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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
走过苍白的守兵鬼，便进入吸血鬼小镇。
店铺星罗棋布，只留出无数条棋盘线一样狭窄的街道，各家屋檐外还挂着标识木牌。
为了揽客，这些木牌白天也闪着霓虹灯光。不过这里异常浓郁的阴天，倒是和夜晚没什么区别。
但今天，最拥挤的那条玫瑰街人流稀少，竟然只有一对红发夫妇挽手慢行。
偶尔吸血鬼不小心闯入，都会退到两旁的阶梯上，恭敬行礼，再迅速离开这条街。
金伯利向每一只来鬼颔首行礼，如她姑姑那样，优雅高贵。
凯尔就僵硬多了，惯常地绷着脸。金伯利每捏他手腕一下，他才勉强向众鬼示意。
“唉，雷克斯勒先生，”金伯利小声提醒，“在这段关系里，你才是主动的那个。”
“什么？扮成自己家族的人，不会太招摇了吗？”
“我刚和他们吵完架……破烂酒馆到了。”
酒馆的木牌，和它的名字一样，破旧不堪、各处腐朽，还遍布深浅不一的爪痕。
依稀能辨认出，酒馆的标识是两个对碰的啤酒杯，黄色、冒着气泡的啤酒从杯里激荡而出，刚好化成了一个骷髅头。
“吱呀——”
凯尔推开木门，嘈杂的吵闹声瞬间喷涌而来。
他们一现身亮相，酒客们不由得都回头凝视。
“雷克斯勒夫人！雷克斯勒先生！特调酒已经背好！”
店长将他们领到吧台，自己则跳上了悬浮椅，从山一般高的酒柜前掠过。他没有看那些荧光闪烁的酒，而是径直从深处拿了两个小木桶。
“是我。”
金伯利无声张嘴，店长立即会意，摁开了那一格的机关，将两支小蓝瓶握在手心。
破烂店长是只矮个子吸血鬼，站上半人高的悬浮椅，才将将和金伯利眉毛持平。但是他手掌很大，一手便能握住两个木桶，还能塞两支小蓝瓶。
“两位贵客，请看好。”
经过一番眼花缭乱的调酒、shake，两杯蓝荧色液体便分别摆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初级版，终极版稍微要花些时间，小人稍后送上去。”
这是变声液，易容液稍后就来。
“嗯。”
两人交杯饮下，金伯利再开口：“天呐，我的店长，你的手艺又进步了！我们夫妇离开了你怎么行？”
“是吧，克里福德？”
凯尔轻笑，在她面颊上吻一下，目光温柔如水，“当然，我的夫人。”
“放心克里福德，我最离不开的还是你！”
“咦——”
酒客们唏嘘不断。但更多是庆幸：幸好，她今天不是那几个人格……
“雷克斯勒夫人，房间已收拾好。请两位贵客尽兴吧。”
“好！谢谢你店长！”
金伯利笑得像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竟然又拎着裙子跑到酒桌中央，跳起了踢踏舞。
皮鞋踢在木板上，清脆作响。白裙褶皱飘扬，跟着节奏上上下下。
随即，歌唱家们便自发演唱名曲《小镇爱情》，声音欢快高昂。
馆内没有伴奏，酒客们就纷纷一齐鼓掌打拍，此起彼伏，这边响、那边应，倒真像是一支乐队了。
天花板上悬下无数颗破灯泡，灯光被热情的歌声捂得越来越暖。恍惚间，金伯利竟也笑得面色红润。
她拉起跃跃欲试的酒客，和他们用舞步交流，演了一场盛大的舞剧。
笑声与歌声交汇融合，《小镇爱情》舞完了，还有《夜探红树林》。
金伯利喝醉了似的，转了许多圈，才转到凯尔身边。
“克里福德，你还是那么害羞。不跳一曲吗？”
凯尔搂住金伯利，温和又热切，“我觉得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哦？”
金伯利环住他脖子，两人额头相抵，在热闹的海洋里当了懒惰的游鱼。
“什么事情更要紧？”
凯尔笑着吻她，吻了很久，“只有我们两个在的事情。”
金伯利笑而不语，任由凯尔搂着她上楼。
一只独眼吸血鬼不禁啧啧称叹，“克里福德太惨了，就为了这么一个人格，就要受其他十个人格的打骂？！真替他不值。”
“是啊。还为了她改自己的姓？太疯狂了。”
“呵，”另一只爆炸头吸血鬼倒是不屑，“怎么不说辛西娅惨呢？都分出十个人格想赶他走了，结果克里福德硬要赖着，和狗皮膏药有什么区别？”
“反正不管怎么样，人家两个现在是春宵快活了。你我，都喝闷酒多少年了都……”
“……”
酒馆的隔音并不好，即使关上门，也还是能听到楼下的欢呼雀跃。
凯尔仍旧搂着金伯利，没松手，金伯利也捏着凯尔的后颈，也没松手。
“易容液的调配需要时间，应该两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喝到。”
这是金伯利自己的声音。店长能够调出世界上最好的变声液和易容液，时效三天，随服用者的想法而变。
“我们可以易容成……”
凯尔张开嘴，似乎有话要说，但他突然凑近，径直吻了过来。
！
金伯利着实吓到了，但一瞬后，她便闭上眼，享受这个吻。
喘息声越来越重，两人贴得越来越近，吻得也愈发深入。
凯尔和杰弗里实在太不一样了。杰弗里需要她引导，凯尔则完全不用。
所以她的手更加不老实了，摸完脖颈喉结，又强行扯开扣子，往里探。
凯尔被摸得浑身发烫，金伯利也被热温刺激得兴奋不已。
忽然，楼下的欢呼被叫停，一个稚嫩又熟悉的女声钻了出来。
“金伯利！金伯利呢！”
金伯利眸光黯淡，找到间隙出声：“别停。”
“好。”
可能是紧张作祟，凯尔愈发肆无忌惮，用力地又啃又咬。
两人明明没做什么，木门却在颤抖。
酒客们本来正在兴头上，被浇了盆冷水，都不想搭理她。
独眼吸血鬼冷呵，“哟，这不是巴恩斯家族的大小姐吗？这是破烂酒馆，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是啊。”馆内一众应和。
“店长呢！”
店长踏一双小皮鞋，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朝她行了一礼，“正是在下，巴恩斯小姐是想喝点什么吗？”
莫妮卡答非所问，“我听说，辛西娅殿下和克里福德殿下，都来了你们店里？”
“是是是。他们是破烂酒馆的常客。”
“撒谎！”
莫妮卡抽出侍卫的长剑，搭在店长的脑袋上。
剑身覆首，这在吸血鬼世界里是极其粗鲁的做法。就算是比剑对手，如此做也会遭人不齿。
“你！”爆炸头吸血鬼刚起身，就被巴恩斯侍卫持剑挡住。
破烂酒馆是在逃犯人的聚集地，又脏又乱又差，雷克斯勒的殿下怎么可能屈尊到此。
金伯利放荡不羁惯了，她才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我劝你们一句，主动把金伯利交出来。”
“……”
“好啊。那我亲自去找。”
“你们在一楼搜。”
“是！小姐！”
楼下不断有酒瓶破碎，酒客们和侍卫打作一团，本就破烂的酒馆更加摇摇欲坠。
莫妮卡放轻脚步，快速走近那间亮灯的房间。
推开门，里屋竟昏暗无比，只某处隐隐有不可描述的喘息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床榻摇晃，床榻上还有两个交叠耸动的人影？！
凯尔抬起头，额发被汗湿成一簇一簇，“滚！”
“……对不起，对不起。”
莫妮卡手忙脚乱，本想跪下道歉，但又觉得不该停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停！”
莫妮卡神色慌张不已，一边整理着装，一边着急大喊：“快把这里都收拾好”
爆炸头吸血鬼拍手喝彩，“这下好了，巴恩斯家族又要出名了。”
“是啊！是啊！”
酒客们笑得猖狂，悠哉游哉鼓着掌，“走狗！动作快点！”
二楼安静的屋内，凯尔停下动作，两臂仍撑在她两旁，“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金伯利笑，“你想什么时候下去？雷克斯勒先生。”
“……我们的酒，还没做好。”
“那你‘做’好了吗？”
凯尔喉结滚动，耳根子红透了。就像，水中的皓月泛起涟漪。
金伯利顺势翻身，想将他压下。
谁知凯尔并不顺从，也想掌握主动权。
两个人竟在床榻上打了起来。
这一片的灰尘簌簌落下，酒客们挑眉瞪眼，自觉堵上耳朵，笑容越来越大声。
“先生，你力气变大了。”
“没有，还是比不过夫人。”
凯尔的双手被蕾丝边系带紧紧捆在身后，两条长腿张开。
金伯利低头吻住他，不自觉去摸他的真头发。
手指穿过发套，轻柔又暧昧地抚弄。
凯尔被刺激得不轻，无奈双手都被绑住了，只能用腿、或者身体其他部位去蹭她。
两人吻得呼吸困难，金伯利刚想抽身，凯尔又追了上来，勾得她沦陷了一回又一回。
“好了，嘴巴都肿了。”
“不。”
凯尔眼睛弯得像月亮，“该我了。”
他摇了摇手中的蕾丝边系带，早有准备。
！
金伯利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迅速反绑。
有充足的力气挣开，但凯尔这副脸红心跳的样子可不多见，她也就由他去了。
她想，也许有一天，她会死在温柔乡里。
凯尔一点点轻吻她，声音也是从未听过的温和，“还早，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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