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往旧处

作者:亿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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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不得


      外面天气很冷,凌疏鼻子冻得通红,他今天并没有戴围巾,穿的也不是高领子的羽绒服,根本不能将头埋进去,他想了想算了,还有几步就到车里了。

      车停在咖啡馆的对面,需要过马路,再走几百米。

      他低着头跟着严绪时,想借此取点暖,走着走着,殊不知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他“啪”的一下撞了上去,凌疏揉揉额头,后抬起头,小声说了句:“抱歉。”

      严绪时没说话,他转过身,将自己脖颈上围的围巾拿下来,他向前走了一步,离凌疏更近了,凌疏的脸更红了。

      他没等凌疏反应,指尖捏着围巾的一端,绕到凌疏颈后,轻轻一拉,柔软的羊绒就裹住了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半张脸。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指腹偶尔擦过凌疏的耳廓,烫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围好。”严绪时的声音隔着围巾传来,低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他抬手替凌疏理了理围巾边角,将松散的地方掖紧,确保冷风钻不进去,“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带围巾?”

      语气听着像责备,指尖的动作却很轻,甚至还下意识用指背碰了碰凌疏的鼻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峰微蹙,又往前凑了凑,用自己的外套袖子替他挡了挡迎面而来的风。

      凌疏被围巾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睫毛轻轻颤动着,耳尖的热度透过羊绒渗出来。他能闻到围巾上淡淡的焚香与檀木交织出清冽气息,过了一会儿,还能闻到野百合的柔和,还混着严绪时身上的气息,暖得让他鼻尖发酸,刚才憋了一路的委屈,突然就有了宣泄的出口。

      他想说“不用,你也会冷”,可话到嘴边,却只剩轻轻的一声 “谢谢”,细得像被风吹散的雾。

      好像……更喜欢了……舍不得了……

      严绪时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眼睛,眼底软了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走吧,别站在风里。”

      他重新转身往前走,步伐放慢了些,刚好能让身后的凌疏跟上。凌疏低着头,盯着严绪时的背影,围巾裹得紧紧的,暖意在脖颈间蔓延,连带着冻得发僵的指尖,都慢慢有了知觉。

      过马路时,严绪时下意识伸手,虚虚护在凌疏身侧,直到走到马路对面,才收回手,却没走快,依旧和他并肩,任由凌疏借着他的身影,挡掉大半的冷风。

      几百米的路,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转瞬即逝。直到严绪时拉开车门,暖空气涌出来的那一刻,凌疏才发现,自己攥着围巾边角的指尖,已经浸出了一点细汗。

      坐上车去,凌疏有些舍不得把围巾拿下来,但这是严绪时的,不拿下来不太好,而且很不好,这不是占了别人的东西吗?让严绪时印象差了怎么办?不好,一点都不好。

      凌疏深吸一口气,抬手想解开围巾的结,指尖刚碰到羊绒,就被旁边的人按住了手腕。

      严绪时的掌心带着暖意,轻轻覆在他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戴着。”他的声音很低,刚好盖过车内空调的轻响,“你看起来很冷。”

      凌疏愣了愣,转头看向他,刚好撞进严绪时的眼底。车内的暖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轮廓,刚才眉峰间的冷意早已散去,只剩淡淡的认真。

      “可……这是你的。”凌疏的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来,闷闷的,带着点无措,“我戴着,你会冷。”

      “不会。”严绪时收回手,指尖却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背,“我穿得厚,而且车里有暖气。”他顿了顿,侧过身,替他把刚才被扯松的围巾边角又掖了掖,动作自然又轻柔,“就当……借你戴的。”

      借你戴的。

      四个字轻轻落在凌疏心上,像一颗小石子漾开涟漪。他盯着严绪时的侧脸,看着他下颌线的轮廓,忽然就没了再摘围巾的勇气。

      是啊,只是借的。

      凌疏悄悄松了手,重新攥住围巾边角,指尖的细汗浸在羊绒上,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他又侧回脸看向窗外,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带着耳廓的热度,都透过围巾慢慢散开。

      暖意在脖颈间蔓延,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连心里那点因为停职带来的委屈和茫然,都被这暖意烘得淡了些。

      没关系的,借……也很好。

      凌疏偷偷用余光瞥了眼严绪时,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手指稳稳握着方向盘,便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心里却默默想着:等见面结束,一定要把围巾洗干净再还给他,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明天就还给他。

      只是……真的有点舍不得啊。

      去严家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几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朝月府的大门,岗亭保安熟稔地抬杆放行,沿着栽满香樟的车道往里走,暖黄的路灯将树影拉得很长,映在平整的路面上,静谧又温馨。

      凌疏看着窗外掠过的庭院景致,下意识攥紧了围巾边角,刚才被暖意冲淡的紧张,又悄悄冒了上来。

      “不用怕。”严绪时像是察觉到他的紧绷,突然开口,目光依旧落在前方路况,声音却很轻,“我爸妈早就知道你,不要露馅就好。”

      哦,严绪时的父母并不知道,凌疏小幅度的点点头。

      不要露馅,好。

      车子最终停在别墅前,院子里的壁灯亮着暖光,门廊下的绿植修剪得整齐,透着低调的奢华。严绪时熄了火,转头看向他,见他还在盯着围巾发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到了。”凌疏的头发很软,摸上去很舒服。

      凌疏猛地回神,慌忙点头,又下意识想摘围巾,这是严绪时的东西,总不能戴着去见他父母,太不像话了。可指尖刚碰到结扣,就又被严绪时按住了。

      “戴着吧。”严绪时的指尖覆在他手背上,暖意透过皮肤传过来,“外面还冷,进去再摘也不迟。”

      他没给凌疏反驳的机会,推开车门率先下车,绕到副驾旁替他拉开车门。凌疏犹豫了一下,还是裹着围巾下了车,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却被柔软的羊绒挡在外面,脖颈间依旧暖融融的,全是严绪时的气息。

      跟着严绪时走进别墅,玄关处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线洒满空间。客厅的方向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凌疏的心跳不自觉加快,脚步都放轻了些。

      “爸,妈,我们回来了。”严绪时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很快,一对中年夫妇从客厅走出来。严麟穿着深色休闲西装,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威严;严母则穿着米白色的针织套装,气质温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凌疏身上时,没有丝毫审视,但看着也不太好相处。

      至于严逢时,倒是没看见,兴许并不在家。

      “来了就先吃饭吧。”严麟声音很沉,先一步坐在餐桌上,然后审视着凌疏,目光带着不容缓和的严厉。

      凌疏下意识跟着严绪时往餐厅走,脚步放得极轻,围巾裹得太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餐桌是深色实木的,摆着精致的餐具,暖黄的灯光落在瓷盘上,映出细碎的光,却驱散不了他心里的局促。

      严母跟在后面,端来一杯温茶放在他手边,语气柔和:“路上冷坏了吧?先喝口茶暖暖。”她的目光扫过凌疏脖颈间的围巾,又看向严绪时,眼底藏着点笑意,没多说什么。她想着感情倒是不错,兴许真的可以用用。

      凌疏连忙道谢,指尖碰到温热的茶杯,才稍微放松了些。可对上严父严麟的目光时,他又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手里的茶杯都捏得发紧。严父的眼神太锐利,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让他忍不住想起刚才被停职的委屈,还有这场“契约见家长”的荒诞。

      “听说你在江氏做设计?”严麟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湖光里的项目,你负责的核心部分?”

      凌疏愣了愣,没想到严父会突然问工作,连忙点头:“是、是的,和团队一起负责的。”他顿了顿,怕说多错多,又补充了句,“主要做了样板间的细节优化,比如防潮和动线设计。”

      “嗯。”严麟应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动筷,“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餐桌上的菜很丰盛,都是精致的家常菜,可凌疏没什么胃口。他低着头,慢慢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偶尔夹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青菜,注意力全在旁边严绪时的动作上,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露了馅。

      严绪时像是察觉到他的拘谨,不动声色地把一盘清蒸鲈鱼往他面前推了推,声音压得很低:“多吃点,你下午没怎么吃东西。”

      凌疏抬眼看向他,刚好撞进他眼底的温柔,心里的紧张忽然就散了些。他小声说了句 “谢谢”,夹了个鱼肉放进嘴里,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不及脖颈间围巾传来的暖意让人安心。

      严母看在眼里,笑着开口:“凌疏是第一次来,不用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她夹了块排骨放进凌疏碗里,“尝尝这个,我今天叫阿姨特意炖的,烂得很,好消化。”

      “谢谢阿姨。”凌疏连忙道谢,脸颊又热了起来。他没想到严母看着不好相处,其实这么温和,心里的石头又落了一块。

      可严父的目光还时不时落在他身上,让他不敢太放松。吃到一半,严麟忽然又开口:“你和绪时认识多久了?”

      凌疏手里的筷子顿了顿,飞快地看向严绪时,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小声回答:“很多年了,我们是同校的,他比我大一届。”

      “哦?”严麟挑眉,“那倒是有缘。绪时这孩子,性子冷,很少带朋友回家。”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带着点探究,“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个问题像颗炸弹,让凌疏瞬间僵住。他攥着筷子的指尖泛白,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该怎么回答,可越想越乱,脸颊烫得快要冒烟。

      “爸。”严绪时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窘迫,“吃饭的时候聊这个干什么。”他侧过身,替凌疏盛了碗汤,递到他面前,“先喝汤,别噎着。”

      语气听着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着。凌疏接过汤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他低着头,小口喝着汤,不敢去看严父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严绪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严母也连忙打圆场:“孩子的事,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这顿饭吃得不算轻松,却也没他想的那么可怕。吃完饭后,严母让佣人端来水果,拉着凌疏聊天,问的都是些家常话,没再提那些让他窘迫的问题。严父则和严绪时坐在旁边谈工作,偶尔会提到凌疏负责的项目,语气也比刚才缓和了些。

      凌疏渐渐放松下来,裹着围巾坐在沙发上,听着严母温柔的声音,闻着围巾上熟悉的气息,忽然觉得这场“契约见家长”,好像也没那么难。

      可他却想的太好了。

      严母拉着凌疏坐到一边,先是忆往昔了一番,回忆着自己当初与严麟的婚姻,又说了些当初的艰难以及自己是如何帮助的,说了许多,这才转到真正的话题上,“凌疏啊,阿姨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了。”

      凌疏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怎么突然又转到这上面了?他应着:“谢谢、谢谢阿姨。”

      严母变得严肃起来,“最近一家公司上市,很有前景,严家准备注资入局。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刚好是你母亲那边的远房亲戚,说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

      凌疏捏着水果叉的指尖猛地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他从未听过,更别提有什么往来。这场看似温和的家常话,终究还是绕回了“利益”二字。

      “阿姨的意思是……”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绪时要负责这个项目的对接,”严母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明确的期待,“你和那边沾亲带故,要是能帮着牵个线、搭个话,后续沟通也能更顺畅些。”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带着点诱哄,“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只是简单打个招呼,后续的事情有绪时盯着。”

      凌疏的脸颊瞬间凉了下来,脖颈间的围巾再暖,也抵不住心里的寒意。原来,严母的温和与喜欢,都带着目的。这场“见家长”,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见人”,而是严家想利用他那点虚无缥缈的“亲戚关系”,为商业合作铺路。

      “商人重利轻别离”,原来这话没错,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可以伪装。

      他下意识看向严绪时,对方正和严父讨论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可凌疏心里清楚,严绪时不可能不知道。或许,从一开始,这场借围巾的温柔、见家长的邀约,都藏着这样的算计。

      “我……”凌疏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认识什么亲戚,想说他和母亲那边早就断了联系,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拒绝得太干脆,会露馅,会让这场本就脆弱的契约彻底破裂。

      严母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阿姨知道你性子实诚,不会让你做难办的事。你只要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助理跟你对接,后续该说什么、怎么做,都会告诉你。”

      指尖被严母的掌心裹着,暖意却渗不进心里。凌疏看着严母温和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就像一件工具,先是被严绪时用来应付父母,现在又要被严家用来打通商业关系。

      最后……又会是什么呢?他想了想,自己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先前通过自己搭严绪时的线这个计划崩了,下个会是什么呢?又会通过自己做什么呢?他有个最坏的想法,出现了。

      “妈。”严绪时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严母的话,也打断了凌疏的思绪。他走过来,在凌疏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水果叉,“商业上的事,我会处理好,不用麻烦凌疏。”

      严母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开口阻拦:“绪时,这不是麻烦,凌疏刚好……”

      “他不合适。”严绪时打断她,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是做设计的,不该掺和这些。而且,合作讲究的是实力,不是靠亲戚关系。”他侧过头,看向凌疏,眼底的冷硬散去,只剩淡淡的安抚,“你不用管这些,安心做你的设计就好。”

      凌疏的心跳漏了一拍,怔怔地看着严绪时。他没想到严绪时会替他拒绝,更没想到他会说出 “不该掺和这些”。在这场满是算计的谈话里,严绪时的维护,像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了他心里的寒意。

      不过,严绪时好像并不知道,凌疏已经被停职了,这件事……不想说……凌疏低着头,要是他知道我连工作都没了,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严父也开口了,声音依旧低沉:“绪时说得对,商业合作靠的是实力,没必要搞这些旁门左道。”他看向严母,“这事就别再说了。”

      严母脸色僵了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们的。”她看向凌疏的眼神,少了些之前的温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却没再提合作的事。

      一场突如其来的算计,就这样被严绪时挡了回去。凌疏攥着围巾的边角,指尖的细汗浸湿了羊绒,心里却乱糟糟的。他不知道严绪时的维护,是出于契约的“责任”,还是别的什么。可那一刻,他真的很感激。

      又坐了一会儿,凌疏借口天色不早,想早点回去。严绪时没有挽留,起身替他拿了外套:“我送你。”他又对着严父严母道:“我也先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

      “嗯。”严父严母没有反对,只是严母看着凌疏的眼神,依旧带着点审视。凌疏没敢多停留,跟着严绪时快步走出别墅。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凌疏下意识裹紧了围巾,却发现围巾不知何时已经松了。严绪时停下脚步,替他重新系好,指尖的动作依旧轻柔,却没再说话。

      一路沉默地走到车前,严绪时替他拉开车门,凌疏弯腰坐进去,心里的情绪翻涌得厉害。他想问问严绪时,是不是早就知道严母的打算,想问问他的维护是不是出于真心,可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口。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香樟道上,暖黄的路灯透过车窗,在严绪时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疏侧头看着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

      严绪时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谢谢你替我拒绝。” 凌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我……我不认识什么亲戚,也帮不上什么忙。”

      严绪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知道。”

      凌疏猛地抬头看向他:“你知道?”

      “嗯。”严绪时点头,声音低沉,“我妈找过你母亲那边的人打听,知道你和他们没往来。她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借着你的名义,让合作更顺利些。”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本来想提前告诉你,却没找到机会。”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凌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又生出新的茫然。严绪时知道严母的算计,却还是带他来见家长,知道他帮不上忙,却还是替他挡了回去。这到底是契约的责任,还是……

      “围巾……”凌疏攥了攥围巾,想说 “明天就还给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多借几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在这安静的车里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太贪心了,太不知好歹了。这条围巾好像已经超出了契约的范围,他不该再奢求更多。

      严绪时愣了愣,他原本以为按照凌疏的性格,会直接说“明天会还的”,不过这样也好,他随即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不用还了。”

      “啊?” 凌疏没反应过来。

      “送你了。”严绪时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凌疏耳朵里,“你戴着好看,也……挺合适的。”

      凌疏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耳廓都热得发烫。他不敢看严绪时,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心里的暖意一点点蔓延开来,盖过了之前的寒意与委屈。

      旁边的严绪时偷偷瞄着凌疏裹着围巾发红的耳廓,心想还是带我的好看,还有,江韩霖提过的事,回头得好好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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