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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鲛珠2
镜迟没有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掠过。
凝固的空气被一道清脆的铃响打破。
昭栗看了眼腰间不停颤动的铃铛,把抹布扔给小二,直奔后院。
师兄的药!!!
小二望着昭栗的背影道:“不擦了吗?”
昭栗边跑边道:“不擦了不擦了!”
小二笑道:“ 那全是我的了啊!”
昭栗赶到后院,药炉里的药刚刚煎好。
少女感叹自己的机智,她给铃铛下了术法,到了时间,铃铛便会自动响起来。
昭栗盛出药,并给叶楚楚传讯,告诉她镜迟已经回到客栈,不用找了。
昭栗有点儿生气。
一是因为镜迟的态度,二是因为她没有眼色。
她这么担心他,他呢?
爹爹说,对关心自己的人发脾气,是最愚不可及的行为。
由此可见,镜迟是笨蛋。
昭栗又没有修炼过读心术,怎么能琢磨了解笨蛋的内心在想什么,想他高不高兴,想他愿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那太累了。
所以,她还是不要生自己的气。
昭栗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关系。
他觉得她烦,她离他远一点就好了呀。
反正等这两日过去,师兄的伤养得差不多,他们也该回无极宗了。
昭栗整理好情绪,端着汤药进入苏世遗的客房。
“一个时辰,不多也不少。”昭栗微笑道,“小苍峰外门弟子,昭大师亲手所熬,开心吧?”
苏世遗嘴角扬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还行吧,勉勉强强。”
昭栗不服气:“只是勉勉强强吗?”
苏世遗紧拧着眉头,说道:“太苦了。”
昭栗反问:“你知道药苦代表什么吗?”
苏世遗:“良药苦口。”
昭栗摇头:“代表煎药的人手艺高超,药性没有消失。”
苏世遗失笑。
还挺自恋。
苏世遗忽而问道:“我刚刚听见隔壁房间有声音,是镜迟回来了?”
昭栗打了个响指,说道:“我差点忘了,师兄你等一下。”
昭栗蹬蹬蹬地下楼,询问小二鸡汤熬了没有。
她拿到劈柴的第一桶金后,便点了份鸡汤,给受伤的师兄补身体。
一份鸡汤居然要三十文!
昭栗在那一刻才知道何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小二去后厨看了眼,说道:“马上就好,好了给您送到房间去。”
“不用,”昭栗顺势在长凳上坐下,“我在这儿等等,自己端上去。”
穿堂风柔而凉,少女长长的鹅黄色发带被轻轻拂起,又轻轻落下。
昭栗闭着眼,晒着照进客栈内的温暖阳光。
倏忽,一道高大的阴影完完全全地挡在她身前。
昭栗睁开眼,愣了愣。
镜迟逆着光,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垂眸看她。
小二高喊道:“姑娘,您的鸡汤好了!”
昭栗起身接过,轻轻一笑:“谢谢!”
客房内,苏世遗对昭栗的突然离开持怀疑态度,对昭栗的这份鸡汤持怀疑态度。
昭栗眨眨眼,把那碗鸡汤又往苏世遗面前推了推,然后自顾自地端起她的那份。
苏世遗拿勺子敲了敲碗沿:“你哪来的钱?”
昭栗抬眸:“劈柴挣的。”
苏世遗:“帮谁劈柴?”
昭栗:“客栈啊。”
苏世遗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昭栗索性将自己剩下的二十文倒在桌上:“掌柜的说劈一捆一文钱,我把他后院的五十捆全劈了,挣了五十文。”
她坦然道:“镜迟是回来了,但师兄,请你相信你从小就诚实的师妹,不会借花献佛。”
苏世遗这才安心地喝汤。
用完午饭,昭栗将预留给叶楚楚的那份鸡汤盖好,收拾了碗筷出去。
镜迟站在木梯旁,手肘随意地撑着围栏,看向楼下大堂一桌桌吵闹的人群。
昭栗想要像方才在楼下一样,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走过,但镜迟没再给她这个机会,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抓住她的手臂。
昭栗气得想揍他。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觉得她烦就可以离开,而她却要被紧紧攥着手臂。
昭栗静下心想了想,觉得应该给镜迟一个解释的机会。
朋友之间有误会和矛盾,需要及时解决。
昭栗抬眸,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镜迟沉默地与她对视,视线从少女澄澈明亮的眼睛缓缓下移,滑过白皙小巧的下巴,最终停在胸口。
那是他鲛珠的位置。
长老们说的对,趁鲛珠还未与她的血肉生长在一起,他必须拿回鲛珠。
镜迟目光落在她泛着淡淡水光的唇上。
但他不会在此刻吻她,麻烦。
下一秒,昭栗的拳头挥了过来!
实在可恶!
她在想和他解决问题,他看她的胸是什么意思?
镜迟偏头,拳风在他耳边擦过。
掌风拳影交错,少年左手负于身后,或格或挡。
几招过后,镜迟精准地托住昭栗挥来的手腕,顺势向上一送!
昭栗只觉身子一轻,在空中一个翻转,从二楼落了下去。
昭栗抬首,二楼的少年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垂眸看她。
“喂!你还准备站多久?”
“赶紧下来,赔钱!!!”
“掌柜的呢?!小二,叫你们掌柜的来。”
周围一片喧闹,昭栗恍惚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别人的饭桌上。
昭栗立即跳了下来,脸色苍白地乖乖拱手道歉。
掌柜被小二叫来,差点没厥过去。
干瘦小二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扶稳圆润掌柜。
掌柜道:“小祖宗欸,你跳人家饭桌上干什么啊?”
昭栗尴尬一笑:“实在抱歉,我会赔钱的。”
掌柜面无表情地道:“你有钱吗?”
上午还见她在后院劈柴大堂擦桌子挣钱,掌柜显然不信她有钱。
昭栗试探地问:“不知需要多少钱?”
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抬手,小二就把算盘递了上去。
掌柜边拨动算盘边快速说道:“烤鸭二十文,酱牛肉二十三文……这一桌饭菜肯定是不能再吃,你要赔这桌客人新的一份,所以两份都要算在你头上,还有这些打碎的盘子……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就五十两。”
掌柜又问:“有钱吗?”
昭栗点点头。
掌柜摊手:“那掏钱吧。”
昭栗动了动唇,正想和掌柜商量能否延缓几日,便见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从二楼抛来,扔在掌柜手心。
镜迟淡淡地道:“我赔。”
掌柜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打开,袋口散发出淡淡光芒,照亮了掌柜笑得促狭的面容。
掌柜连忙吩咐:“来人把桌子收拾一下,给这桌客人重新做份饭菜,再送几壶好酒!”
事件平息,昭栗坐在客栈外的海棠树下发呆。
有钱,好像确实了不起一点。
蓝色锦袍映入眼帘,昭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喃喃道:“我会把钱还你的。”
镜迟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说道:“你不用和我算这么清,不是你说,我是你的朋友么?”
昭栗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把我当朋友了吗?没有人对朋友是这样的态度。”
哪有人会在朋友关心他的时候,嫌朋友很烦。
简直是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沉默半晌,少年低眸,声音轻轻的:“我一个人太久了,不太会与人相处,你教教我。”
昭栗微微一怔。
她常常认为,朋友的出现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真正的朋友是可以给予对方无限的包容和理解,她可以包容镜迟不合时宜的脾气,也可以理解他只身一人的孤独。
但是无限并不代表无底线。
昭栗认真地说:“每个人都会有负面情绪,你当然可以向朋友倾诉,但绝不是发泄,朋友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关系,你不可以把苦水倒在朋友身上。”
“言语讥讽关心自己的人,是最愚不可及的行为,知道了么?”
镜迟轻轻点了点头。
昭栗笑了笑,语气轻快地道:“我原谅你了。”
昭栗解下香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拨开干枯的海棠花瓣,露出几片保存完好的鲛人鳞片。
“你的鳞片。”昭栗将鳞片递给他,“原以为没机会当面还你,准备在走之前让小二转交给你,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
阳光下,鳞片泛着格外耀眼的蓝紫色华光,干干净净地躺在少女温暖的手心里。
镜迟回过神来:“扔了吧。”
在沧海,鲛人鳞片遍地可见,没有鲛人会在意自己掉落的几片鲛人鳞。
更不会有鲛人洗净鳞片,小心保存。
“那怎么行?”昭栗皱眉,“你从未和别人说过你的身份,想来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若是让有心之人发现了鳞片,发现你的身份……偷偷告诉你,可是有很多人想要豢养鲛人。”
昭栗细细看他,没在少年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居然不怕?
镜迟伸手,经过她的手心,握上少女白皙纤细的手腕,淡蓝色的华光在两人相交处流转。
片刻之后,镜迟松开她,说道:“那你替我保管好。”
昭栗空荡荡的手腕上赫然多了一串手链。
那是由珍珠、贝壳和他的鳞片所串成的手链。
昭栗抬手,在阳光下打量着手链。
轻轻一撩,珍珠和贝壳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华光反射在少女脸上,昭栗若有所思地问:“听说鲛人的眼泪会化为珍珠,这是你的眼泪吗?”
镜迟淡淡地道:“我没有眼泪,这只是普通的珍珠。”
昭栗不解:“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眼泪?”
镜迟:“也许有,但我没哭过。”
“我要是坏人……”昭栗威胁道,“就把你抓起来,每天弄哭你,不掉小珍珠就不给饭吃。”
镜迟凝视着她:“鲛人最珍贵的不是珍珠,而是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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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三次元事情很多,补上小剧场,内容与剧情无关~
求求评论求求营养液(>﹏<)
【小剧场】
镜迟:鲛人最重要的是鲛珠,我们只会把鲛珠赠给伴侣。
昭栗:你为什么要直接把鲛珠给我呀?!话本里不是这样写的!!!我们应该先聊聊彼此的性格、三观、兴趣爱好,在充分了解并确认彼此是理想伴侣后……
镜迟:这样就可以把鲛珠给你了吗?
昭栗:非也非也,这样才可以确认恋爱关系,然后见见双方父母,成婚后你才能把你的鲛珠给我。
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