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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橙子的橙吗？”
“嗯。”
禾穗笑了，“我喜欢吃橙子。”
林北橙看着她，上一秒还哭得那么伤心，此时眼角挂着泪珠，居然能笑得这么开心。
“哦。”他淡淡回复，自顾自地剥起了手中柿子。
但身旁股视线太过强烈，使他没法忽视。
禾穗看着他，可怜兮兮地举起双手示意他解掉绑着自己的那块布。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不在乎地问。
“你是好人。”
“谁说我是好人了？”
“如果你不是好人，那你可以做个好人帮帮我吗？”
“不要。”
林北橙干脆地回复，禾穗顿觉心中委屈更甚，又低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你哭我也不会帮你，我最讨厌爱哭的小孩。”
禾穗一听立马止住哭泣，但声音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我不、不哭了，求你帮我解开、开吧哥哥，我好疼...”
“那我帮你解开，你要怎么报答我？”
禾穗想了想，看了眼他手中的柿子，回答：“以后我家柿子树的柿子你都可以来拿，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林北橙“嘁”了一声，小声反驳：“谁在乎你去不去告诉你妈妈，这柿子就算我摘了你们也不知道。”
但他还是听话地替禾穗解开了捆绑的布料。
禾穗双手捧着柿子，又看了眼他手中剥好的那个，眨巴着大眼望着他。
“干嘛，我可不会给你剥的。”
“可是我手疼。”
她举起自己被勒红的手腕，林北橙隐约还看到她手臂上的擦伤。
“吃这个吧。”
他没有接过禾穗手中的柿子，而是把自己已经剥好的那个拿给她。
禾穗捧过柿子，当即大咬一口，笑着冲他甜甜开口：“谢谢哥哥，好甜啊。”
林北橙诱惑她：“想认我做哥哥吗，有吃不完的柿子。”
禾穗看了眼自家的柿子树，虽然不认他也可以吃到很多柿子，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林北橙狡黠地笑着哄骗，“那你以后可要都听我的。”
禾穗答应他：“好。”
柿子甜进心里，好像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她歪头看了看天，还是黑漆漆的，但雨已经停了，时不时吹来一点风。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往林北橙那边挪动了一小下。
“脏死了你。”
禾穗心里一哆嗦，却见林北橙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像流浪猫似的，赶紧擦擦嘴。”
她接过纸巾笑嘻嘻地擦了起来，还好，他应该是不嫌弃我的。
林北橙坐在她旁边拿起她手中另一个柿子开始剥，禾穗好奇地问他：“你不回家睡觉吗？”
“睡不着。”
“哦，”禾穗低下头，“能在家里睡觉多好呀，真羡慕你，我已经好久没和妈妈一起睡觉了。”
林北橙鄙夷地看她：“和妈妈睡觉有什么好的，我从出生就没和妈妈一起睡过觉。”
“真的吗？”禾穗讶异地问，又想了想说：“不可能，你肯定和妈妈一起睡过觉，只是你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林北橙突然提高语气，“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在我出生就抛下我了！”
禾穗有些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谁告诉你的？”
“我记忆里根本没见过她。”
“哦......”禾穗又低下了头，喃喃着：“你一定和你妈妈睡过觉的，在你出生时你肯定就躺在她旁边，只不过你忘记了。”
“谁告诉你的？”
禾穗愣住了没回答，她好似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是谁？是妈妈么？
“禾穗、禾穗...”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熟悉。
“禾穗，禾穗快醒来......村妹！”
最后那一嗓子直击耳膜，差点儿没把她从沙发上吓得跌落在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满身是血冷着脸看着她的男的。那男的还逐渐向她靠近，吓得她双手在空中胡乱飞舞。
“啊啊啊不要过来，你谁啊怎么进来的我家？”
挥动的手无意中打中男人的脸好几次，他用左手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右手翻开禾穗的眼皮。
“你再看看我是谁？”
禾穗安静下来，甩开他的右手用力眨了眨眼。
“林、林北橙？”
“没傻啊村妹，刚刚乱叫什么呢？”
禾穗定睛看着他这一身沾满血的围裙，再配上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和森气的脸庞。
“你干什么呢，玩COSPLAY？模仿哪个杀手啊？”
林北橙忽然凑近，眉眼轻挑，歪着头冲她笑：“你猜。”
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时眼尾上扬，像是引诱，诱得人离不开眼。
禾穗看得愣了，没有说话。
林北橙半天没得到回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轻轻敲打禾穗的额头，“快去洗漱，我给你煲了汤。”
汤？什么汤？
禾穗回过神，眼见着林北橙从厨房端来一盆鲜香扑鼻的老母鸡汤。
“啊！我的鸡！”
禾穗尖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北橙：“你不是说要养它吗，怎么把它杀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你说的。”
“可你明明也同意了！”
林北橙头也不抬地给她盛了一碗有鸡腿的汤，放在她面前，“快喝吧，我好不容易杀的。”
“你......”
禾穗看着眼前的鸡汤欲哭无泪，她在梦里还奇怪怎么老是听见鸡叫声，没想到真的是她的鸡。
林北橙见她一副不肯动筷的样子，贴心地拿出勺子，“要我喂你？”
禾穗也不说话，就是瞪着他。林北橙真就走过去端起她面前的鸡汤，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柔地吹着，然后喊禾穗：“张嘴。”
禾穗还是瞪着他，但显然林北橙的眼神更有威慑力，禾穗认命似的张开嘴，死死紧闭双眼。
酥软滑嫩的鸡肉搭配松茸独特的浓郁香味熬出来的鸡汤，入口鲜美。松茸细腻丰腴，衬托着油亮亮牛奶般的汤色，一口咬下满是春日山野的清香。
禾穗砸砸嘴回味，这汤似乎...还不错？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林北橙不好意思地笑笑，“可以把碗还给我吗，我想自己喝。”
“去洗漱。”
“马上就去！”
她蹭地从沙发上弹起往洗手间跑，不忘回头叮嘱他：“不准偷吃啊！”
林北橙看着她背影好笑地勾起唇角。
几碗鸡汤下肚，什么老母鸡好朋友要养它禾穗通通抛掷脑后了。她现在就想知道林北橙手艺怎么那么好的，她怀疑当初林奶奶教两人做饭时偷偷传递给了他另一份绝学。
禾穗舔着勺子对林北橙殷勤地笑道：“林大厨，你手艺那么好教教我呗。”
“你不用学。”
“啊？”禾穗没听懂，“为什么，你也太小气了吧，还怕我抢走你手艺啊？”
林北橙抬眼看她，“真想学？”
“嗯嗯，”禾穗点头，“真心的，珍珠那么真。”
他嘴角微勾：“你求我。”
“我求你了，教教我呗。”
禾穗真诚地眨巴着大眼，林北橙的眼眸却在下一秒变得暗沉。
“你在外面对谁都这样吗？”
“啊？你突然说什么呢？”
“没什么。”
他走进厨房端出一杯桂皮葛根水，“等会吃完饭喝，你不是颈椎疼吗？”
禾穗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又看了眼林北橙，觉得他真是怪怪的，嗯，特别怪。
饭后禾穗来到洗手间看见一地的血和鸡毛，她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林北橙，你对我的房子干了什么？”
林北橙在沙发躺着淡定地玩手机，“杀鸡啊，不杀你怎么吃到那么一盆鸡的。”他指了指桌面，“喏，这还有一大堆你吐的鸡骨头。”
“那你干嘛不收拾了？”
“本少爷好不容易下一次厨已经很累了，你还想让我给你做仆人？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你......”
禾穗无话可说，气呼呼地找来扫把和抹布。要是被房东看到她的房子变成这样，自己肯定要完蛋了。
她先把鸡毛都收拾干净了，再用水一遍遍冲洗。
虽然只是鸡血，但这一地猩红还是让人触目惊心，简直幻视案发现场。
禾穗盯着那血，耳旁突然开始耳鸣，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夜满地的鲜红。
“村妹，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在偷懒？”
林北橙笑着出现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才没有。”
禾穗猛地站起身，顿觉两眼一黑，险些往前倒去。林北橙及时在身后拉住她，等她缓过来后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去一旁休息了。
“不行，还没收拾好。”
“我来吧，今天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做一天你的仆人，不收钱。”
禾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今早那个梦。
她又梦到他们以前了，那段黑暗的、潮湿的日子。
禾穗晚上要上班，林北橙开车送她到rosemary，走之前他告诉禾穗会来接她下班。禾穗嘴上答应心里却没当回事，毕竟小区已经来电且设施修缮完好了，她不想再麻烦他。
吧台里申柔已经在工作了，两人相互打过招呼后禾穗快速去员工休息室换好工作服。
“昨天休息得好吗？”申柔关切地问。
“嗯挺好的。不好意思啊我才来就请假，昨天真是辛苦你一个人站岗。”
申柔笑道：“这有什么的，谁没个急事儿啊。我昨天也还好，你不在小何就过来帮了下忙。”
“小何？”
禾穗有些讶异，按规矩工作时间学徒是不可以擅自进吧台调酒的。
“嗯，她做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禾穗心里疑惑，但没有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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