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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书房的灯已经熄了,借着窗外月色魏琮看清伏在他肩头的面孔。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酒气,他皱起眉,扶住她的手臂,轻轻晃动两下,没好气地问:“为什么喝酒?”
“对不起,”她一字一顿,而后过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说,“魏琮,对不起。今天下午,我应该继续演下去,就算你说爱我,我也应该继续演下去,我应该说,我也爱你。”
窗外月影打在他的侧脸,勾勒出如同雕塑般完美的线条,眼底的阴郁只有他知道。
秦艽噎了一下,埋在他心口处,发顶抵着他心口打转,继续说:“不对,不止是今天下午,从你那天跟我求婚,我就应该跟你说这句话的。是我做的不够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眼神迷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复。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她急得酒劲上来,眼眶红红,莹莹泪珠摄入他眼底,照亮他的黑暗。她哽咽着说:“你别不要我,你不要我,我就没有家了。”
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无奈叹息,为她,也为自己。顺着她披散着的头发,他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求你别不要我。”
她如果不要他,他才是真的没有家了。
秦艽陡然一转笑了起来,眼里盛满月光。
她攀着他的肩,直直吻上他的唇。
魏琮一愣,而后跟随她的节奏共赴沉沦。
正值夏天,两人睡衣都很单薄,两相碰触,感知着彼此的温度,呼吸声在耳边不断放大,心跳渐渐失了节拍。
魏琮躺着,秦艽趴在他身上,一只手胡乱摸着。他钳制住她,她又换另一只手,他忍不住,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她先是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又笑,搂住他的脖子,又要亲上来。
他偏过头去,她却直直吻上他的喉结。
他浑身一颤,气息已经很不稳了,但还是努力压制住身体的躁动,与她拉开一段距离。他撑在她上方,哑声说:“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她咬着嘴唇,大胆地说,“魏琮,我想和你□□。”
他的呼吸彻底乱了,眼眶湿润,低头衔住她的唇,疯狂掠夺她的呼吸,她的一切。
这场角逐中,两人棋逢对手。
直到关键一刻,魏琮红着眼睛问她:“可以吗?”
她却趁他不备直接将位置颠倒,她的手撑在他劲瘦的腰上,手指轻轻滑过壑垒分明的腹肌。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像个战无不胜的将军跨坐在他腰间,说:“魏琮,做过爱吗?”
她记得他的初吻,是她的。
他一声不吭。
她挑衅的眼神,勾起的唇角让他深深地着迷。
她说:“试试就知道了。”
到最后,秦艽累的不行,要结束这不知是第几场的战斗,他却像才得了趣似的,不知餍足地要奔赴下一场战斗。
要不是秦艽和他承诺还有下次,他怕是不肯轻易放过她。
……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秦艽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像散架一样,动弹不得。不止如此,她身上还横着一只胳膊,往旁边一看,魏琮一动不动躺在她身边,还,没穿衣服。
她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心底荒凉一片,如坠冰窟。
魏琮刚醒来就见她一脸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他伸手抵住她的拳头,握住。
她惊讶地扭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拉过她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一下。
她立时汗毛倒竖,咽了咽口水,说:“你醒了?”
一说话,她才发觉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她急着逃离他炙热的目光,想钻到被子里。但两人都赤裸着身体,她只能紧紧闭着眼。
她听见他笑,紧接着又听见他悠悠悠地说:“又不是没见过。”
她还是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
秦艽感觉到他的手沿着她的腰线缓缓往上,快要碰到那处的时候,她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她睁开眼,一张俊朗的脸近在咫尺。
他满眼温柔地看着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像是要向他证明什么似的,一把推开他,猛的坐起来。
“我……嘶”
“怎么了?”他也赶紧坐起来。
她本想说“我好得很”,结果一不小心闪了腰。
魏琮看她扶着腰,伸手去给她揉腰。
“扭到了?”
“没有。”她还嘴硬。
“好好好,没有。”他顺着她的话哄她。
“别把我当小孩儿一样哄,我说没有就没有。”她扒拉开他揉她腰的手,说,“我要穿衣服,你转过去。”
他这次很听话,利索地转过去。
秦艽梭巡一圈,床上,地上,甚至把被子掀开,她都没有找到她的衣服。
她看了他一眼,他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后脑勺,还有漂亮的背肌。
“我衣服呢?”
“拿去洗了。”他依旧背对着她。
今天凌晨完事后,他抱她去洗澡,顺手把衣服丢洗衣篓了。
“那我穿什么?”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她急忙转过身,说:“你干嘛?”
“给你拿衣服。”
非礼勿视。
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一会儿,他走过来,让她睁眼。
她说:“放到一边就行,你先上来。”
“邀请我呢?”他调笑道。
“我怕长针眼。”
“要长早长了,还怕这一会儿?”
说罢,他把她的头掰过来,命令道:“睁眼。”
“不要。”
他两手捧着她的脸,盯着她被蹂躏地不成样子的嘴唇,眼神晦暗,心下一动,狠狠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
当秦艽发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睁大眼睛推开他,直勾勾瞪他,胳膊挡住嘴,愤怒地说:“无耻!”
她这才看见他已经穿戴好,一身休闲装扮。
无耻之徒却丝毫不以为耻,笑着说:“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赖账?”他说,“昨晚可是你主动的。”
她手指抠着被子,一副胆怯的模样,喏喏问:“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什么叫不该说的?”
她没说话。
“如果说‘和我□□’算不该说的,那你确实说了,而且不止一遍。”
没等他说完,她就猛地把自己蒙头盖住。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听到他出门的声音,秦艽才慢慢把被子掀开,面如死灰,眼里淬了冰,仿佛要凝结一个夏天。
昨天下午和他说完那番话,她就后悔了。她不该又一次失控,违背两人之间的约定。她想补救,可是没有任何筹码,除了她自己。
魏琮说他总是在赌,赌他有没有猜对她在想什么。她又何尝不是,她也在赌,赌他口中的“爱”夹杂几分真心。
所以,她喝了酒,量控制得刚好。足够让她迈出那一步,同时也不让他看出破绽。
她选择示弱,甚至卖身,以期他的心软,他的宽容和谅解,能将此事就此揭过,权当是她不懂事,胡闹一场,乞求他再给她一个机会。
……
整整十五天,秦艽没有出过不秋园,白日在园里闲逛,逛累了,就随意找一处歇下,看鸟儿天上飞,鱼儿水里游。
偶尔有一些新奇的发现,她不明白,得了空就去问魏琮。
比如那尊怪石,她喜欢的紧,几次三番不自觉走到那里。她第一眼见到这石头,就觉得是人造石,她自以为阅石无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韵的石头,兼具重峦叠嶂之势和曲径通幽之态。但细细观察了两天,始终没发现人造的痕迹,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只好请教魏琮。
问过后,才知道这尊怪石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并非人造。她又问这石头哪儿来的,他说是从江南一位收藏大家手里高价买来的。她又问花了多少钱,他没说,反问她问这个做什么。她不好意思地说,她想从他这儿买下这块石头。
彼时,就在阁楼上,两人相对而坐。魏琮正拿着刻刀在一块木头上刻画,听到她这话,他一时忘了收劲,刻出来一寸。他抬起头看她,而后,不紧不慢地吹落腕间的木屑,轻飘飘一句:“它本来就是你的。”
秦艽一时没懂他的意思,问:“这话什么意思?”
“婚前我让秘书给你送去的协议书你看了吗?”
“没有。”她有些心虚,声音不自觉放低。
“我可以解释的,”她急忙解释,“那会儿集团事情多,我每天文件从早看到晚,都快看吐了,你又送来那么厚一摞纸,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但我也没把它撂一边不管,我让集团法务替我看了。”
“他就没告诉你那上面都写了什么?”
秦艽懒得知道那上面都写了什么,也没让什么法务看,签了个字就没管了。这婚必然要结,她这儿也没什么能让他惦记的。
“他说,”秦艽脸不红心不跳,“那里面每项条款都很公平,而且合理,叫我不用担心。”
“你们集团法务对公平的理解还真是独树一帜。”魏琮说。
秦艽慌了一瞬,难道那堆纸里有什么不平等条约?
她托着下巴,巧笑嫣然,心里却打鼓,说:“你又不会把我卖了,不是吗?”
“我有没有把你给卖了,你得回去问你的法务。”
魏琮捏了捏她的脸,眉眼间似是不太高兴,独自下了阁楼。
他心里有气,不能和她说,只能憋着。趁还能挽尊前,先行离开了。
秦艽急切地想要求证那摞协议书里写了什么,她打给秘书,让她拿那堆协议给法务看,让法务尽快给她回复。
秦艽就在阁楼上等电话,很快,电话响了,她以为是秘书没找到协议书,没想到是法务打来的,效率实在高。
她接起电话,法务和她说那份协议书只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里面真正有内容的只有两页,余下的几百页只是转让财产列举。
秦艽着实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问是怎么个转让法。
法务说,魏琮先生自愿将名下所以不动产及包括魏氏股票在内的所有动产转移到他的配偶——秦艽女士名下。
自然包括不秋园,包括那尊怪石。
电话挂断后,秦艽愣在原地,思绪复杂,静静坐在阁楼上,直到黄昏的金黄铺满整座不秋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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