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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九婴洞府
林析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白渐离闭目打坐的模样。
穿过湖水扩散开来的束束金黄光线照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神圣感。
不对！
林析这才发现她们现在正坐在湖底里面，抬头便看见上方挤满了一簇簇花瓣，只给水面下留出一点缝隙中的微光。
“阿离！”
长睫微颤，琉璃一般的瞳孔带着一丝冷漠，随之软化，变得温和。
“这就是九婴洞府吗？”
“离那边很近。”
“余掌柜他们呢？”
“余掌柜开了洞府的结界后，便不知所踪。”
变故发生的那一瞬间她们被一股独特的力量裹挟，丢进了这里，白渐离也比她清醒得早一点而已。
就在她们面面相觑时，一道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是谁？”
林析和白渐离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蹲在一张碧绿的水草后面，怯怯地看向她们，细弱的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快要哭了。
林析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出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又是谁啊？”
“我......我叫余卉卉。”
“你是余掌柜的女儿？”
说话间，林析的目光越过那一片水草，看见了横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修士，面色青白，肢体不自然地抽搐着。
“他们把你藏在这里的？”
余卉卉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害怕地揪紧了林析的袖口。
“怎么了？”白渐离走了过来。
林析凑近探了探他们的状况，若有所思：“筋脉寸断，丹田被毁，而且......他们的修为至少是金丹中期，伪装修为进来应该所图不小。还少了一人。”
“这里有魔族的气息，还有一股......”
林析随即问道：“一股什么？”
“祖龙的灵息。”
林析大惊：“祖龙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此事不宜过多涉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白渐离无意多管闲事，但是眼前却有一件她们不得不管的事。
“我要娘！”
余卉卉死死拉着林析的衣摆，大眼睛满是摇摇欲坠的泪珠。
尽管如此，白渐离依然毫不客气地拒绝：“我们也不知你娘在哪，还请自行去寻找。”
林析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还是先去找一下余掌柜吧？我们来都来了，正好还能问问她白帝蓟在哪里......”
白渐离不理她，背过身去，无声地抗拒。
林析讨好道：“阿离，你知道我因为你的内伤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每次你的病情一复发总是让我恨不得把伤转移到自己身上。现在终于有个药剂能治好了，我都要高兴死了。”
“我那不是......”白渐离都要怄气死了，为何偏偏扯这个谎。
看着林析毫不掩饰的眼神，白渐离无奈投降。
她拍开林析的手，独自走开。
“阿离你去哪？”
“我现在不想理你！”
“她同意了！卉卉咱们快跟上！”
林析带着小姑娘追上白渐离。
站在湖底，白渐离伸手解了结界，林析猝不及防被浇下来的浅浅一层湖水淋了一身，而白渐离及时开了防护结界，完好无损。她深吸一口气，将脸上淅淅沥沥的水抹开，没有错过白渐离勾起的唇角。
“受死吧哇哇哇哇哇————”
林析怪叫着冲上去抱住她，把自己湿漉漉的脸颊贴上她的，死皮赖脸地蹭来蹭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停下！快停下来！”
余卉卉蹲在原地拧干头发，有些无语。
出来后，白渐离给她的罗盘就彻底失去了信号，一动不动。
但是她环顾一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她们穿过横跨湖面上的索桥，进入了一座楼阁内。
“灵息在这里断了......”
林析摸了摸柜子上随意刻出来的两个圆圈，感到无比熟悉。
但是，她抬头看了一圈，她并没有来过这里。
突然间，“砰”的一声，大门被用力地合上。
“踏，踏，踏......”
拖沓的脚步声自她们身后传来。
来人形容枯槁，发髻凌乱，一双赤红的眼让林析浑身冒鸡皮疙瘩。
看着他身上那身弟子服，她心里有了答案，俯身在白渐离耳边说：“这应该是少的那个人，只是他这副样子......”
“他这是彻底入魔了。”
白渐离面容冷肃，背后伸出丝丝缕缕的金色灵力，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根根金线缠绕在一起。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林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猛地看向白渐离。
背后的金线......
“退后！”
一股混着厚重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即便白渐离遏制了大部分力量，林析还是被对冲摔在了地上，手腕间的小鸟项链不知不觉被磕成两半，一道微弱的红光闪了闪后，彻底了无声息。
“没事吧？他这是被祖龙的心魔寄生了，躲在我身后！”
林析来不及多想，将身上的灵药尽数喂给白渐离：“那你小心！”
白渐离哭笑不得，给她下了一个防护结界后回到战局。
只见双掌合起，捏起法诀，身后的金线顺势穿透那人的心脉，暗黑色的魔气趁机沿着金线攀沿而上，却猝不及防被汹涌而至的涅槃之火吞噬殆尽。
林析站在她身后，一枚中阶玄元丹被举至半空，她踩着灵气云，将丹药中的精华一点一点地提取出来用特定的路径输送到白渐离身上，瞬间金光大盛。
这是她半个月前琢磨出来的法子，药剂丹丸在修仙界中仅可口服，在紧急情况药效发挥得到底不如直接吸收来得快，她便效仿原世界试了几种法子，此刻她用的便是其中一种，最为直接快捷也最耗费灵力的方式。
白渐离面不改色地将人绞成碎片，冷声道：“出来吧，你撑不了多久的。”
“不自量力！”
一阵激荡的龙吟在识海中炸开，林析捂着头，脚步虚浮了一阵，脑海里似乎有些片段一闪而过。
那是那只小红鸡在打架，还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哄着她们......
白渐离放出小初：“去！”
“我不吃！”
“没让你吃，跟住她！”
林析回过神，收回玄元丹，问道：“是余掌柜？”
“是祖龙的残魂，只不过被心魔彻底寄生了，不知是不是夺舍了余掌柜。”
“夺舍？”
“祖龙的灵体早已被销毁，剩下的残魂只能借助夺取她人的灵体予以保留。”
林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白渐离也是以魂体游荡在这世间，她不想夺舍吗？若是想夺舍，那自己就是最好的选择，魂体不稳还能为她省下许多事。
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骗她结灵契呢？
一边想着她一边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那双红色的眼睛就表示着入魔了吗？”
“大部分是，只有在被彻底吞噬的时候眼睛才会完全变红。遇上这样的人，要离远一点。不过，祖龙应该早就魂飞魄散了，现在出现的这个又的确是她的气息......”白渐离拧着眉思忖。
林析深深地看着她，对妖族的事情如数家珍，无论是凤凰，九婴还是祖龙，但是人族对它们的记载少之又少......
“先过去看看她打什么主意吧？拖了这么久的时间。”
“也好。”白渐离赞同，她也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林析正想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余卉卉。
“就把她放在此处吧。”
想到到一会儿要直面成魔的余掌柜，林析心里闪过几丝怜悯，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为她盖上一件法衣。
白渐离看着那件被脱下来的水蓝色的法衣，那是她做的，她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催促道：“我们要快点了，小初在催我们。”
“来了。”
一路上，林析看见了许多本该出现在神台密林的灵草，余掌柜所言非虚。
越接近那个地方，林析的心跳越快，就好像她知道那里会有什么一样。
一团火红自远处呼啸而来，在白渐离指尖缠闹不休。
“人呢？”
“在结界里面，我烧不开。”
正当白渐离沉思时，林析被心中的念想驱动，走上前来：“我试试吧......”
她将掌心覆盖上去，涅槃之火欢快地喧嚣着，将自己的火苗粘附上去。
与外面的风和日丽不同，里面遍地是泛着莹莹白光的人的骸骨，从她们的视角看过去，一具恢宏的巨蛇身躯盘旋其上，恍惚间还能感受到它粗壮的尾部横扫过来的疾风。
她们举着夜明珠走过去，林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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