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落尘,清欢无渡》

作者:清河难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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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泉淬心破宿怨桃坞藏珍缔新盟


      玄冥宗刑场上,林婉儿披头散发跪伏在地,望着悬在头顶的化功铃,瞳孔中满是恐惧。铃身刻满的消元符文泛着幽蓝光芒,只需掌门一声令下,她苦心修炼的冰系灵力便会化作齑粉。

      "慢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沐尘发间还沾着幽冥泉的冰碴,霜华剑在鞘中剧烈震颤。她直挺挺挡在林婉儿身前,霜寒手链在腕间发烫,"掌门,弟子有个提议。"

      顾明记握着化功铃的手微微收紧,眉头拧成川字:"沐尘,你莫要得寸进尺!"

      "掌门可听说过冰泉?"沐尘抬眸,目光灼灼,"上古神族霜寒帝君所创的至寒刑罚,浸泉者轻则废去修为,重则..."

      "住口!"顾明记猛地起身,龙纹宝座发出吱呀声响,"你明知那冰泉连长老都难以承受,林婉儿区区筑基修为,进去便是死路!"

      沐尘却突然跪了下来,额角贴着冰凉的青砖:"若她能在泉中坚持一个时辰,还请掌门网开一面。"她想起桃花秘境中冰泉畔的古老碑刻,那些记载着霜寒帝君以刑代杀的往事,"弟子...在赌她的造化。"

      "好!"顾明记怒极反笑,袖中飞出两枚锁灵环,"你既执意护她,便与她同去!若两人都能活着出来,此事就此作罢!"

      冰泉笼罩在浓稠的黑雾中,水面泛着诡异的幽蓝,阵阵刺骨寒意凝成实质的冰刃,在空中盘旋嘶鸣。林婉儿盯着深不见底的泉眼,牙齿不住打颤:"你疯了?这是自寻死路!"

      沐尘却已褪去外袍,露出被戒鞭抽得伤痕累累的后背。霜寒手链自动化作冰蓝丝带缠绕在她腰间,晶莹的符文顺着肌肤蔓延:"我母亲曾说,极寒之处,亦有生机。"她赤足踏入泉中,刺骨寒意瞬间侵入骨髓,每根发丝都凝结出冰晶。

      锁灵环生效的刹那,两人的灵力被尽数封印。林婉儿刚接触水面便惨叫出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冰甲。沐尘踉跄着扶住她,体内残存的灵力通过相触的肌肤缓缓注入:"撑住!"

      "为什么...要救我..."林婉儿的睫毛结满冰霜,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起过往种种陷害,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愧疚。

      "因为你我皆是女子。"沐尘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撕碎,混沌灵根在冰泉的刺激下疯狂运转,九种属性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她死死抱着林婉儿,将最后一丝灵力化作护盾,"若连悔过的机会都没有,与死何异?"

      当第一百零八声钟响穿透冰雾,沐尘已经失去知觉。她的后背血肉模糊,却仍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怀中的林婉儿虽昏迷不醒,却保住了性命。顾明记望着被冰泉吐出的两人,神色复杂——他从未想过,混沌灵根竟能硬抗帝君刑罚。

      三日后,林婉儿在沐尘的住处醒来。床头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灵粥,霜华剑正悬在窗边轻轻嗡鸣。她摸向自己完好无损的丹田,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醒了?"沐尘推门而入,腕间霜寒手链闪过微光,"带你去个地方。"

      桃花秘境的粉白花瓣簌簌飘落,林婉儿望着金碧辉煌的桃花坞,望着悬浮在空中的神器,震惊得说不出话。沐尘舀起一瓢温泉递到她手中:"这里的冷泉能淬炼神魂,温泉可疗伤。"她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以后有人欺负你,我拿霜华剑帮你报仇。"

      林婉儿捧着温热的泉水,突然扑进沐尘怀里大哭。远处的桃花林深处,霜寒帝君的虚影若隐若现,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而在玄冥宗禁地,被封印的石碑又裂开一道细纹,隐隐透出与霜寒手链同源的符文光芒。

      桃花秘境中,沐尘牵着林婉儿的手,裙摆扫过满地粉白花瓣,带起一阵清甜的风。两人来到神器悬浮的穹顶下,万千光华倾泻而下,映得林婉儿脸颊绯红。

      “挑一个吧。”沐尘指着空中流转的神器,霜寒手链在腕间轻轻晃动,“这里的每一件都封存着上古之力。”她目光扫过青铜权杖、玉骨长琴,最终落在一对泛着幽蓝光芒的镯子上——寒月镯,虽非霜寒帝君亲手打造,却以极北寒晶与星辰铁淬炼而成,镯身刻着的月纹中,隐隐有银辉流淌。

      林婉儿望着那些散发着威压的神器,下意识后退半步:“我...我哪敢...”

      “有什么不敢的?”沐尘挑眉,抬手将寒月镯摘下,冰凉的镯身自动贴合林婉儿的手腕,“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好闺蜜,我的就是你的。”镯子戴上的瞬间,林婉儿只觉一股清凉的力量涌入经脉,原本因冰泉受创的灵力竟开始缓缓修复。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婉儿声音发颤,想起自己往日的种种刁难,眼眶不禁泛红。

      沐尘揽过她的肩膀,狡黠一笑:“因为你哭起来丑兮兮的,以后可要笑着陪我闯祸。”说着突然捏了捏她的脸颊,“走,带你去桃花坞后院泡澡!”

      氤氲的温泉池中,两人倚着池边谈天说地。林婉儿把玩着寒月镯,看它在水面投下细碎的银光:“其实我一直嫉妒你,混沌灵根、霜华剑,还有落言清师兄的...”她突然住口,偷瞄沐尘的表情。

      “就知道你惦记着落师兄!”沐尘突然泼水,溅了林婉儿满脸,“放心,他归你了!我只要痛快地修炼、摸鱼!”笑声惊起池边休憩的灵鸟,扑棱棱飞向云端。

      当两人从秘境离开时,暮色已为竹林镀上金边。林婉儿兴奋地挥舞着寒月镯,镯子划出的月光轨迹在空中凝成月兔的形状。“看!我能操控它了!”她像个孩童般雀跃。

      沐尘也不示弱,霜华剑化作流光绕着她旋转,剑气所过之处,竹叶自动拼成“林婉儿是笨蛋”的字样。“来追我啊!”她边跑边回头做鬼脸,发丝在风中飞扬。

      林婉儿嗔怪着追上去,寒月镯射出的月光锁链精准缠住沐尘的脚踝。两人一同跌进柔软的草堆,望着漫天星辰笑作一团。林婉儿突然安静下来,认真道:“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我就用寒月镯冻住他!”

      “那说好了!”沐尘伸出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在她们交叠的手上投下斑驳光影。暗处,落言清握着长枪的身影若隐若现,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他转身离去时,靴底碾碎了一片试图窥探的枯叶——那是赵林弦安插的眼线,此刻正化作飞灰消散在风中。

      而在玄冥宗禁地深处,被封印的石碑裂痕中渗出丝丝黑雾。碑上的霜寒帝君画像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穿越时空,落在竹林中嬉笑的少女身上。石碑周围的禁制开始震颤,古老的符文亮起诡异的红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该苏醒了...”石碑深处传来低沉的呢喃,与沐尘腕间的霜寒手链产生共鸣。她突然捂住胸口,一种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林婉儿关切地询问,她却只是摇头笑道:“大概是吃得太撑,我们继续玩!”

      夜风渐起,竹林沙沙作响,两个身影追逐着消失在月色中。寒月镯与霜寒手链的光芒交相辉映,如同两颗新生的星辰,在六界的夜幕下,悄然绽放属于她们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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