仙者都惧怕鬼魅棋局的原因,因为困在一个局中过久,会因为原身受到的伤害而无法离开此局。
永生永世都无法离开直到死,死后就会成为后中的“孽障”,“孽障“过多会这个棋局解起来就会十分繁索。
以致于永远解不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