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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心动
唐舒砚生怕有人出来,她连忙哄宋明诚:“不气不气,你乖一点,我先上去了。”
说着,她又上了几级台阶。
“俏俏,我喜欢你前面那句祝词。”
唐舒砚回转身问:“哪句?”
“单身三年。”宋明诚郑重其事地说,像是在说一句誓言。
唐舒砚红着脸应了一声“嗯”,急急忙忙逃进饭馆三楼了。
进包厢的时候,陈莹莹走上来拉住唐舒砚的手,挤眉弄眼说悄悄话:“俏俏,今晚我们一起睡,我要听细节。”
唐舒砚脸烧得慌,悄悄推开陈莹莹的手,没有答话。
又坐了二三十分钟,太太们的包厢陆续有人离开,等送走比宋太太级别高的几位后,陈莹莹领着秦文泽、唐舒砚也起身告辞。
陈莹莹进去大包厢打招呼,秦文泽、唐舒砚站在后边凑数。
宋明诚被韦副院长拉着讲话,不好出来与陈莹莹三人说话,他悄悄地向唐舒砚比了一个“打电话”手势。
唐舒砚飞快地瞥了宋明诚一眼,微微点点头,急忙转头看向别处,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
回到北区的路上,陈莹莹逮着唐舒砚问东问西,唐舒砚红着脸不答话,秦文泽低着头赶路。
“俏俏,你有没有摸到他的腹肌?”陈莹莹越说越过分。
唐舒砚急急忙忙往前跑,“吧嗒”一下把陈莹莹两人关在门外。
“开个玩笑嘛!”陈莹莹摸了摸鼻子。
“一点也不好笑。”秦文泽冷冷地说,他回了自己家,顺手也把门关上,留下陈莹莹一个人站在电梯间。
“切~~做得说不得吗?”陈莹莹觉得没趣,自个回家去了。
唐舒砚抱着布偶娃娃躺在贵妃榻上,羞红的脸埋在抱枕里,回想在天桥上与宋明诚拥抱的感觉,她全身轻飘飘的,似乎又被他温暖的怀抱包围。她翻来覆去,脑子乱哄哄,心里一阵火热,压抑了许久的情思喷涌而出,她可以不理会陈莹莹的问话,却不能欺骗自己,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晚上十点二十三分,宋明诚发来短信:“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你先睡,晚安。”
唐舒砚一下子就蔫了,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虽然宋明诚的信息理由充分,符合逻辑,可她读不出来一丝情意。
多读了几遍“晚安”,又咂摸出一点苦涩的甜味。
灵魂出窍般洗漱了近一个小时,躺在床上整晚都没睡,期待了一晚上的“早安”也没见,终于不甘心地合眼睡觉。
一天,两天……七天,唐舒砚苦熬一个星期,宋明诚不曾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也不曾发过一次短信,恍惚那个晚上的拥抱只是她一个人的“美梦”。
她没有打电话过去质问,多次拿起手机想发一条信息,终究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每天,唐舒砚依旧与秦文泽在康盛园小区外的下一个路口汇合,一起骑车去学校,她的话少了一些,在学校不怎么主动说话,但若是同学跟她说话,她也绝不让人冷场。
初中三年,唐舒砚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在学校一直都是外向开朗,乐于助人,与同学友善相处,却不执着于任何一个朋友。
表面上,她可以算全班所有人的朋友,尽管秦文泽在学校以她“男朋友”自居,替她挡了无数情书,可他们在学校没做过超出同学情谊的任何事。她从不去看他踢足球,更不会给他送水擦汗。
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中考,唐舒砚没有任性的权利,她心中乱舞的情思渐渐地因压制而平息。大家都在忙着冲刺,陈莹莹也没上门来找秦文泽。
有几次,秦文泽似乎想要问什么,可他和唐舒砚太熟悉,根本不用开口,就知道她不会回答,他犹豫着终究没问出口。
回到欢庆保送聚会那天晚上,宋明诚看着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叔伯,听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脑海里一直闪过父亲手机□□里的照片。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对话,着实让他恶心,他没喝醉,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吐。照片的主人有些不认识,有些他认识,甚至有两个还是母亲的闺蜜。
她们真是不知羞耻,竟然能若无其事地与他打招呼,她们不怕子女发现自己的不堪吗?
其实最让宋明诚难以接受的是父母。
宋明诚今年十七岁半,父亲是他心目中的英雄。父亲年纪轻轻就是科室骨干,本省有名的“一把刀”,医院最年轻的副院长,人人都说父亲技术高超,前途无量。可父亲竟然同时有七个情人,她们各种各样的身份、年龄和相貌。
显然母亲是知情人,她却心甘情愿忍耐。明明父亲自己在尖刀上跳舞,不顾及自己的前途命运。母亲却管束着自己和家人,假装家庭和美,生活幸福,生怕拖父亲一丁点后腿。
他究竟生活在怎么一个畸形的家庭,每个人戴着面具生活,他现在也戴着面具在跟叔伯们聊天,他看不透也看不上他们。
他现在非常庆幸,他快要离开这里,他的未来将由自己掌控。
半夜,宋明诚洗澡洗了四十多分钟,刷了三遍牙,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地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中,宋明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美丽魅惑的女人,她穿着清凉,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推也推不开,或者说梦里的他根本不想推开,他紧紧抱住她,亲她吻她抚摸她,后来……他记不清楚后来,只知道他突然看清了她的脸,竟然是俏俏,他猛然从梦中惊醒,腿间一片黏腻的冰凉。
宋明诚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他厌恶自己,唾弃自己,他竟然会亵渎俏俏,她那么纯洁美好、天真烂漫,他只因为看了几张女人的裸露照片,竟然会在梦里……
他很害怕,怕自己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一个被欲望支配的男人,他所不齿的男人。
宋明诚霍然起身去卫生间,水开到最大,从头到脚冲凉水,洗完澡后,他狠狠地搓洗内裤,把手皮快洗脱了,可梦境似乎越来越清晰。
宋明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定定地看了许久,他好像长胡子了。
他审视许久,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
他不敢睡觉,书看不进去,打开电脑查第一次梦/遗,十七岁似乎不算早,所有的医生都说只要次数不多就算正常。
忽然想到唐舒砚提过的《怦然心动》,他本想看一下小说概要,不料搜出来电影。他连看了两遍,似乎领会到男女主的怦然心动,也隐约感觉到俏俏的怦然心动。
他越回味越觉得俏俏爱他至深,像女主爱男主那样,越察觉到俏俏的爱意,他就越发惭愧。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天亮了,按照约定,他该给俏俏打电话,可他不敢,他心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他像个鸵鸟一样,把手机扔在家里,提前回到学校,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他跑到学校图书馆,里面没有普通的爱情小说,却有不少世界名著,几乎所有的小说都离不开爱情这个主题。
一个星期,他快速地翻阅了十几本名著,《红与黑》、《少年维特的烦恼》、《生命不可承受之轻》、《麦田的守望者》……
可书中没有答案,他也找不到人来交流,谁能告诉他爱情究竟是什么?
幸运抑或是不幸,他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梦见俏俏,更没有做那种荒唐的梦,可网上有医生说每月一到两次算正常,所以他还会再次做那种梦吧。
终于到了星期五,下课铃声一响,宋明诚飞奔回家,打开手机,俏俏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他发信息。
宋明诚很失落,俏俏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喜欢自己。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讲理,明明他食言在先,可他仍然忍不住失落,他整个星期都在想她,而她似乎一点也不想他。
宋明诚飞快地打出 “我好想你”,握着手机慢慢地删除,踌躇了半天,只打了“你在干吗”四个字,急切地按下发送,否则可能又要删除一次。
事实上,宋明诚依然不懂爱情是什么,却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他很想很想听到俏俏的声音,随便说点什么也好。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过去了五分钟,还没有收到回信。
这个时候她到底在做什么?
要不要直接打电话?
打电话该说什么?
宋明诚烦躁不安,他狠狠地挠了挠头,跌坐在床上,不经意间看见书桌下有一个未拆封的快递,走过去两三下扯开,原来是上周六去学校前网购的《怦然心动》小说。
看过两遍电影,小说的情节宋明诚已经非常熟悉,他直接跳过男主视角的小节,专看女主视角,看到女主从最初的一往情深,到后来质疑自己对男主的爱。
书已经看完了,俏俏还没有回信息,她是不是跟《怦然心动》的女主一样,打算放弃了?
宋明诚前所未有的惊慌,他等不及了,拿起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短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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