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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4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儿?”或是又准备干什么好事。
手心伤口痒痒的,沈臻下意识想扯开纱布,那枚轻巧的蝴蝶结却乖乖趴在掌心,好似担心一振翅便会伤着他。
沈臻轻嗤一声,秦宝儿经纪人离开时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看得清楚,老油条见劝不动这位大神,特意做样子给他看,不就是想让他插手。
他多余管她做什么,他自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沈臻当即眉梢一扬,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惊疑之余是不由自主的恼怒:“秦小姐果真胆色过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沈某佩服。”
秦宝儿听了非但不恼,反乐得借坡就下,笑嘻嘻回道,“哪里哪里!”
“你那一长串的保险公司呢?他们也允许保人涉险?”沈臻捏着薄薄几页纸的报告,神情糟糕到像在翻阅一份漏洞百出的计划案。
秦宝儿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几乎每一处肌肤均有高额保单保驾护航的事情,沈臻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
她被禁止参与的风险活动,比他常光顾的法餐厅菜单还长。除非是想破产,否则保险公司绝不会仍由她作死。
“同意啊。”秦宝儿想都没想就应到。
谁知这下正巧戳到某人痛点。
“秦小姐一次走运,便当运气会次次眷顾?”沈臻眼神冷冽,字字带锋,“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劳心费力送秦小姐重回T台。干脆也找幢大厦,秦小姐从斜坡一滑而下,当个风光的好莱坞女打星岂不更方便?”
凡事争强好胜,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漂亮草包。无论代价如何,只一心要赢,没心没肺,不管不顾。
沈臻盯着秦宝儿的脸瞧,女人那张玉白的小脸上正透出健康的红晕,而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却始终搞不懂。
一支绩优股转瞬爆雷股,似乎轻而易举。
沈臻头一次怀疑自己和这个女人联手一事,算不算是他自食恶果。
秦宝儿气狠地跺了跺脚,试图用踩碎空气的方式让自己的气势显得不那么薄弱,拖鞋在地板上拍出清脆两下声响,脚跟一阵阵发麻。
沈臻的牙尖嘴利成功让秦宝儿两颊的红晕愈发生动,秦宝儿梗着脖子反驳道:“我之前也拍过类似的杂志封面,不也没事儿嘛!”
一石几鸟的好计划,高风险背后是高收益,沈臻这个商人自然不会不懂。
秦宝儿不理解现下沈臻的瞻前顾后,她不禁怀疑,沈臻作为一名慧眼如炬的投资商,是否锐意进取一如当年?
沈臻桃花眼一个眼风横飞过来,“那是在摄影棚里。”
秦宝儿小指指节末端忽地无征兆发痒,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小勾子,悄悄勾住了她的手。
美人嗔怒,喜怒都是风景。
秦宝儿对这位“糊涂商人”的容忍度瞬间就多了几分,她耐着性子解释道,“差不多的,控制好时间就可以,做做样子罢了,又不是要上去表演半个钟。”
她的核心力量足以支持这场秀,而对面沈臻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令她打消了现场卖弄的计划。
“随便你。”沈臻不屑地勾勾嘴角,他懒得管这个扯谎都不打草稿的女人。
秦宝儿最终在沈臻灼灼的视线下败下阵来,她举手作投降状,老实交代,“好吧,好吧,我没联系保险公司行了吧。”
秦宝儿声音渐渐减弱,底气也消退大半,仍没忍住辩驳道:“那是因为……因为我名下所有的保单早都终止了啊。”自然也不存在通不通知的事宜了。
沈臻点了点头,甚至轻笑出声,整个人一副通体舒泰的模样。
绝对威胁的信号,此男笑得瘆人,秦宝儿下意识绷直脊背。
“这件事,你有打算过告诉我吗?”沈臻食指虚虚拦在秦宝儿粉嫩的唇瓣前,止住她所有的借口。
“是不是以后每一次,我都有必要反复怀疑,秦小姐究竟有没有对我讲真话呢。”
她是觉得他不需要知道、不必要知道,还是不放心他知道?那除了他以外,谁还有资格掌握这些信息?
沈臻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下秦宝儿鼻尖,看上去心情好得出奇,他继续道:“既然沈臻这么不得秦小姐信任,秦小姐又何苦继续委曲求全与沈某合作呢?”
沈臻起身,从西装口袋取出支票夹来,桃花眼里的温柔如水般轻漾,他用商量今晚去哪里用饭的口吻询问秦宝儿,“多少钱?开个价吧宝贝儿。”
到此为止。沈臻自认他仁至义尽。秦宝儿乐意信任谁就信谁,与他无关。
秦宝儿看向那支纱布包裹着的钢笔,脑海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她从前一直好奇的一件事来。
为何沈臻万花丛中过也从未有女人控诉他无情。
现在终于明了。
想来,再无情的男人也决计比不过冰凉的支票上轻躺着的那几个零。
她若狠得下心,敲他一笔,即刻远走高飞,舍了这尔虞我诈的烂摊子,这辈子从此换种活法倒也不错。
可是沈臻凭什么认为,在他中途反悔,单方面撕毁合约后,她会同他那些女伴一样好打发?这般不道德的行径,他竟能做得如此理所当然。
“保险的事,我的确对你有所隐瞒,可我那是不想让你心存愧疚,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秦宝儿的手指坚定地拦在钢笔笔尖前。
途中有拦路虎,沈臻索性将笔丢开。他虚抬起眼,视线在秦宝儿诚恳的表情上巡视一圈,嘴角又翘了翘。
“哦?原来是不想给我压力啊,真是善良的秦小姐呐。”
他双臂一展,后靠沙发,“细说来听听。”
世人常言,十句里掺九句假,绝对是蹩脚谎言,可若十句里有九句是真,便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正因为是真相,秦宝儿说得格外坦然。
“你是说,你违章停车吃了罚单,结果被保险公司集体拉黑的事情要算到我的头上?”沈臻面无表情,“秦宝儿啊,秦宝儿,你就不能编一个不让人觉得你是在骗傻子的理由吗。”
秦宝儿不假思索接道:“胡说!你可不是傻子!”他明明比猴子都精。
秦宝儿大步扑上前,用全身力气压制住想要起身的男人,她急促说到,“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没骗你,你听我慢慢说好不好?”她可不能放他走,沈臻现在一走就全完了。
身下男人闷哼一声后,便不再挣扎,秦宝儿放心地压在沈臻的胸肌上,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彼时的沈臻,还是个青涩的二世祖,不是背着冲浪板满世界享受阳光,就是开着超跑游戏各大俱乐部,秦宝儿当时倒追他也是颇费了一些手段。
这里的“追”,当然不是出于求偶目的的追求,只因沈公子有一句合作前提。
“我不会给我不感兴趣的女人投资。”
虽然秦宝儿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感兴趣”才“投资”,但资本的小癖好就和他们的脾气一样,复杂且变态。
谁有资本,谁就是资本家,谁说的话就有份量。
想想看,要是她当年对着评委老师说出,“我不走我不感兴趣的秀”会是怎样的灾难结局呢。
这个世界上,有钱的潇洒,有颜的任性,有钱又有颜的——秦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做作!
“你记不记得你受伤之后昏迷了很久,我差点都要吓死了。”秦宝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止不住地心惊肉跳,毕竟如果沈臻出了什么事,沈臻第一个完蛋,她第二个。
沈臻哼了一声。
秦宝儿换了个方向双手撑着下巴,继续忆往昔。
“上帝保佑,在我祈祷了无数遍后,“睡美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岂止是热泪盈眶,她那会儿都快高兴疯了。
“睡美人?”沈臻手指玩着秦宝儿一缕发丝,松开、缠紧,松开,又缠紧。
“你握着我的手,”秦宝儿头皮一紧,心下咒骂一声,嘴上不忘继续哽咽道:“说你想吃宋记的现煲海鲜粥。”
“当时我就想,无论你想要什么,我必使你得到。”
沈臻躺在那里,仿如入定老僧一般,对秦宝儿声泪俱下的表演无动于衷。
直到秦宝儿表情快绷不住时,才听到他缓缓开口。
“Belle,我快被你压死了。”
秦宝儿又羞又恼从沈臻身上弹射起来,指着他,手指上下一阵哆嗦。
沈臻慵懒地倚在沙发上,除了身上松垮的衣领,看不出被压个好歹的程度来。
“这样说来,Belle是为了给我买饭才惹上官司,才遭保险公司拉黑的?不告诉我,也是看在我是病号的份上,不想让我多操心?”沈臻反握住秦宝儿的食指,轻轻摩挲,简单的动作无端变得暧昧起来。
秦宝儿却顾不上这些,对着沈臻心虚地点了点头。
签那些条条框框限制甚多的保单时,她年纪还小,也没有仔细研究过保条,保险公司终止合同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事业停摆,保险停也就停了,一直没提是觉得没必要。
谁知沈臻今晚发疯一样不依不饶,一顿脾气发得莫名其妙,甚至还摆出了散伙的架势,她不得不赶紧给沈少个“交代”。
索性这件旧事重提,也算是顺对了沈臻的毛。
显然顺毛太过也会惹祸上身,秦宝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听男人问。
“秦小姐待我这般好,我该怎样报答呢?嗯?”
发根的刺痛令秦宝儿睫毛轻颤,沈臻甜得发腻的嗓音里藏着若有似无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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