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饱和心动

　　顾兮回去请了保洁打扫房间，尽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隔天又是那个活力满满的顾兮。
　　陆扬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刚调试完模型过来，就听到顾兮在给动捕演员讲动作。
　　“我就要正常的走姿，不要扭腰什么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到这个，之前的角色设计里，有不少把女角色的穿着画的暴露，都被顾兮一一打回去重画了。
　　动捕间里的员工看到陆扬过来，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用看我，照她说的。”
　　说罢，把平板递给顾兮：“那些出问题的模型我修改了，骨骼数据也重算了，现在误差在0.3mm内。”
　　“还可以，至少现在没看出来什么大问题，一会儿这边结束，动作映射结束再给我看看。”
　　“嗯。”
　　他接过平板离开，动捕间的工作继续。
　　下午，顾兮去找陆扬看动作映射结果时，他却不在，是秘书带她去检查的。
　　结束之后，顾兮直接回了家，她感冒还没好，就不多在外面晃悠了。
　　倒是那个成榆，三天两头的给顾兮发信息，这简直就是骚扰她。
　　顾兮早早就表示过自己很讨厌他，他却死不要脸，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
　　一连几天，顾兮都没见到陆扬，虽说不影响工作，但多少会不适应。
　　动捕测试每天都会进行，不过时间不久，其余的时间要放在验收和修复上。
　　忙完这段时间，单衣也变成了厚外套。
　　顾兮拿着萍姨煮好的冰糖雪梨茶上电梯，手里通着视频电话。
　　“过年再说吧，我现在还没忙完呢。”
　　“拜托，当时谁赶着把我撵走的，现在又恨不得我赶紧回去了？”
　　“那您再受几天相思苦吧，放心吧回去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电梯已经到了，手里的电话还没挂，顾兮直接往陆扬办公室去。
　　“喏，萍姨煮的茶。”东西放下她就要走，奈何姥姥问了一嘴她在跟谁说话。
　　“合作方，还能是谁啊。”
　　“人家没刁难你吧？”
　　“我的姥，我没刁难人家就不错了。”她边说边推门离开，陆扬看看桌上的茶，又继续工作。
　　“小萍还让你带茶，关系不错啊？”
　　“还行吧。”
　　聊着聊着，话题就莫名的变得偏离，耐不住老人的好奇心，她非要看看这个陆扬是个什么人。
　　顾兮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把电话挂掉，抬头一看，常乐在沙发上坐着。
　　“你怎么跟个鬼一样没声音啊。”
　　“那是你打电话太入迷，姥姥吗？”
　　“嗯。”
　　“想让你回去了吧？不用想也知道。”
　　说到这个，顾兮笑起来：“我说，人越老越八卦吗？她好奇陆扬是个什么人，非要看看，我好不容易才挂了电话。”
　　“顾兮。”
　　常乐忽然警觉，“姥姥不会要给你相亲了吧？”
　　“？不儿，你这又扯哪去了？我怎么就跟不上你俩的脑回路呢？”
　　“你想想那个画面，陆扬那样的帅哥，姥姥见了肯定要说的，咱姥‘见色起意’比你还快。”
　　顾兮一个白眼翻过去，“放过我吧，你都不知道光一个成榆有多难搞，死不要脸的狗皮膏药。”
　　“骂这么脏，他干什么了？”
　　“字面意思啊，我没想到霍云远真把我卖了，但是一想成榆那个作风，可能霍云远也被他磨怕了吧。”
　　“我对他稍微有一点印象，但你不是好久之前就拒绝过他，他这么坚持不懈啊。”
　　“可笑的是，他妈妈觉得他配我绰绰有余，加了我微信直接就问喜欢什么样的婚房户型，脸皮厚的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顾兮边说边给她看那条五十九秒的语音，语音条甚至还标着红点，顾兮根本没点开。
　　常乐大笑，“我记得他本人不是挺内向的吗？”
　　顾兮想了想，努力搜寻有关他的记忆。
　　大概在高二，他们被安排一起集训，顾兮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她从没在意过集训班里的任何一个同学。
　　高三毕业的时候，有一场聚餐，她记得那个时候成榆表了白，不过比较隐晦，顾兮也是被提醒才发现的。
　　后来有同学约了一起出去玩，霍云远也在，顾兮就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最后只有顾兮和成榆在长椅上坐着。
　　顾兮不太记得对话细节，但意思是，他妈妈很喜欢顾兮，他也是，希望可以有一个机会。
　　“我那个时候就拒绝了，嘶，这都多少年了，这么深情啊。”
　　“哎，无所谓啦，反正现在没人绑的住你，天高任你飞啦。刚买的糯米糕，还热着呢。”
　　成榆的话题到此结束，顾兮吃着热腾腾的糯米糕，跟常乐聊着天。
　　雪也要下起来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顾兮也在收到陆扬发来的假期信息之后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她还是没受住姥姥的逼问，去网上找了陆扬的资料给她看了之后老人家才放下心。
　　“人好就行，没有对你有什么职场骚扰吧？”
　　“当然没有啊。”
　　顾兮这才反应过来，“您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电视剧了？”
　　“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小伙子眼睛清亮，颧骨方正，是个靠谱的。”
　　“好好好，这是学会看相了。”
　　说罢，她盯着陆扬的照片又看了看，也没看出个什么。
　　在家里住了两个月，凌晨三点，顾兮的手机亮起巴黎来电。
　　乔娜的声音混着调香室的背景音：“不好意思算错时差，不过你的作品又被选进香氛展了~主办方要求联名，刚好我有灵感~。”
　　顾兮头脑还不清晰，但乔娜既然都说了，也就答应了，等白天规划好日期，准备出发。
　　她这一走又是一个月，陆扬看着陆航放在他办公室的白猫，皱着眉。
　　陆航接完咖啡回来：“你别老皱着眉啊，帮我想想取什么名字好。”
　　“不是我的猫，关我什么事。”他继续敲键盘。
　　“别这么冷淡啊，小猫咪多可爱。”他话刚说出口，猫就跳上陆扬的桌子，踩出一堆乱码。
　　“带着你的猫滚出去。”
　　陆扬语气不善，被陆航抱着的猫不再作声。
　　陆航拿着猫的爪子，指着陆扬说：“你果然是个冷血没有感情的家伙！”
　　下一秒，一沓他刚刚带来的文件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被扔回自己面前。
　　“哎——啧，冷血！没有感情！”
　　“你的年终奖会用来支付数据恢复费用的。”
　　话毕，门关上，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
　　陆扬看着那一小片狼藉，还是受不了：“克莱丽娅，联系保洁。”
　　夜晚时，地球的另一头正是早晨，顾兮准备好早餐，她今天要去乔娜的工作室。
　　工作室在另一个地址，但此刻映入她眼帘的，是几乎要占满地板的中国快递单——比如某拼9.9包邮的香精。
　　“那群法国佬要是知道你调香用到的是这样的神秘东方力量，啧啧。”
　　“Nothing，只是试香，跟正式发售的没关系哦~”
　　乔娜一边忙一边跟她聊天，顾兮在这里随便转转。
　　“我需要你画作的色谱。”她把光谱仪对准顾兮发来的作品照片上，“这种绯红，对应的是粉红胡椒和焦糖鸢尾根的嗅觉质感。嗯~像大马士革的玫瑰，你最喜欢那里的玫瑰了，那就这个吧~”
　　“你该不会把我的每幅画的情绪都做成香水了吧？”
　　“只做了你郁期的《黑潮》系列。”
　　手里的紫色瓶身被轻晃，“前调是破碎柑橘，后调......像眼泪腌过的海盐。”
　　“对了，你那位AI狂魔甲方......”她喷了一下香水样本，继续说：“如果他能把情绪转化成气味算法，我的新品开发能省两百万。”
　　“他不是做这个的——”顾兮脱口而出的反驳，又突然愣住。窗外树叶作响，陆扬修改模型时晃动的眼镜链，突然和蒸馏器摇晃的冷凝管重合起来。
　　“那真是可惜~”
　　顾兮不再接话，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除了香水展，她还受邀参加了秋冬时装周。
　　陆扬只能一个人做验收，速度上虽然慢了，但好在能继续，不至于停下。
　　三月，依旧会下雨，顾兮烫了发，陆扬险些没认出来。
　　她只稍微烫了一下，没选那种大波浪，她不喜欢。
　　“挺好看的。”
　　她接过陆扬递来的平板：“嗯，我知道啊。”
　　陆扬一时接不上话，等顾兮看完那些被修正的模型，又带她去看验收后的模型。
　　她看了看，大部分员工都在这做测试，刚好在这说明了服饰化的注意点。
　　应该说，在大部分人眼里，顾兮就是这样子的，很自由，很锋利，但陆扬眼里总会出现她抽屉里的那瓶药。
　　忙完这些，陆航又抱着他的猫下来了。
　　陆扬像见到了瘟神，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哎，至于吗？一只猫而已又不会吃了你。”
　　顾兮伸手摸摸，但也没有表现出很喜欢。
　　“你也喜欢小猫？”
　　“我对猫一般般吧，是挺可爱的，但更喜欢小狗。”
　　“起码不会像陆扬那样，他上次对我的猫可凶了。”陆航不愧为铲屎官，看猫的眼神里都是喜欢。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